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三這天,就在清染興致勃勃的做着實驗的時候,七班的譚小冰向着她跑了過來。
清染其實是不認識譚小冰的,但是阮軟認識。
阮軟高聲指控:「譚小冰,你還有臉來一班。」
校吧里至今還高高掛在頂樓的帖子,將譚小冰如何造謠清染說的明明白白。
一天沒來上課的譚小冰在清染書桌前哭得很慘,她哽咽的跟清染道歉:「李,李清染同學,對,對不起,我不該,不該……」
說着說着就說不下去了,掩面痛哭了起來,嗚嗚咽咽的哭聲看上去委屈委屈極了。
張莉還在那裏煽風點火,「哎呀,特意跑到一班來道歉,這個同學道歉態度真好。」
清染蹙眉看着哭得更大聲的譚小冰,她問:「你是在跟我道歉嗎?」
譚小冰嗚嗚咽咽的狂點頭。
正值午後,這個時間教室里的人還不是很多,大多數同學有的還沒吃完飯,有的吃完飯了還在操場上散步。
不得不說,譚小冰真的很會挑時間。
清染語氣平平,「那為什麼你哭得像個受害人一樣?」
譚小冰哭聲一頓,抽噎聲終於緩了許多。
清染絕不是一朵小白花,她做不到人家在背後說她、詆毀她,還能雲淡風輕的原諒人家。
清染:「四處在背後說別人的滋味很好受嗎,譚同學?」
譚小冰慌亂起來:「我,我……」
清染依舊好整以暇的坐在座位上:「譚同學,同樣是流言蜚語,我頂得住,你也應該頂住啊,必須每個人都要為她自己說過的話,付出的行動,付出應有的代價。」
譚小冰哭得絕望起來,她掩面低頭,破碎的話語從指縫裏傳出來:「李清染同學,對不起,真的對不起,我,我沒有惡意的,我根本沒想那麼多啊……」
是啊,她只是逞一時口舌之快,她根本就沒想她說的那些話,會給別人的生活造成怎樣的困擾和打擊?
然後,以同樣的方式對她,她就哭哭啼啼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
呵,可笑!
黃千愈倒坐在書桌上向這邊看,她雙手環在胸前,很明顯的看熱鬧不嫌事大,期間還插話:「李清染,人家都過來道歉了,你也反擊了,還不原諒人家,你還想怎樣?」
阮軟反擊她:「黃千愈,這事是沒攤到你身上,你不覺得難受!」
清染也看着黃千愈冷笑,她說:「這樣吧,黃千愈,我去校吧里爆你的黑料,散佈你的謠言,然後我過來跟你道歉,你肯定會很大度的原諒我吧?」
黃千愈笑嘻嘻的臉色沉了下來,她不再看李清染,而是看向自己的指尖,「笑話,我能有什麼黑料。」
別的風涼話,卻是再也不說了。
來教室的人越來越多,清染也不像跟譚小冰多做糾纏,「我們互相原諒,你回去吧。」
譚小兵沒走,她咬着唇欲言又止。
清染疑惑:「還有事?」
「校吧……」譚小冰又滑下幾行眼淚,哽咽道:「校吧里的帖子可以刪了嗎?」
清染:「?」
這幾天清染都沒看校吧,關於她的帖子也好,譚小冰的帖子也罷,這些看了就糟心的話題,她是連點開都不願意點開。
譚小冰的聲音已經哭啞,「李清染同學,前幾天校吧里關於你的帖子最長時間沒有超過半個小時的,說我的……說我的那些不但一直沒刪,還被置頂了……嗚嗚……」
這件事應該是李清墨做的,清染只好應下譚小冰等下去跟她的哥哥說一下。
譚小冰這才回去。
謝映安是和溫時宜幾個一起回的教室,物理競賽在即,教他們的物理老師現在連午間休息也不放過。
還沒到上課時間,清染問謝映安知不知道校吧裏面的帖子,為什麼一直沒刪除嗎?
謝映安跟校吧另一個管理員方錦很熟,跟高三的那個紀賀卻是不怎麼熟。
高二一班離高二四班有一定的距離,謝映安腿長,沒大會兒就回來了。
他對清染說:「是高三二班的紀賀設了權限,方錦也刪除不了,你認識紀賀嗎。」
清染皺着眉搖頭,「不認識。」
謝映安也蹙眉陷入了沉思,高三二班的紀賀,他倒是見過幾次,清染不認識他,難道李清墨認識?
——
沒有參加物理競賽的同學放學不用被拖課這一點,同學們簡直要吹爆。
即使已經高二了,有些不愛學習的學生,始終不愛學習。
高三則不一樣,高三的同學幾乎都有留課和晚自習。
謝映安說他下課後會去找紀賀,讓她不要去管。
清染卻不想再麻煩他了,謝映安很得物理老師器重,這次物理競賽學校就指望高二的他和高三的季彥辰拿名次了,這個節骨眼上再浪費他的時間,有點太不道德了。
清染和阮軟一起走到高三二班的班級門口,阮軟探過頭向教室裏面看了一眼,烏壓壓的人頭使她很快將頭縮回來。
「高三那麼恐怖的嗎?」阮軟苦着臉,「整個班級幾乎沒人走。」
清染笑了笑,「那不是更方便我們找紀賀學長嗎。」
阮軟眼睛一亮,「說的也是,紀賀學長應該也沒走,省得到處找他。」
阮軟有社交牛逼症,她小聲對清染說,「我們先在這兒等一會,等下有人出來就托他喊一聲紀學長。」
正說着,阮軟餘光看到有人從教室里走了出來,高高瘦瘦的身影隱約有點熟悉。
阮軟臉上掛上笑,等看到人的時候卻沒有了動靜。
清染去拉她,「怎麼了?」
她順便抬眸看了一眼,從教室里走出來的季神正在戴帽子,遮住半張臉的碎發被他扣壓在棒球帽下,再次露出了那張曠世神顏。
他還站在高三二班的教室內,教室里的吸氣聲明顯,靜默片刻,開始了雜亂的驚訝聲。
「媽呀,那是季神???」
「姐妹姐妹,掐我,掐醒我,快快快——」
「沒功夫掐你,我,我手機呢?操!」
「娘的,誰他媽說的上帝關上一扇門,就定會打開一扇窗,這他媽季神是上帝的私生子吧???」
……
阮軟近距離盯着季神的臉,更是好半天都沒回神。
清染對着季彥辰尷尬的笑了下,被太多人注視,季彥辰很不習慣,他從阮軟身邊走過去,那麼窄的教室門口,兩人硬是連衣角都沒碰到。
「走?」他對着清染說。
清染莫名覺得有些尷尬:「季學長,我是來找紀賀學長的。」
紀賀看到季彥辰戴帽子的時候,就猜到可能是小學妹來找季神了,他也沒有急着出來。
等紀賀出來的時候,剛好聽到小學妹那句『我找紀賀學長』,他嘴角狠狠抽了下,急忙去看季神的反應。
季神果然向他看過來,淡漠沉寂眸子裏烏壓壓一片,半絲光亮也沒有。
紀賀心裏罵了句髒話,僵硬的笑着走過去,「小學妹找我啊?有事?」
與此同時,阮軟已經迅速反應過來並拿出了手機,她打開攝像頭,暗搓搓的對着季神的側臉開拍了好幾張照片。
清染也禮貌的回以微笑,她對着面前的紀賀伸出手:「紀賀學長你好。」
舉在半空中的手突然被握住,少年指尖冰涼,似水一樣。
紀賀退後一步,看着被季神截胡握住的手,震驚到失語。
我嘞個大操,季神居然會主動與人握手?簡直活久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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