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灰婆婆的人生(快穿) 146、第六個婆婆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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嚴實看着妻子躲閃的目光,&bsp&bsp周身一陣陣發冷。一筆閣 www.yibige.com不用問，他已知道了她會有的回答。
不過，兩人多年感情,&bsp&bsp他總要問個明白，費了好大力氣，才啞聲問「你何時回去？」
周娘垂下眼眸「大娘就是來接我的。」
嚴實深呼吸「那你帶我和彩雲麼？」
哪怕知道前路迷茫，他也願意陪她走一遭。
說實話,&bsp&bsp多年感情，他不放心她一個人去那突然冒出來的周家。
有些事情，壓根不能深想。周家既然知道有這麼個女兒,&bsp&bsp為何不早早來接,&bsp&bsp甚至都沒來相認。如今突然認親,&bsp&bsp還非要把人接回去，怎麼看都奇怪。
周娘始終未抬頭「我先回去看看情形。」她深呼吸一口氣「如果能接你們一起，我一定會接。」
嚴實動了動唇,&bsp&bsp聲音艱澀「如果不能呢？」
夫妻二人對視,&bsp&bsp皆沉默不語。
周娘不說話,&bsp&bsp就已經表明了她的意思。
嚴實不甘心「所以,&bsp&bsp你準備拋棄我們父女倆？」
「嚴實。」周娘正視着他的眼，一字一句道「我是周家女,&bsp&bsp但我自小流浪在外,&bsp&bsp家長輩是個什麼脾性我從來都不知道。若我身不由己，我又能給你什麼承諾？」
她上前一步,&bsp&bsp逼得嚴實往後退了退。才繼續道「我們都還年輕,&bsp&bsp日後還有很長的一段路要走。我沒有欺瞞你這些事，對你我都好。」她別開眼，話語鏗鏘「隨你怎麼想,&bsp&bsp你認為我水性楊花也好，攀權附勢也罷。」
言下之意，她認為自己沒有錯。
兩個婆子站在一旁，一副看好戲的神情。
眼看周家母子並不出聲哀求，二人還挺失望。見眾人無話，其一人道「咱們還得趕回城裏，姑娘，你行李收拾好了麼？」
周娘擦了一下眼角的淚，轉身進了屋。很快拎出來一個包袱。
見她私底下連包袱都收拾好了，本來還想囑咐幾句的嚴實閉了嘴，側身讓她。
周娘眼圈泛紅「走吧。」
話卻是對着兩個婆子說的。
就在幾人即將出門時，柳紜娘出聲「等等。」
三人回頭，兩個婆子臉上滿是嘲弄和不屑，周娘垂下眸子「娘，我還得趕路，您有話快說。」
如果是想挽留，聽了這話大概也說不出口了。
柳紜娘面色淡淡「娘，你十歲不到就來了我家，這些年來，我一直把你當親生女兒。吃的穿的從來沒有避着你……」
「我知道您對我好。」周娘正色「在我心裏，你永遠都是我娘。但無論我如何以為，事實就是事實。多年以來，你可能自覺無愧於心，但於我來說，寄人籬下的日子我受夠了。小的時候我不明白為何家裏人會格外苛待我……後來到了嚴家，日子比以前好過，但我始終是外人。」
「我爹娘不來找我便罷，但他們來了，我總得回去看看。」她說着這些，眼睛一眨，落下了淚來「我想看看他們是什麼樣的人，是否如我夢那般寬和慈祥，你明白我的想法麼？」
她說得眼淚汪汪，感動的只有她自己。柳紜娘從始至終都是淡淡的「你不記嚴家多年養恩，拋夫棄女，執意跟着兩個陌生人離開。你的想法我不懂，我也不想懂。」她一臉嚴肅「我只是想說，你就這麼不明不白的離開可不成。既然執意要走，那便斷個清楚。」
周娘面色微變。
周家有人找上門，她歡喜不已，巴不得立刻就回到家裏。無論外人如何白眼鄙視，能過優渥的日子就行。
但是，想要離開沒那麼容易。她最怕的是嚴家母子的糾纏，怕他們不肯讓自己離開。也或者……認為她是個趨炎附勢的人後給她一封休書。
兩種情形於她都不是好事。
她一直以為會是前者，可周家母子嫉惡如仇，後者也可能發生。
「娘，我不是不回來。只是想去周家看看。」
柳紜娘寸步不讓「既然你已決意離開，何必說什麼看看？把和離書寫了再走！」
最怕的事情成真，周娘面色煞白。
人活一張臉，如果在她離開周家時就斷絕了關係。把人聽到這事，下意識地都會認為她為了認有權有勢的爹娘而拋夫棄女。
但如果回去之後再上來和離書，情形又有不同。固然會有人覺得她不厚道，但會有更多的人相信他們夫妻一定是被周家拆散，她迫於有權有勢的雙親不敢不答應。
前者是她主動，誰提了都會罵上幾句。後者是被動，錯的人不是她。論起來，她還是苦主。
就算日後很可能不再回來，周娘也不像留下這樣的惡名。她咬了咬唇「娘，有些話我想單獨跟你說。」
「不必。」柳紜娘板着臉道「如果你不走，回去把包袱放下。如果要走，那就沒什麼好說的，和離書寫了，咱們一刀兩斷，隨你上天入海，沒有人在管你。」
邊上的兩個婆子沒想到一個小鎮上的農家人竟然這般硬氣。隨即又一想，母子倆定然沒見過世面，不知道周家的富裕，所以才會逼迫姑娘。
他們的目的，應該是逼迫姑娘不要離開。
說到底，還是不想放棄周家這門姻親。
兩個婆子這麼想，也就這麼低聲說了。
周娘咬着唇道「娘，你非要逼我嗎？就不能……」
晚一點？
柳紜娘打斷她「昨天午那頓飯，我給埋進了地里。還有你柜子裏那幾個毒果子……」
把飯埋了還能解釋，「毒」字可不好糊弄。周娘眼皮一跳，飛快道「娘，你想把我掃地出門，我如你所願便是。別說什麼毒不毒的話。」
「是你要走！」柳紜娘不客氣道「你再把髒水往我嚴家潑，別怪我把你做的事宣揚出去。」
周娘心下慌亂，側頭看向身側的婆子「大娘，麻煩你去街上找個代筆先生。」
兩個婆子巴不得她和周家斷乾淨，聞言爽快地應了。
半刻鐘後，鎮上的先生被請了過來。
和離書他寫得少，但勝在曾經看到過，提筆就想寫二人感情不睦，難以相處，柳紜娘率先道「是周氏娘找到了親生爹娘，丟下我們一家人離開。」
周娘哭道「娘，你這是想把我逼死。」
柳紜娘眼神意味深長「我只是想而已，到底還是給你留了路的。可你呢？」
招呼不打一個，直接就下死手。
要知道，周娘她不是一般的兒媳，她還是嚴家養女！要不是嚴家，她就算能夠長大，又哪裏能如此順遂？
代筆先生見周娘不反駁，哪裏還有不明白的？
讀書人本就正直，見不得這種攀權附勢之人。當下毫不客氣，揮就了一張和離書。
苗青鳥嫁人之後，跟着夫君認得幾個字。柳紜娘看了一眼，見上面確實如自己所言，頗為滿意，道「摁吧。」
周娘本不認字，做了嚴家養女後識得一些，自然也看明白了和離書上的意思，她心裏發苦，想要再掙扎一下，抬眼看到母子倆一臉冷然，心裏絕望的同時，又生出了幾分怨恨。
這麼多年感情，何必如此咄咄逼人？
越想越氣，她摁了和離書後，恨聲道「今日你們嚴家的所作所為我記住了。從今往後，你們休想再占我一絲便宜！」
柳紜娘滿臉嘲諷「這話說的，好像我們得了你多少好處似的。周娘，你搞搞清楚，是我嚴家對你有恩，是你薄情寡義，是你有了有錢有勢的親人後棄我們而去。我們沒有對不起你，是你對不起我們！」
周娘本就心虛，聽婆婆再次提起這些，愈發惱怒。眼看圍觀的人越來越多，她也怕丟人，邊上兩個婆子又催促。她只怨恨的看了一眼後，很快上了馬車。
馬車消失在街圍，眾人議論紛紛。
李嫂直接竄進了門來「你們家這是怎麼了？我剛剛聽先生說，他們夫妻和離了？好好的日子不過，這是在鬧什麼？」
柳紜娘心裏明白，她不是真的擔憂自己一家人，只是想打聽一些消息後傳出去而已。這件事情又不是嚴家理虧，倒也不怕外人知道。她想了一下，擺擺手道「就是兩人不和，日子過不下去了而已，沒有別的內情。」
話是這麼說，她卻一臉悲憤。
眾人一瞧就知道這裏面有事，當即就有人去纏那位代筆先生。
讀書人哪裏精得過這些整日探聽別人家消息的婦人，半個時辰後，幾乎鎮上的所有人都知道了嚴家發生的事，也知道了周娘並非周家所生，如今被親生爹娘接走的事。
但凡知道內情的人，都覺得周娘不厚道。
柳紜娘要的，就是這樣的結果。
出了這樣的事，家氣氛低迷。嚴實蹲在屋檐下許久，猛地起身，扛着鋤頭就準備出門。
柳紜娘看到他背影，道「阿實，我知道你心裏難受。彩雲才四歲，你得為她考慮。早些振作起來才好。」
嚴實點了點頭，飛快消失在門口。
家裏有些亂，柳紜娘拎着掃帚收拾，彩雲還小，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也察覺到，家氣氛不對，亦步亦趨跟着。
剛打掃乾淨，就又有人敲門。
柳紜娘打開，頗有些意外。
「有事？」
來的人是苗青鳥的姐姐苗青青。
苗青青探頭看了一眼院子「三妹，聽說你家裏出事了？」
「也沒什麼，都會過去的。」姐妹倆感情不深，雖沒有斷了來往，和普通親戚也沒親密多少。
苗青青進了院子，壓低聲音道「我剛聽說娘是大戶人家的女兒，又聽說了你把人掃地出門的事。你傻不傻？」她一臉恨鐵不成鋼「你就算不為自己着想，也該為彩雲想一想啊！有一個出身好的母親，她日後要順遂不少，說不準還能嫁一門好親，到時候，你也跟着享福……」
柳紜娘皺了皺眉「你要是來說這些，那還是請回，我這正忙着呢。」
見妹妹興致缺缺，苗青青急得跺腳「你知不知道周家有多富裕？」她急切道「我小姑子的兒子在城裏做夥計，就是周家的鋪子。只他幫忙的那間，每日至少要進賬好幾十兩，更別提周家還有別的鋪子。那簡直就是豪富，你這點家底在別人眼，連人家一根頭髮絲都比不上。」
柳紜娘面色淡淡「周家就是富可敵國，也跟我沒關係。」
苗青青噎住「妹妹，人家手指縫裏隨便漏一點，你的花用不盡……」
柳紜娘「我喜歡花自己賺的銀子，踏實。」
苗青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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