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里因為鄭春茗的加入,熱鬧更甚。
三個單身狗因為清染的突然脫單,哇哇大叫着說不夠義氣。
清染卻沒有了聊天的心思,倒不是因為她對於劇情的擔憂,而是她房間裏又多出的一道身影……
同樣洗過澡的少年,穿着家居睡衣,胸口可愛的小棕熊眼睛笑得眯成兩條縫,與沒什麼表情的他形成鮮明的對比。
謝映安黑髮上還殘留着幾分水汽,進房間後他熟稔的在書桌旁邊坐下,見清染在看手機,他也不去打擾,隨意從書架上抽了一本書看。
清染瞄了一眼他手裏的詩經,覺得謝映安多少有些裝模作樣了。
在學校他可是從來都不背詩經之類的!!!
時間差不多是晚上七點多,外面的天也慢慢暗下來。
清染收起手機,又看了一眼謝映安被空調風吹動的頭髮,猶豫片刻還是沒忍住:「你坐在空調風口下面會感冒的,頭髮也沒吹乾……」
謝映安悠然抬眸看她,他黑黝黝的眸子似乎比房間裏的白熾燈光還亮。
自從在一起之後,謝映安看她的眼神完全變了樣。
以前還諸多隱忍,現在徹底原型畢露。
清染是挺喜歡撩謝映安的,尤其喜歡看他被她撩撥到明明羞憤的要死,耳根都紅到能滴出血來了,偏偏還硬是要裝出一副淡定從容的模樣。
但她也有些雙標,因為這並不代表她喜歡被撩。
被撩的感覺和撩人的感覺完全不一樣。
撩人的主動權是掌握在自己手裏的。
而被撩的主動權則掌握撩她的人手裏。
謝映安聞言合上手裏沒看進去一個字的詩經,慢吞吞的倚在椅背上,一雙眼睛始終沒有從清染身上移開。
怎麼說也是從小一起長大的,狗男人的尿性清染想不清楚都不行。
她跟謝映安對視了一會,到底不敵,跳下床趿拉上拖鞋走去洗手間。
再出來的時候,清染手上多了一條毛巾,她走到謝映安身後幫他擦拭頭髮。
毛巾剛覆在頭髮上,清染明顯感覺到謝映安的身體僵直了一般,微垂着頭動也不動了。
少年頭髮黑且濃密,他剪的不是寸頭,頭髮卻也不長,清染以為他的頭髮應該很硬,至少看過去是那樣的。
可真正接觸到時才發現,他的頭髮不僅不硬,摸過去還挺軟,手感很好,跟她哥硬得有些扎手的頭髮一點也不一樣。
清染經常給她哥擦頭髮,早就有擦頭髮的經驗了。
而謝映安自從上次在樓上客廳見到她跟她哥擦頭髮後,她明顯看到他的眼睛亮了亮,之後神情就有點若有所思,估摸着早就有今天這個打算了。
因為謝映安頭髮手感好的緣故,清染給他擦的時間有點長,直到確定一絲水汽也沒有了,她才收起毛巾。
沒忍住又rua了一把謝映安的頭髮,她掩唇打了個哈欠,開始下逐客令:「時間不早了,早點休息。」
她有點困了。
謝映安看了一眼放在書桌上的小鬧鐘:「才八點多。」
難得有兩人獨處的機會,他不想走。
今天兩人第一次約會就有電燈泡跟着,這讓本來就不是那麼大度的他,心裏多少有些不爽。
謝映安不想走,清染能說什麼?她總不能硬趕吧?
具體謝映安幾點走的清染並不知道,她早上起的早,白天又玩了一天,哪怕謝映安還在她房間裏,他們兩個說着話的時候她還是沒忍住困意睡着了。
清染感覺剛閉上眼睛,耳邊就有熙熙攘攘的雜亂聲傳過來,吵得人無比頭痛。
不,不止頭痛,她渾身都疼。
疼得說不出話,五臟六腑向被刀子在凌遲一樣的疼。
劇烈的疼痛讓清染瞬間清醒過來,清醒是清醒了,可她根本就睜不開眼睛,她試了很多次,依舊無論怎麼努力都睜不開眼睛。
唇齒間是如鐵鏽般的血腥味,她忍着身體上的劇痛,想試着看能不能發出聲音,努力半晌,才發現也是徒勞。
耳邊雜亂的聲音漸漸安靜下來,換來的是救護車越來越近的鳴笛聲。
清染停止了無謂的掙扎,她猜測,自己定然是再次入夢了,就是不知道為什麼身體會那麼痛?
劇烈這疼痛才剛剛有所減緩,似乎有人抬起她的身體,更大的痛意襲來,清染實在忍無可忍,眼角流下生理性眼淚。
有人在說話:「快快快!還有呼吸……」
是一道陌生的聲音,聲色間透露着焦急。
從來沒有忍受過那麼大疼痛的清染根本壓不住痛意,周圍吵鬧的聲音淡去,她再次沉入夢裏。
也不知過了多久,清染以為她應該是睡醒了,習慣性想抬手扯下被子,很快她就發現她的手根本就動不了。
難道還在夢裏?那為什麼身上沒有那種能讓人痛到死去活來的痛意了?
清染試着睜開眼睛,可眼皮似有千斤重,她努力半晌,也只是睜開一條細縫。
映入眼帘的是一片白色,這個房間的天花板就是白色的。
好在眼珠還能動,清染試着轉了轉眼珠,這一轉不當緊,她看到房間門口有一道單薄身影。
着實嚇了她一跳,可她還是動不了分毫。
門口那道單薄的身影是個少年,少年穿着一身黑色衣服,他沒什麼神的視線似乎在看着躺在床上的她,面色自始至終都很平淡,茶眸更是如一灘死水一般平靜。
無悲無喜,無欲無求。
是她認識的那個季神,又似乎不是。
至少還認識的那個季神,還比眼前這個有點生機,眼前這個季神像是陷入了某種困境,且他根本就沒打算走出來的那種困境……
是一種絕望的氣息,好像停止了所有掙扎。
這樣的季神讓清染覺得心裏有些慌, 她試圖跟他打聲招呼,可努力了半天,別說打招呼了,眼睛想再多睜開一點都是不能。
似乎是應她心中所想,站在門口的季神緩緩走了進來,他在離她床邊三步遠處頓住腳步。
無波的視線落在她的臉上,少年茶色眼眸里是無邊的深淵地獄,他像是被囚在地獄中,苦苦掙扎着,試圖找人拉他一把。
良久,清染聽到他說:「你……這般努力,擺脫命運了嗎?」
嘶啞的聲音里似乎有着一絲期待
擺脫命運?擺脫什麼命運?
沒有回答,空氣安靜的令人窒息。
少年直直看着她,本就沒有光的茶眸,似乎更黯淡了些。
沒有回答,他便自問自答,聲音幾乎低到塵埃里:「我知道……你沒有擺脫命運,而我,最終也會同你一樣……」
又不知過了多久,少年轉身離開,孤獨的背影透着深深的絕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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