測試廣告1 他什麼時候死,還是一個未知數。筆神閣 m.bishenge。com可能趕在信陵君老死之前,他還不會死,做另一個秦昭襄王,熬死列國幾代君主。而這,也恰恰是信陵君難以忍受的地方。
刺殺,只是信陵君為了篡位的一個由頭。要是沒這一場刺殺,信陵君難以說服底下人一同謀逆,可有了這一場刺殺,忠心於信陵君的家臣、門客就會瞬間凝成一股勁,朝這個靶子射去。
刺殺,是政變的開始。
「少原君、巨鹿候、趙國」魏王圉眼眸中滲透出寒光,「看來是趙國打算扶持信陵君造反謀逆了,也是,一旦信陵君謀逆成功,於趙國好處不少,趙丹這個小兒,好大的膽子。」
此次趙國派來的使臣,他初時還不感覺有異,但如今有了信陵君謀逆這個前提在,越想越不對勁。
「召龍陽君入宮見寡人」
魏王圉癱坐在王位上,揉了揉脹痛的太陽穴,然後對內侍喊道。
等了大約一刻鐘左右,一個偉岸男子匆匆入內。
「大王,傳召微臣有何要事?」
龍陽君上前詢問。
魏王圉密語數句,吩咐龍陽君諸事,讓其配合他削藩,削掉信陵君這個心腹之患。
殺信陵君,他還不敢輕舉妄動。一旦誅殺信陵君,就是和列國為敵。昔日秦軍進攻魏國,信陵君求來四國聯軍的事情,仍舊曆歷在目。所以思來想去,也只能藉助朝堂之力行削藩之事。
魏王宮是一個篩子。
被信陵君滲透成了一個篩子。
白貴在王宮和魏王圉的對話,還有魏王圉之後的反映都一一呈現到了信陵君的桌上。一句句對話,讓此刻的魏無忌不斷琢磨。
夜,寂靜無聲。
「這個趙立,聰明至極啊,是我小覷了他。」
信陵君翻看了一眼密保,搖了搖頭,輕笑一聲。
今日白貴入府與他言語的幾句話,並沒有虛假捏造,一句句話都是真切的,可這一句句話,再結合白貴今日的舉動,卻將他拖入到了一場陽謀中。
魏王圉和他這個王弟只有表面的和睦。
但被白貴這一插手,徹底打破了平衡,誰也不敢再信任誰了。
哪怕二人重修於好,但至少白貴的使命完成了。是的,信陵君魏無忌看出了白貴的使命,無非就是滋擾魏國,促使其內亂,難以分心西顧,從而使趙國從容完成伐燕大事。
「派一些人轉投到趙立門下。」
「他要名,本公子就給他這個名」
信陵君冷聲道。
「趙立」出使,目的有二。一為國事,二為揚名。在雅湖小築中,「趙立」故意幫助韓非給韓國借糧,無非就是打着宣揚自己名聲的主意。既然如此,他也不介意,給「趙立」手底下摻一把沙子。
「是,公子。」
屏風之後,一個家臣領命,走出了書房。
魏國,大梁,驛館別院。
「立公子,你怎麼會如此不智,建議魏王殺了我舅父。」少原君大步流星,急匆匆的闖進白貴的臥室,他出聲質問道:「還有,為何事先不和我商議,就私自對魏王進言,別忘了,我也是趙使。」
少原君一臉的不忿。
殺了信陵君,就相當於破壞了平原君家族的根基。即使白貴此言,並不會致使信陵君真的慘被殺害,卻也將信陵君置於危難處境。再者他是趙國出使魏國的副使,信陵君又與他有着如此的關聯,白貴做出此事之前,怎麼能不事先告知於他。
這是陷他於不義之地!
「少原君此言差矣。」白貴不慌不忙,淺斟一杯清茶,他出言道:「敢問少原君,於你,信陵君與趙國孰重乎?」
他直接問,信陵君重要,還是趙國重要。
於私,肯定是信陵君更重要一些,損公而肥私,大多數人都難以逃脫這一點,少原君也不例外。但要真往外說,作為趙國副使的少原君,即使再沒腦子,也不會出口說信陵君於他更重要。
「趙國更重。」少原君深深的看了白貴一眼,「我乃趙國宗室,我父平原君於國有大功,本公子焉能輕趙國而重信陵君。」
話音一落,他頓覺失言了。
他跑來質問白貴,可被白貴這三言兩語的攻擊,就立刻繳械投降了。
「既然如此,少原君緣何質問於立?」
白貴笑了笑,「立之所以事先未曾告訴少原君,就是怕少原君你誤了事,現今看來,是立錯了,改日若遇到此等之事,必定先過問少原君之意。」
他也不欲逼少原君太緊,話中退了一步。
落難的鳳凰不如雞。
看起來少原君地位在趙國數一數二,身為平原君趙勝之子,天然就繼承了平原君趙勝留下的政治遺產。可平原君趙勝終究是死了的。趙王丹派遣少原君隨他一同出使,就打着利用少原君的目的,並不是真的認為少原君這紈絝公子能出使做出什麼名堂來。
白貴也心知這一點。不過紈絝公子嘛,不必太咄咄逼人,哄着他就是了。
「立公子此言當真?」
有了台階下,少原君頓覺面子找回了,問了一句。
他和信陵君關係縱使親厚,可如今木已成舟,他舅父信陵君尚且拿白貴沒有辦法,只能禮送白貴出了府邸,更何況是他呢。他之所以過來找白貴討要個說法,也主要是顏面過不去,大着膽子過來了。
論到家室,白貴縱然不如他。可他相信,白貴的一劍,就能讓他梟首。在朝堂上,看似他家室不錯,可實則並不一定有巨鹿候之子吃香,畢竟平原君已經死了。其次,白貴和倩公主訂了婚約,相當於是趙王的女婿,這可比他這個趙王的堂弟更為親厚。
白貴,是列國冉冉升起的一個新星,不是他這種「世家子」能作對的。
這點他還清楚知道。
故此,只要有了台階下,他就覺得滿意了。
「君子一言,駟馬難追。」白貴笑了一聲,放下杯盞,「立事先不知少原君竟有如此決斷,認為親親相隱,所以沒曾告訴少原君此事」
隨着白貴的幾句解釋,二人重歸於好。
「只不過立公子這般作為,讓我舅父着實頭疼。」少原君與白貴對坐,也飲了一倍清茶,他嘆了一口氣,「也好,要是立公子事先讓我知道這件謀劃,我也不能保證會不會告訴我舅父」
少原君的城府太淺,沒說幾句話,就將自己的底露了。
白貴反過來安慰了幾句。
「信陵君雖原諒了我,但立也無顏留在魏國了,明日,明日我就會啟程返回趙國甘丹,不知少原君是都留在魏國,還是隨立一同走。」
他道。
如今出使任務已經完成,可想而知,過不了多久,魏國必然會起內訌。儘管他不擔憂自己的安危,但一些神異之處還是儘量不要暴露給外人,趁這個機會溜之大吉才是正理。其外,還有尋秦世界的幹將劍,也到了該拿走的時機了。
「離開魏國?」
少原君驚詫一下,隨即瞭然。白貴說確實沒錯,這件事之後不說無顏有顏,至少留在魏國,白貴安危就難以得到保證,提前走理所應當。
「我還是留在魏國吧。」
「回去趙國也無事」
少原君擺了擺手,一點也不擔憂道。
不管是魏王、信陵君哪一邊取勝,都不會對他下手,反而對他客氣有加。他留在魏國一點危險也不會有。而魏國大梁,毫無疑問,是列國中和臨淄、咸陽、商丘等地並列的大都市,比甘丹繁華何止一倍、兩倍。
他想留在大梁繼續享樂。
等玩夠了,再回趙國,不急於一時。
「也好」
白貴舉起杯盞,二人對飲。
又繼續暢談了一會,少原君這才緩緩踱步離去。在外面好奇看着的圍觀人群見到此幕,還以為白貴給少原君灌了什麼迷魂湯,不然為何少原君怒氣沖沖的進去,沒過多久,就一臉平靜的走了出來。
夜漸漸深了。
耳畔漸漸傳來狗吠之聲。白貴一甩袖袍,格子扇打開一個小縫,他化作一道流光從中鑽了出去。
很快,他便來到了大梁城外的雅湖小築。
雅湖小築也是漆黑一片。
窗扉的露出一條縫隙,他故法重施,無聲無息的走了進去。閨房內有一股淡淡的馨香,是紀嫣然身上的香粉味道,很好聞的一道氣息。
「我就這樣拿走了紀嫣然的劍」
「她定然會懷疑是我拿的。」
白貴皺了皺眉。
僅竊劍,未免就直接暴露了他這個竊賊的身份。畢竟尋秦世界的幹將劍雖說也是把名劍,卻也沒到令人惦記、專門跑來竊劍的地步。而且能毫無聲息跑到紀嫣然閨房的人,寥寥無幾,必然是當世的高手。
這麼一排除,竊劍之人的身份,就呼之欲出了。
他走了幾步,先將掛在劍架上的尋秦世界干將劍拿下。至於竊走其他財物的事情,等會再看。
只不過劍入手之後,他頓覺這劍隱隱有點不對。
「她將劍換?」
白貴挑了一下眉,他轉身去觀在繡塌上入眠的紀嫣然。現在是暮春之季,所以紀嫣然蓋了一張薄毯。毯下的嬌軀隱伏,白色的胸衣。
髮髻散開,三千青絲癱在玉枕上。秀靨平靜,嘴唇未曾塗有口脂,有點素。
「是在假裝入睡」
他一眼就看出了紀嫣然所處的狀態。
事實上,在偷偷潛入雅湖小築的時候,他就以法力探測過了紀嫣然的睡眠狀態,當時紀嫣然是在入睡。但僅僅過了幾息時間,紀嫣然就從入睡到了清醒,這是讓他沒曾想到的事情。
若是以天仙法力探測,斷不會出現如此大錯。只是他不想粘連此界太多因果,所以用的是今世身剛修出來的法力。故此,一朝馬失前蹄。
至於劍架上的劍,這應是早就換了的。
「是呼吸法,難怪如此」
白貴展露法眼,又打量了一眼紀嫣然,這才恍然。
連晉曾傳授給他尋秦世界的呼吸法,但連晉的呼吸法就比較淺薄了,遠不如紀嫣然此刻身上的呼吸法。也是,若不是紀嫣然身上有呼吸法,這般年輕、貌美的女子,怎麼可能有如此才藝之後,又劍術如此驚人。
時間是有限的。
而此刻,也是正因紀嫣然身上的呼吸法,導致了他的誤判。學會深層的呼吸法,就可以打坐代替睡眠,但外在表現和睡眠極為相似。紀嫣然就是如此。從白貴潛入到此刻,紀嫣然一直在偷偷修煉。
「紀小姐,既然已經發現立走了進來。」
「也不必裝睡了。」
白貴也沒什麼閒心和紀嫣然演戲,眼睛一掃,懷抱長劍,淡漠道。
一個小小錯誤罷了。
他有無數次試錯的可能。所以並不介意這一次犯的錯誤。若他如今真的只是一個「趙立」,就不可能採取如此方法了。甚至都不會入王宮,大膽和魏王圉商討斬殺信陵君之事。苟才是王道。
但他底子裏是一個道家天仙,距離金仙一步之遙的天仙。此舉,亦不過是遊戲人間罷了,無須步步為營。
「立公子,你是怎麼發現我的?」紀嫣然眼眸倏地睜開,她瞬間起身,用薄毯裹着身體,不至於泄了春色。等見包裹嚴實了,她才美眸掃了一眼白貴,開口問道。
她自認她義父鄒衍所傳的呼吸法極其高明,應不至於被人看了出來。
「倒也簡單。」
白貴也不着急,胡謅了一個理由,「我看你的時候,你的身體畏縮了一下。」
「畏縮?」紀嫣然一怔。
她不知道白貴說的是真是假。不過這等下意識的舉動,她還真的難以知道。畢竟她生性保守,穿的又少,定然會下意識躲避白貴的窺探。
「這事先掠過不提。」紀嫣然抿了抿唇,她撩了一下額前的髮絲,「立公子深夜來妾身的閨房,是為竊劍?想不到鼎鼎大名的立公子竟然會做如此雞鳴狗盜之事。這可不像白日在魏王宮、信陵君府邸侃侃而言的立公子」
白日之事,已經傳遍了大梁。大梁的百姓或許不知,但王公大臣們定然是知道的。其中自然也包括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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