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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島之首,某戰士小木屋;
一個約莫十歲上下的少年,揮動着兄長生前的骨刀,專心練習着暴風部落代代相傳的刀法;
這個少年名叫阿嵐,當然,對於暴風部族來講,這是一個發音很是很奇怪的名字。愛字閣 www.aizige.com
究其原因,便是他已經在三個月前陣亡的兄長,生前是一個啞巴,僅僅能勉強發出那麼幾個固定的聲音而已。
其中,「阿嵐」,便是那位啞巴兄長所能勉強發出的幾種聲音之一。
於是,久而久之,阿嵐就成了兄長給弟弟取的名字了。
兄弟兩人的父親與母親死於惡疾,自幼與啞巴兄長相依為命的阿嵐,其性格很是孤僻;
長期一人的獨來獨往,在有心人眼裏卻成了特立獨行的高傲;
這讓阿嵐沒有朋友,很難與同齡人融入到一塊中去。
而且自小穩健成熟,遠超同齡人的思想,讓阿嵐實在是提不起與人交流的興致。
自從兄長在三個月前與魔神交戰並陣亡之後,心中的孤獨,便開始如同野草一般肆無忌憚地瘋長起來。
他經常一個人抬頭,仰望寂靜的夜空,發着呆。
可天上繁星無數,他卻是孑然一身,只能一人生活。
因為他的兄長是一個啞巴,阿嵐又是孤獨一人,少年自小便受到同齡夥伴的羞辱與輕視;
這並非阿嵐的實力不濟,一個部落戰士的弟弟,其戰力又能差到哪裏去呢?
只不過,阿嵐是一個善良的少年,他不喜歡將時間與精力浪費在任何毫無意義的事情上;
逞口舌之利,帶給不了他任何的成就之感,再加上他不善言談、默默不言的性格,更是加劇了受欺負的程度;
而這種欺凌的現象,在阿嵐的兄長英勇陣亡之後,便立刻杜絕得乾乾淨淨。
往日裏欺負他的其他同齡少年受到了他們父親與母親的嚴厲呵斥,並向阿嵐致歉,保證不會再有。
因為阿嵐是英雄之後,他的兄長是為了暴風部落的復興而死;
部落眾人這才關注起阿嵐來,身為勇敢戰士的弟弟,並不應該受到任何形式的刁難與非言。
起初,那些曾經欺負他的少年們,儘管不再出言或是出手傷害阿嵐;
但是背地裏仍是說着阿嵐的壞話,心中也是瞧他不起。
但就在昨天,曾經欺負的人,卻是再也不敢輕視阿嵐,反而對他道着歉,笑臉相迎。
少年們的這種改變,是因為幾日前,阿嵐成為了萊恩的預備親信戰士。
能在十歲的年紀,就能受到分島首領的信任與倚重,這就是阿嵐絕對實力的象徵;
少年的刀法與射術,一定是遠遠超過同齡人一大截,才有可能享有這種待遇。
···
「弱者的眼中,永遠只有更弱者,而強者的目光,永遠注視着更強者。」
「呵,人性啊,萊恩大人說得沒錯。」阿嵐練習完畢,擦着汗坐在石椅上,心中無不感慨。
阿嵐一直認為,作為一名部落之民,作為一名被暴風祝福的戰士,他應該身懷榮譽,不懼生死,不畏艱難,拼上一切捍衛心中的信仰。
而他手中的骨刀,便是他破浪之船,迎風之旗,是完成他理想的最不可缺少的一部分。
過去的阿嵐,一直便是這般堅定的認為的。
可是兩件事情,卻是讓阿嵐的內心與曾經堅定不移的想法,發生了動搖,甚至是顛覆;
第一件,便是三個月前的喚神儀式,七座島嶼,一共出動了足足七百名之多的戰士。
可與神魔戰鬥過後,居然僅剩下了不到一百人,其中,阿嵐相依為命的親哥哥也是死在了魔神的手中,永遠留在主島之上;
阿嵐絕不是質疑戰士們為部落犧牲的捨身舉動,更沒有對祭司與首領等人的計劃有任何的不滿,他只是在心中反覆問着一個問題;
那就是他手中的骨刀,真的是可以值得信賴的嗎?
阿嵐撇頭,望着靜靜躺在石桌上的骨刀;
那是屬於他親哥哥的佩刀,由首領萊恩親手交付於他,上面更是寫滿奮鬥與犧牲,沾滿勇者的獻血,象徵着戰士的無上榮譽。
但!
阿嵐心中百思不得其解,為什麼一打七百,居然還會產生這般巨大的傷亡?
而且,阿嵐還聽回來的戰士們說,其實說是戰鬥,那是有吹噓的成分;
真實戰況是一邊倒的,毫無懸念的,徹徹底底地絕望屠殺,無奈者們的鮮血早就染紅了主島大地;
要是暴風之神沒有及時出現,那麼,包括波賽琳與眾首領在內的所有人,都是要全部死在主島之上,絕無一人可以生還。
而且,阿嵐甚至還聽到了這種言論;
其實魔神,極有可能是一種強大的海怪而已;
暴風之神也降下神諭,海怪,就是精靈!
這個時候,善於思考的少年,腦海之中又立刻跳出了另外一個問題;
既然都是海怪,又或者說是精靈;
那麼為什麼平日裏部落戰士與之交戰的精靈其實力都那麼差,可魔神的實力卻那麼強大恐怖,甚至都有屠戮整個部落的,宛如神明般的能力?
為什麼?
阿嵐隨即想到了一種可能;
那便是精靈其實也和人類一樣,擁有幼年、少年、青年、成年等等階段。
換句話說,精靈是可以成長的。
那麼是否有這樣的可能,只要是能滿足一些特定的條件,阿嵐之前見過的海怪們,其實力也能達到魔神的程度?!
而在第二件事情發生之後,更是堅定了阿嵐的想法;
那就是被大祭司封為神女的維莉婭回到部落之後,那個過去在阿嵐眼中經常貪吃的小女孩,她的懷裏居然抱着一個阿嵐從未見過的東西。
而那個東西,被人們稱之為「呆呆獸」,似乎是精靈的一種。
阿嵐更是聽說,除了維莉婭之外,大祭司的手中也是同樣有一隻。
看到那乖巧的「呆呆獸」,阿嵐曾經認為海怪是都是十惡不赦的、也必須是盡數剿滅的認知與觀念,當場粉碎。
就在昨天,阿嵐例行任務,給分島之首萊恩站崗守衛的時候;
少年意外聽到了維莉婭的姐姐,與萊恩的交談內容;
這位部落最強的女戰士,其觀點竟是與阿嵐先前的分析高度吻合,驚人一致得就像是事前密謀了一般。
精靈是可以收服的。
精靈是可以訓練的。
精靈是可以成長的。
想到這裏,少年的內心,立刻便澎湃激動了起來!
如果一切都是真的,那麼他阿嵐花費大量的時間,學習刀法與射術,又有什麼意義呢?
骨刀?
石箭?
阿嵐儘管涉世未深,總的來講,他僅僅是一個喜歡思考的善良少年而已;
可在他看來,似乎骨刀與石箭,正在失去它們的重量與價值。
阿嵐目光複雜地望着桌上的骨刀,或許,這把骨刀除了緬懷他死去的親人,不可能再繼續承載屬於阿嵐的榮耀。
時代,正在變化!
···
「既然精靈是可以收服的,連大祭司大人與七位神女大人都是可以得到精靈的話···。」
「那麼,我是否也可以得到一隻呢?」阿嵐順着自己的思路,卻是得到了這般讓人瞠目結舌的膽大想法。
正當有的部落之民質疑大祭司的做法,對暴風的神諭感到疑惑不解,對接納海怪而不可思議與莫名其妙的時候。
阿嵐,卻是走到所有人的前面。
「沒錯,也許我應該去捉一隻精靈回來!」望着高高掛起的彎月,阿嵐的內心頓時有了驚人的念頭。
下一刻,這個少年又是將骨刀與弓箭裝備在懷中之後,便奪門而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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