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嘿,俺也有這想法,不知道族叔能不能帶帶俺?」秦興寶聞言先是大喜,接着面帶一絲靦腆之色說道。
秦子凌看着秦興寶不禁洒然一笑。
這傢伙看起來滿臉虬髯,一副粗獷莽漢的樣子,這心裏其實算得門兒清,原來說了這麼一大通, 等着就是自己這句話。
「你就不怕我把你帶到坑裏去嗎?」秦子凌故意問道。
「嘿嘿,族叔年紀輕輕,白手起家修煉到煉骨後期,肯定有自己一套做事方法,又哪會把俺帶到坑裏去啊?再說了,要想尋求機緣好處,又哪有不冒險的!」秦興寶回道。
「哈哈!」秦子凌見秦興寶這傢伙看似渾人一個,心裏卻跟明燈兒似的,不由得笑了起來,道:「行,既然你不怕我把你帶坑裏去,等這次祭祖大典之後,我們便一起找點事情做。」
「謝謝,族叔。不過就我們兩個人還有點勢單力薄,到時最好再約上一些人。」秦興寶說道……
秦子凌微微一怔,但想想自己才初次出馬,多一些人, 倒也能多學到點東西, 便點點頭道:「也行,到時看吧。」
兩人正說話間,「威武院」院首的隨從騎着血雲馬上前來, 對秦子凌說道:「凌爺,院首請您過去。」
「好的。」秦子凌點點頭,抖了下韁繩, 騎着雲豹馬跟着院首隨從走到一輛豪華馬車邊上。
「上來說話吧。」車簾卷開,露出秦子棠那張清瘦冷清, 看起來沒什麼表情的臉龐。
「是, 院首。」秦子凌微微拱手,然後將韁繩遞給隨從,自己則登上了馬車。
秦子凌登上馬車,跟秦子棠行過禮之後,在她對面落座。
秦子凌落座之後,有隨車一起的女侍遞給秦子凌一個箱子。
「這裏面裝着你這個月的月例。兩顆『六合化骨丹』和一份用奇獰獸血肉熬煉成的煉骨秘藥。奇獰獸是四品中階異獸,它的血肉最適合修煉『寒鐵功』的大武師煉骨之用。」秦子棠淡淡道。
秦子凌微微一愣, 面露一絲意外之色。
他倒是忘了已經過去一個月,又可以領月例了, 同時也對秦子棠這個冷淡院首竟然會特意拿給他的舉動感到意外。
「這種月例, 重點子弟只能領一年。一年之後,若沒有大的進步, 就要靠功勞點來兌換。若有大的進步,家族會繼續提供一年,之後就要靠你自己賺取,除非你成功突破成為武道宗師,那會另外有族老俸祿。」秦子棠見秦子凌的表情有些微妙,顯然是誤會了他的意思。
「多謝院首。」秦子凌自然不會點破自己表情微妙是因為忘了這茬事,以及對她舉動的意外,連忙道謝。
「聽說你最近一直都呆在藏經閣里翻閱書卷,你是不是在修行上遇到了什麼困惑?」秦子棠擺擺手,神色依舊冷清地問道。
秦子凌聞言目中閃過一抹意外之色,但很快便道:「多謝院首關心,我目前沒有什麼修行上的困惑。」
「既然如此,你去吧。」秦子棠聞言也看不出表情有什麼變化,只是語氣冷淡地說道。
「是!」秦子凌微微拱手,然後起身下了馬車。
下了馬車,重新騎上自己的雲豹馬,目送馬車離去,秦子凌的目光有些微妙。
「族叔,重點子弟就是不一樣啊!不像我們『英武院』子弟眾多,院首根本沒多少閒暇時間關心我們。」秦興寶驅馬上前,一臉羨慕地對秦子凌說道。
前些日子,他沒能爭奪到重點子弟名額,最終還是甲等子弟。不過因為這次他有大的突破,所以又可以領一年的月例。
「跟我說說『威武院』院首吧。」秦子凌說道。
秦興寶聞言不禁微微張大了嘴巴,好一會兒才苦笑道:「族叔,您是『威武院』的子弟,怎麼反過來問俺呢?」
「廢話,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第一次來武州秦家,以前對秦家根本一點都不了解。來了之後,又天天呆在藏經閣,我又哪裏知道院首的事情!倒是你,這些日子應該沒少跟其他族人來往,多少應該知道點我們院首的事情吧。」秦子凌說道。
「好吧,具體的俺也不清楚,只知道點邊角消息。據說『威武院』院首的實力在諸多族老中處於中上水平,修行的好像是『青龍玄木功』,對人對事都很冷淡,不少族人都有些怕她。至於她為什麼會留在族中未外嫁,那俺就不知道了。」秦興寶說道。
秦子凌很無語地斜了秦興寶一眼,這說了跟沒說一樣。
以他的眼力難道還看不出來秦子棠修行的是「青龍玄木功」,還有她為人冷淡,這還需要秦興寶來說?
……
申時初,秦子凌遠遠望到了一座氣勢磅礴,高大巍峨的山脈連綿數百里,如同一條巨龍俯臥大地。
首峰高上千丈,拔地而起,如同龍頭昂首,直插雲霄。
秦城便依此山而建,城牆高二十餘丈,佔地極廣,拔地而起,雄視山腳下的廣闊平原。
高大的城牆全部是巨大無比的花崗岩堆砌而成,呈半圓狀連綿不斷數十里將整個城池圍在高山前。城池之內,道路縱橫交錯,條條寬敞,可容十餘匹馬並駕齊驅。道路兩邊,一座座宅子鱗次櫛比。
有一座古樸、恢宏、莊嚴的宗廟建在城池最裏面,被平整出來的山頭之上,如君王睥睨天下。
城池之外是成片成片肥沃的土地,坐落着許多集鎮、村莊。
「族叔,那就是秦城,那山叫潛龍山。據說我們秦家祖先有龍族的血脈,以前這裏有巨龍生活過,甚至有傳聞說這潛龍山便是巨龍死後身軀所化。」秦興寶遙指遠處的山和城,面帶自豪之色道。
「是嗎?」秦子凌下意識地反問道,手卻輕輕按了下胸口。
在那裏有個圖紋。
秦子凌到現在還清晰記得,當他全身鐵皮,打破極限時,身體裏似乎有桎梏封印被打開,然後他看到了一渾身肌肉如同巨龍纏繞,無比高大巍峨的巨人,站立在大地之上。
大地荒涼蒼莽,天空烏雲密佈,電閃雷鳴。
這巨人似乎把整個天地都給撐了起來!
或許,他這身體真帶着一絲遠古偉人和巨龍的血脈。
「只是傳聞,誰知道呢!」秦興寶微微一愣,然後回道。
秦子凌聞言笑笑。
說話間,兩人隨着隊伍進入了秦城。
此次秦家祭祖大典,不僅有來自武州秦家,還有其他成為宗師之後,遷移出本宗,在外面尋一地立根,逐漸發展成為一方勢力的支派支族,如今武州秦家在秦城宗廟舉行祭祖大典,他們都要帶人前來參加拜祭。
除了秦氏族人參加祭祖大典,還有一些外姓人士會前來觀禮。
所以,今日城裏很是熱鬧,到處插着旌旗和牌子。
不過秦子凌關注的不是這些,而是在這秦家祖地,他感應到了許多股強大的氣息。
這些強大的氣息瀰漫籠罩着秦城各處,縱然秦子凌自恃修為高深,也是有點頭皮發麻的感覺。
「怪不得武州秦家能世代傳承,歷經改朝換代也屹立不倒,這股底蘊確實強大啊!」秦子凌心裏暗暗感慨着,突然似乎心生感應,朝宗廟所在的後山望去。
那裏有一縷讓秦子凌說不清道不明,既有點親切但又讓他膽戰心驚的氣息溢出。
這氣息若有若無,極為微弱,若不是他神魂強大,肯定是感應不到。
「也不知道那宗廟後藏着什麼?」秦子凌心裏暗自思忖,不過並沒有去探究的想法。
畢竟那裏是秦家宗廟所在之地,秦子凌身上怎麼說還是有秦家的血脈,也融合有秦家的靈魂,而且自他來到武州秦家之後,秦家待他也算是不薄。
……
第二日,祭祖大典正式開始。
在城裏仰望宗廟,覺得甚是古樸、恢宏、莊嚴。
等登上九百九十九個台階,站在宗廟前,看着極為寬闊的廣場,兩邊旌旗飛揚,人們肅然而立,宗廟高聳入雲,前面擺放着巨鼎,宗廟裏面擺放着一個個牌位……
縱然秦子凌前世是一個孤兒,根本沒有參加過任何祭祖的場面,在這樣的場面和氛圍之下,整個人也不由自主變得肅穆起來。
整個祭祖大典過程有「上香」、「獻貢」、「祭酒」、「讀祝」、「從獻」等等很多儀式規矩,隆重而莊嚴,從一早開始直到申正才結束。
祭祖結束之後,便是擺宴席。
宴席從宗廟前的廣場一直擺到階梯下的寬闊大道上,也不知道擺了多少桌。
作為秦家的重點子弟,秦子凌的席位還算比較靠前。
他看到最上首的席位上坐着第一天來便看到的曾伯祖秦龍遠和族長秦在信,還有那位坐鎮藏經閣五樓的曾叔祖,以及一些年長的族老。秦家的天驕秦興峻赫然也在座。
不過秦子凌真正注意的是坐在族長位置邊上,由秦龍遠作陪的一位中年道姑。
這位道姑看不出具體多少年齡,但秦子凌敏銳的感官隱隱約約能從她身上感覺出歷經歲月沉浮的滄桑,這不是中年女子身上該有的氣息。
而且這道姑的氣息給秦子凌的感覺深不可測,他只是稍微關注了她一眼,她便似乎有了察覺,秦子凌立馬儘量收斂氣息。
「大姑,見明叔叔那一支脈有後人延續下來,這次也被尋了來。只是見明叔叔那一脈人丁不旺,五代單傳。好在他的後裔倒是爭氣,年僅二十六歲便已經是煉骨後期境界。」上席,秦龍遠低聲對身邊的中年道姑說道。
「哦,見明那一脈竟然還出了個出色人物,這倒也是難得。」中年道姑表情平靜道,看不出來有多少波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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