測試廣告1 張淑梅一進門診大樓就看見一群護士擠在一起七嘴八舌的議論,她好奇地問:「你們說什麼呢?」
一位小護士回答:「醫院要選一批醫生和護士去廣西前線,採取自願報名,院裏篩選的方式。筆硯閣 m.biyange.com我們都想去報名,淑梅姐,你去不去?」
淑梅苦笑:「我女兒太小,再說他們也不會要兒科醫生,就是報名也會刷下來。」
「是啊,是啊,」另一位護士說:「主要是選外科和骨科的醫生,聽說內科也要。當初我要是分到他們科就好,現在去報名他們不一定會要。」
「你傻呀!」一位眉目清秀的護士說:「咱們是護士,護理的事哪個科都一樣,我是一定要去。」
「你當然要去,那裏的兵哥哥多,可以找個如意郎君回來。」
「說不定還能找位戰鬥英雄。」
大家瘋瘋癲癲,笑作一團。
淑梅暗自思量:是哦,要是我能去說不定可以見到援朝,再不濟也能跟人打聽他的消息,總比在家提心弔膽的好。接着又一搖頭:瞎想什麼呢,那些戰士都是十八、九歲的小伙子,又不是三、四歲的毛孩。怎麼會要兒科大夫?
可這一想法在腦中生了根就怎麼也揮之不去,一上午都是心神不寧。好在兒科來就診的患者不多,讓她有時間盡情拓展想像的空間。
從結婚到現在,她差不多快兩年沒見到援朝。思念帶來的痛苦是常人無法想像的,儘管涵涵的出生能稍稍減輕她苦澀的壓抑。可每到夜深人靜,望着女兒熟睡的小臉,那種空曠的孤寂只能用淚水來填充。如果能在戰場上和心愛人相見,哪怕他只給自己一個小小的吻也心滿意足。
她在桌前支着下巴胡思亂想,恍惚中仿佛來到硝煙瀰漫的戰場:蒼涼的遠山連綿起伏,沒膝的野草中盛開着無數的黃花,四射的炮火像綻放的禮花。她和一身戎裝的援朝忘情地相擁在天地之間,嗅着好聞的體香,感受着幸福的溫暖
「哎!哎!想什麼呢?該吃飯啦。」同診室的老醫生嗑磕桌子,碎言細語道:「一早上都魂不守舍,是不是家裏有事?」
「啊,沒事。」張淑梅慌忙把桌上東西收拾好,尷尬地笑道:「時間過的真快。」
「平日都嫌時間過的慢,巴不得早點下班去見女兒。」老醫生取笑道:「今天有點反常哦。」
兩人一前一後走下三樓,門診大廳的宣傳欄前擠滿了人,淑梅嘀咕一句:「又出什麼通知?」
「讓報名支援前線,」老醫生說:「我要是年輕點也會去報個名。」
「我們是兒科醫生,醫院怎麼會同意?」
「兒科醫生怎麼了?說句不好聽的話,比起內科大夫,我可以去他們那看病,他們卻不一定能診的了這些小傢伙。」老醫生歲數雖然大點,但好勝心還是很強:「你也可以去,接觸病人多對自己是個鍛煉。不過你也去不了,還有個女兒拖後腿呢。」
張淑梅連連苦笑,暗自嘆氣。走到岔路口看見龔麗君抱着小兒子從幼兒園出來,她逗道:「雨峰,讓阿姨抱抱。」
可蔡雨峰一點也不給她面子,扭過頭直往麗君懷裏鑽,雙手緊緊摟住媽媽的脖子。在他幼小的心靈里,這個阿姨是最壞的。
淑梅直嘆氣:「怎麼這些孩子都怕我?小金貴也是,看到我就像老鼠見到貓。」
龔麗君呵呵直笑:「誰讓你是兒科大夫,屁股上挨幾針不怕才怪。援朝有消息嗎?」
淑梅黯然神傷:「從去年十二月份以後就一直沒來信,像是人間蒸發了。」
「別擔心。」龔麗君安慰道:「在部隊身不由己,我弟弟也一樣,從去年回來探親後就沒有音訊。對了,這次醫院派人去前線,你可以托去的人幫忙打聽。」
淑梅嘆道:「要是自己能去就好,當初我應該去學外科。」
「這不是學什麼的事,你去總比護士強,起碼可以給外科大夫打打下手。」麗君道:「關鍵是你能走動身嗎?涵涵那么小,不過她比我們家雨峰強,還有爺爺奶奶幫忙帶。我們家小寶貝纏人的很,放進幼兒園不哭半個小時就住不了嘴,喉嚨都哭啞了。」
「我倒是想去,唉還是算了,醫院那麼多人報名,就是報了也輪不到我。」
「走後門啊,」龔麗君吃吃直笑:「放着現成的婆婆不用什麼時候用?去成去不成還不是她一句話的事,再說走這個後門也沒人敢說三道四。不過我估計你婆婆不會同意,那是前線,不是去療養。雖說醫務人員是在後方,但危險性還是有的。你要想去得一吵二鬧三上吊才行。嘻嘻像你這樣的淑女,撒起潑來不知道會是什麼樣子?」
「我正煩着呢,你還有心思開我玩笑。」淑梅嬌嗔道:「瞧瞧吧,你們家那兩個小冤家又在鬧彆扭。」
龔麗君抬頭一看,只見翠翠嘟着嘴在食堂門口拿腳去踢鐵蛋,鐵蛋左躲右閃一個勁傻笑。
「你怎麼又欺負你哥?」對女兒的刁蠻龔麗君也沒轍,只能上前責備。
翠翠一臉的不高興:「誰讓他死心眼,不幫我不說還幫外人。」
「我怎麼幫你?你跟女同學吵架,難道還要我去打女同學不成?」鐵蛋一臉無辜地向麗君告狀:「媽,你不知道她有多霸道,都快把後座的女同學擠成了門板。」
上高中以後,學校按成績重新分班。小石頭和牛美麗因為成績不佳分到魏蔚班上,牛向東初中畢業後就去鐵路局當了名調車的臨時工,等編制下來就轉正。而周翠翠跟鐵蛋猛學一陣,臨時抱個佛腳,終於如願以償進了一班。
可這時又來了一位美女同學,叫歐陽熙琴,還是從蘇州過來的。說話聲音又嗡又酥,又軟又綿,俘虜不少少男的心,儼然成為女同學的公敵。偏偏這位同學還喜歡找鐵蛋說話,當然她也和其他男同學說過話,只不過翠翠眼裏只有鐵蛋。
看他兩人說的熱乎勁,真是妒火三丈高,惡向膽邊生。一不做二不休,將自己坐的椅子猛往後擠,頓時把熙琴夾的動盪不得,拍着翠翠的肩膀好言好語:「翠翠同學,麻煩奈往前去一點,餓動不了啦!」
蘇州人把你讀成奈,翠翠聽成奶。她本就是有意找茬,於是借題發揮。
班上的女同學又幫她,這下翠翠愈發得理不饒人,弄的歐陽熙琴百口難辨,珠淚漣漣。
自己妹妹在吵架,鐵蛋也不好不聞不問。本來他把人勸開也就可以,還非要低頭哈腰滿臉堆笑地賠不是。偏偏這位歐陽熙琴梨花帶雨地來一句:「謝謝奶。」
這下翠翠把她哥記恨上了,放學後一路追着打。可鐵蛋早已經在她的淫威之下變成久經考驗的戰士,哪那麼容易讓她打着,就這樣一直鬧到食堂門口。
周翠翠不好把緣由說給她媽聽,只能咬着牙,對鐵蛋橫眉豎眼地勾着食指:「你過來,讓我打一下我就不找你麻煩。」
雨峰偏着小腦袋說:「姐姐壞。」
翠翠把眼一瞪:「菜不貴!是不是欠揍?」
雨峰忙把頭背過去,龔麗君哭笑不得,她拿這個女兒是一點辦法都沒有,喝道:「別鬧了,都進去吃飯。」
「雨峰,下來走,別把媽媽累壞了。」蔡雨峰很聽鐵蛋的話,立即牽住他哥的手。
龔麗君滿臉是笑,對女兒責備道:「幸虧有鐵蛋在,媽都快給你淘死了。怎麼越大越野,小時候不這樣啊。我看都是你爸給慣的,好吃懶做樣樣俱全,你也學學你哥。長這麼大就沒看你動手洗過衣服,以後自己的事自己做,自己的衣服自己洗,別天天對你哥呼來喝去。還有,再敢叫你弟不貴,我就把你嘴縫上。什麼菜不貴,那是人名嗎?」
張淑梅吃吃直笑,見自己婆婆已經打好飯在那等她,趕緊跑過去。
趙奶奶問:「怎麼這麼晚才出來?」
淑梅扒口飯說:「看了會院裏通告,媽,我也想去報名。」
「你報什麼名?又不是給孩子看病。」
「我總比護士強吧。」
「我知道你鬼心思,是不是想趁這機會去找援朝啊?」
淑梅點頭道:「說不定能碰上他,就是碰不上也能打聽點消息,總比在家干着急強。」
「前線不是好玩的地方,弄不好是要死人的。我經歷過,到處是血腥,到處是危險。生命就跟螻蟻一樣渺小,瞬間就會消失。萬一出事我怎麼跟援朝跟你爸媽交代?」
「那我更應該去,其她女護士女醫生能去危險的地方,我是您兒媳,要是不帶頭別人會說閒話。媽,你幫我去說說吧。」
趙奶奶直搖頭:「不行,這一去起碼一兩個月。瑩瑩還那么小,她怎麼辦?」
「沒事,她有爺爺奶奶照顧。」張淑梅拼命做婆婆的思想工作:「您沒聽見她早上哭嘛,還吖不到三聲就笑起來。」
趙奶奶仍是搖頭:「這事打這止住,不要再說。」
淑梅嘆口氣,默不作聲地吃飯,腦袋裏卻在想還能用什麼辦法讓婆婆同意。
趙奶奶磕磕桌沿說:「別再想那些沒用的事,下班早點回家。」
淑梅嗯嗯兩聲,吃完飯後準備回宿舍休息。雖然結了婚,但房子還沒交出去,院裏也沒人來催她,正好樂得中午歇個腳。正在前面走,就聽龔麗君在後面叫,她也是帶孩子們回宿舍休息。
「怎麼樣,跟你婆婆說了沒有?」龔麗君問。
「沒用,她不同意。」
「別泄氣,天天磨她,把她磨煩來。」
忽聽前面一位小護士對另一位護士說:「上午我去院辦報名時他們叫我做好準備,說今天晚上出名單,明天就出發。」
「這麼急!那我下午要趕緊去。以前不是d辦管嘛,怎麼這次由院辦來篩選?」
「d辦是政工幹部,對醫生醫術怎麼樣沒有院辦的人清楚。這是上前線支援解放軍的大事,去的人在技術上要優中選優。」
龔麗君拉拉淑梅的衣袖,故意和前面的人拉開一段距離後悄聲說:「好機會,下午你去報名,扛你婆婆大旗,他們不敢不賣帳。」
「這怎麼能行,要是給她知道還不得給罵死。」
「笨吶!」龔麗君吃吃直笑:「這又不是什麼好差事,大家爭着搶着去是因為覺悟高。你跟王主任說是你婆婆讓你去,就說她強調幹部的子女更要到最艱苦的地方去。估計他會把你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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