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你也看到了那周策,感覺如何?」蕭如遠問道。
蕭如煙道:「沒什麼感覺,再怎麼樣,也不是我喜歡的人。」
「如煙,皇兄也是沒辦法了,在這朝堂上,我也沒多少可以信任的人,我能信任的只有你。」
「所以我才想着把你許給周策。」蕭如遠忽然間道。
蕭如煙有些不解,總覺得皇兄話裏有話。
蕭如遠就繼續道:「我也不蠢,知道周王府未必安了什麼好心,所以這個時候,才需要一個可信的人,去牽制周王府。」
「也能讓我知道,周王府的人有什麼打算。」蕭如遠意味深長地說道。
蕭如煙也是個機靈的,當下就明白了:「所以兄長你的意思是,我嫁過去了,給兄長你當個線人。」
「如果周王府踏實也就罷了,若是有什麼異動,那麼要和皇兄你稟告。」蕭如煙繼續道。
蕭如遠點了點頭。
蕭如煙聽了這話,半天沒做聲。
「我知道這對於你來說有些難,你若是不想這樣做,只想安安穩穩嫁人,也可以拒絕我。」蕭如遠繼續道。
蕭如煙反問:「我如果拒絕你的提議,是可以換個人嫁嗎?」
「還是得嫁到周王府去,如煙,不是我想把你嫁過去,是他們只要你。」蕭如遠無奈地道。
若是可以換個人,他何嘗願意去做惡人。
蕭如煙道:「我答應了。」
蕭如遠沒想到,蕭如煙答應得這樣的痛快,他有些意外:「你不覺得為難嗎?」
「讓我和周策和和美美的過一輩子,才叫為難,他非要娶我,讓我不高興,我為什麼要讓他高興?」蕭如煙冷哼了一聲。
更何況。
如果周王府真的想謀反,就算是她不給蕭如遠當線人,那下場也不會好到哪裏去。
無論如何,她和皇兄鬧得再怎麼難堪,那也是兄妹。
若沒有特殊情況,蕭如遠也不會想着她去死。
但是那陌生的周王府眾人,還有周策怎麼想,就不一樣了。
其實蕭如煙倒是希望,周王府早日謀逆,早日被鎮壓,這樣的話,她或許還有重新選擇自己人生的機會。
「皇兄,你讓我做的事情,我都可以答應你,但是你能不能答應我,若是日後,周王府到了,讓我去任何我想去的地方,讓我嫁任何我想嫁的人。」蕭如煙的目光之中,多了幾分光彩。
不像是剛才那般死氣沉沉,好像重新找到了活着的目標一樣。
蕭如遠點頭道:「這是自然。」
「我保證,這次事情以後,沒人會再傷害你,包括我。」蕭如遠承諾道。
蕭如煙安心下來:「我信你,從小到大,我都是把你當親哥哥看的,你也從來沒有讓我失望過。」
蕭如遠伸手摸了摸她的頭髮,心中有些泛酸:「我保證,以後一定會讓你過上你想過的生活。」
楊夏月在外面等了很久。
才見蕭如遠出來。
蕭如遠頓了頓腳步,看着欲言又止的楊夏月問道:「你可有什麼話想說?」
楊夏月道:「陛下,我知道你的心中難,可這件事真的沒有迴轉的餘地了嗎?」
蕭如遠道:「如煙已經答應嫁過去了。」
楊夏月還想繼續求情的話,徹底都憋了回去。
蕭如煙若是妥協了,那她也沒什麼立場多說什麼。
他看着楊夏月道:「我知道,你不只會醫術那麼簡單,有什麼保命的良藥,多給如煙拿一些吧。」
楊夏月聽了這話,心頭一跳。
陛下這是要做什麼?
他這話裏面的意思,可不只是給蕭如煙療傷解毒之藥的意思啊。
不過,楊夏月也覺得,蕭如煙若是有防身的東西,沒什麼壞處,所以也就很快地應了下來。
送走皇帝之後。
楊夏月就進了屋中。
再看蕭如煙,臉色已經好了很多,紅潤了不少。
「小夏姐姐,我想見見申景楓。」蕭如煙忽然間開口。
楊夏月沒想到蕭如煙見了自己的第一句話,就是說申景楓,之前的時候她明明希望蕭如煙去看看他。
但是當初的蕭如煙,是說什麼也不肯去的。
也不知道,是陛下說了什麼話,讓蕭如煙改變了想法。
是的。
蕭如煙的確改變了想法。
她本以為自己這一生,都不可能再有未來了。
但是剛才蕭如遠說的話,讓她在絕境之中看到了一絲希望。
人人都知道,周策娶她的目的不單純,想來周王府也不會堅持多久,就會謀逆。
等到那一天,她要是還能活下來。
就一定會活着回來找申景楓。
她也知道,自己這一去,並非做探子那麼簡單,在她去做那些危險事情之前,她還是想看看申景楓。
這些,都會成為支撐她走下去的動力。
見楊夏月不說話,蕭如煙就問道:「是他不想再見我了嗎?」
楊夏月搖搖頭:「他自然是想見你的,只是」
她現在也不知道,自己應該怎麼做,才是為了蕭如煙好了。
蕭如煙道:「放心,我只看看他,不和他說話,也不會讓他知道,我去了。」
楊夏月到底是心疼這對兒苦命鴛鴦,於是就道:「好,我答應你。」
四季酒樓。
申景楓坐在酒樓的一角,喝得爛醉如泥。
楊夏月領着丫鬟打扮的蕭如煙,出現在不遠處。
蕭如煙果真沒有往前走去,只是這樣看着,看着看着,眼中就帶起了淚花。
她多麼希望,時間能重新回到在雲溪村的時候。
那個時候,真的是她這一生,最快樂最幸福的時光了。
不用去做自己不喜歡的事情,也不用去履行身為一個公主的義務。
蕭如煙看了幾眼之後,就道:「走吧。」
楊夏月道:「這便走了?」
「不看了,再看下去,我怕我就捨不得走了。」蕭如煙老氣橫秋的嘆息了一聲。
從今天開始,她會暫時把這段感情埋藏在心中。
若是她回來的時候,申景楓還沒有忘記她,他們或許還會有以後。
有了希望的未來,和徹底看不到出路的未來,對於蕭如煙來說,是很不一樣的。
至少,此時的蕭如煙,已經容光煥發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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