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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行過白樺和櫟樹,行過蒼翠的松柏。大筆趣 www.dabiqu.com行過秋風吹來,葉打着旋從樹梢落下。
日頭升得越來越高,樹葉上都撒着碎金。季珩判斷的沒錯,他們走了半個時辰,終於見到一家農戶。季珩推開院子柴扉,詢問是否有人在。
一個老婆婆循聲出來,這老婆婆頭髮花白,慈眉善目的,雖穿着粗布衣裳但精神頭看起來十分好。
老婆婆看季珩個子高大,周身又是久居高位的壓迫感,下意識覺得這個人估計不是什麼善類。坐着的紀小小一直看着老婆婆的反應,那防備的表情,估計是不放心他,怕是壞人。
紀小小走上前去,擋在季珩身前,面對老婆婆,她笑顏燦爛說道「老婆婆,我和夫君游天心閣時不慎掉下來,跌到前頭的密林里。走了好久才到您這,我夫君他受傷了,再不處理傷口會潰爛的。求婆婆收留我二人暫住一宿,婆婆您救人一命,佛祖也會讚許您,保佑您的。」
老婆婆看紀小小乖巧嘴甜的樣子,連帶看季珩也順眼了些。
「小姑娘,你和我孫女差不多大,這林子一般人都走不出來。你也別哄我老婆子,莫不是你們遇到了仇家要害你們。」老婆婆雖年紀大了,心裏卻大致猜到了原委。
「婆婆您不要害怕,我們不是壞人。我身上也沒什麼值錢東西,這個給您,請幫我夫君找些草藥,感激不盡。」紀小小把自己手腕上戴着的嵌寶石龍鳳紋金鐲放到老婆婆手上。老婆婆哪裏不知這鐲子貴重,又見這姑娘生得嬌柔貌美,應該也不是什麼壞人,就轉身帶他們走進屋子。
主屋裏放着一張竹製的餐桌,下面放了兩張長條的竹凳。老婆婆領他們進了屋子右側的房間,房間很小,但勝在乾淨。
「你們歇着,我先去給你們做些吃的,再去抓藥。」老婆婆從柜子裏拿出了兩身粗布衣服放在床上就出去了。
紀小小叫季珩先躺一會兒,她去打些熱水給他清理一下傷口。
季珩躺在床上靜思,從前不知她為何屢次忽略雲大人的指示,待在府里什麼也不干。他以為是為了騙取他信任而演的戲,為了最後給他致命一擊。經過黎明時發生的一切,他知道了,她僅僅不想而已。也許是怕死,也許,是因為,他。也許一開始是帶着目的的,只是後來發生的種種使她變了。
紀小小把熱水端進來時已經換了一身粗布衣裳。她眉目如畫,膚白如上好的瓷,低垂着眼認真擰乾帕子,為季珩清理手臂上的傷口。輪到他臉上的傷口了,她稀鬆平常地看他靜深如海的眼。湊近了看,季珩才發現她的瞳仁有些淡淡的茶色,如同明前雨後的碧螺春,略淡,實在很美。
「可能會有點疼,我輕點。別留疤了。雖然你不靠臉吃飯,但天天看着你的我不能忍受你有疤。」紀小小一邊動作輕柔地撒上老婆婆給消炎藥粉,一邊絮絮叨叨地小聲說着。
季珩只見她柔軟嫣紅的唇一張一合,他幾乎不能平心靜氣地看她,想現在就做些出格的事情。從前他有所顧慮,現在他幾乎是確信了她真的如他所想的純善率真。他怎麼會不心動……
紀小小哪知他在想什麼,認認真真地清理傷口。
兩人吃上東西已經是下午,清粥小菜紀小小也吃得津津有味。季珩看她吃得萬分投入的樣子,不禁覺得這些從未吃過的粗茶淡飯也別有一番滋味。
微陽下喬木,遠色隱秋山。夕陽一落,天色便暗淡下來。
季珩和紀小小打算修整一夜,天明再出發。
紀小小心裏盤算着,自己只有六天了。她現在對於完成攻略完全沒有底,季珩的心太難猜了,她一點辦法都沒有。他打算晚上好好跟他聊聊,聊清楚他喜歡什麼樣的,要怎麼樣才會動心,可她一時想不到用什麼法子開口。
季珩看她心事重重,問她「在想什麼?」
紀小小看着遠處落在重重樹影之下的夕陽。思忖片刻,回道「我在想,人活於世為了什麼,為功名,為情愛,還是為了別的什麼?」
「那你想清楚了嗎?」季珩看着她姣好的側顏,沒想到這個小姑娘還會想這麼深奧的問題。
「沒有。」紀小小有些沮喪,她來到這個異世界,什麼都不知道,生還的可能也只能依託季珩一人身上。她努力過、爭取過,現在他們似乎是和平相處着,可她不知道為什麼他遲遲不能完全心悅於她。
「這個問題我也想過。」季珩也看向遠方,在最苦悶的時候他翻遍典籍,也沒有找到生命的奧義。他想起小時候自己背不出《尚書》,夫子把他一個人扔在書塾里,他看着天色一點點暗下去,直到星子佈滿夜幕。燭火搖曳,卻沒人來尋他。他第一次想,人活於世的意義是什麼。第二次是他十五即在御試拿下魁首,龍心大悅,稱他是「二十年未有之奇才」。一時間名滿天下,宴請不斷,門檻踏破。他卻想着,人活於世為什麼。
「不想這個吧!你傷口好點沒?」紀小小勉強掃去愁緒,關心看他。
「好些了。」季珩看近在眼前的她,卻像看着隔着千山萬水的幻影。他忽然害怕她確實只是一個幻影,轉瞬便會消逝的幻影。
「天色晚了,等會兒起風了。我們進屋吧。」季珩受了重傷,別着涼了,到時落下病根就麻煩了。
「好」季珩由着她扶他起身進屋,兩人皆是粗布衣裳,老婆婆拾掇柴伙間隙起身看他們,倒真像一對鄉野間的尋常夫妻。那男子冷清的臉似乎也沾上了人間的煙火氣。
紀小小為季珩鋪好床,扶他躺下。季珩往裏挪了挪,示意她在他身邊躺下。紀小小搖搖頭,「你好好休息,我晚點再睡,我睡覺不老實,別壓着你傷口了。」
「你不睡我也不睡。」季珩作勢要起身,紀小小無語,誰能想到朝堂上縱橫捭闔、城府頗深的左相大人,還玩這麼幼稚的把戲。無奈,她也只能在她身邊躺下。
月光自窗前撒下,輕柔如同細紗。紀小小此時內心一片靜謐,如果暫且不想攻略的事情,此情此景,倒也安靜恬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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