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八點多,農家樂旁邊的小巷子黑漆漆的,沒有路燈,只有天上跟鐮刀一樣的彎月發出微弱的光芒。
街上的路燈倒是很亮,可惜照不到小巷子裏。
安靜的小巷子這會多了兩道身影。
臨走時補上的那杯半酒適時發揮了功效,清染覺得腦袋木木的、鈍鈍的,一點都不像是自己的。
縱使她已經將謝映安抵在牆壁上,退無可退了。
可腦袋裏最後殘留的一絲清明,仍在試圖拉她回頭是岸。
回頭是岸啊……
抬頭就見少年被她粗暴之下,不知輕重時拉掉兩顆紐扣的前襟,露出的精緻鎖骨。
媽的,犯法哦。
一個臭男人還有鎖骨,可不是想引人犯罪?
她眯着眼睛繼續往上看,再往上就是少年剛毅的下巴,臉部輪廓稜角極其分明,且不提那雙揉進日月星辰的眼眉,便是那雙淡紅色的唇,若是染上無邊情慾……
去他媽見鬼的回頭是岸!
她畢業了!
她滿十八歲了!
她成年了!
她要做自己想做的事!!!
……
清染保持着這個動作久久未動,她不動,被她困住的謝映安更是不敢動。
雖然他不用費什麼力氣就能掙開。
夜風吹來滾滾熱浪,兩人身上的單薄衣衫快被汗濕透了,奇怪的是卻不覺得燥。
半晌,還是由謝映安先打破沉默。
「染染……」他維持着被清染困住的姿勢不動,只啞着嗓子叫了清染一聲。
清染沒應聲,視線轉而落在他上下滑動的喉結上。
所以說,酒有時候真的害人不淺,清染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手賤去摸謝映安的喉結,可能是覺得它滑動的時候有點意思……
就是在手賤一下之後,她的處境就完全變了。
本來是她把謝映安困在角落裏,完全由她來操縱着主權。
而現在……
媽的,謝映安動作真他媽快,她都沒反應過來,兩人的就已經做了調換。
謝映安將清染困在他兩臂之間。
身後堅硬的牆壁硌得清染後背很不舒服,她將將皺了眉頭,謝映安就低頭俯身湊近她。
少年高直的鼻尖輕輕抵在她鼻尖上,兩人呼吸緊密的交織在一起,淺淡的香味變成有些濃郁的酒味。
額頭相抵,謝映安單手墊在清染腦袋後面,不讓她直接接觸冰冷的牆壁。
「染染……」於黑暗中他又輕輕叫了一聲清染的名字,這次聲色更啞了。
清染恍惚中似乎應了一聲,又似乎沒應。
謝映安已經顧不得她有沒有應聲了,他緩緩道:「你我從小一起長大……」
哦,清染懵懵的想,這誰不知道?
「……你真正走進我世界的那一年,是高一的暑假,」說到這裏,謝映安頓了下,反問清染:「你對高一暑假的事還有印象嗎?」
高一暑假?那麼早的嗎?
清染垂下眼眸轉動混沌的腦子仔細想了一通,她對高一暑假髮生的事,還真沒有什麼印象了。
在她的記憶中,初中之後她的暑假只有兩件事,看書和補課。
知她應該不會有什麼印象,謝映安無聲笑了下,也不強求:「那年你在我家書房裏看書,是本外史,我暗自詫異你怎麼會有興趣看這種書?又猜大約是我爸收藏的書籍沒有什麼好看的,你可能只是隨意拿了一本……」
兩人離得太近,等謝映安說完,清染也沒辦法去看他的表情。
說那麼多話,謝映安已將意思表達清楚:他高一暑假就對她有了不明心思。
也是難為他竟隱忍了兩三年。
而她卻還在猶豫的檔口徘徊不定。
「謝映安,你先離我遠些……」清染晃了晃腦袋,想擺脫謝映安的桎梏。
在晃腦袋之前,清染意識沒有多清楚的腦袋是完全沒想到力與力的作用是相互的。
搖腦袋期間,她撞到了謝映安的頭。
嘭得一聲,疼得出奇!
「染染,」謝映安終於直起身,下意識的去幫清染揉腦袋:「你別激動。」
我激動你大爺哦操。
月色朦朧,替她揉了兩下腦袋的謝映安再次不安分的俯下身,他黑眸直直看着清染:「染染。」
清染也看向他:「嗯?」
「我喜歡你。」
原地一聲驚雷,又完全在意料之內。
「一直都很喜歡。」
似乎為了證明自己沒有說謊,他握住清染的手,緩緩覆在他心臟處的位置。
砰砰砰!
手心下少年心臟跳得極快,清染指尖顫了顫,視線緩緩落在謝映安眼瞼下的那顆小痣上。
在喝酒之前,清染想過兩種路。
一種是前進,仗着現在對謝映安的幾分好感,給彼此一個相處的機會。
一種是退路,用種種理由辯解謝映安其實並不是那麼喜歡她。
可現在,她的腦袋已經將那條退路自動屏蔽,縱使想去尋找,也尋不到半點蛛絲馬跡。
等待的過程,謝映安極其忐忑。
他握着清染放在他心臟處的手,都在輕微的顫抖着,心臟跳的越發劇烈,幾乎要跳出胸膛……
是凌遲還是解脫,他做事那般追求把握的一個人,這次決定權卻完全不在他的手裏。
突來的雲彩遮擋住了小巷子裏的最後一絲光亮。
於一片黑暗中,謝映安清晰的聽到清染的聲音——
「謝映安,我們在一起吧。」
噼啪!
腦海里似有無數煙花噼里啪啦的炸開,情緒過於激動之下,謝映安一把將清染撈進懷裏,手臂用力,攬得死緊。
「染染……」
「我的染染……」
這一刻,沒人能理解這個少年的近乎溢出來的歡喜……
嬌羞躲起來的月亮,重新在雲彩的尾巴後面露出了頭。
借酒壯了膽子的某人,在被勒得快喘不過氣的擁抱中也沒恢復清明。
在掙脫那個謝映安的懷抱之後,她雙手緩緩捧住謝映安的臉打量片刻,謝映安臉上還真有一個她肖想很久的東西。
喜悅寫滿臉的謝映安任憑新上任女友對他胡作非為,他知道,以清染的性子是做不出來什麼過分的……
少女突然踮起腳尖,一個吻緩緩落在他的眼瞼之下。
一觸即離。
謝映安瞬間呆若木雞:「……」
良久,他機械式的抬手摸向自己的眼瞼下。
這裏的肌膚簡直燙到要燒起來。
等等,這裏……是不是有一個他一直想除掉的痣?
李清染喜歡他這顆痣???
------題外話------
曖昧不了,卡死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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