測試廣告1
幾人正說着話,&bsp&bsp嚴松雨忽然發覺身後不對,回頭就對上了燕娘陰沉沉的目光。筆下樂 www.bixiale.com
背後說人被抓個現行,嚴松雨有一瞬間的不自在,&bsp&bsp勉強扯出一抹笑「燕娘醒了,&bsp&bsp餓不餓?剛才我沒叫你,&bsp&bsp廚房裏特意給你燉了湯,&bsp&bsp你要是想喝,我去給你端。」
燕娘關上窗,自己去了廚房。
長輩好心好意燉湯,&bsp&bsp燕娘不說道謝了,連句話都沒有,&bsp&bsp落在父子倆眼,都覺得她不夠尊重。
葛廣平沉下了臉,葛根也開始認為,&bsp&bsp這個兒媳不太靠得住。
「廣平,既然滿月了,你就把她們娘倆都帶去鋪子裏,&bsp&bsp省得你整天來回跑。」
眼不見心不煩嘛。
葛廣平心頭髮苦,那孩子動不動就喘不過來氣,&bsp&bsp每日還得喝點藥汁,&bsp&bsp他得管着鋪子裏的事兒,&bsp&bsp根本騰不出手來。燕娘一個人帶孩子,&bsp&bsp別說幫忙了,怕是只有添亂的份。
再說,&bsp&bsp孩子太軟太小,又是個病孩子。他們夫妻倆都不太敢碰,單獨養孩子就更不敢了。
「爹,&bsp&bsp我還是喜歡住在家裏。」
「老子不喜歡。」葛根發火了&bsp&bsp「一整天板着個臉給誰看,老子辛苦養活一家人還錯了不成?」
這說的是廚房裏的燕娘。
燕娘也不是個忍氣吞聲的,探出頭來道「平安是您孫女,又是因為家裏的破事才先天不足,想把我們趕出去,門都沒有。」她看向嚴松雨「我們走也行,讓娘跟着一起照顧孩子。」
這家裏還是要有個女人,如果嚴松雨都走了,可就只剩下葛根了,每日回來冷鍋冷灶,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他自然是不願意的。
嚴松雨聽到燕娘這理所當然的語氣,着實氣得不輕,她是葛廣平的親娘,是需要燕娘敬着的長輩,不是隨意使喚的婆子。現在都是這樣的態度,以後老了更靠不住。她垂下眼眸「他爹,孩子體弱,就留在家裏吧。」
葛根冷哼了一聲「燕娘,沒有人欠你,少做出一副怨天尤人的模樣!」
語罷,起身拂袖而去。
最近家裏事多,葛根特別煩,做生意沒有本錢,想着自己年紀大了,頗有幾分鬱郁不得志之感,都說借酒消愁,他常常跑去街上的酒館,一碟花生米,一壺小酒,三兩個人坐在一起胡侃,既高興又耗時間。唯一的缺點……就是認識的同道人多了之後,他喝的酒越來越多。
嚴松雨每日做飯洗衣打掃,再除去帶孩子的時間,基本沒有空閒。但時間這玩意兒,只要願意擠,都能擠得出來。她這兩天喜歡去城內的一個小山上,那裏全都是石頭,實在挖不下去,才沒有造房子,怪石嶙峋間長了些野菜,城內不少得空的婦人會跑去挖回來添菜。
她剛回到葛家,認識的人不多。又因為時間上不方便,常常都是一個人來回。
於是,家裏的飯桌上多了盤野菜,就連燕娘的湯里也多了幾分苦味。不過,那野菜算是一味藥材,大夫親口承認過,吃了對身體有益無害。
所以,苦歸苦,燕娘還是喝了。
半日後,燕娘發現自己開始上吐下瀉,且渾身無力。她立刻想到了那碗不同往日的湯,捂着肚子從茅房出來,她大吼道「娘,你是不是想毒死我?」
嚴松雨一臉驚詫「這話從何說起?」
燕娘振振有詞「我鬧肚子……」
「可我們一家人都吃了啊,我們都沒事。」嚴松雨苦笑道「你別什麼事都往我身上推,你要是覺得我給你下毒,別吃我做的東西,也別再讓我給你洗衣。」
說着,生氣地進了屋。
燕娘半信半疑。
又熬了一個時辰,發現不見轉好,她跑去看了大夫,然後拿回來了兩副藥。
葛廣平回來,看她一臉土色強撐着熬藥,心疼壞了,忙上前接過「我來熬,你去歇着。」
嚴松雨從屋出來,道「廣平,非是我不體貼,她實在太欺負人了。」一邊說,還一邊哭。
葛廣平無奈,強忍着渾身疲憊安撫母親。
有兒子說好話,嚴松雨很快就被安撫好,還親自接過了熬藥的事。
燕娘喝了藥,病情不止沒有好轉,反而還愈發嚴重,翌日早上都爬不起來了。葛廣平雖不如以前心疼她,可念在夫妻情分上,還是看不得她受罪,也不急着去外城開門,跑去請了大夫。
大夫把脈過後,也弄不清燕娘病情加重的緣由,正想重新配藥,床上的燕娘虛弱道「大夫,能看看藥渣麼?」
聽到這話,大夫滿臉不悅。
醫館抓藥的是專門的藥童,燕娘這話幾乎就是明擺着說是醫館的錯害得她病情加重。
看到大夫面色不對,燕娘急忙解釋「我婆婆她沒安好心,或許會往藥加……」
嚴松雨悲憤交加「我好心好意伺候你還錯了嗎?你胡說什麼?」
燕娘面色慘白,再也凶不起來「是不是胡說,讓大夫看看藥渣就知道了。」
「藥渣已經倒了。」嚴松雨氣憤道「老人說把藥渣倒在路上,讓別人把瘟神帶走,昨天熬完了我就倒了的……誰沒事會把藥渣留着?我看你就是故意想污衊我……燕娘,你說我什麼都成,但說我害你,這絕不可能。」
按理來說,婆媳之間無論鬧得多狠,都不至於害人性命。但燕娘就是覺得,她病得這麼重,肯定是嚴松雨下了毒手。
可藥渣已倒,找不出證據來,燕娘垂下眼眸,冷笑着道「我親眼看到你把奶氣得吐血,像你這般惡毒的婦人,做出什麼事都不奇怪。」
她說了!
嚴松雨早就料到燕娘有朝一日會說出真相,也早就做好了死不承認的準備,甚至連說詞都想好了,但真正聽到的這一刻,她的心還是忍不住怦怦直跳,手也抖得停不下來。
邊上的大夫和藥童一臉詫異,葛廣平半信半疑。
嚴松雨怒斥「燕娘,我只以為你在孩子的事上拎不清,沒想到你竟然如此污衊於我。你實在太沒有良心了,這一個月我是怎麼照顧你的,街坊鄰居都看得到,他們父子更是親眼所見,你就這麼對我?」
她一臉心灰意冷「既然這個家容不下我,那我便不留了。」臨走之前,還不忘拜託大夫好好給她配副藥。
燕娘大吼「不要你假好心。」
葛廣平正在回想祖母臨去前的那些事,被這一句驚醒,好像想起無論祖母是如何死的,都不宜暴露在外人面前。急忙訓斥「燕娘,你真的是越來越瘋,什麼話都敢說了。」
說着,跑去拽住母親,一邊還不忘對大夫解釋「她生了孩子後憂慮過重,脾氣也大,說話不過腦,這些都是氣話,您別見怪。」
送大夫離開時,還多給了拜託他們別亂說。
鋪子裏生意不好,孩子天天要喝藥。如今又多了一個病人,葛廣平手頭的那點銀子花得精光,眼瞅着連買菜都不夠了。
葛根喝得醉醺醺回來,剛好被熬藥的葛廣平撞見……燕娘口口聲聲說婆婆要害她,還揚言再不碰她做的東西,也不讓她熬藥。
葛廣平好說歹說都沒用,燕娘歇斯底里,他怕把人給逼急了,只能親自熬。
看到父親在門口和酒友道別,跌跌撞撞進門,葛廣平忍不住道「爹,家裏銀子不多,得省着點花。你能不能別去喝酒了?」
鋪子裏忙不過來,一開始他不想讓父親插手,可最近累得他心力交瘁,還是想讓父親酒醒後去幫幫忙。
葛根剛走兩步就聽到這話,想到外面的酒友還未走遠,如果這話被酒友聽了去……想想就丟人。
頓時惱羞成怒「腦子辛苦了半輩子,兒子都當爹了,連口酒都不能喝嗎?」
酒後的人較衝動,葛根想到兒子為了防着自己做的那些事,道「家裏的貨被你搬走,債都是老子的,你那鋪子還不讓老子插手,又不好好孝順……不孝的東西,你這是想讓你老子出去給人扛貨,還是想讓你老子出去要飯?」
葛廣平被父親這突然發作給嚇着了。他就說了一句,結果被教訓了一通,尤其父親的聲音很大,街坊鄰居肯定都聽見了。他已經做了爹,自認是大人,被長輩這麼指着鼻子罵&bsp&bsp,着實丟臉得很。
他也知道,不能跟酒醉的人計較,否則只會越吵越凶。正因為如此,他越想越憋屈。
院子裏所有的人都覺得自己受了委屈&bsp&bsp,都是一點就炸的炮仗,開口必吵架。
關於燕娘指認嚴松雨氣死婆婆一事,到底還是傳了出去,柳紜娘本來就格外注意葛家,自然也聽說了這個消息。
想了想,她備了一份禮物,親自去了老太太的娘家。
那些年裏,張滿月和婆婆的娘家人也常來常往,大家客客氣氣。
如今張滿月身份不同,柳紜娘到時,陳家特別熱情,非要讓她留下用飯,還特意去街上買了不少菜。
柳紜娘開門見山「我平時挺忙的,也不愛走親戚。好久沒有上門了,實在失禮。」
陳家人立刻表示理解。
「本來我今日要接一批貨物的,有件事……我覺得有必要來一趟。」柳紜娘一臉嚴肅。
陳家人見狀,也收起了臉上的笑容。
「燕娘前天說,廣興他奶是被嚴松雨給氣着了才沒的。」說到這裏,柳紜娘一臉疑惑「其實,我知道他奶生病的事,本來還想上門探望來着,還沒來得及呢,就聽說人不行了。但我明明找大夫打聽過,只要伺候得好,他奶還有幾年好活……我就是怕她老人家真的是被人害死的,這兩天夜裏都睡不好,一閉上眼就想到她老人家。廣興還小,也不懂事。思來想去,也只有你們才能去問一問。」
陳家人面面相覷。
這人年紀大了,誰都會死。陳家一大家子,平時都有各自的事情要做。聽說老太太沒了,他們去做了一番孝子賢孫送上喪儀也就行了。從來沒想過老太太的死會有疑。
聽到這番話,一家人面面相覷。
柳紜娘嘆口氣「老太太如果真的是枉死,到了地下怕是也不安生。」
陳家則想到了另一處,如果老太太真被人害死,他們身為娘家人,幫她討個公道理所當然,要點賠償也是應當的。
柳紜娘留下來用了午飯,很快就離開了。
陳家人商量過後,在當日的傍晚登了葛家的門。
嚴松雨自是死不承認,一口咬定是兒媳污衊於她。
「燕娘就不是個講道理的人,她孩子沒養好,愣是說我和張滿月給她害的。老太太從生病到離開,攏共也才兩天不到,但那兩天我是怎麼伺候的,街坊鄰居都知道。對着親娘我也不過如此。」嚴松雨一臉痛心「我不是要誰記得我的付出,但也別隨口污衊啊,實在太讓人寒心了。」
燕娘剛生了一場病,虛弱得很,靠在椅子上滿臉嘲諷「你說不會孝敬奶,才把她氣吐血了的。還不幫她請大夫……都隔了半個時辰,你才把大夫請來,奶就已經不成了。」
嚴松雨扭頭瞪着她「你說我不孝,還說是親眼所見,既然我那麼久不請大夫,你為何不去?」
燕娘噎了一下「我懷着身孕,怕你對我不利,躲在了屋。」她抬起手「我可以拿我的性命對天發誓,如果我口所說有半句虛言,我就不得好死!」
嚴松雨嘆口氣「你病成這樣,興許就是報應呢。」
燕娘「……」
她狠狠瞪着面前的女子,看向葛廣平「奶真的是被她害的,你信我!」
說實話,燕娘從生完孩子之後就有點不太正常,時常歇斯底里,葛廣平不太相信她。
兩人是夫妻,燕娘一瞅他的神情,就知道他不信自己,氣道「奶都走了那麼久了,我要不是親眼所見,能說這事麼?」
陳家人之所以來,就是認為這其有疑,陳父也就是老太太親弟弟沉聲問「你能說一下當時情形嗎?」
燕娘仔細說了一遍,還着重強調他們小夫妻倆已經出了門,她是突然想回家的。
「如果不是我突然回來,大概就會和廣平一樣最後才回。也就不知道奶的病情為何會突然加重……」
陳家人都看着嚴松雨「你怎麼解釋?」
嚴松雨眼淚直掉「我真的沒有。」
「既然說不清楚,那我們就報官吧。」陳父說這話時,一直暗注意着婆媳倆的神情。然後發現燕娘絲毫不懼,嚴松雨慌亂不已。
哪怕她慌亂只是一瞬,很快就鎮定下來,陳父也還是相信了燕娘。
葛根今日也喝了酒,不過在陳家人來了後就醒了一半。聽到他們說起母親去世的緣由時,徹底清醒了過來。
「舅舅,應該只是誤會……」
陳父沉沉看着他「葛根,你糊塗啊。這麼個惡婦,你竟然還信她,你是瞎了眼嗎?」
聽着話里話外,竟是認定了嚴松雨害人。
嚴松雨心頭慌亂,解釋道「舅舅,你這話是何意?說我害了人,倒是拿出證據來啊!」
像老太太那樣的病症,就算是不生氣,也可能很快就去了。不可能查得出死因,這也是她當初動手的底氣。
陳父斥道「嚴松雨,我姐姐枉死,可以去衙門請大人細查的。」
嚴松雨嚇了一跳。
葛根也差不多,他急忙道「咱們自家人的事,關起門來說清楚就是了,何必麻煩大人?再說,依我看,這事情分明就是個誤會。」
陳父沒有看錯方才嚴松雨臉上的慌亂,哪怕沒有證據,他也認定了姐姐是被兒媳給害死的。當即道「想讓我不報官也行,你把她休了。」
嚴松雨面色大變。
今日陳家人浩浩蕩蕩而來,左鄰右舍肯定都在好奇他們的來意,這也不是秘密。關於老太太的死因肯定又會被人拿出來議論。如果最後什麼事兒都沒發生,那自然是誤會。但若是誰都沒事,就只把她休了……怕是傻子都知道她有問題。
嚴松雨急得眼淚直掉「是不是張滿月讓你們來的?」
陳家人沉默下來。
「她太過分了,既然離開了,那就好好過日子,為何還不放過我們?」嚴松雨一把拽住葛根「咱們不能如她的願。」
陳父強調「是我要讓你們分開,姐姐走了,若每年清明都是你這個毒婦祭拜於她,我怕她在地底下也不安生。你不配做葛家媳,不配祭拜於她!」
葛根抹了一把臉,他沒得選。
無論是不是嚴松雨動的手,只要鬧上了公堂,那葛家就會淪為所有人的談資。
再說,他方才也沒漏看嚴松雨的慌亂,他心裏也怕……怕最後查出母親真的被她害死,也就是他識人不清引狼入室,害死了自己親娘。他承受不起。
當日,葛根寫了一封休書。
嚴松雨拎着一個小包袱被趕到了街上,在此之前,她從未想過這世上有種罪名壓根不需要證據。
就比如現在的她,沒有證據能證明她氣死了老太太,但她被趕了出來,就不會有人認為她是無辜的。
燕娘站在門口,冷笑道「你害了我女兒,我能讓你好過?」
嚴松雨回頭,睚眥欲裂「燕娘,你太過分了。」
她對不起許多人,但卻對得起燕娘母女。
燕娘一臉無所謂「有你在,我我連飯都不敢吃,隨你怎麼想,反正我問心無愧。」
她是真不認為自己有錯,也是真心覺得孩子是被兩個婆婆害了。
看着兒媳臉上的得意,嚴松雨恨不能撲上去撓花她的臉。眾目睽睽之下,她不想再讓人看笑話,拎着包袱恨恨離開,早知道進門後會是這種下場,她當初就不算計那麼多了。
娘家那邊,她回去也討不了好。但不回去,她又無處可落腳,磨磨蹭蹭半天,後來想起陳家人是張滿月找來的。
她頓時找着了目的地,氣沖沖往張滿月的鋪子而去。
鋪子她自然是進不去的,剛好她也不想回嚴家,就一直在門口守着,大白天過去,終於堵着了大紅色的馬車。
在等待的時間裏,嚴松雨是越想越氣,看到了人後她再不壓抑,怒吼道「張滿月,你為何要害我?」
柳紜娘掀開帘子,揚眉問「我哪兒害你了?」
「陳家人是不是你找的?」嚴松雨怒吼道「你怎麼這樣惡毒?」
柳紜娘頷首「是我找的。我是覺得廣興他奶死因存疑,讓他們去問一問。怎麼,你被休了?」她一臉恍悟「原來真的是你氣死了老太太。」
圍觀的人越來越多,嚴松雨本來就被眾人認定害了老太太,如果被人當面說還不否認,這罪名就真的壓在她身上扯都扯不掉了。
「不是我,你拿出證據來!」
柳紜娘輕飄飄道「如果不是你,葛家為何要休你?」
嚴松雨噎住,悲憤道「都是被你逼的。」
柳紜娘不疾不徐「我可逼不了葛根。」
事實上,柳紜娘並不知道其內情,但燕娘這麼說,那十成就是真的。
畢竟,燕娘扯出這事,算是傷敵一千自損九百,她當時沒有制止,也沒有幫着請大夫,已算是幫凶。
這事真計較起來,也會有人說她的不是。由此可見,燕娘對嚴松雨真的到了忍無可忍的地步。
嚴松雨看着馬車一臉悠閒的女子,恨不能撲上去咬下一口肉來,可她剛一動作,立刻就被邊上幾個婆子拉住。
「這位夫人,眾目睽睽之下,你要是傷害了我們東家,回頭大人追究起來……你也不想坐牢對不對?」
對!
嚴松雨死死咬着唇,一步步往後退。
葛家這一回算丟了大臉,最近城裏人基本都在議論他家的事。
因為此,嚴松雨的名聲算是徹底毀了,想要再嫁個好人家,壓根不可能,她試着議親,沒多久就有人揚言,哪怕一輩子不娶,都不會讓這樣的毒婦進門。
嚴家也因她被人指指點點,沒兩天,她就被親爹娘趕了出去,徹底無家可歸。
眾叛親離,嚴松雨一時舉步維艱。
她跑去李家,再次被拒之門外,兩個孩子沒有要見她的意思,李家更是往外放出話,說李大老爺續娶的第二任妻子已經病死,並且,已經定下了新的夫人。
嚴松雨找不到可以幫自己的人,手頭也沒有銀子,乾脆跟了外城的一個五十多歲的光棍勉強度日。
葛根覺得丟人,又恨兒子兒媳不讓他插手鋪子,自覺做了祖父後就到了頤養天年的時候,整日什麼也不干,去鋪子裏也是拿銀子買酒,天天借酒買醉,醉死過去,就什麼都不知道了。
漸漸地變成了街上有名的酒鬼。
冬日夜裏回家時,跌進了水溝昏死過去,因為是半夜,沒有人拉他一把,等發現的時候,人都凍了半夜,弄回去就發起了高熱,請了大夫配藥。
葛廣平夫妻倆感情大不如前,孩子時常生病,兩人要忙着鋪子,又要照顧家裏,弄得心力交瘁。這人一忙碌,就容易吵架,兩人基本每天都要吵。
孩子太弱,饒是兩人精心照顧,也還是在兩個月時夭折。
燕娘幾乎瘋了一般,哭嚎了好幾天,躺在床上要死不活。
葛廣平是男人,傷心歸傷心,日子還得往下過。鋪子裏的生意不好,賣來的銀子都因為家裏的事花得精光,沒有進貨的本錢,鋪子裏貨物越來越少……這就是惡性循環。
不過,再沒有生意,也還是得去守着。
家裏就交給了燕娘。
燕娘整個人都是木的,照顧自己都難,哪還記得照顧葛根?再說,她認為孩子的死葛根也有錯,若不是他攔不住兩任妻子,她也不會生出個病孩子來。
所以,她從心底里就不願意照顧公公。
等到葛廣平從鋪子裏回來,發現正在發高熱的父親沒能喝藥,整個人滾燙,且已開始說胡話。
夫妻倆再一次吵起來,這一回比以前哪次都凶,甚至還驚動了燕娘的娘家人。
葛廣平一邊吵,還記得給父親熬藥。
關於葛家的事,燕娘的娘家人都知道,雖然也認為葛家對不起自家姑娘,但燕娘不肯照顧生病的公公,本身就不對。
再有,他們也認為,自家姑娘生了孩子後就有點魔怔了。
鬧到最後,燕娘被娘家人訓斥了一頓,責令二人好好過日子,不許她再鬧事。
燕娘頓覺所有人都對不起自己,翌日葛廣平離開時,再次囑咐她熬藥。
「熬藥?」燕娘乾脆把大夫配的三包藥一起放進了藥罐,熬得濃濃一碗,全部灌給了葛根。
是藥三分毒,大夫配藥都是有講究的,多少懸殊一點不要緊,這麼重的藥下去……後果就是,葛根沒能退熱,就那麼昏睡着沒了性命。
葛廣平得到消息,趕回來得知這樣的情形,險些氣瘋了。
第一回對燕娘動了手。
打歸打,他沒想過要和燕娘分開。
在他看來,孩子的事上,到底是葛家對不住燕娘。
是的,在燕娘日復一日的念叨下,葛廣平心底里也認為她孩子沒有養好是因為葛家的破事。
他打算好好過日子,柳紜娘卻不許,帶着兩個孩子回來奔喪,發現葛根的死因存疑,立刻就報了官。
官兵都到了葛廣平才發現後娘報了官,想要求情都已晚了。
柳紜娘既然報官,就沒打算再讓燕娘翻身。別說葛廣平沒來得及求,就算求了,她也不會手軟。
燕娘被官兵帶走時,還在大吵大鬧,咒罵着張滿月和嚴松雨,後來連死去的老太太都罵上了。
故意謀害公公,算是重罪,本應該立即處斬。念在她喪女之痛下才做出了此等錯事,最後判了秋後問斬。
聊城內有個傳奇女子姓張名滿月。
她一開始命就不好,嫁的男人和原配膩膩歪歪,將家所有的銀錢雙手奉上,甚至還打上她嫁妝的主意。
她性情果斷,偶然得知內情,一怒之下和離,後來造出了又韌又白的紙張,價錢還特別便宜,尤其對着聊城的學子,幾乎只收本錢。
也願意幫助貧苦的人家,還特意開了頭花鋪子讓聊城女子編花補貼家用,因為那頭花她不賺銀子,賣價低廉,所有聊城普通人家出身的女子頭上都添了一抹亮色。
皇上看到那白紙,如獲至寶。讓朝每年問她採買大批紙張,更是令當地官員大力扶持造紙坊,得知她對聊城學子的善舉後,還親筆嘉獎。
聊城所有的學子都用過那紙,等於都得過她的恩惠。後來還有不少詩詞讚美她的善舉,百年後,都還有她的傳說。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在&bsp&bsp~&bsp&bsp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jjku&bsp&bsp瓶;、莫名其妙&bsp&bsp瓶;uoituzi、魚非魚&bsp&bsp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測試廣告2
html|sitemap|shenma-sitemap|shenma-sitemap-new|sitemap50000|map|map50000
0.0425s 4.04M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