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巧笑嫣然,儘管許久未見,氣質依舊如初,溫婉而端莊。
林婉的出現,令余華滿臉懵逼和尷尬。
因為,他現在全身上下只有一條內褲。
「穿這套,新洗好的,你連着睡了幾天,身上有味,我給你把舊衣服脫下來洗了。」林婉端着一盆清水和洗漱用品緩步上前,放在桌面,接着再從木質衣櫃裏取出一套乾淨整潔的衣服放到床邊。
「你」
看着眼前含笑的林婉,余華腦海有些混亂,不敢細想過去數天的情況,深呼吸一口氣,只得拿起褲子先穿了起來,待穿好褲子,再穿襯衣。
難道說,這幾天全是林婉在照顧自己?
自己怎麼完全沒有記憶。
待余華穿好襯衣,林婉取來中山裝外套,示意余華伸手。
余華見狀,只能配合,伸手穿過衣袖。
穿上外套,林婉立於跟前,雙手系好衣服紐扣,而後細細整理領口,整個過程自然且親密,做完這些,抬頭望向余華,一雙眼眸露出真誠而純粹的情感:「幾天前組織上找到我,說你工作繁忙,生活起居需要人照顧,呂同志沒有那麼細緻,需要一位女同志,問我是否願意調到你身邊擔任助理,照顧你的衣食起居和工作,我同意了。」
一番話入耳,余華明白許多,轉而察覺到面前女孩投來的眼神,整個人怔了一下,似乎明白什麼,儘管有些突然,心跳卻本能加快,沒有怯弱,雙眼迎上林婉的目光。
兩人互相對視,沒有說話。
屋外天空湛藍,屋內靜謐無聲。
「許久未見,我很想你,可曾想我?」林婉出聲敞露心肺,神情認真,言語毫不遮掩自身情感,落落大方。
「工作之餘常有思念。」余華認真點頭,如實說道。
「我想大抵是喜歡上你了。」
林婉眼中似有光彩流轉,目光深處儘是余華的倒影,不快不慢敘說心中所想。
「我在榆林工作的這段時間想了很多,想了很久,除了工作,大多是你。」
「還記得四中我們初次見面的時候,你對着我看了很久,這是一種不禮貌的行為,全校唯獨你如此看我,令我印象深刻。「
「後來,相識於圖書館,那時你還未展露天賦,我還是級任主席,你我共同學習,班裏常有人說你這是借學習為由接近我,行為如癩蛤蟆吃天鵝肉,但我明白,你沒有追求我的心思,也沒有兒女情長,你懷揣着鴻鵠之志,欲留洋歐美學習先進科學技術報效祖國。」
「你開始展露天賦,學習成績不斷攀升,用學到的知識發明便攜式照明燈源,而在某一天,你找到我借錢,說研究一項技術,當時我很意外,但讓我更意外的是,你開創的七塔式硫酸製備法真的成功了,日產量達到22噸,我現在都還記得第一滴硫酸出現的場景,或許,我大抵是那時候就喜歡上了你。」
「從余氏七塔到紅星拖拉機,從氧氣煉鋼到電渣重熔,從手工定裝彈到105毫米榴彈炮,不知不覺間,你的知識如海浩瀚,你的才華如驕陽耀眼讓人睜不開眼,我從小被人冠以天才之名,但在你面前,我似乎笨的和普通人沒區別。」
「不知何時起,和你待在一起總會令我感到開心,說上幾句話就會高興一整天,喜歡聞你身上的味道,更喜歡看你認真工作的樣子。」
「工作之餘或閒暇時,大腦不受控制地去想你,常常浮現你的面孔和身影。」
「我本以為自己不會喜歡男生,未曾想,只是以前沒有遇見你。「
「教授私下裏跟我說,要大膽追求心儀之人,不要錯過留有遺憾,你一直沒有動靜,所以,我覺得我該主動一點。」
「余華,你願意接受我的追求嗎?」
話音落下,林婉不再言語,一雙眼眸凝視余華,靜待答覆,面容有着一股說不出的認真。
屋內再度陷入安靜。
林婉此話,即是自述,亦是告白。
說真的,余華完全沒想到一覺醒來竟是如此情況,即感突然,又覺感動,一名才貌雙絕的女孩主動追求告白,這是前世無論如何也想像不到的。
婉轉話音殘存於耳,心弦撥動,余華腦海迴蕩着所言所語,記憶如播放電影般浮現兩人每次見面的場景,從初識到圖書館,從學校到試驗場,從北平到延城
看着滿臉認真略微忐忑的佳人,余華輕輕一嘆,伸手輕輕挽起林婉耳鬢垂落的青絲:「當然願意,只是,我給不了你承諾,也給不了多少陪伴,如此,你還願意嗎?瑾瑜。」
願意嗎?
當然。
試問誰會拒絕像林婉這種女孩的垂青?
如果放在前世,余華早就心花怒放,一口答應,但是,在如今這個年代,余華做不到,他害怕辜負了林婉的心意與青睞。
自己給不了任何承諾,更給不了長時間的陪伴,也許未來某一天,自己就會死在異國他鄉,這對於一名女孩而言,未免過於殘忍。
余華必須讓林婉重新慎重考慮。
「願意。」
林婉湊近凝視着余華的雙眼,目光深處滿是堅定,毫不猶豫地給出自己的答覆:「我深知你的志向,我不會阻攔,也不會給你添麻煩,我是個黨員,本不該搞封建主義,唯你,我願意付出。如果結婚前你死了,我終身不嫁,如果結婚後你死了,我給你終身守節。」
「如此,可好?」
話音並不高,卻如驚雷般震耳欲聾。
婚前死去,終身不嫁。
婚後死去,終身守節。
言語迴蕩腦海,余華只覺如遭雷擊,方才準備的千言萬語盡數消散,他真的不知該說什麼,兩世為人被女孩主動追求,沒有所謂的海誓山盟,但卻似烈火般熊熊燃燒。
這種被熾熱烈火包裹全身的感覺真的無法招架。
「瑾瑜,你若」
「噓。」
「不要着急給什麼承諾,也不要說些關於未來的話,話先壓在心裏,你當好你的科學家,我當好我的助手。」林婉伸出手指堵住余華的嘴唇,眼眸流轉光彩,正色道:「該走了,大家還等着你主持局面,還有專門為你和教授舉辦的慶功會。」
「好。」余華點了點頭,深吸一口氣,理了理領口,轉身迎向屋外的湛藍天空,沐浴於陽光之中。
略顯昏暗的窯洞內,林婉置身原地,望着前方身處於光芒之中的余華,眼中滿是溫柔。
意中人,以後餘生,請多指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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