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戌影背着陸容才抬腳走進去,頭頂上方搖搖欲墜的匾額吱呀一聲,被冷風吹的突然嗖的當頭砸了下來。
「臥槽!」
戌影趕緊往旁邊一躍,險險的避過那塊匾額。
低頭一看,「龍骨廟」三個坑坑窪窪的大字在夜色里輪廓依稀。
戌影嘴角微微抽搐,環視一周,最後走到供台前面前還能用的蒲團前,小心翼翼的將陸容放下。
在半路上,戌影就發現陸容有些昏沉了,一直沒叫她。
此時,陸容才被放下,頓時就睜開了眼睛,聲音有些沙啞「到了?」
戌影蹲在她面前,道「這就是你印象中的龍骨廟?寶貝兒,你這印象可不怎麼樣。都成這樣了,咱倆今晚就凍着吧。」
「能有個地方待就不錯了。」
陸容撐着坐直身子,甩了甩頭,拔出匕首來。
戌影猜到她的意圖,將匕首奪過來「我來吧,你疼的手都不穩了。」
陸容不可置否,靠着供台腿,微微閉上眼睛。
「速度快些。」
戌影一邊解開陸容腿上的布條,一邊搭話道「怎麼?長痛不如短痛?」
「嗯。」
戌影就不說話了。
以陸容的身份地位,搞成如今這副模樣,實在沒臉了些。
而這樣也基本都是拜無相門和她所致。
夜色黑暗,戌影只能俯身湊近陸容的傷口,拿手摸索着,摸到突出的尖刺,再用匕首挑出來。
這樣一來,遠比平時處理傷口要痛的多。
陸容咬緊牙關沒出聲,面如紙色,卻沒什麼表情。
如果不是感受到陸容繃緊的腿部線條,戌影也會以為陸容沒。那麼痛。
她為了轉移陸容注意力,閒聊似的道「要我說,你上輩子肯定造了大孽,不然,這輩子也不會陷入這樣大的棋局裏。」
「找你這說法,我造的孽得是比掘人祖墳還要可惡。」陸容低聲道。
「說不定呢。」
戌影儘量加快速度給陸容處理完傷口裏的木刺。
看不清,她也不確定有沒有全部處理完。
戌影最後放下匕首,對陸容道「我好歹還認識一些草藥。你在這兒等等我出去給你弄點,再找找看有沒有水源和果子什麼的充飢。」
戌影是想烤肉吃的。
但夜晚燒火烤肉,太引人注目了,萬一梵淨他們剛好找到這兒來,豈非活靶子?
還是白天再找找機會烤肉的好。
陸容點點頭,「去吧,拿着匕首防身。」
「還是你留着吧,我現在可比你安全多了。」戌影沒好氣的說,將匕首放在陸容手側,便起身離開。
走之前,她還不放心的回頭看了眼陸容,在陸容朝她擺了擺手後才抬腳離開。
廟裏又陷入安靜,陸容抬頭,對上供台上供奉的真神像,對方猙獰灰撲的眼睛正對着她。
陸容嘆道「對不住了,借用貴地一晚。來日離開,必尋機會回來報答。」
不知是不是陸容嗯錯覺,她說完這話後,感覺那尊真神像沒有那麼駭人了。
陸容往後靠着,閉上眼睛。
正要養神,陸容耳尖動了動,倏地睜眼看向門口方向。
有人過來了。
但那腳步聲……不是戌影!
陸容立馬抓緊匕首,撐着供台起身,輕手輕腳的挪到供台旁。
隨着腳步聲的越來越近,陸容的手也收的越來越緊,在心裏估算着對方一進廟口,她用匕首一擊斃命的幾率。
她不能賭外面的人是否是梵淨等人。
陸容的心頓時就提了起來,幾乎要跳出嗓子眼。
就在來人走近,自陰影里走出要進門的剎那,陸容手腕一抖,捏着匕首投射出去。
破空之聲乍響。
來人反應居然還奇快,瞬息之間猛地閃身後退 旋身避過時,探出手去抓住匕首。
陸容看的一清二楚,不由心頭一跳。
那人就站在門口,背對着她。
從衣着身形上判斷,並不是梵淨等人。
然而,陸容很確定,對方是個高手,這令陸容心底升起濃濃的危機感。
「你……」
「不知廟中已有主……」
陸容和對方同時開口,又同時驀地戛然而止。
空氣仿佛凝固起來。
對方猛地轉過身來,露出陸容熟悉的模樣。
白衣黑褲,身形落拓,面覆面具,正是鄭明則!
陸容意外極了,鄭明則怎麼會在這兒?
廟口的男人看了陸容幾秒,詫異開口「是你?g洲溫柔鄉的那個小姑娘?」
陸容眉頭皺起來。
男人卻已抬腳快步走進來,「你出現在這裏,是為我向無相門送話?那你怎麼……受傷了?」
陸容更加警惕起來「站住!鄭明則,你搞什麼鬼?」
該不會是和梵淨他們一樣,過來抓她和戌影的吧!
男人頓住,眼神裏帶了些無奈,「我說過,你認錯人了。我並不是你口中的人,不過……」
他遲疑了下,說「也確實有點關係。」
陸容沒信,沉聲道「如果你只是路過這裏,那請現在離開。如果不是……」她掃了眼對方手裏的匕首,「那動手吧。」
男人微微擰眉,卻沒動,目光自陸容周身打量了一遍,最後客氣的說道「我曾說過,我欠你一個人情,會報答你的。看來今日,我大概可以還了這份人情。」
他隨身有一個簡易的黑包,手伸進裏面翻了翻,拿出來一板藥片,遞給陸容。
「這是你們現在的人說的消炎藥。你受了傷,吃它會好一點,不至於發燒。我也略懂些草藥知識,可以在附近為你尋一些用的上的草藥。」
說罷,他大抵是因陸容防備心太高,便將藥片和匕首放在地上,還體貼的放了瓶水。
想了想,他竟然又翻出紗布和酒精來,微微頷首執意。
「我也有受傷,這些是用剩下的。姑娘放心,這些還是好用的。請姑娘稍等片刻,我去去便回,很快。」
然後,他轉身乾脆的離開。
陸容看的有些愣。
什麼情況?
她目光落在那藥片上,猶豫了幾秒,慢騰騰的挪過去,把藥片和匕首都撿起來。
藥片倒的確是消炎藥,還是很常見的那種。
陸容就更懵了。
鄭明則這是……轉性了?
還是,她真的認錯了人?
陸容想不明白,但既然有了藥,陸容不客氣的就着水吃下,隨後坐回蒲團上。
沒一會兒,陸容沒忍住,拿了紗布和酒精。
這的確是她現在最需要的。
於是等戌影再回來時,陸容已經給自己的傷口用酒精消好了毒,也用紗布包紮起來了。
戌影沒找到水,只摘了些沒毒的野果,還有幾株止血的藥草。
她看着陸容包紮好的傷口,愣了下問「我出去多少年了?」
竟然有了紗布和酒精??
陸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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