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界使徒 061 帝國獵人與暗流

    「傑斯和羅森嗎……跟我來吧。」

    科爾不疑有他，帶着兩人進入駐地，在前方帶路。

    周靖左顧右盼，觀察駐地內的情況，路上數量最多的設施便是訓練場，有獵人在指導一批批毛頭小子鍛煉，呼喝聲不止。

    這些少年穿着統一的簡易皮甲制服，最小八九歲，最大似乎不超過十四歲。

    科爾見周靖注意到這些小孩，開口介紹：

    「他們是還沒接受異血強化的學徒，等他們完成基礎課程，身體成長到最巔峰的狀態，就會使用異血藥劑，活下來的成為預備的帝國獵人，在老獵人的帶領下去完成人生的初次狩獵。」

    「這些小孩都是哪找的？要是強化失敗暴斃，死了沒問題麼？」周靖詢問。

    「一些是外派的帝國獵人送來的孩子，一些是在鄉間找來的少年，還有主動申請成為獵人的年輕人……其中也有各個部族送來的血親後裔。」科爾隨口道：「當獵人本就有風險，每年都會死掉一批人，看運氣了。」

    說着，他扭頭看周靖，道：

    「你以前是自由獵人，等你正式入伍後，也可以學帝國獵人的課程。」

    周靖點頭，主要就是為此而來，加入帝國獵人比自己到處請教效率高多了。

    兩人邊聊邊走，很快來到駐地的檔案室，兼顧入伍登記的作用。

    「會寫字嗎，不會的話你口述我記錄。」科爾讓人拿出一本空白冊子，放在桌上。

    周靖接過來一看，上面是簡陋的表格格式，要填資料，其中包含自身來歷、過往狩獵記錄、擅長兵器、異血強化次數、強化傾向等信息。

    他拿起筆自行填完，這段時間走出白原城，對泰拉帝國風土人情有了更多了解，此時編起來很順手，順便也給羅斯填了資料。

    獵人記錄自然不寫白原城的經歷，周靖這兩個月開地圖的同時，特意在數個城鎮稍稍停留，在各地獵人酒館留下「傑斯和羅森」的獵人記錄，還順手參與了幾次簡單的異獸討伐，留下了真實記錄……雖然人家未必會派人實地查探。

    科爾接過兩人的資料仔細看起來，隨即有些意外地看向周靖：「你是二次強化了？」

    「不像嗎？」

    「那倒不是……入伍的自由獵人大多是初次強化，很少見到二次強化主動加入，在帝國獵人的群體裏算精英了。」科爾對周靖稍微重視起來。

    周靖好奇：「帝國獵人里各個強化程度的人大致有多少？最強的是哪位？」

    聞言，科爾也沒有隱瞞的意思，畢竟是許多帝國獵人都知曉的情報：

    「目前帝國獵人中最高是五次強化，有兩位，其中一位是帝國冊封的首席獵人，也是帝國獵人現任的指揮官。

    四次強化的獵人有十二三個，一部分在駐地內，其他外派出去了。三次強化有五六十人，是中堅力量，一般領導一支獵人小隊。二次強化則是獵人中的精銳，也是討伐異獸的主力，而初次強化最多，應該有一千多人。」

    周靖眨了眨眼。

    總覺得帝國獵人的規模……比他想像中要小。

    不過他仔細一想，異獸世界的人口本來也沒多龐大，泰拉帝國常備軍貌似才幾萬人，擁有超凡戰力的帝國獵人在軍事力量中的比例已經很高了。

    而且，帝國獵人的大部分成員外派各地維護城鎮安全，常年高戰損，強化失敗還有額外傷亡，往少了說，每年也要死幾十上百位獵人，能夠累積到如今的規模，也不容易了。

    人數雖有限，但戰鬥力恐怖。

    一個異血戰士就能對抗幾十上百人的軍隊，和超級士兵一樣。而一兩千個超級士兵……在冷兵器戰場上，恐怕是神擋殺神佛擋殺佛，對上數萬人的帝國常備軍，也能摧枯拉朽。

    『這麼龐大的超凡力量群體，要是聯合起來，推翻泰拉帝國還不是分分鐘的事？』周靖暗暗咋舌。

    他突然發現，泰拉帝國的統治看似穩定，實際卻是坐在火山口，隨時會被屁股下面噴出的岩漿燒穿。

    只能說，幸好部族時代的古老思想傳統還在發揮作用，大多數獵人的道德水準較高，喜歡劈情操，眼裏只有討伐異獸保衛人民，不然早就變成亂世了……泰拉果然還是夠拉的，其實根本無法掌控獵人群體，大多靠自覺。

    腦海里轉了一遍念頭，周靖臉上也沒顯露，話鋒一轉，問道：

    「對了，帝國獵人的工坊怎麼樣，一直聽說是水平最高的，還沒見識過。」

    科爾點頭，笑道：「沒錯，帝國獵人有全國最大的工坊，裏面的工匠都是精英，其中還有大師級別的藥劑師與鍛造師，他們研究各種新的工匠技術與新的異血藥劑配方，最新成果都優先供應給我們。」

    周靖露出笑容：「太好了，我一直想進行第三次異血強化，但始終沒碰上適合的藥劑，希望這裏能有收穫。」

    「……你打算進行三次強化？」

    科爾驟然兩眼冒光，就好像聽說學生要考博士的導師一樣。

    即便是得到最優厚資源供應的帝國獵人，也只有少部分人願意冒着暴斃的風險繼續異血強化。

    每次都是賭命，把生命交給虛無縹緲的運氣，一兩次還好，賭贏幾次後便不自覺畏首畏尾，不是每個人都有這種勇氣。

    敢繼續強化的，要麼心態堅毅，勇猛精進

    ……要麼是賭鬼。

    科爾就是二次強化的獵人，不敢繼續強化，此時不禁對周靖升起些微的敬佩——對敢於在異血道路繼續走下去的人，不管最後成功或失敗，獵人都另眼相待。

    身份登記很順利，填好後交給其他人進行簡單的審查，科爾隨即帶着周靖來到其中一處訓練場，進行實戰測試。

    眼見為實，這是加入帝國獵人的必須環節，獵人測試不整花里胡哨，都是實戰。

    兩人到訓練場站定，相隔一段距離。

    「你二次強化，我也是二次強化，咱們打一場，讓我看看你的水平。」

    科爾笑了笑，反手抽出背上的特製長刀，刀身比普通的更長，約有一米七，帶有弧度，非常利於切割巨型生物。

    看上去是雙手握持的兵器，但他一隻手便平穩舉起。

    「挑個兵器吧，你也喜歡用刀是嗎，哪種刀？」科爾向一旁的兵器架努嘴。

    周靖看着科爾熟練的握刀姿勢，頓時眼神一亮，見獵心喜。

    喲，太刀俠！

    可算遇上一個玩刀的好手了，正好碰一碰。

    他走到兵器架前，瞅了瞅，抽出一把同款的長刀，隨手耍了幾個刀花，如臂指使。

    因為刀術資質提升，修習加速又恢復了原來的效率，在開地圖的兩個月內，【武器掌握-刀術】成功升至lv5，熟練度大幅進步。

    而且體能和抗性資質增長，也略微提升了各個獵人呼吸術的修行速度，這兩個月下來距離升級只差臨門一腳了。

    看見周靖拿起刀後自然流露的熟手氣質，科爾眼神更加認真。

    他雖然接受過系統性訓練，但也不小看野路子的自由獵人，輕敵是大忌，老獵人很少犯這種錯誤。

    訓練場上的呼喝聲減弱，正在鍛煉的獵人與學徒紛紛投來好奇的目光，看向訓練場一角開始對峙的兩人。

    「那人是誰，好像沒見過。」

    「應該是新來的獵人，不知道什麼水平。」

    眾人小聲交談。

    科爾觀察着周靖的姿勢，尋找破綻，見周靖沒有攻上來的跡象，他也不客氣，踏地疾沖。

    噌！

    長刃突刺，刀尖的寒芒顫動，如同橫掠的流光。

    周靖眼睛一眨，不退反進，滑步前沖，一手握刀柄，一手抵刀背，圓潤劃出月牙。

    突刺的長刀被刀身格開，劃出一溜火星，激起短促而尖利的金屬摩擦聲。

    周靖手腕一抖，輕易彈開科爾的兵器，眼神一眯。

    慢，太慢了。

    輕，太輕了。

    同為二次強化，但科爾的速度、力量，在他眼裏都太弱，毫無壓力。

    體能達到二階，屬性看似沒太大差別，但帶來的特質卻讓身體素質截然不同，與一階體能拉開明顯差距，敏捷和靈活大為強化。

    科爾的動作在周靖眼裏就像慢放似的。

    本來傑森的屬性就高於正常二次強化的獵人，再加上特質，如今更是遊刃有餘。

    體會到科爾的力道，周靖心裏有數了，沒有用爆炸的身體素質直接碾壓，而是將力量和速度控制到科爾相當的水準，單純和對方拼刀術。

    一方面是給對方留點顏面。另一方面，也是想和一個刀術高手打得久一些……好不容易找到人叮叮噹噹對砍，過把癮再說。

    訓練場上塵土飛揚，兩人你來我往，刀光疾閃。接連不斷的寒光被兩人騰挪避開，擦着身子刺空。

    刀光捲成一團，呼嘯的破空聲與清鳴的交擊聲交纏在一起。

    劈砍、橫切、突刺、招架等各種刀術動作，在兩人手中次第綻現，讓人眼花繚亂的同時又無比精準。

    兩人精湛的刀術讓場中的學徒看得目眩神迷，紛紛停下手頭的鍛煉，在一邊圍觀起來。

    指導學徒訓練的獵人沒有阻止……他們也好想看。

    看似勢均力敵對砍了一陣，科爾敏銳察覺到周靖收着力，眼神微微一變。

    作為老獵人，對手有沒有放水，他能感覺出來。

    『這人似乎在刻意控制着力度，僅僅用刀術與我切磋……但光是刀術就不在我之下，狠辣刁鑽、熟練精準，沒有十幾二十年的鍛煉，達不到這樣的水平，看來也是一個身經百戰的老獵人了……』

    科爾心中閃念，也起了好勝心，突然往後一跳退出戰圈。

    「不打了？」周靖見狀準備收手。

    科爾搖搖頭，抬刀直指周靖鼻尖，沉聲道：「看得出你有保留，來，全力出刀，不用顧忌什麼。」

    說罷，科爾不等回答，直接做了一個蓄力的動作，緊接着砰然踏碎地面，悍然出擊。

    刀在人前，橫向疾斬！

    這一刀無論是力道、速度還是刀筋，都高水平發揮，沉穩而迅疾，仿佛能將眼前所有障礙一刀兩斷。

    同層次對手在這一刀面前，都要避開鋒芒，科爾有着強烈的信心。

    然而，一道快得讓他幾乎反應不及的黑影，驟然撞入視線。

    緊接着，一抹寒光自下而上閃過。

    鐺！！

    一股大力陡然沿着長刀炸開，爆出一股抖動的力道。

    科爾五指竟然握不住兵器，長刀脫手而出，旋轉着飛上天，落下插在不遠處的地里。

    在他面前，周靖保持着上挑的姿勢，刀身還在微微顫動，發出嗡鳴的餘音。

    兩手空空的科爾愣在當場。

    剛才的一瞬間，周靖突然啟動，渾身肌肉擰轉，進階後的身體迸出爆炸性的加速度，帶動長刀呼嘯斬出，高速又轉為極其沉重的力道，直接挑飛了科爾的兵器。

    這刀，又快又重！

    而且把握到的時機，更是精準絕妙，讓擅長使刀的科爾也不自覺感到了刀術的美感。

    科爾看了看破皮的手掌，又看了看神態輕鬆的周靖，陷入了沉默。

    自己這是被一刀秒了？

    愣了好幾秒，科爾才忍不住開口：

    「你真的是二次強化？」

    「對。」周靖聳聳肩。

    「……厲害。」

    科爾滿臉感嘆，沒有輸不起，心中暗暗佩服。

    在二次強化的程度，就有這樣的實力……

    只有經歷了太多生死邊緣的戰鬥，才能把二次強化的身體錘鍊到這種水平吧？

    獵人向來佩服強者，科爾肅然起敬。

    看到周靖秒了科爾，圍觀的眾多獵人和學徒紛紛面露驚奇。

    科爾不是無名之輩，在帝國獵人中也是有數的高手，除開三次強化以上的那少數人，他就是剩下獵人中的佼佼者。

    能打敗科爾，就相當於是二次強化帝國獵人中的頂流高手了。

    『這次好像來了個很厲害的新人……』

    眾人看着周靖，閃過念頭。

    「以你的實力，正式入伍就能編入精銳隊。」科爾讚嘆，道：「克雷伯指揮官一定會看重你的。」

    克雷伯，便是當今的首席獵人，帝國獵人的指揮官。

    周靖笑了笑，他也好奇現存強化最多的異血戰士是什麼屬性。

    這時，科爾扭頭看向羅斯，道：「你的這位夥伴也要測試……話說他怎麼一直不說話？」

    周靖面不改色：

    「他其實是我的學徒，在一次狩獵中，嗓子被異獸的毒素毒啞了，腦袋也受到創傷而糊塗，只剩下一些戰鬥本能，已經喪失了單人狩獵的能力，但還能與我配合，所以我把他帶在身邊。」

    「原來如此。」科爾充滿敬意地拍了拍羅斯的肩膀，贊同道：「任何為討伐異獸而負傷的獵人，我們都不能拋棄。」

    羅斯低頭看了眼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掌，悄然摸向懷中的匕首。

    「咳！」周靖趕緊用手肘頂他的腰，制止羅斯拔刀的行為，努努嘴：「去，給他使個活。」

    羅斯聞言，才放棄了拔刀給科爾一下狠的，毫不猶豫走到訓練場上的一個磨石前，狠狠一頭撞上去。

    咔擦！

    石頭震出裂縫。

    羅斯面無表情抹了一把額頭的白灰。

    「什麼玩意！」科爾嚇一跳。

    正經獵人身體堅韌，可哪有隨便用頭當武器的，腦殼不疼嗎？

    狠人啊！

    「這、這樣撞，腦袋不會壞嗎？」科爾忍不住開口。

    周靖咳嗽一聲，繃着表情努力解釋：「正因為他腦袋不好使了，所以他腦袋好使了。」

    ……這話還挺有哲理。

    科爾擦了擦汗，不明覺厲。

    反正頭撞巨石沒事，肯定有一次強化的水平了，他也不敢再讓羅斯展示下去，生怕等會還要給人家收屍，喜事變喪事，當場吃席。

    一行人離開訓練場，科爾帶着周靖來到一個空的簡易住宅。

    「這裏就是你的臨時住處了，等你完成最後一項測試，也就是在我們的監督下進行一次狩獵，展現你的獵人水平，就能正式成為帝國獵人了……而像你這樣的實力，不需要和預備獵人一樣由老獵人帶隊，乾脆等克雷伯指揮官回來，讓他安排吧。指揮官外出狩獵，過兩天就回了。」

    科爾回頭解釋。

    周靖正打量着房間，聞言回頭看向他，問道：「一般狩獵測試要討伐什麼級別的異獸？」

    「因人而異，另外也要看最近有什麼異獸出沒……」科爾摸了摸下巴，沉吟道：「但是前段時間帝國獵人隊才清掃了一次周邊，好像沒有厲害的異獸，以你的條件，可能會讓你去鬥獸場找個對手吧。」

    「鬥獸場？」周靖眉頭一挑。

    「嗯？你不知道嗎？」

    科爾一愣，隨即想到周靖不是王都人，便不奇怪了，解釋道：

    「帝國獵人隊在條件允許的情況下，會活捉異獸，帶回來給馴獸師養殖，不然哪裏有穩定的材料供應給工坊，用來研究各種異血藥劑配方？而鬥獸場是配套的場所，讓一些沒經驗的帝國獵人鍛煉實戰……順便賺一點錢，我們也是需要經費和外快的。」

    說到這裏，科爾表情有些微妙。

    收普通人看戲的門票錢是嗎……

    周靖表情複雜，在異獸威脅人類的環境下，出現這種用獵人搏殺異獸取樂的血腥設施，感覺相當微妙，不應該存在才對。

    他造訪了多個城鎮，只有王都才有這種設施……而且似乎也只有這裏才有大規模化養殖異獸的情況。

    「據說帝國在研究如何馴養一些養殖的異獸，讓其變成坐騎，配備給軍隊和帝國獵人，目前已經有些成果了，咱們的指揮官就是一名異獸騎士。」科爾隨口道。

    「唔，這倒是可行的方案……」

    周靖不禁想到地骨人馴養暴牙龍的情況。

    貌似已有的輔助功能里，有一個【寵物功能】？

    唔，既然王都有這樣的條件，下次用新使徒的時候，也許可以試一下這個功能。

    科爾又說了一些注意事項，隨即便離開。

    這個世界畢竟有些原始，各種規章制度不嚴謹完善，自己在帝國獵人駐地里已經可以自由活動了……不過暫時還不能進王都。

    周靖收拾好床鋪，透過窗子，正好能看到遠方王都塔恩城雄偉的輪廓。

    他望着王都的方向，眼神微微一閃。

    『混進帝國獵人應該不成問題了，已經到王都腳下，可以找機會接觸泰拉帝國的權力核心……先觀望狀況吧，再看看怎麼利用魯特好心給我的情報。』

    ……

    與此同時，王都宮廷，城堡某處房間。

    羅曼站在窗前，默默俯瞰着鱗次櫛比的城市，仿佛將這座王都踩在了腳下。

    他是一個外表普普通通的肥胖中年人，穿着柔順的綢緞錦衣，衣服上綴着珠寶，看上去就是一個貪圖享樂的胖子，可身上卻有一種莫名的氣質，讓人在他面前不自覺拘謹。

    在他身後的桌子上，是幾封密信，兩個心腹站在桌前，低着頭沒有說話。

    良久，羅曼才低聲開口：

    「魯特死了，不知道他吐露了什麼，不知道是誰綁架了他……這就是你們查探一個月，給我的匯報？」

    兩名心腹身子微微一顫，急忙回答：

    「大人，實在是沒有線索，我們排查了白原城內的所有異血戰士，以及離開白原城的全部獵人，甚至包括魯特部族的戰士，沒有任何人對得上號，我們仍不知道兇手究竟是什麼人。」

    「我們也按照您的意思，去查所謂的伍德家族了，但根本沒有這一支部族血親，真不是我們不努力，完全無從查起啊！」

    自從魯特死後，就有一大堆探子去查詢兇手的身份。

    在大量霜木村村民搬到白原城後，甚至有探子在午夜悄悄去挖開傑森的墳，卻發現裏面的屍體沒有任何問題，沒有被調包

    再怎麼查，也查不到「死人」頭上。

    羅曼聞言，轉頭看向兩人。

    本來喋喋不休解釋的兩人被他似笑非笑的目光一掃，頓時背脊發寒，立馬住嘴。

    羅曼沒有大發雷霆，反而展顏一笑，安慰道：

    「好了好了，你們的辦事能力，我從不懷疑，看來這個兇手真的很神秘，很難找出來。」

    他語氣親和，然而兩人根本不敢接茬。

    羅曼摩挲着扳指，又道：「找不到繼續慢慢找，不着急……這件事暫時揭過，關於那個勢力的查探怎麼樣了？」

    一名心腹趕緊回覆：「大人，我們已經找到了他們的老巢，但那裏好像被棄用了，沒有任何人，不知道他們去了哪。」

    聞言，羅曼露出意味莫名的表情，自言自語：「那群人莫名其妙和我斷了聯繫，又莫名其妙失蹤，有着各種奇奇怪怪的能力……嗯……呵呵。」

    兩名心腹對視一眼，不敢搭話，不知道羅曼在想什麼。

    過了一會，羅曼擺擺手，命令道：

    「繼續查探那個兇手的身份以及那個神秘勢力的去向，另外派一些人秘密接觸各個部族領主，告訴他們計劃隨時可能有變，多加注意。順便關注王族的動向，他們這些年行動有些怪異，背後應該有人指點，或許已經察覺到什麼了……

    宮廷還在商議白原城新領主的人選，讓僕人們去偷聽，我要知道每個大臣的想法……白原城領主的位置，必須給到我在魯特部族裏找到的新合作夥伴。魯特死了，倒省得借新夥伴除掉他了。」

    吩咐了一通，羅曼才讓兩名心腹退下。

    兩人如蒙大赦，趕緊離開。

    羅曼收回目光，從桌上拿起幾封密信，手指微微一搓。

    旁邊燭台的火苗像是被無形的力量攫取，化作火蛇，落在他手中的密信上。

    呼！

    燃起，熄滅，皆在一瞬間。

    幾封密信眨眼成了飛灰。

    羅曼的手指毫髮無損，他重新將手攏進袖子裏，繼續俯瞰着窗外的城市，不知在想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