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案本 第22章 他被我折騰到發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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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派出所的醫務室缺乏診斷設備,&bsp&bsp也就處理外傷比較多,謝清呈最終還是被陳慢帶去了醫院。一筆閣 yibige.com 更多好看小說

    陳慢忙着在夜間急診掛號,拿藥,&bsp&bsp等血檢報告,謝清呈就靠在醫院冰涼的鐵製椅子上,閉目養神。

    過了一會兒,&bsp&bsp陳慢從窗口回來了,手裏拿了張剛打出來的檢測報告單。

    那報告單上寫着一行讓陳慢懷疑自己眼睛瞎了的字——芒果過敏。

    「同志,您這麼大的人了,應該知道自己的過敏源是什麼吧?」夜間急診科的醫生推了推眼鏡,&bsp&bsp對謝清呈說,&bsp&bsp「這也太不注意了,看看這指標,多嚇人啊。」

    一邊說着,&bsp&bsp一邊筆走龍蛇,&bsp&bsp鬼畫符般開了一堆藥。

    「我們一般都給這種反應嚴重的病人打抗過敏針,不過他這種程度要連打三天。如果工作忙的話,最近還有一種鹽水,今天夜裏掛完就行了,你們看看要哪種。」

    謝清呈不喜歡抗過敏針,&bsp&bsp更不想連着三天跑醫院。

    「掛水吧。」他說。

    兩人就去輸液室了。

    謝清呈身子不耐受,&bsp&bsp吊針如果打快,他會泛暈,還會想吐,所以等護士走了之後,&bsp&bsp他自己就把點滴調慢了。

    陳慢忙來忙去,&bsp&bsp飛速地把所有手續都弄好,&bsp&bsp然後在謝清呈旁邊坐下來。

    他盯着謝清呈閉着眼睛的側臉看了一會兒,輕聲道「哥,你不是從來不吃芒果的嗎?」

    謝清呈覺得晦氣得不得了「我他媽倒霉眼瞎不成嗎?」

    陳慢無辜被罵,也習慣了。他哥是謝清呈父親的徒弟,他從小也沒少和謝清呈接觸,知道這位大哥的性子,大哥丟人的時候你最好裝作沒看見,要是敢囉嗦,那結果就和現在的自己一樣,肯定得挨一頓批。

    陳慢嘆了口氣「你坐着,我給你去倒點熱水。」

    他很快去而復返,拿了一隻紙杯,熱騰騰地遞到謝清呈微涼的指尖邊上「哥,喝一點吧。」

    謝清呈這才睜開眼睛,接過了,喝了幾口。

    「到底誰騙你吃的芒果啊。」陳慢看着他虛弱的樣子,輕聲道,「也太他媽缺德了。」

    謝清呈喝完了水,語氣總算稍微緩了下來「討債的……」

    可不是討債的嗎?

    他想。

    每次遇到賀予都沒什麼好事。

    他當然知道自己芒果過敏,而且反應很嚴重,除了皮膚會泛紅髮燙之外,人還會發高燒。這種水果是他從七八歲開始就知道迴避的生化武器,就連饞芒果從饞到流口水的妹妹,也只能遷就他,為了他的生命安全,絕對不會把任何芒果口味的東西帶入家門。

    時間久了,他已經忘記了芒果是什麼味道,和賀予在夢幻島的時候天色又晚了,看不清蛋糕胚子裏的水果夾心,竟然把芒果慕斯當黃桃蛋糕吃了下去。

    謝清呈嘆了口氣「我睡一會兒,你急着回去嗎?」

    「哦。」陳慢忙道,「不急,我不急。我陪着你。」

    謝清呈實在太累又太不舒服,垂了睫毛就靠在椅上睡着了。

    輸液室空調開得有些低,再加上病人在輸液時本來就容易畏冷,陳慢見謝清呈睡夢中微微皺了皺眉,似乎是覺得體感溫度不合適,於是起身脫了制服,把藏藍色的外套蓋在了謝清呈身上。

    感覺到了暖和,謝清呈的眉頭慢慢展開了,陳慢專注地看着他英氣硬朗的面龐,絲毫沒有感覺到時間過得緩慢……

    「換瓶了吧。」

    不知過了多久,有個急診護士來了。

    護士是換班護士,替了之前那一個,結果走過來一看到謝清呈,愣了一下——

    她是謝清呈在滬一醫院的老同事,但是關係不怎麼好,見掛水的人是他,臉就有些沉,目光也在謝清呈和陳慢之間來回打轉,還在謝清呈披着的警服上停了幾秒。

    陳慢不明所以,很客氣「麻煩你了。」

    護士冷笑了一下,拖腔拖調地「不客氣。這你什麼人啊?」

    「……我……」陳慢的臉不自覺地紅了一下,「我朋友。」

    「哦,朋友。」護士笑笑,「警官同志真辛苦,半夜把朋友送來,還貼心守着。」

    「……」陳慢覺得她說話陰陽怪氣的,但也沒往心裏去,護士換完瓶就扭腰走了,一路上還掏出手機啪啪啪地往同事群里輸着發了些消息。

    謝清呈輸上液的時候已經是後半夜了,三大瓶以最緩慢的速度掛完,醒來時已經是早晨。

    他是過敏體質,不易好,反應又劇烈,這會兒拔了針還是很難受,陳慢就對他說「哥,衣服你先披着,別着涼。」

    謝清呈沒什麼力氣,應了一聲,披着陳慢的制服就往外走。

    醫院大廳里此刻已人潮洶湧,滬一醫院本就是最多人的地方。陳慢拿了病歷去把口服藥給取了,讓謝清呈在人少一點的地方等。

    謝清呈閉目靠在牆邊,過了一會兒,他感到腳步聲靠近——

    有人在他面前停了下來。

    謝清呈以為是陳慢,睜開眼「都好了?」

    說着,也沒看來人,直起了身子「今天辛苦你了,走吧。」

    「……謝清呈。」

    聲音入耳,謝清呈驀地抬頭。

    對上的是一張輪廓分明,很英俊斯文的臉。

    站在他面前的竟然是把他弄成這樣的罪魁禍首——賀予。

    賀予盯着他「你怎麼在這裏?」

    謝清呈臉色頓時變的很難看。

    更何況他們昨晚在島上又是吵架吵崩的,謝清呈和賀予重逢之後,好像每一次見面都會發生口角。歸根結底是賀予長大了,翅膀硬了,不再像小時候一樣覺得謝清呈可怕,對謝清呈敬畏有加,他已經學會了換各種角度頂撞這個男人,好讓這個男人不舒服,而他自己爽到。

    謝清呈並不想讓一個年輕人看他笑話,眉眼逐漸變得冷銳,腰背挺的很直,沒有任何病態的樣子「沒什麼。有點事要處理一下。」

    他打量着賀予「你又來醫院幹什麼。」

    說着,目光下垂,落到了賀予拿着的醫院藥品袋上。

    賀予把袋子不動聲色地往後,淡淡道「室友生病,我開車方便,替他來拿點藥。」

    「……」

    「……」

    兩人四目相對,均在隱藏着真實的自己。

    過了一會兒,賀予說「你肩上的衣服……」

    謝清呈這才意識到自己還披着陳慢的制服,雪白西裝襯衫外,警察制服往肩上一搭,確實很搶眼,難怪賀予能在往來的人群中立刻瞧見自己。

    「朋友的。」

    「你在等他?」

    謝清呈敷衍地點了下頭。

    賀予此刻心情也很不好,謝雪的情書給他的刺激太大,平時服用的藥壓不住,他是來開新藥的。其實他剛才看到謝清呈,他都不太想理。只是想起謝清呈是謝雪的哥哥,醫院撞見了,總該問兩句。

    這時候他也不想和謝清呈再多說什麼了,更懶得去見謝清呈的朋友。

    他說「那我先走了。我還有點事。」

    賀予就走了。

    謝清呈看着他的背影微微皺眉,他知道賀予的病症加重時,有些藥只有三甲醫院能配到,會不會是……

    「謝哥。」這時候,陳慢回來了,打斷了謝清呈的思緒,「藥開好了,我送你回去。」

    他注意到謝清呈的目光,也順着看過去,但賀予正好消失在了涌動的人潮中。

    陳慢問「怎麼了?」

    「……沒什麼。」謝清呈說。

    不然他還能說什麼?

    碰到了罪魁禍首?

    謝清呈說「走吧。」

    「哦哦好,哥你小心點台階。」

    半個小時後,陳慢開車將他載回了滬醫科單人教工宿舍,陳慢把制服外套往門口衣架上一掛,然後就去廚房沖了藥劑,遞給謝清呈,看他慢慢喝下去。

    「哥。」陳慢想了想,「你剛才在醫院是不是遇到什麼熟人了?」

    「……」

    「還有啊,昨晚有個護士來給你換瓶,態度也怪怪的。」

    謝清呈這次搭理他了「那護士是不是長臉型,嘴唇下面有顆痣,大概三四十歲?」

    「對。」

    「那是以前跟着一個老醫生的周護士。」謝清呈說,「沒什麼,她和我是不太對付。」

    謝清呈吃了藥,又覺得累,在沙發上躺下了。

    他想想還覺得挺煩的,不管是滬一醫院的老同事,還是賀予,都讓他挺煩的。謝清呈煩的時候就喜歡抽煙,尤其昨晚在輸液室,他熬了一整晚都沒有碰火機,這會兒就把胳膊從眼前移開了,對坐在他旁邊的陳慢說「來根煙。」

    陳慢大驚失色「你不能抽煙!你這個指標——你自己看——」

    「看什麼,我是醫生你是醫生,煙。」

    「沒有,不給!」

    「到底是沒有還是不給?」


    「不、沒——」陳慢結巴了。

    謝清呈一把扯過他的衣襟,精準地從警服衣兜里搜出了一包利群,翻了個白眼就拆開抽了支咬在了嘴裏。

    陳慢「……」

    謝清呈「火。」

    陳慢重重嘆了口氣,實在沒辦法「謝哥,你這樣真的不好,要是叔叔阿姨知道了……」

    他也是不小心提到謝清呈的父母,結果謝清呈臉色難看,陳慢也就不敢再說什麼了,小聲念了一句「對不起。」

    然後就把打火機不甘心地遞給了謝清呈,眼睜睜看他慢性自殺。

    謝清呈抽了幾口煙,蒼白修長的手垂在沙發邊,仰頭眼神放空,望着天花板。

    然後他和陳慢說「忙了一晚上了,耽誤你事。謝謝了。你先回去吧。」

    「……這怎麼叫耽誤……」

    但謝清呈不能再指着陳慢忙裏忙外了,他堅持道「你回去休息吧。」

    陳慢沒辦法,想了想「哥,我擔心你,我感覺你這芒果過敏肯定是被哪個缺德孫子坑的,誰要招你你跟我說啊,我現在是警察了,我能收拾他——」

    「你能什麼?」謝清呈終於轉動眼珠,看着旁邊少年稚氣未脫的臉,用力抬手把他帽子給往下一扯,遮住他半隻眼睛,「你能你能的,肩上都沒幾朵花你能什麼?我告訴你,回去老老實實當你的民警,別沒事逞能。你哥已經走了,你們家就你一個兒子了,你給你家長省點心。」

    「……我知道了……」

    陳慢默默低下頭。

    謝清呈又脫力般往軟墊上一靠,整個人很頹然「回去吧。」

    陳慢只得走了。

    這孩子人是好孩子,但就是太莽撞,凡事都急吼吼的,謝清呈知道他當警察是為了什麼,他哥當年死在了掃黑行動中,他想給他哥報仇。但傻小子太笨,能力總不夠,最後只給分到了派出所,沒有進他哥當年在的刑偵大隊,他心裏頭其實一直不甘心,謝清呈都看得出來。

    但謝清呈覺得這樣再好不過。

    他哥從前就是跟着自己父母太緊,一步步越卷越深的,他心裏本來就對陳慢家裏有虧欠感。

    現在陳慢當個基層小民警,每天抓抓賊,給老大爺找找狗,再好不過了,最好一輩子都別再往上升。

    這一覺睡得昏昏沉沉,直到第二天早上,謝清呈才被手機鈴聲吵醒。

    「餵。」

    電話是謝雪打來的,小姑娘在宿舍裏邊打電話邊洗漱呢「喂,哥啊……哎?你嗓子怎麼了?」

    「沒事,吃飯時沒注意,吃了個芒果。」

    謝雪「什麼??!!你過敏你還——」

    「我都說了是沒注意,你有什麼事?」

    「哦沒事沒事。」謝雪說,「就是和你打聲招呼,我們今天下課之後有秋遊活動,要去南市。」

    謝清呈咳嗽幾聲,只覺得身如火燒,燙得厲害,說道「那你去吧,路上注意安全,不可以和任何人單獨去偏僻的地方,我和你說過,成康病院的事是你運氣,萬一……」

    「好啦,我知道啦。你放心!哥,你也要注意身體呀。」

    兄妹倆又說了幾句,謝雪怕打擾謝清呈休息,就掛了電話。

    結束通話後,她琢磨了一番,又給賀予打了個語音——

    ……

    謝清呈又睡過去了。

    他這人很會照顧別人,但不太會照顧自己,陳慢帶他回來之後,他除了吃了兩顆藥,就是抽了幾支煙,到現在連飯都沒吃過。他病得難受,懶得生火,反正不管怎麼樣先睡着。

    這一次不知睡了多久,模糊中,謝清呈隱約聽到門鎖咔噠的聲響,意識像游放空中的風箏,被扯着線從睡夢中拽回來一些。

    他沒有睜開眼,但他知道有人進來了。

    他恍惚間以為是謝雪,只有謝雪有他宿舍的鑰匙。

    她不是要出去秋遊了麼,高校這種活動新老師不太方便缺席,她怎麼跑來了……

    謝清呈這樣想着,還是翻了個身,不願意被妹妹吵鬧,並且下意識地想要卷被子,可惜卷了半天卻發現自己卷了個空,才意識到自己回來之後就一直躺在沙發上,連襯衫袖扣都沒有鬆開。

    正煩躁地皺了皺眉,身上忽然就一熱。

    進他屋的人走過來,看了他一會兒,在他身上蓋了張空調薄毛毯。

    謝清呈想睜眼,卻實在困得厲害,簌簌微動的睫毛里只隱約映出了一個高挺的男生的側影,然後就又合上了從沉重的眼皮。

    再醒過來的時候已經是傍晚了,宿舍的地板被人勤快地拖洗過,門窗也被打開了透氣,帶着些微潮濕的微風吹拂着窗簾,雪白薄紗在夕陽餘暉中來回擺動。

    謝清呈微微眯了眯眼睛,一隻胳膊從被自己焐熱的空調毯子底下伸出來,手背遮在眼前。

    房間裏有另一個男性說話的聲音,似乎在打電話「嗯……好。那我過幾天就來。……沒關係,你們要的時間不長,我也想積累些專業外的經驗,不算麻煩。」

    「放心吧馮姐,假已經請好了,知道你們困難,不會有什麼意外。」

    「嗯,好,那我掛了。」

    病懨懨的謝清呈終於意識到這個聲音是賀予的聲音。

    謝清呈猛地坐起身,一個激靈扭頭望向聲音傳來的方向——

    賀予正好打完電話,從廚房裏面走出來。他手裏端着個木托盤,走到他身邊,托盤在茶几上放落。

    盤中一隻美濃大碗,裏面是滿滿一碗雞肉粥,雞湯應該熬了很久了,呈現出誘人的奶白色。粳米在高湯中燉煮入味,每一顆米都裹滿吸收了味醇色白的高湯汁,雪白的雞肉浮沉其中,粥上還撒了一點香脆的白芝麻。

    「……你醒了?…既然醒了,就趁熱喝了吧,我照着網上菜譜做的。」

    停了幾秒,又道

    「我看到你桌上的化驗單和藥單了。」

    「……」

    「你昨晚是去急症掛水了。是不是。」

    謝清呈以手加額緩了一會兒,從沙發上坐起來。

    等確定自己喉嚨不會再像破風箱那樣悽慘了,他才重新開了口「你怎麼會來這裏?」

    賀予的狀態似乎不太對,太冷靜了,冷靜里有帶着些說不出來的陰鬱。

    謝清呈儘管身在病中,還是隱約覺察出了他的反常。他順着賀予的手看上去,發現這青年的胳膊上纏繞着一圈繃帶,再往上,那雙始終低垂的杏眼似乎還帶着些紅。

    謝清呈又想起他在醫院裏開的藥。

    但他還沒問什麼,賀予卻俯了身,手越過謝清呈的肩膀,撐在他身後的沙發靠上,低頭看着躺坐在沙發上的男人,開口了「謝清呈,你芒果過敏這麼嚴重,為什麼要在醫院和我說沒事。」

    「……謝雪告訴你的?」

    「對。她讓我來看你,說你不舒服,和她說話時嗓子都是啞的。」

    「……」

    男生逼視着他「是我給你吃的。是我把你弄成了這樣,你為什麼要瞞着我,為什麼不來找我,為什麼在醫院你也不肯和我說實話。」

    「……沒什麼必要,你不是故意的,不知道我芒果過敏。」謝清呈語氣很平冷,「我找別人就可以了。」

    這句話卻並沒有讓賀予滿意,相反的,賀予盯着謝清呈的眼睛更多了些危險的東西「……我覺得我也沒有惡劣到這個地步,把人弄成這樣了會甩手不負責。」

    「……」

    「所以在你們心裏,我到底是個什麼模樣。」

    「……」

    你們?

    謝清呈皺着眉——除了他,還有誰?

    但賀予似乎情緒不佳,謝清呈也沒有再多問。

    賀予靜了一會兒,大概是覺得自己有些失態,慢慢地直起了身子,說了句「……算了。」

    他起身給謝清呈倒了杯水,又把謝清呈的化驗單收拾了,看着上面過敏反應的可怕數值,嘆了口氣。

    「沒別的事我就先回去了。」

    謝清呈出於給他治病七年的本能,喊住了他「賀予。」

    「怎麼?」

    謝清呈微微皺眉「你是不是遇到什麼事了?」

    「……沒有。」

    「那你手腕上的紗布是怎麼回事。還有你今天去醫院開的藥——」

    賀予一邊披上校服外套,一邊頭也不回地說「藥的事情已經和你說過了,是給同學開的。手腕上是你灶台太亂了,我收拾東西時被燙的。」

    胳膊一伸,那紗布就隱沒在了寬大的高校制服袖子底下。

    賀予又靜了一會兒,然後好像也實在不知道該說什麼了,停頓片刻道

    「我還有晚自習,先走了。你記得給謝雪打個電話,告訴她我來過了。」

    謝清呈應了,但看着他,還是覺得隱隱地不對勁。

    想了想,問「謝雪都去秋遊了,你怎麼沒去?」

    青年低頭彎腰繫鞋帶的動作頓了一下,從謝清呈這個角度並不能完全看清他的臉,只能瞧見半張隱沒在陰影中的下頜,線條凌厲而秀長。

    「太無聊了,很多都是表演系的人,我和他們沒有共同話題,不想參加。」

    用力系上鞋帶,不等謝清呈再問,賀予已推門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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