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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至距離荒山三十里處。
遠遠的便能看到道路盡頭矗立着一支十人左右的騎兵隊伍。
不待徐陽派人上前查看。
那支十人騎兵小隊中的一人便在長槍上高高掛起一面旗幟。
一面所有飛虎軍士卒都無比熟悉的旗幟--黑虎搏天旗。
「讓他過來。」徐陽見騎兵什長打出黑虎旗幟平靜的吩咐道。
不一會的功夫,騎兵什長身騎戰馬快速的奔來。
經過層層查驗後。
騎兵什長滿懷激動的大叫一聲「將軍!」
話語中略帶着絲絲顫抖。
對於飛虎軍士卒而言,徐陽便是他們的天。
而這個天,並非是所有人都有幸能夠近距離接觸的。
騎兵什長大叫一聲將軍後。
快速翻身下馬,單膝跪地恭敬道「黑衣衛騎兵什長付奎拜見將軍。」
徐陽微微點頭平靜道「上馬講話。」
待付奎滿懷激動的翻身上馬後。
徐陽平靜道「前方佈置的如何了。」
付奎激動道「回將軍,趙統領已然在山腳下按照您的吩咐搭建了數道城牆。」
「此外,荒山上安插了一百五十名黑衣衛弟兄,&nbp;&nbp;確保今日所發生的一切不會被外人知曉。」
「荒山方圓三十里內,安插了八百餘弟兄,確保今日除我飛虎軍外無一外人可以進入荒山三十里內。」
徐陽微微點頭不吝誇讚道「做的不錯。」
與趙鐵柱和岳婉寧一般,三日前,一道密令出徐陽之手,入趙萬石之懷。
這才有了此行的目的地,奉符縣外的一處荒山。
之所以選擇如此荒僻的地方,&nbp;&nbp;且安插人手在三十里內戒備,&nbp;&nbp;無非是為了防止消息外泄罷了。
那火炮外的大木箱子,&nbp;&nbp;又何嘗不是一層偽裝呢。
付奎緩緩跟着大部隊走了兩里路途。
待徐陽走到下一處飛虎軍士卒駐點之地後。
付奎便雙手抱拳恭敬告退。
固然付奎心中有萬般不舍,但,飛虎軍軍規便是如此。
他,不退也得退,每個人身上都有每個人身上的擔子。
付奎的擔子便是駐守好他們什所駐守的道路,不讓外人進入。
就這般。
經歷了十五個什長的引路後。
大部隊緩緩行至一處荒山山腳之下。
那山腳下,趙萬石等一眾黑衣衛早已在道路兩旁擺滿了帶着冰塊的清水以及水果。
「主上,請隨我來。」趙萬石恭敬的上前牽着烏騅馬的韁繩緩緩帶着徐陽走到一處臨時搭建的涼亭旁。
徐陽翻身下馬低聲吩咐道「徐大,安排兄弟們歇息半個時辰,用些冰水和水果,半個時辰後正式進入實驗。」
待徐大恭敬領命快速奔去後。
徐陽邁步端坐於涼亭內。
伸手拿起涼亭木桌上擺放的冰水。
仰頭,冰水順着喉嚨直入肺腔。
冰涼的觸感險些讓徐陽大叫出來。
這一路走來,着實炎熱極了。
待徐陽緩過勁來。
趙萬石這才雙手抱拳稟報道「啟稟主上,一丈城牆共搭建了十座。」
「三百步,五百步,&nbp;&nbp;八百步,&nbp;&nbp;一千步,以及一千五百步的距離各設置兩座城牆。」
「其左邊以三合土為粘合劑修建,右邊以水泥為粘合劑修建。」
徐陽伸手從腰間取下一支千里鏡,透過鏡片靜靜地看向三百步距離遠的兩座城牆。
兩座城牆均為一丈長,高度與泰安城城牆高度相仿。
此外六座城牆,均是統一的標準。
徐陽收起千里鏡,起身平靜道「走,隨我去看看。」
趙萬石快速將烏騅馬牽來。
自身尋了一匹戰馬,隨着徐大等親衛護送徐陽抵達了三百步距離的兩座城牆。
徐陽緩緩,邁步走上城牆頂端細細查看。
除了長度之外,這座城牆與泰安城東城門的城牆幾乎並無二樣。
而泰安城的城牆經過耿昌二十餘年的不斷加固,已然成為了山東路城牆的扛把子。
若是火炮能夠對這些仿製城牆起到作用,那便意味着,這些火炮將在山東路所向披靡。
再度返回涼亭的徐陽,伸手從冰水盆里取出一隻桃子。
拿起一根木質吸管,輕輕地扎入桃子內。
嘴巴微微一吸,冰鎮過後頗顯涼爽的水蜜桃汁瞬間充盈了整個口腔。
若說那個時代的人們最會享受。
當屬南宋無疑了。
半個時辰後。
在冰水與水果的洗滌下,勞碌了大半天的飛虎軍士卒們再度恢復了活力。
在徐大等輕微的指揮下,百餘名膀大腰圓的飛虎軍士卒再度喊着整齊劃一的口號,將那馬車上的十五個大箱子整齊的擺放在臨時修建的炮台上。
徐陽起身邁步走向臨時炮台。
一番查閱後,&nbp;&nbp;微微點頭。
腳步緩緩向後退去。
待再度退於涼亭處時。
徐陽看向臨時炮台旁的千餘士卒大聲吩咐道「所有人聽令!」
原本因搬運黑火器而略顯混亂的隊形,&nbp;&nbp;隨着徐陽一聲大喊,快速的列成一排排整齊的方陣。
「立正!」
一聲大吼過後,整齊劃一的「踏踏」腳步聲響起。
所有飛虎軍士卒包括徐陽身旁的黑衣衛統領趙萬石以及身後的眾黑衣衛。
全部挺胸抬頭看向徐陽。
「稍息!」
一聲令下所有士卒整齊劃一的腳步聲再度響起。
片刻後。
在徐陽一番指令下。
千餘飛虎軍士卒分成上中下三排,整齊的列陣於徐陽等人身後。
而麾下戰馬則被分散着拴了起來。
此舉一方面是讓士卒與戰馬提前熟悉炮火的威力。
二來則是防止炮火聲一響起,戰馬受驚到處亂竄傷到士卒。
哪怕不傷到士卒,戰馬受驚後四處亂跑也是一件糟糕至極的事情。
總不能。
千餘士卒啥也不干,漫山遍野的逮馬吧?
那不就成了套馬的漢子了嗎?
待臨時炮台處只剩下徐大等半數親衛後。
徐陽大聲吩咐道「紅衣將軍炮準備,目標三百步外左側城牆左半端。」
伴隨着徐陽一聲令下,徐大等人快速的調整着紅衣將軍炮的角度。
如何校對,如何瞄準,如何發射,如何清理炮膛這些東西先前在黑火器工坊時徐大等人便不止一次的操作過。
因此,一番操作下來倒也算是熟練。
而為了區分鑄鐵炮和膛線炮。
徐陽分別為兩種火炮取了各自不同的名字。
其中,鑄鐵炮的名字為紅衣將軍炮。
而膛線炮的名字則為紅衣大將軍炮。
一字區別,期內所代表的含義,卻是天差地別。
徐大負責瞄準,徐二負責填充火藥,徐三負責填充彈丸。
徐四則手持一根頂端綁着炮口大小棉布的棍子,腳邊放着一盆清水。
時刻準備着在炮火發射過後,第一時間清理炮膛。
眼見眾人準備妥當。
徐陽大手一揮,口中大喊道「發射!」
伴隨着火藥入炮,壓實等步驟後。
徐三快速的從一旁木箱子內取出一個圓滾滾的彈丸。
將彈丸放置完畢之後。
引線點燃。
「轟!」的一聲巨響,紅衣將軍炮發出一聲驚雷般的巨響。
上千餘飛虎軍士卒只感到一陣驚雷炸響,眼角依稀可見一黑乎乎的東西從炮口飛出。
不等眾人驚訝。
便是「砰」的一聲巨響,伴隨着無數磚石亂飛。
三百步外的那座一丈寬的城牆瞬間磚石亂飛,煙塵漫天。
待塵土散去之後。
千餘名飛虎軍士卒無不張大嘴巴。
他們固然無法看清火炮的具體殺傷力,但遠處三百步外左側城牆上那漆黑的大洞,是如何都騙不了人的。
徐陽放下手中千里鏡吩咐道「去測量一下火炮擊打之後造成的深度。」
趙萬石聞言快速的向下吩咐下去。
「研磨。」徐陽端坐涼亭,平靜的吩咐道。
待趙萬石研磨完畢之後,那先前前去查探的黑衣衛已然快速跑來。
不是那黑衣衛不想騎馬,實在是一聲炮響過後,除了烏騅寶馬之外。
其餘戰馬皆受到驚嚇跪伏在地上瑟瑟發抖。
端坐於涼亭處的徐陽波瀾不驚的將黑衣衛所稟報的數據如實的記錄了下來。
看着那黑衣衛滿臉震驚的表情,徐陽不由得輕笑一聲。
心中暗道「用不了多久,大夥便能熟悉這種聲音了。」
緩緩起身,徐陽再度吩咐道「紅衣大將軍炮準備,目標,三百步外右側城牆。」
左側城牆以三合土為粘合劑,右側城牆則以水泥為粘合劑。
水泥既然出現了,早晚便會有用水泥澆築的城牆。
要人命的事情,由不得徐陽不謹慎。
伴隨着徐陽一聲令下,適才那門火炮再度噴吐出一道火舌。
徐陽緩緩將數據記錄在宣紙之上。
紅衣將軍炮對兩種城牆造成的威脅簡直不相上下。
如此一來,剛好證明了用水泥澆築城牆的可行性。
徐陽放下手中狼毫筆不斷地下達着炮擊的命令。
伴隨着一聲聲炮鳴聲。
涼亭木桌上的宣紙很快便寫滿了字跡。
很顯然,紅衣將軍炮有效殺傷範圍在一千步的距離,一千五百步的距離尚且不是紅衣將軍炮能夠達到的。
而此時的紅衣將軍炮連發十發炮彈已然真正變成了「紅」衣將軍炮。
顯然此時的紅衣將軍炮已然不能繼續發射了。
徐陽邁步走向第一門紅衣將軍炮,細細查看一番。
嘴角露出一絲笑容,顯然對於紅衣將軍炮的威力和耐力,徐陽基本上還是比較滿意的。
當徐陽再度回到涼亭處時。
徐大等人已然校隊好了紅衣大將軍炮。
「紅衣大將軍炮準備!目標,三百步外左側城牆右半段!」
「預備!發射!」
伴隨着徐陽一聲令下,紅衣大將軍炮噴吐出不弱於紅衣將軍炮的火舌。
如果說紅衣將軍炮發出的彈丸還能模糊看到一絲影子,那麼,紅衣大將軍炮發出的彈丸,則只能聽到呼嘯的風聲。
「碰!」的一聲巨響,三百處外的城牆瞬間砸出無數的磚石。
「嘩啦!」伴隨着漫天的塵土,無數磚石墜落地面。
「這這」
一直待在徐陽身旁的趙萬石瞠目結舌的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來。
趙萬石狠狠掐了一下大腿,劇痛瞬間將他從瞠目結舌的震驚中拉了回來。
「主主上,這這威力也太大了吧這若是用來打人」
說着說着,趙萬石徹底說不出話來。
這若是打人,那還不得人馬俱碎,什麼鐵浮屠、什麼步人甲,在紅衣大將軍炮的威力下。
統統都是渣渣。
真正意義上的渣渣。
徐陽緩緩轉身看了一眼俱都張大着嘴巴,瞠目結舌的千餘名士卒。
嘴角不由得露出一絲微笑。
連見識過鑄鐵炮威力的飛虎軍士卒都這幅模樣,更不用說將來遇上的敵人了。
想到這兒,徐陽嘴角的笑容愈發的深邃起來。
不過。
有一說一。
這膛線炮的威力着實是比鑄鐵炮的威力要更大一些。
一個徑直飛出去的炮彈,如何和一個旋轉着飛出去的炮彈相提並論?
「測量。」徐陽輕笑着吩咐道。
「好好,我去、我去。」
這次,趙萬石甚至都不願意吩咐手下去測量,自己一人直接快速朝着三百步外的城牆跑去。
不一會的功夫。
趙萬石滿臉不可置信的如實稟報了數據。
比先前紅衣大將軍炮所造成的大洞,還要兩尺有餘。
徐陽聞言微微點頭,有如此差距本就在他的心理預算之內。
緩緩將數據如實的記錄在另一張宣紙上。
「繼續。」放下狼毫筆,徐陽大聲朝着徐大等人吩咐道。
不一會的功夫,十座城牆,紅衣大將軍炮挨個寵幸了一遍。
最遠殺傷距離可以達到一千五百步!
這一消息的傳來,讓千餘名飛虎軍士卒瞬間歡呼雀躍!
一門能打到一千五百步外的火炮,而且依舊具備不俗殺傷力的火炮。
這在戰場上意味着什麼,所有士卒心中都有一桿秤。
人群中,一些老卒,甚至不由得老淚縱橫了起來。
若是。
若是上次大戰,有這等黑火器。
多少。
多少弟兄還能活下來啊。
新兵歡呼雀躍,老卒老淚縱橫。
人生百態,不一細表。
但,無一例外的是,無論他們是何等姿態,那筆直的身姿依然筆直。
那整齊的方陣,依然整齊。
紅衣大將軍炮十發炮彈打完,整體炮管並沒有紅衣將軍炮那般鮮艷。
徐陽深呼吸一口氣,頗有些無奈的嘆息一聲。
若是有可能,誰不希望多裝備一些紅衣大將軍炮啊。
「徐大。」徐陽揮了揮手,喚來徐大。
「主上!」
徐陽微微點頭看向趙萬石吩咐道「挑選五十名黑衣衛,五十名士卒,學習操作火炮。」
此言一出,無論是黑衣衛也好,還是飛虎軍士卒也罷,個個雙眼通紅!
誰不想成為紅衣大將軍炮的執掌者?
退其次,哪怕是紅衣將軍炮的執掌者也行啊。
瞬間,壓力便來到了趙萬石的身上。
兩刻鐘後,欲哭無淚的趙萬石含淚挑選了五十名黑衣衛以及五十名飛虎軍士卒。
在徐大等人的教導下。
很快,十五門火炮漸漸的從輪流發射。
變成了十五門火炮齊轟鳴!
那按照最高標準搭建的十座城牆,很快便被眾人夷為廢墟。
而十五門火炮的極限,也已然被徐陽詳細的記錄在了宣紙之上。
這些數據,對於之後的改進,將會起到至關重要的作用。
炮火轟鳴聲中,偶爾也會伴隨着一陣陣炸裂聲。
那炸裂聲,顯然來自徐陽改進後的木柄震天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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