測試廣告1 剛才安知魚要和她結為「大道之侶」,她還以為這個師妹改了性子。一筆閣 www。yibige.com 更多好看小說畢竟這個師妹以前雖說性格還是好旳,但比較頑劣一些。
安知魚在白貴這裏的人設是溫情師姐,但在余意這裏,自不會一般如是。而是比較性格比較頑劣的小師妹。安知魚拜在余劍南門下的時候,也不過十一二歲,太過端莊亦不太可能。
「難怪師妹一直在我面前顯擺她自己的身材。」
「原來是想方設法的吸引我」
余意思忖道。
她的身材,相比較安知魚,平庸了不止一星半點。安知魚下意識的大幅度動作,都會讓她誤以為是安知魚在「蔑視」她。
她又不是真的清冷仙子。
一切視若外物。
對自己的身材,還是比較在意的。
修仙界的女修也大體如是,不然駐顏丹這種對修為毫無助益的丹藥,就不會賣的這麼熱銷了。
聰明的人,走一步看十步。
但不聰明的人,走一步,只能看到一步、兩步、三步。
余意是那個不太聰明的人,從有限的信息中,對安知魚的想法如此判斷道。這也怪不得她,畢竟誰看到安知魚這幅姿態,都會有一定的誤會。
從余意房間出來後。
白貴雙手隱在袖間,面色隱露不悅。
安知魚咬着朱唇,感到身體的痛感,在從余意房間出來的時候尚好,但走出十餘步後,步伐愈發艱難了起來。
鯤靈玉是她的性命之物。
她知道, 這是白貴在懲罰她剛才的出言不遜。
安知魚跟着白貴來到了白貴的「叄」號茅草屋。
「師弟,你原諒師姐這次吧。」
剛關上門, 她就噗地一聲跪在了地上, 乞求白貴的原諒。
她挪着膝蓋, 螓首靠近白貴的下裳。
如貓兒般蹭着。
「安師姐,師弟看你不是知錯就改, 而是知錯一犯再犯。在進入大師姐房間的時候,你估計就已經想好了如何乞求我原諒了吧。」
「入了練月峰,想要你無聲無息消失, 確實不是件易事。」
「所以這是你的底氣?」
白貴從袖間抽出手帕,擦乾了他手上的口水,淡淡說道。
安知魚太聰明了。
懂得借勢。
以安知魚的實力,還無法和他抗衡。更別說他有厭勝術、鯤靈玉,可以將安知魚制的死死的。
但入了練月峰, 他行事就不能太過肆無忌憚。
和先前安知魚一樣, 需要小心經營自己的人設。而他在練月峰, 現在也需要經營自己的人設。最起碼, 在和余意說話的時候, 他這個小師弟,一般是不太可能直接反駁安知魚所說的話。
「師弟」
「你聽我解釋。」
安知魚心中一突。
「交出你們生死魔宗的融魂之法。」
白貴冷聲道。
此次雖然在和安知魚的交鋒中,他沒有落敗。可這種受人掣肘的事情, 他不想再經歷第二次。
安知魚面露驚恐,向後退了幾步。
可在她退走的時候,卻腳步一滯。她瞬間想到了白貴先前制服她的手段, 那個草人,實在詭秘莫測。
她逃?能逃到哪裏?!
恐怕還沒出門的時候, 就被白貴制住。到時候的下場, 會更加慘不忍睹。
「師弟,師姐雖有貪心,可這些年,師姐」
「融魂之法, 我可以交給你。但師姐求師弟你一件事, 饒師姐一條性命、」
她折回,跪地再次求饒道。
此次求饒,比剛才多了幾分真心。也是她聰明反被聰明誤了。如白貴這種老奸巨猾的人,豈能被區區美色所誤。
沒有涉及計劃之前, 白貴能容她。
但此次她太過肆無忌憚了,「恃寵而驕」, 那麼白貴定然也就容不了她了。
「可。」
「師弟不是不念舊情之人。」
白貴垂下眼瞼,答應了安知魚這個要求。
他在使用厭勝術的時候,也知曉了安知魚的歲數。不過雙十年華。並不是什麼老妖怪。
言畢。
安知魚眼底閃過一絲淒涼之色,她走到桌邊,坐了下去,拿起靈筆,正要寫的時候,頓了頓,「師弟設置好結界,一旦我道出生死魔宗的化蝶術,生死魔宗之人也會感應到這件事。結界能暫時屏蔽他們的感知。」
化蝶術和練月峰的煉月法差不多,都是宗內的不傳之秘。
化蝶術,就是生死魔宗的融魂之法。
她體內設置了禁制。
一旦道出,或者寫出,甚至眼神示意等等,都會導致觸髮禁制,從而被宗內長老感知到。
宗內長老感知後,就會引動禁制。
這禁制,是死禁!
「你儘管寫,只要在此結界內,此界絕大部分人,應該都感知不到你體內的禁制。」
白貴引動崑崙鏡,遮掩一切。
崑崙鏡甚至能遮掩時空,由崑崙鏡佈置的結界,任何人感知,都是一片虛無。
如今他要徹底掌控安知魚,那麼說話間,泄露的一些信息, 也就沒那麼重要了。
他來此界是修法,尋求證就天仙之機。
若失敗了, 大不了重頭來過就是。
萬不會因為一盤棋局, 限制了自己。
安知魚心中一驚。
她聽到白貴此話,才知道自己錯過了多麼大的機緣。
她知道白貴這種性格的人, 絕不會無的放矢,說出來的話,絕對有一定的可信度。白貴的話中,已經不僅局限在長明郡國、潁州,而是一界。那麼必定是駐世的散仙一流。
一刻鐘後,化蝶術就被安知魚寫在了素箋上。
此法巧奪天機。
以天才為蝶,為傀儡,助自己騰飛,一飛沖天。
化蝶法,遠比什麼奪舍之法要高明的多。奪舍之後,以前的那個人算是身死道消,頂多留下肉身資質。但化蝶法不同,天才的肉身資質、氣運、福緣、悟性等等一概不變。
從繭蛹成為真正翱翔九天的蝴蝶。
「難怪生死魔宗會被世人打為魔宗,僅是此法,就足夠了」
白貴看到此術,內心震驚,良久才平息。
「不過世間沒有萬全的法。」
「這化蝶術,如果我沒預料錯的話,定會存在莫大的缺陷。」
他問道。
「是!」
「前輩說的沒錯。」
安知魚見自己體內禁制沒有絲毫引動的跡象,對白貴的話信了十成,遂改了稱呼,安安分分的說道:「化蝶之法,有最大的一個缺陷,那就是能成功的人,十無存一,並且一旦化蝶成功,每過一境界,就會遭到天劫懲處。」
「不過相比較化蝶術成功後的誘惑力,這點缺陷,也就不值一提了。」
她補了一句。
雖說化蝶術有一些缺陷,可這些缺陷,相比於好處,不足掛齒。更何況生死魔宗研究了這麼多年,也有了一條行之有效的化蝶方法,將生還幾率提高到了三成。
三成,足夠拼一次了。
白貴點頭,閉上眼眸,不再言語,默默揣測化蝶法的玄機。
他之所以想要化蝶法。
一者,是因為此術玄妙。他在修仙界這些日子,也偶有聽聞。再者,崑崙鏡上所演化的天機顯示,安知魚無疑是會這法術的,他自不可能放過這道法術,只不過先前他打算日後徐徐圖謀,但此次安知魚過分越界,讓他不得以提前了一部分計劃。二者,就是還施彼身,以化蝶法徹底解除安知魚給他帶來的危機。谷綄
等過了片刻鐘頭。
白貴睜開眼睛,化蝶術雖然深奧,但以他的見聞和悟性,參悟明白不是什麼難事。
呆坐在一旁的安知魚,見此,面如死灰。
從白貴開口索要化蝶術的時候,她就心知,自己是難逃過此劫了。
「若是自己從最開始安分守己。」
「興許,興許」
安知魚心中懊悔。
可她諷笑的搖了搖頭。
她又不是什么正道女修,而是魔女。怎麼可能真的安分守己。這不是偶然,而是必然。
怪,就怪在她的身份上。
臥底,臥底在練月峰,不是那麼好做的。她安分守己,完不成任務,她這個暗間,又有什麼作用呢。遲早會被宗內長老捨棄。
若是她事先知道白貴的身份,這一切都不會發生。她不是什麼蠢貨,為了宗內長老,而去得罪一個「散仙」。
可是,這一切都晚了。
她求白貴饒她一條性命,可饒性命的方式有很多種。至少不會讓她先前那般逍遙快活了。
鬼仆、魔魂、傀儡,方式有很多種。
「師弟」
安知魚這次沒有賣弄自己的風騷,而是認認真真叫了一聲師弟。
「如果我不是生死魔宗的弟子,僅僅只是安知魚。」
「那麼師弟,你還會這般對我嗎?」
「或者說,今後會如對付我這般,對付大師姐嗎?」
她問道。
她認為,自始至終,她都沒有錯。
錯的是,在她年幼時,帶走她的是魔宗修士,而不是正道修士。
如果第一次帶走她的是余劍南。
或許一切都不同了。
她這句話,問的是年幼的白貴,而不是那個「前輩」。
白貴沉默了一會。
他之所以這般對待,很明顯,是受到了崑崙鏡的影響。崑崙鏡說他七歲的時候,就會被安知魚以融魂之法,也就是化蝶術,奪取他的道體。
所以有了這個惡端,他對安知魚的所作所為,都是朝着「惡」的一方面去揣測,去琢磨。
「聖人之所以同於眾其不異於眾者,性也!所以異而過眾者,偽也。」
(聖人之所以和普通人相同,是因為都有惡。之所以和普通人有異,是因為用偽善矯飾自己。)
「能行,能止,能為,即為君子。」
「小人循性而不知為,君子明天人之分,化性起偽!」
(小人只只知道遵循自己的惡性,但君子明白天人之分,所以能化去心中的惡,發揚人性中本來的偽善。)
白貴想到了荀子的這句話。
荀子是性惡說,他話中的「性」即為惡,而「偽」則為善。化性起偽,就是化去自己心中的惡,而發揚自己心中的「偽」,也就是善。
從一開始,安知魚就有了錯,因為她的身份,是魔宗之人。安知魚不是聖人,不是君子,不能化性起偽,所以從安知魚的身份出發,她有錯嗎?
大家拜在一門之中,安知魚心懷叵測,難道真的能將白貴視作為她的師弟嗎?
就好比白貴轉世投胎之後,他儘管對白父、白母也稱之為爹娘,但實則呢,敬而遠之,並無真實的感情。
對此世教他習字的張秀才、余劍南,都無對徐秀才、侯少微那般真情了。
白貴遲疑了。
他遲疑了,袖中施法的手頓住了。
他不是因為安知魚這一番話而遲疑,而是叩問自己本心的時候,遲疑了。
他雖不喜殺戮,可自從修道以來,直接、間接死在他手上的人,何止一二人。他腳下早踏着屍山血海。
「師弟,你出手吧。」
安知魚扯着笑容,像極了白貴見她第一面時,那副模樣。
溫柔、知心。
「師姐」
「你是否真的願意做一個真正的劍宗弟子,而不是魔宗弟子?」
白貴沒有回答安知魚的話,反問道。
「是與不是有那麼重要嗎?」
安知魚亦反問道。
她知道,以白貴這種人的心性,不會留下後患。
雖然她明白,她此刻討好白貴,或許能讓白貴起一絲仁念,但她卻不肯直面這個問題。
有的時候,失去了,方知珍貴。
她現在覺得練月峰後山的氛圍,真的很舒服。有面冷心憨的師姐,偶爾逗逗,極為有趣。有對修真知識孜孜不倦的小師弟,長得劍眉星眸,一副小大人的模樣。
可惜回不去了!
此刻白貴的身份是「前輩」,而不是她剛才開口問的小師弟了。
有些話,她選擇留在心底。
算是她這個魔女最後的倔強!
「師姐。」
「你錯看師弟我了。」
白貴颯然一笑。
他明悟了。
他拘泥一個個棋盤,以人為子,在弈棋。可這樣的人,如何以世界為棋盤,進行弈棋呢。
一山,他跨過去了,在紅塵修行,為駐世地仙,逍遙於神州之中。
但一界,他沒跨過去。
這一步跨過去了,他才算是天仙。
「沒有大師姐,沒有師父,沒有練月峰,沒有純陽劍宗!」
「這路亦是一片坦途!」
白貴從劍架上取下一柄利劍,負在背上,然後一揮衣袖。
結界破碎,屋門大開。
他不管不顧,徑直朝山下走去。
他所作所為,不是為了安知魚,也不是為了任何人,而是為了他自己。
殺安知魚,是為了隱瞞自己的蹤跡。
但他現在勘破了天仙玄妙,那麼殺不殺安知魚,也就沒有必要了。
算是他的一分柔情吧。
至於安知魚的言語得罪,對他來說,如果沒有利益糾纏,一笑就可掠過。再說,安知魚得罪他,得罪的並不嚴重,還沒有到非殺安知魚不可。
是因為原先安知魚有礙他的計劃,所以他才打算剷除安知魚這個威脅。
但現在他既然不打算遵循原定計劃,那麼殺不殺安知魚也就沒有必要了。
另外,安知魚這些年,對他不錯。
儘管非是真心實意。
但總承着一份恩情。
黃昏下,夕陽的陽光從純陽劍宗屹立的呂祖負劍雕像頭頂斜射而下,照在了那個背劍下山的那個身影上。
「小師弟?」
「你」
安知魚怔了一怔,看着白貴走去的背影,她追了出去,倚在門外。
她想要去追,不知為何緣故去追。
可她自知她追不了。
她走到余意房間,敲門,「大師姐,小師弟走了,你快去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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