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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豆燈花沒堅持多久,倏忽滅了。筆硯閣 www。biyange。com 更多好看小說黑暗如同一張密不透風的布,將天地都掩埋無光。
紀小小的眼在黑暗中失明,聽覺變得異常敏銳,耳邊聽到「滴……滴……滴……」的水聲。
「季……季珩……你在哪裏?」紀小小連聲音都在顫抖。
「在這。」季珩的聲音自黑暗中傳來,紀小小几乎要喜極而泣。
紀小小感覺到自己縛住手腳的繩子被斬斷,鬆綁後她伸手摸到季珩的手,她緊緊握住,身體不自覺地發抖。
她感覺到季珩的氣息,他的體溫、他的心跳、他的懷抱。她下意識抱住了他,仿佛只有這樣做,才能止住她的恐懼。
「你叫我季珩。」季珩的聲音從頭頂傳來。
紀小小被他的話弄得一頭霧水,但思考他這話的意思時,她也沒空害怕了。
她抬頭,他的下巴近在咫尺「怎麼?」
「你第一次叫我的名字。」說完,紀小小察覺到他在笑。
她還想再說什麼,黑暗中他抱緊了些,他的聲音再度想起「這樣,很好。」
「我們現在在哪裏?」紀小小問他。
「我帶你走。」季珩的聲音給了紀小小安全感,胸膛傳來的溫度給了她最大的撫慰,她多希望他能一直抱着她。
季珩說完,打算鬆開懷抱去牽她的手,兩人離開這裏。
「不要,」紀小小箍住季珩,這一定是夢魘。她要是放手了,就醒不過來了。她甚至允許自己軟弱「不要放開我。」
夢中的季珩似乎對她毫無辦法「好,不放。」他略用力把她抱起來,雙腳離開地面,紀小小整個人就像樹袋熊一樣掛在他身上。
紀小小篤定,這就是夢。這一世,只有夢裏的季珩才會抱她,才會關心她是不是害怕。現實中季珩是三皇子,她是「男人」,她不能有半分軟弱。
月夜的微光撒在季珩身上,季珩背着紀小小在林間走着。紀小小這一世從未如此放肆地靠近他。這夢做得她十分滿意,季珩不但不會冷淡對她,還背着她走山路。她一個人帶着好幾世的記憶,每一世都關於他。她明知他不記得,還是希望他能溫柔待她。
「季珩,你是怎麼找到我的?」紀小小趴下他肩上,問他。
「他帶你出來我就跟着,想看看真相到底是什麼。」季珩邊走邊答,繞過枯枝時,他腳抬高了一些,紀小小胸前的柔軟就往下壓了一些。
季珩苦笑,自己竟然沒有發覺,她並非男兒身。連林執都一眼看穿了。
「謝謝你找到我。我好開心。」紀小小說着,眼皮闔上了。她竟然沉沉睡去了。
季珩的嘴角染上一抹笑意,他在山間密林里走着,月光如春水映梨花般溫柔。
日光映窗,鶯啼燕囀。
紀小小猛然睜開眼,自床上坐起來。她昨天做了一個很古怪的夢,夢見阿秀、季珩、她和季珩……
口渴得要命,她外袍也沒披就到外間的桌上拎起一茶壺望嘴裏灌水。剛睡醒沒什麼力氣,手還有些抖,水都滴到胸前去了,她低頭去擦,卻看見,季珩就坐!在!書!桌!前!
紀小小的眼睛瞪得像銅鈴一樣「你,你怎麼在這?」
「我一直都在這,你沒發現而已。」季珩的視線堪堪在紀小小胸前略過,紀小小才意識到自己多麼衣冠不整。她趕緊三兩下捂緊凌亂的衣服飛奔回內間。隨即,季珩就聽見她炸毛的聲音響起。「你為什麼一大早就在這裏啊?」
說完她又後悔,季珩與她本來就住在一起。衙署的房間不多,四位皇子都要住下,伴讀被安排和皇子住在一起。季珩與她的內間隔開,外間是公用的。一大早的,季珩不在這裏,又在哪裏?
紀小小趕緊換好衣服,一臉「剛剛那個不是我,是幻覺」的表情。季珩抬眼看她,今天她穿一身淺青色窄袖對襟織錦竹葉紋的長袍,外人看來也許是清秀的少年書卷氣,在他看來卻有幾分少女的雅致。
紀小小見他這幅樣子看她,又疑心昨晚的不是夢。她試探地問道「那個案子破了?」
季珩看着她自欺欺人的模樣,雖面上還是一副風光霽月的樣子,笑意卻在眼角漾開「兇手已經落網,今日辰時庭審。」
紀小小這才意識到昨天的一切不是夢,他知道了。而且昨晚自己還因為害怕,沒皮沒臉地巴着他。就連回到了衙署,季珩要放她到床上躺着,她還以為在做夢,索性放肆地耍賴,嚷嚷着「不要走,還要抱」這樣的沒羞沒臊的話。
紀小小覺得自己沒法活下去了,她明明沒喝酒,就因為連日來的夢魘,連現實夢境都分不清了。
她侷促地站在原地,接受着季珩漫不經心的審視。內心糾結了半天,也不知如何開口。紀小小想,自己索性說自己昨夜被嚇傻了,什麼都不記得了就行了。至於她的身份,啊!在這裏欺君之罪可是要誅九族的啊!怎麼辦怎麼辦?紀小小的眉頭緊皺成了一個結。
她猶豫半天,忽然從容赴死的樣子「我」
季珩輕描淡寫道「不必說。」
不必說,什麼叫不必說?意思是翻篇了?意思是他會幫她保守秘密?意思是就當做一切都沒有發生過?
一名小吏走進來向季珩、紀小小抱拳行禮「三殿下、慕大人,早膳做好了,是前廳與大家一起用膳,還是小的端來這裏?」
季珩見紀小小還愣着,對那小吏說道「今日前廳和大家一塊用膳。」
小吏點點頭,恭敬退下。
季珩起身,大步邁出廂房。到了門口,他回首看她「怎麼?還不走?」
紀小小這才回了魂,趕緊跟上,又因為沖得太快撞到季珩背上。這一撞,撞得她鼻頭酸澀,紀小小一邊捂住自己的鼻子,一邊懊惱自己莽撞。
「三殿下,對不住,對不住。」紀小小歉然道。
「無礙?」季珩眼底的失落稍縱即逝,他還是喜歡她叫他「季珩」。昨夜,她明明是第一次這樣叫他,他卻好像被施了咒語似的,有種前塵舊事的熟稔感。
紀小小揉了揉鼻子,點頭,還怕季珩不信似的放下手,抬臉看他。
走到前廳,聿璋、邢驍、煊赫、崔翰、應霽、經濤都在,坐在桌上討論着案子,邢驍問崔翰怎麼樣最快讓罪犯認罪伏法。應霽打趣道「你不是武科魁首,打呀!還怕不從?」聿璋、煊赫在一旁聽着,只有老實人經濤十分認真道「二殿下,打不得打不得,《大周律令》第二條第三例嗚嗚嗚」應霽最受不了經濤的傻勁,往他嘴裏塞了個包子。
四人見季珩、紀小小來了,都向他們看去。紀小小有種新婚夫婦到親戚家做客的感覺,心裏又在罵自己腦袋被門擠了胡思亂想。
兩人剛坐下,應霽就打趣紀小小「慕河,聽說你昨天看到屍體嚇暈了?你到底是不是男人啊?乾脆去清風館得了,那裏我熟,以你的姿容,混個頭牌不難。到時爺給你捧場。」
紀小小窘迫,尷尬地回之一笑「實在慚愧。」
聿璋看應霽見人就懟的樣子不滿,插話道「也不知道是誰五歲尿床,濕了的褲子還嘴硬說自己是淌了水。」
應霽臉皮厚,無所謂道「嗨!大哥你這就不地道了。小時候的事情能說嗎?三弟小時候還摟着個娃娃說要娶她做媳婦呢!」
季珩不理燒到自己身上的戰火,自顧自地舀着白粥,倒是紀小小饒有興味地看他,使他有些不自在。
煊赫怕戰火燒到自己,好好的早膳變成兒時囧事分享。他看向季珩和慕河兩人,這兩人的關係似乎好了很多,沒有具體的表現,就是能讓人感覺到。
煊赫問道「三哥、慕河,你們的案子進展如何了?」
季珩答道「今日辰時庭審。」
「那三哥可要好好感謝慕河,有他你可是如虎添翼。」煊赫是對季珩說的,卻笑着對紀小小眨眨眼,紀小小回之禮貌一笑。
「嗯。我的伴讀自然是竭盡全力為我。」季珩自然而然地說着,順便夾個玲瓏蝦餃放在紀小小的碗裏,一系列動作行雲流水,沒有絲毫不妥的樣子。
紀小小埋頭吃着,她總覺得他們之間的關係,自昨日之後似乎有了微妙的變化。他之前是刻意疏離,現在說不出哪裏變了,但就是不一樣了。
邵政事走進來,向幾位皇子行禮,面色沉靜地對季珩、紀小小說道「三殿下、慕大人,林執畏罪自殺了。」
紀小小心裏轉了幾下彎,才想起邵政事所說的「林執」就是那個清瘦的阿秀。季珩也沉默着,沒有說什麼。
邵政事想起什麼似的又說道「所幸他臨死前還知道不給別人添麻煩,自己寫好了認罪書。除了前幾年他繼父偽裝雷擊事故致死的案子以外,他還把前頭幾樁失蹤案的作案過程、作案手法、屍體所在交待得清清楚楚。順利的話,今天就能結掉這些案子。」
紀小小內心五味雜陳,想說些什麼又不知該說些什麼。最後只得對邵政事說道「辛苦你了,邵政事。」
應霽聞言,對季珩說道「嘖嘖聽邵政事這麼一說,老三,你這次的法科比試,遙遙領先啊!我就老老實實做我的吊車尾。誰也別跟我搶。」
聿璋倒是真心「老三,不錯,這一下你和慕河又遙遙領先了。父皇知道了一定也會很高興的。」
煊赫也附和「恭喜三哥。」
季珩的表情情緒不明,只淡淡道「慕河因為這案子差點命都沒了,這第一,理應我們拿。」
煊赫聞言緊張道「慕河?怎麼?還遇到生命危險了?」
紀小小把拿在手上的包子放下,回答道「無礙,無礙,多虧三殿下出手相救。小命還是撿回來了。」
煊赫若有所思地點點頭「三哥的武功一直很好,只是很少見他施展了。」
季珩挑眉看煊赫「什麼時候有興趣,切磋一下?」
煊赫連忙擺手「不了不了,打不過。還有兩日就到了法科比試的期限,我還是和崔翰一起努把力,縮小跟你的差距吧!」說完就起身,崔翰見狀趕緊往嘴裏再塞一個餃子,也跟着起身。
不過一刻鐘時間。聿璋和應霽都帶着自己的伴讀走了,有的是看看能不能找到思路再破一案,有的是去做好收尾工作。總之,飯桌上就剩下季珩和紀小小兩人。
季珩指節分明的手執着一隻白瓷釉彩的茶杯喝水,紀小小也無心再吃早膳,拿着筷子在戳着碗裏涼透了的白粥。
「吃好了嗎?」季珩問她。
紀小小懵懵點頭「嗯,吃好了。」
「隨我去一個地方。」季珩言罷起身,紀小小趕緊跟着。
季珩翻身上馬,向她伸出手。紀小小伸手覆上,季珩手掌使一點勁就把她拉上馬了。
從最開始的局促不安,到現在的自然而然,得知她女子身份的季珩與以往似乎並沒有兩樣,只有她,越來越習慣這樣了。
她為自己內心幽微的心事暗嘆,季珩向來就是事不關己、不管閒事的性子,她是男是女與他何干,即使是此次的皇儲典選,要不是明德帝威逼,他估計也不會上心。
「在想什麼?」季珩的聲音從前頭飄來。
紀小小在他背後的臉略揚起「想你要帶我去哪裏。」
「快到了。」說完季珩勒了勒馬繩。
他們停在一個院子面前,院子看起來有些破敗,裏頭卻傳來陣陣稚氣的讀書聲。
紀小小跟在季珩身後,入目是十多個衣着破爛的孩子正跟着一位先生讀書。
那先生見季珩和紀小小來了,點頭示意。
季珩很自然地坐在一旁聽孩子們念書,紀小小隻得跟着坐在一旁。
讀完了一節,先生叫孩子們休息一下。那些孩子剛剛見季珩和紀小小進來,早就心猿意馬了。聽到可以休息一下,都開始歡呼起來。
十幾個孩子,不一會兒全圍到兩人身邊。
他們似乎對季珩又愛又怕,誰也不敢靠近,隔着幾步距離,眼睛閃亮地看着他們。
這些孩子都認識季珩,於是對她這個客人格外好奇,好像恨不得把她看出一個洞來。紀小小只能僵笑着,做也不是,站也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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