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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元帥府後院書房。愛字閣 m.aizige.com
數月不見,耿昌的容顏似乎更加老邁了一些,鬢角隱隱約約可見幾根灰白的髮絲。
書房內,耿昌與劉基相對而坐。
二人人手一封信件,誰也沒有開口說話,仿佛皆沉浸在各自手中的信件之中。
許久。
耿昌眉頭微皺的放下手中信件,拿起書桌上的茶壺為自己倒了一杯茶水。
那茶水因二人長時間的沉默早已冰涼。
耿昌好似絲毫未曾察覺一般,&bsp&bsp端起茶杯輕吹了幾下,隨後將茶杯放置在嘴邊細細品味。
茶水剛一入口,耿昌便頓了一下,無他,這茶水早已涼了。
耿昌無奈的嘆息一聲,隨即仰頭將手中茶水一飲而盡。
「先生。」耿昌放下手中茶杯輕輕衝着對坐的劉基喚了一聲。
與耿昌對坐的劉基赫然便是那位傳說中站在耿昌背後的男人--劉先生。
亦是徐陽在耿昌軍中所見的那位身着盔甲的中年軍醫。
聞得耿昌聲音,&bsp&bsp劉基將手中信件緩緩放置於書桌上靜靜的看着耿昌等待着耿昌的下文。
耿昌嘆息一聲緩緩開口說道「兗州城從年後便再也沒有下過雨水了。」
話音落罷,&bsp&bsp耿昌便靜靜的看着對坐的劉基,他們二人之間有時候說話只需要簡簡單單的一句便可。
兗州城五個月沒有下過一滴雨水,&bsp&bsp這代表着什麼自然不言而喻。
畢如龍本就因上次大戰損兵折將而在兗州城威信大降,其身旁更有以王家為首的一眾世家虎視眈眈。
五個月沒有下過一滴雨水,這對於那些世家而言可操作性實在是太大了。
劉基微皺眉頭緩緩開口說道「大帥的意思是全面介入畢家與王家的博弈?」
耿昌微微點頭開口說道「距離秋收只有四五個月的時間了。」
原定計劃中,畢如龍兗州軍是攻伐泗水城的主力,拿下泗水城後,泗水城便會成為畢家的另一個根據地。
到了那時,徐陽佔據濟南城、耿昌佔據淄川城以及泰安城,畢家佔據兗州城以及泗水城。
五座城池互為依守,則山東路盡在耿昌等人的掌控之中。
到了那時,五座城池,依山憑河進可攻、退可守,未必不能在金軍全面南下之際保住一寸山河。
而上次大戰之後,金國康王完顏金洪是死了,泰安城、兗州城也如願換來了幾年和平發展的機會。
但,&bsp&bsp同樣的,泰安城與兗州城在那一戰中同樣損失慘重。
若非如此,&bsp&bsp耿昌何必等到秋收再攻打濟南城、泗水城、淄川城等城池?
耿昌休養生息的時候,濟南城難道就不休養生息了嗎?
歸根結底,無力打罷了。
而此時,一旦兗州城出現問題,那麼對於耿昌的計劃定是毀滅性的打擊。
劉基聞言並未着急回答,反而是沉思了起來。
片刻後。
劉基緩緩開口說道「只能提供糧草援助,不可發兵援助。」
此言一出,基本就算是為這件事定下了基調。
耿昌聞言無奈的點了點頭,劉基所說的深層意思他如何會不懂。
若是直接發兵援助,到了那個時候,勢必會將其他中立世家從畢家陣營推到王家陣營。
排外性,每一座城池都有。
想要打破排外性其實很簡單,那便是強力碾壓,打的對方服也得服,不服也得服。
只可惜,此時的耿昌即使能做到也無法這樣做。
一來,那是兗州城,是畢家的兗州城。
二來,此舉勢必會讓兗州城內亂不止。到了那時勢必會影響到整個大局。
思索至此,耿昌再度無力的嘆息道「糧草支持,&bsp&bsp說起來容易做起來難啊。」
「若是這個月兗州城依舊不下雨,那麼一場饑荒勢必在所難免。」
「到了那時,&bsp&bsp兗州城數十萬百姓一日消耗便是驚人的數字!」
劉基看了一眼耿昌幽幽道「你我還有別的選擇嗎?」
話音落罷,耿昌無奈的自嘲一笑開口說道「沒了。」
話音落罷,耿昌目光幽幽的看向窗外那連綿不絕的雨幕不由得嘆息道「若是這場雨下在兗州城該多好啊。」
劉基看向窗外的雨幕微微搖了搖頭,前段時間他受畢如龍的邀請,悄悄的前往過兗州城一趟。
那一趟下來,劉基心中便明白,兗州城這一場大旱,勢必還會持續兩三個月的時間。
定了定神劉基扭過頭緩緩開口說道「花錢買糧吧,除了這一條路外並無其他選擇了。」
耿昌無奈的點了點頭,現如今也唯有如此了,單單指望泰安城的存糧也只能解兗州城的燃眉之急。
現如今最大的麻煩並不是耿昌與畢如龍沒錢,而是周邊其他城池皆知道了兗州城大旱的消息。
濟南城是不用指望了,劉世恆寧願糧草爛在倉庫里也不會高價賣給耿昌和畢如龍的。
而泗水城暫且不提泗水王曹發科與耿昌二人的恩怨,現如今的泗水城同樣深受旱災的影響,曹發科明明佔據着泗水,卻好似心疼錢財一般無論如何都不開倉放糧以及修建河渠。
連自己城池百姓死活都不管的人指望他能夠賣糧給敵對競爭對手?這無異於異想天開。
至於淄川王許錫明,淄川倒是沒有旱災的困擾,但許錫明得傻到何種程度才會發這種要命的財?
現如今的耿昌與畢如龍除了花大價錢從其他路購置糧草之外,並無其他辦法。
而從其他路購置糧草,勢必會受到以王家為首的世家阻攔。
一場旱災,倒是讓一向鎮定的畢如龍與耿昌陷入了進退兩難的境地。
眼見耿昌一直愁眉苦臉的劉基不由的嘆息一聲。
隨即將適才放置於書面的信件推給了耿昌。
耿昌不解的看向劉基,往日裏處理公文都是二人交換着來,因此劉基手中的這封信件耿昌並未事先查看。
眼下正說兗州城的事情呢,這個時候劉基推給他一封信件,這不由得讓耿昌好奇起來。
「看完再說。」劉基看了眼耿昌平靜道。
耿昌伸手拿起信件,入目的第一眼便微皺起了眉頭。
這封信件,赫然是濟南城細作發來的。
難道濟南城又出現什麼岔子了?
濟南城可千萬不要再出什麼岔子了!
「呼。」耿昌快速的吐出一口濁氣,定了定神這才細細看去。
不一會,耿昌緊皺的眉頭快速的平復,隨即眼神微微綻光,嘴角不由得露出一絲髮自內心的笑容。
好消息,天大的好消息。
信件中如實的記載了這段時間濟南城所發生的一件件大事。
「大元帥親啟。」
「自年前大戰後,劉世恆便一直臥床不起,屬下費盡心機終于于四月末打探清楚了劉世恆的現狀。」
「現如今的濟南王劉世恆已然病入膏肓,據屬下收買的大夫所說,劉世恆最多還有半年光景。」
看到這兒耿昌不由得拍手叫好「好消息啊!半年光景,那時候徐陽已然開始攻打濟南城了,若是這期間劉世恆病死,那麼徐陽的勝算將會更大了。」
劉基輕笑道「別着急,繼續看,後面還有好消息。」
耿昌聞言定了定神,繼續朝下看去,既然劉基說是好消息那便一定是好消息,自己這個軍師可從不會騙自己。
「隨着劉世恆病情加重,自大戰後本就戒嚴的濟南城,現如今已然到了全城戒嚴的地步,因此,屬下這封信件才會遲到好幾個月,還望大帥見諒。」
耿昌輕笑一聲並未將此事放在心上,全城戒嚴的情況下,能夠送出這一封書信本就十分不易了,他又如何能夠責備那細作。
耿昌定了定神繼續往下看去。
「這幾個月除了劉世恆的病情加重之外,濟南城還發生了幾件大事。」
「其一便是自年後,那劉世恆的庶子劉天勝便一直以劉世恆病重為由逗留濟南城。」
「除此之外,劉天勝不知如何說服的劉世恆,竟全面解除了對林士堅的軟禁。」
「解除軟禁後的林士堅以幕僚的身份,正式追隨了劉天勝。」
「因此,倒是惹得嫡長子劉天安與嫡次子劉天旋的不滿。」
「後,劉天勝不知是何操作,竟全面打消了二子對其的不滿,一時間倒也算的上是兄友弟恭。」
看到這兒,耿昌的眉頭不由得緊鎖起來。
林士堅被放出來了,而且正式投靠了劉天勝,哪怕此時的林士堅手中並無兵權,但憑藉着他多年在軍中的威望幾乎可以說是隨時都能拉出來一支能打的軍伍。
這種人怎麼會投靠劉天勝呢?而且,林士堅投靠了劉天勝徐陽怎麼辦?
思索至此,耿昌的眉頭不由得更加緊鎖起來。
隨即,耿昌將目光鎖定在劉天勝身上,這個劉世恆的庶子,之前他從未過多的關注過,只知道此人成年後便被劉世恆趕去了歷城。
現如今看來,此子倒也是個人才,收服林士堅也就罷了,收服林士堅後竟還能打消劉天安與劉天旋的戒心,這就了不得了。
思索至此,耿昌不由得抬頭看了一眼對坐的劉基,見劉基依舊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樣,耿昌心中稍定,不由得繼續往下看去。
「一個多月前,劉世恆嫡長子劉天安身旁出現一位謀士。」
「自那位謀士出現之後,劉天安一改往日的作風,對城池內的大小事務皆有插手。」
「這一個多月來,在那位謀士的輔佐下,劉天安在濟南城的口碑一日千里。」
謀士?這個緊要關頭,劉天安身旁出現一位謀士,這是否太過於巧合?
這謀士是否又是金國派去的,以輔佐劉天安拿下濟南城為因,行掌控濟南城之果?
耿昌眉頭緊鎖,細細品味這幾句話。
片刻後,耿昌嘆息一聲繼續向下看去。
「自那位謀士出現之後,民間對劉天安的愛戴之聲愈發的高漲。」
「城內甚至流傳出一句童謠,意指劉天安為下一任濟南王。」
「此事後來被劉世恆所知,但不知為何劉世恆並未作出什麼反應。」
「屬下亦不知劉世恆是否已經被劉天安給全面架空。」
倒也不是沒有這種可能,否則憑藉劉世恆的小心眼,如何會一丁點動作都沒有。
耿昌心目中的劉世恆對於權利的眷戀可謂是蠍子粑粑--獨一份。
「因劉天安本就是劉世恆嫡長子,濟南城其餘將領與權貴對於此事大多是持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態度。」
「因此,一個多月來在那位神秘謀士的輔佐下,劉天安很快便掌握了濟南城半數軍伍。」
「許是因劉天安權勢過大,嫡次子劉天旋與庶子劉天勝心中恐慌。」
「後,劉天旋與劉天勝兄弟二人聯手對抗劉天安。」
劉世恆雖不是一朝天子,但他在濟南城已然是一個土皇帝的身份。
帝王家向來最是無情,劉天旋與劉天勝有此反應,實在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了。
看到這兒,耿昌緊皺的眉頭緩緩舒展開來,若是不出意外,下面的內容肯定是這三兄弟的爭鬥。
果不其然。
「劉天安在那位神秘謀士的幫助下,很快便執掌了濟南城大半的權柄。」
「劉天勝與劉天旋不甘之下,藉助林士堅在濟南城的威望,快速為林士堅召集舊部下。」
「以林士堅為先鋒,率先對劉天安發動了王位之爭。」
「這一場爭奪現如今已然進行的如火如荼,牽扯範圍之廣難以想像。」
「屬下私下裏打聽到的情況是,這一次濟南城王位之爭幾乎整個濟南城的大家族全都參與了進來。」
看到這兒耿昌不由得輕笑一聲。
亂吧,濟南城越亂對於耿昌和徐陽而言便愈發有利。
定了定神,耿昌看向信件的末尾,末尾只有寥寥數字以及一幅略顯模糊的畫像。
「後,屬下以折損了數十密探的代價,終究是畫出了那位神秘謀士的容貌。」
「屬下本想畫的更清晰一些,怎料自那次行動失敗之後,那謀士便戴上了面巾,還望大帥恕屬下辦事不力之罪。」
耿昌快速的看過最後一行小字,隨即深深的凝視着那幅不太清晰的畫像。
越看,便越感覺那畫像中的謀士自己好似見過。
但就是想不起來在哪兒見過。
耿昌不由得抬頭看向對坐的劉基。
劉基好似有心靈感應一般同時看向耿昌輕笑一聲緩緩說出三個字「飛虎軍。」
飛虎軍?這人和飛虎軍有關係?
順着這條線索,耿昌快速的在腦海中回憶起飛虎軍軍中是否有人和畫像中人相似。
不一會。
耿昌眼神一亮,他還真想起來飛虎軍軍中有一個人和此人容貌有着五六分的相似。
那人好像便是飛虎軍的軍師。
叫叫什麼來着?越想越想不出來那人的名字。
耿昌不由得再度看向劉基緩緩開口說道「飛虎軍軍師叫什麼來着?」
劉基輕笑道「姓陳,名亮,字同甫。」
「陳亮,陳同甫,是了,就是他了!」耿昌不由得拍手大笑道。
片刻後。
耿昌止住大笑幽幽感慨道「看來我這好賢婿麾下當真是人才濟濟啊。」
劉基輕笑道「莫要小瞧了你那賢婿,整個飛虎軍最讓人捉摸不透的便是他了。」
身為耿昌背後的男人,劉基如何能不對飛虎軍關注?
話音落罷,劉基繼續開口說道「現在你那好賢婿弄出來一個什麼棉布。」
「就這一個小小的棉布可是打的顏長白自斷一臂。」
「想那顏長白多年打雁,結果臨老了卻被雁給啄了眼咯。」
耿昌聞言嘴角不由得泛起一絲冷笑緩緩開口道「這也是顏長白自找的,希望日後他不會後悔吧。」
劉基深深的看了一眼耿昌緩緩開口說道「顏長白投入張安國陣營,這是無可避免的事情,畢竟商人嘛,最是逐利。」
「倒是董學孟這個老傢伙,這段時間以來因為徐陽的關係,倒是對泰安城的事情上心了不少。」
「這是好事,若是能夠抓住董學孟這個老傢伙,即使丟了一個顏長白也無所謂了。」
耿昌聞言深深的點了點頭,與顏長白相比,無疑董學孟對於耿昌的分量更重一些。
耿昌沉思片刻後緩緩開口說道「現如今擺在我們面前的一共有兩個難題。」
「其一,便是收購糧草,以此確保兗州城的安穩。」
「其二,便是備戰,金軍不會給我們太多的時間的,一旦金蒙議和的事情徹底定了下來,用不了一年半載大戰就會再度掀起。」
就在耿昌與劉基議事之際。
緊閉的書房門忽然被人敲響。
耿昌與劉基面色一頓,齊刷刷的看向書房門,若非急事整個大元帥府誰敢打擾他二人議事。
「大元帥,飛虎軍徐將軍親衛徐大求見,說是徐將軍有要事相商。」門外耿昌親衛的聲音傳來。
耿昌與劉基對視一眼後緩緩開口說道「讓他過來。」
話音落罷,門外快速傳來一聲「遵令!」隨即門外親衛的腳步聲漸漸由重變輕。
「有要事相商?是說濟南城的事情嗎?」
耿昌與劉基二人心中不由得同時想到了濟南城。
不一會。
徐大便在耿昌親衛的帶領下走進了書房。
「小的徐大見過大元帥!」徐大恭敬行禮道。
耿昌看了一眼不卑不亢的徐大心中不由得微微點頭,對適才劉基所說的徐陽麾下人才濟濟這句話更加認同了一些。
單單徐大這份不卑不亢便已經是極為難得得了,殊不知多少人第一次見他緊張的連話都說不完整。
「徐陽派你前來所為何事。」耿昌平靜道。
徐大不卑不亢的回答道「我家將軍說是有要事相商。」
「何等要事讓他不能親自前來?」劉基平靜道。
徐大身姿筆直的回答道「將軍說番薯熟了。」
話音落罷,徐大趕緊補充道「此番除了大元帥外,將軍還邀請了大小姐。」
番薯熟了?
耿昌細細品味這四個大字,腦海中不由得想起年前的一件小事。
那日耿蟬兒蹦蹦跳跳的從外歸家,曾向他說過那日的經歷。
說是徐陽在醉仙樓尋到了幾件寶物。
他還好奇的詢問是什麼寶物。
結果耿蟬兒直接來了一句「徐陽說是能夠畝產兩千斤的農作物。」
當時的耿昌輕笑一聲並未當真。
畝產兩千斤?也就能糊弄糊弄自家這寶貝女兒了。
「番薯熟了?難道這是真的?」耿昌不解的喃喃自語道。
「番薯熟了,什麼番薯?什麼真的?」見耿昌有些難以置信,劉基不由得開口詢問道。
怎料,先前有問必答的耿昌這次並未回答劉基的問題。
反而是騰的一下直接從太師椅上坐了起來。
語氣急促道「走!現在便去!」
隨即耿昌便大聲的吩咐親衛準備馬車!
待安排完事務之後,耿昌看向劉基快速開口說道「先生隨我同去!這若是真的!那麼兗州城之危!隨時可解啊!哈哈哈!」
話音落罷,不等劉基反問,耿昌便繼續說道「若是假的,你我便當做一場郊遊罷了。」
說罷,耿昌便拉着劉基急不可耐的走出書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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