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營帳內燭火搖曳,微弱的光下,桶里裊裊白煙升起。一筆閣 yibige.com 更多好看小說紀小小避開肩膀上的傷口,滿足到嘆息了。
水汽撲在她臉上,連毛孔都舒服到不行。之前紀小小攻略任務雖難,但都沒怎麼吃過苦。洗澡這種人類基本需求在缺失的時候,顯得特別重要。
而墨鐸這邊,生活並沒有因為那個女人的闖入有過多的變化,他幫她包紮好後,就讓她在營帳里,自己則去忙碌部署。
木倫是他撿來的野孩子,對這裏地形十分熟悉,行軍打仗需要他這樣的人探路,以便安排作戰計劃。
他問木倫要什麼好處,照現在的戰況,再等幾天,大魏撐不下去,議和事宜就會提上日程。他也就要會上京了。木倫說他什麼都不要,有吃有喝就行,唯一要求就是能跟在他身邊學學漢話。
他打算北戎軍隊走後,去大魏找他的父親。他的母親是北戎克沃族人,族中女子天生綠瞳。組長每年會選貌美的少女進獻北戎王室。木倫的母親里孜就是被選中的少女,然而她卻被北戎南院大王廣昌王送給了大魏使臣,使臣一夜風流後,就把里孜忘了,回他的大魏去了。里孜懷孕後就被廣昌王送回了克沃族人聚居的頃達,這裏許多克沃女子都是這樣的情況,本就是玩物,被丟棄也在所難免。
里孜卻認為她遇見的是真愛,那個大魏使臣一定會回來尋她。別的女子笑她天真,她卻始終告訴木倫。他的父親是一個很好很好的人,不要怨恨他。等長大了,去尋他,幫她問問他。
小時候木倫不懂,只是輕輕地點頭,然後靠進母親懷裏。
生了木倫後,里孜身體每況愈下。在他八歲時就去世了。木倫在舅舅家沒待幾年,因為受不了惡毒舅媽的虐待,逃了出來。恰好遇見行軍打仗的北戎軍隊。
他毛遂自薦為他們探路,少年的身份隱秘,加上他熟悉頃達地形地貌。由此,木倫就跟在軍營里漢話說得最好的墨鐸身邊。墨鐸整天忙得不可開交,根本沒時間教他漢話。
墨鐸想起這個堅韌的孩子,這個大魏的
女人來了,也能教教他漢話。
總之,回上京前,她和木倫一個都不能留。
墨鐸走到營帳前,聽到營帳內傳來嘩嘩的水聲。他疑心是敵軍奸細的偷襲伎倆,掀開帳簾入到里側。營帳里空無一物,桌子後方的角落處卻被一張麻布遮出一角空間。水聲自那隱蔽的角落處傳來。墨鐸謹慎地輕步靠近,誰知綁住麻布一角的的繩子毫無聲息地斷了,跌落的麻繩如同帷幕拉開,內里的風光猝不及防地映入墨鐸眼帘。
只見少女玲瓏的身段未着片縷,她絲毫未察覺麻繩斷了,從木桶里起身,伸手去拿眼前木架上的衣服。這艷絕的景致系數入了墨鐸的眼,白皙無暇的背脊,腰身只盈盈一握的纖細。在水汽氤氳的角落裏,天地混沌初開的神女一般,降落世間。
電光火石之間,如同方才輕步入內,墨鐸離開時也悄無聲息。賬中少女衣服穿好後才發現麻繩不知何時斷了,剛剛堪堪遮住一角的麻布也早已毫無作用。紀小小咋舌,所幸剛剛沒人在賬內。
走出帳外的墨鐸遇見正要進去的木倫,他叫住木倫。用北戎語問他「營帳里的水是你給她準備的?」
木倫點頭,「墨大人,水是我自己到三里之外的井裏打的,也是自己燒的。並未用軍中物資。」木倫知道墨鐸大人軍紀嚴明,一定不同意他擅自為那抓來的俘虜燒水洗澡。要知道北戎本就大旱,普通家庭半年一年洗一次澡的大有人在,即使是北戎官員及家屬,一般也就一月一次。
墨鐸並未怪他,只是說「你身份特殊,頃達這裏難免有魏軍埋伏。不要為了那女人的無理要求犯險。」
木倫見墨鐸關心他,畢竟是少年。他倒不覺得這事有多難。「小小教了我許多漢話,這事不難,我得幫她。」
墨鐸不與他多說,少年是最固執的。不耐煩地點點頭,道「以後她有什麼事情,與我說。」
木倫點頭,「知道了,墨鐸大人。」
「還有,我今夜有事。別告訴她我回來過。」
木倫看過軍中許多大人都有自己喜歡的營妓,只有墨鐸大人把她放在營帳內,營妓都住在一個營帳里,有大人點名需要就過去。
他心想,也許自己的父親就像墨鐸大人一樣。只喜歡母親一個,所以把她放在心上,不給別人享用。
木倫點點頭,才進去營帳。
紀小小見木倫回來,高興地對他說「謝謝你,我洗完澡感覺又活過來了。」
說完想起木倫不會太多漢話,又慢慢地說「謝,謝,你,我,很,開,心。」還附上一個燦爛的笑。咧開嘴角,露出一排貝齒。
木倫被她的笑容感染,也跟着笑起來。
木倫對她說「墨鐸,大人,不,回來,天黑。」
紀小小大概猜到了他的意思,大概是今晚墨鐸不回來營帳。那正好,不然她又會做噩夢。可想到早上那查剌壓抑着欲望和怒火的樣子,對她似乎十分垂涎,墨鐸又那麼忙,萬一自己落了單被他抓去了,肯定生不如死。
紀小小用兩隻手的大拇指相對點一點,對木倫比劃着他們兩關係不同尋常的意思,又學着木倫一個詞一個詞地蹦「我,墨鐸,女人,北戎語。」
木倫一看就是靈氣的少年,迅速理解了紀小小的意思。她想學「我是墨鐸的女人」北戎語怎麼說。木倫脫口而出「烏魯嘎達蒙咄咋噶,墨鐸。」
紀小小一頭霧水,內心只呼天吶!這是什麼外星語,無奈這句話是保命符咒,只得嬰兒學語似的跟着說「烏,魯,達,蒙,咋,噶……」舌頭在打結的邊緣徘徊,紀小小終於理解木倫學漢話時的艱難和困苦。
可是木倫像個嚴格的老師,皺着眉再一次放慢節奏「烏,魯,嘎,達,蒙,咄,咋,噶,墨,鐸。」
紀小小有樣學樣「烏,魯,嘎,達,蒙,咄,咋,噶,墨,鐸。」
木倫這才滿意地點點頭,豎起大拇指。
紀小小趕緊再讀了兩遍,向木倫確定都對了,紀小小在桌上找來紙筆,一筆一划地寫下「烏,魯,嘎,達,蒙,咄,咋,噶,莫,鐸」。寫完指着「莫鐸」給木倫看,問他是不是這兩個字。
木倫雖沒讀過書寫過字,但他記憶力十分好。在墨鐸身邊這麼久,他見過墨鐸的名字的漢字寫法。
她把紀小小寫的「莫」改成了「墨」,然後把筆交還給她。
墨鐸。
原來那個戴着面具、深褐色眼瞳的男人叫墨鐸,紀小小對他的印象就是典型的人狠話不多,一看就武力值爆表的男人。
夜慢慢深了,木倫說他明天來找她。紀小小高興地與他道別。幸好,還有個木倫,不然她一個人在這語言不通的地方,一個神出鬼沒的墨鐸、一個隨時可能出現的禽獸查剌,足夠她夜夜噩夢,難以入眠。
紀小小不敢躺在墨鐸床上,也不敢拿他的枕頭、毯子,她怕墨鐸回來獸性大發。畢竟北戎人看起來比中原人高大魁梧多了,而且一個個看起來都十分野蠻。她只想回大魏,找到季珩,完成任務。
紀小小在床邊上鋪上了剛剛拿來遮擋的麻布,拿了墨鐸書桌旁一件衣服蓋着。幸好他身量高大,蓋上他的衣服,也剛好夠。時值盛夏,頃達夜裏才有一絲風。紀小小蓋着一件衣服,倒也不會冷,就是地上太硬,硌得她肩膀上的傷又開始劇痛。
墨鐸回到營帳,就見紀小小蜷縮在地上,身上蓋着他的衣服。傍晚見了那美艷的景致,他現在見着她就不自覺想起。
她白皙的臉在他的衣服間露出半張,烏黑的秀髮覆在臉上,蜿蜒瀑布般流淌在月色里。纖長而濃密的雞毛微微輕顫,顯示她入睡並不深,只是實在太累了,才未察覺他的進入。
她秀眉蹙着,似乎睡得並不舒服。墨鐸見她肩膀上的紗布染出點胭脂紅色,她傷口正在恢復。下午那一記生剜腐肉,很多軍士都嗷嗷亂叫、拳打腳踢的。她卻怕惹怒他似的,只叫了一聲,就生生忍着他包紮的動作。
沒想到,看起來瘦瘦弱弱小白兔似的,還挺堅強。墨鐸嘴角微微上揚,漾起一絲似有似無的笑意。
紀小小也許是感官感受到注視,她醒來時就看見暗夜月光下,戴着玄鐵面具的墨鐸,臉上還掛着似有似無的笑容。這不就是變態殺人狂大開殺戒的前奏嗎?!
她嚇得從地上彈起來,攏着他的衣服在胸前拼命往後退。驚恐地看着墨鐸。
墨鐸看着她被嚇得不輕的樣子,收起那抹極其不易察覺的笑意。起身坐在桌前,一眼就看到桌上寫的「墨鐸」二字。
紀小小怕他誤會她有什麼謀害他的陰謀先把她謀害了,趕緊解釋道「我教木倫寫字呢!」言下之意是,不要誤會,我不敢害你。
墨鐸聞言將這張紙放到一旁,對她說「我很忙,有什麼事你可以跟木倫說,他見我比較方便。」
紀小小看他終於說話了,語氣聽不出要殺了她的意味。沉默着點頭。
「你到床上睡。」墨鐸低頭寫着什麼,對紀小小說着。
紀小小再一次驚恐萬分地看着墨鐸低頭寫字的側臉,這是先禮後兵地準備獸性大發嗎?
墨鐸仿佛猜到了她在想什麼,「夜裏露重,你睡地上,明天傷口就會潰爛。行軍打仗沒有傷藥給你。」
惜命的紀小小再也不推辭了,地上實在太硬了。她內心已經採取了放任自流的態度。看他這樣子也對她沒什麼興趣。
想通了的紀小小暫且也不戰戰兢兢了,不一會兒就睡着了。
這次,她睡得十分沉。夢見了原主宋暮曉的曾經。她是十分受寵的二小姐,哥哥宋雨歇是一個文韜武略樣樣都厲害的人。對待自己這個妹妹則是「自己欺負可以,別人動一根毫毛都不行」的作風。
所以原主宋暮曉天不怕地不怕地,天天上房揭瓦。被父親打,被母親數落,被哥哥坑,現在想來,卻是那樣難能可貴。紀小小想回去大魏,還有一個原因,就是宋暮曉有她沒有的美滿家庭,她好想感受一下,被父母、兄長關心是什麼感覺。
做着夢的她流下了兩行清淚,起初只是默默哭着,哭着哭着就哽咽了,還把自己哭醒了。以致於躺在地上的墨鐸也聽到了動靜。
「想家了?」墨鐸的聲音從地上傳來。
「嗯。」也許是暗夜使人卸下防備,她一下子沒法停下來抽泣,悶悶答他。
「外面的世界沒你想的那麼精彩,膽小不是壞事。」
「我沒見過大漠的鷹,沒見過蒼山的雪,尚且可以。但我離經叛道,這些都一一見過,怎麼甘心守在一方天地里爭寵斗心,還為此沾沾自喜終此一生。」紀小小仰面躺着,望着無垠的黑暗。
「睡吧」墨鐸翻個身,閉目休息。
紀小小還想問些什麼,卻聽見黑暗中均勻的呼吸聲。
人在最孤獨的時候就會想要傾訴,紀小小知他睡着了,才輕聲說着「我要回去,他還在等我。」
黑暗中那雙深褐色的眼睜開,只一會兒,復又闔上。
盛夏天明十分早,頃達是大魏和北戎的交界地帶,而北戎軍營駐紮在頃達郊外,抬眼望去,一片荒草萋萋。
墨鐸天還沒亮就出去了,紀小小待不下去了,她一天都不想待在這個鳥不拉屎的地方。她得自己想辦法逃走。她假裝拿幾件墨鐸的裏衣去洗。木倫帶她去洗衣區,三五個衣着暴露的女子神色異常地看着她,邊看邊嘰里咕嚕地說着什麼。看她們的表情,不用猜也知道肯定不是什麼好話。木倫他漢話不熟悉,那些人估計是查剌說的營妓,肯定也不會漢話。她只能靠自己觀察地形。軍營駐紮的這一大片荒草地,十幾個營帳圍繞着墨鐸的營帳駐紮。
所以,在這裏,墨鐸應該是最高統帥。看來自己運氣很好,經過昨天簡短的對話,她發現那墨鐸沒有要她的意思,也許自己賣個慘,他會放她走。當然,求別人不如靠自己,紀小小邊洗着衣服,邊打開感官感知周圍的環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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