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脖子上有一大片青紫的孫二翠衝着柳紜娘深深彎腰,久久不起。伏魔府 www.fumofu.com
「多虧了你,兩個孩子才能走出小山村去見世面。靠誰都不如靠自己,成親選的人好,生的孩子也好……謝謝你。」
她再次行禮,漸漸的消散。
趙家的其他人,她提都沒提。
桌上的瓷瓶已經滿了七成,柳紜娘看過後,重新閉上了眼。
「趕走!東西也別收,什麼破爛玩意兒都往府里送……」
柳紜娘還未睜眼,就聽到了中年男子滿是怒氣的聲音。
這是一間挺大的屋子,柳紜娘此時坐在正堂里,左右都有廂房,左邊擺着書案和書架,右邊放着屏風,隱約看到有軟榻,更深處似乎還有床榻。屋中家具擺件樣樣齊全,一看就挺富貴。
雖算不得豪富,但肯定是小富之家。
回過神,柳紜娘發現自己正死死攥着衣袖,指尖都泛了白。
剛才說話的中年男人怒氣未休,回頭看到她的模樣,冷聲道「我也是為了你好,真要是和那邊來往,你的名聲怎麼辦?又讓明忠兄弟倆如何自處?」
柳紜娘只覺眼前一片模糊,眼睛一眨,已經落下了淚來。她伸手一摸,滿手濕潤。
「別哭了。」男人皺起眉來,滿臉的不悅。看過來的眼神里滿是不耐和……厭惡。
可這眼淚壓根也不由人啊,柳紜娘淚水還沒止住,男人已經大怒,拂袖而去。
門口有個丫鬟探頭「夫人,奴婢去給您換熱茶。」
在主子傷心的時候避開,堪稱貼心。
當然了,身為貼身的下人,此時最應該做的事近來寬慰幾句。但丫鬟沒來,可能是原身壓根就不能寬心。柳紜娘進了裏間,躺在了榻上。
原身燕長琴,出生在昆國和各部落的邊界陵城,十多年前,這裏幾乎每年都有戰亂,無論男女,都不過是苟活罷了。
這樣艱難的日子裏,燕長琴也一日日長大了,只是,她雙親一個接一個離世,唯一的兄長又消失在了亂戰之中,長大後,她嫁給了一起長大的陳家獨子陳康平。
兩人青梅竹馬,在燕長琴親人一個個離開之後,她眼中這就是自己最親的人。成親後,兩人感情不錯。
世上之事難得十全十美。夫妻感情好,婆婆卻不太喜歡她,覺得她命硬克親。不過,那點不滿隨着兩人成親後三年抱倆,還生了兩男娃之後便散了大半。剩下的那點怨氣,只是婆媳之間的小事。
如果一切順利,燕長琴也算苦盡甘來。但是,就在兩人的次子剛滿周歲時,陳康平惹了大禍。
隔壁的個部落以打獵為生,各種毛皮都有。且因為得來容易,價錢特別便宜,昆國中有遠見的富商就到了凌城做皮毛生意。陳康平出身普通人家,家裏的地不多,於是,便找了一份看守庫房的活計。
這活兒好啊,太陽曬不着,雨淋不着,冬日裏守着火爐溫兩杯小酒,別提多愜意了。陳康平做慣了這個活計,一年多也沒出過事,他便愈發放鬆。
這一放鬆就出了事。
不知怎的,裝皮毛的庫房着了火,饒是陳康平醒得及時,也燒壞了不少,更有好些被火苗燎過的皮毛賣不上價。出了這麼大的事,東家又遠在千里之外,管事做不了這麼大的主,便想把陳康平送去衙門,以推脫自己看護不力的罪責。
陳家夫妻就得這一根獨苗,哪裏捨得?
頗費了一番功夫,找了中人上門去求管事,也正因為離東家太遠,便有了緩衝之機,管事自己也怕擔責……這燒了庫房,怕東家計較,不過是為「損失」二字。只要能把缺了的那部分補起來,此事就能過去。
陳家本就是普通人家,否則也不會讓陳康平出來找活干。能夠求到管事跟前,已經花盡了家裏所有的銀子,甚至還借了外債。想要把這皮毛補回,何其艱難!
但補不了也得補,總不能眼睜睜看着人爭着去大牢吧?
陳家借遍了親朋,這種時候,陳母又開始嫌棄兒媳沒有親人在身邊,一點忙都幫不上。為此,沒少明里暗裏的收拾燕長琴。前後忙活了半個月,籌到了十三兩銀子。還差最後二兩,是真的拿不出來了,連宅子都賣了。
眼瞅着就要功虧一簣,事情又有了轉機。原來是城裏的中人找上了門。這中人幫着牽線搭橋,做各種生意。除了買房賣房買人賣人之外。他們還幫着給人典妻。
什麼是典妻,就是娶不上媳婦的人家,跑去租一個女子回來,三兩年後生下孩子再送回。在這貧瘠的陵城,這種事不算新鮮。中人上門,表示有人願意出二兩銀子,但只要燕長琴。
陳家夫妻關起門來商量過後,找到了燕長琴面前。
把妻子典出去,那都是吃不上飯的人家才會做的事。燕長琴從未想過自己有朝一日會攤上這種事。當即一口回絕。可夫妻倆跪在面前,跪求她答應。
燕長琴無法,眼瞅着管事那邊越催越緊。公公婆婆又這般苦求,她只得答應下來。
答應了就好辦了,銀子拿到手,陳康平很快就被放了回來。
夫妻倆見了一面之後,燕長琴就被送進了大山之中。或許是老天有眼,在她到林家的第三個月,就有了身孕。
二兩銀子不少,生下孩子後,那家不肯放人,強留了一段,燕長琴卻又有了身孕,這一回生下來一個女兒。
一雙孩子生下,林家總算放了人。
燕長琴得以回家,一家子終於團圓。
或許是陳家的霉運到了頭,燕長琴回來時,家中已經非昔比。陳康平做了皮毛生意,已經在城裏置辦下了宅子。
艱難的日子都過去了,如今否極泰來,日子應該更好過才對。但是,再回來的她似乎和家裏沒那麼親近,有些格格不入。
更慘的是,回來兩年後,陳康平從外面帶回來一個女人,還帶着兩個孩子。算算時間,就是她在林家的時候生下來的。
燕長琴沒有立場拒絕,給別的男人生過孩子的她,在這個家裏根本就說不上話。
忽然腳步聲進來,隔着珠簾低聲道「娘,您別傷心,大哥追了出去。」
柳紜娘睜開眼,珠簾外站着個修長的年輕男子。此時微微彎着腰,語氣裏帶着點擔憂。「今年天越來越冷,若不是過不下去,他們也不會上門。我跟大哥商量過,直接送一把銅板,至於糧食……有了錢就什麼都能買到。」
柳紜娘掀開帘子,對上年輕男子複雜的眼。
這是燕長琴的次子陳明義,今年十八,還是個半大少年。他們兄弟倆對母親足夠尊重,但到底是分開過,燕長琴回來時,明義都已四歲,過了要娘的年紀,母子之間並不親近。
「謝謝。」
陳明義聽到這話,苦笑道「娘,母子之間,用不着這麼客氣。」
沒多久,長子陳明忠回來,說了差不多的話。
柳紜娘皺眉問「他們倆都來了嗎?」
陳明忠沉默半晌「是,看起來似乎不太好,衣衫全是補丁,也挺單薄。手上還有凍瘡……其他的我沒仔細看。我手頭沒有多少銅板,給了幾十個。」
柳紜娘再次道了謝。
兄弟倆離開,柳紜娘靠在桌上,手撐着額頭沉思。
卻又有輕巧的腳步聲過來,一聽就是女子所有,也沒有人稟告,進門後笑吟吟道「姐姐,你頭疼麼?」
「要我說,你犯不着為了這個和老爺鬧,那邊給了銀子接你去,生下的孩子就已不是你的血脈,那是人家花銀子買下的孩子,你這般傷神,實在大可不必。」
面前站着一個身着淺綠色衣裙的女子,在這樣寒冷的冬日裏,她穿這樣淺的顏色竟然也壓得住。容顏秀美,丹鳳眼微微上揚,哪怕抿着唇,面上也帶着三分笑意。
看柳紜娘睜眼,她自顧自繼續道「老爺方才都惱了,姐姐,你就把那邊忘了吧。否則,只會惹得老爺愈發厭了你。」
這女子就是燕長琴走了之後和陳康平勾搭的那位,姓胡名水清。
柳紜娘撐得下巴「裝什麼善良,老爺惡了我,不正是你想要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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