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謝謝啊。」
點點頭,水靈領受了年輕男醫生的好意,轉身便往車廂內走,坐在加多寶的架子前,極力忽略年輕男醫生那殷切相望的眼神,再沒與年輕男醫生多說一句話。她也沒覺得有什麼好說的,今天一走,以後會不會回德市還難說,對於年輕男醫生的幫忙,她更不覺得除了一句謝謝外,還需要多表達一些什麼。
她剛坐在加多寶的身邊,車門關上,加多寶就睜開了眼睛,偏着腦袋,用着一種很堅決的眼神看着水靈,努力伸手拿開鼻子上的呼吸機,斬釘截鐵道:
「丫頭,叔不去看那個李松教授。」
「為什麼?人家可是湘省第一刀。」
彎腰,水靈不置可否的替加多寶掖了掖被角,本來加多寶也不是什麼疑難雜症,就是身上被人捅了幾個窟窿而已,窟窿有點兒多,失血有點兒多,又不是生死關頭,任何一個技術過硬的外科醫生都能治,也不需要特意找湘省第一刀出來幫忙,人家湘省第一刀,平時得多忙啊?幹嘛要麻煩人家?
不過她見加多寶說得堅決,便誠心的想逗一逗他,哪知加多寶眼睛一瞪,兇相畢現,嘴角似乎都能看見內里的獠牙,語氣更是鐵板釘釘,直接決定,道:
「湘省第幾刀我都不去,叔告訴你啊,那男醫生不安好心,讓你去看那菜刀,肯定是有預謀的。」
「你怎麼知道他不安好心?」面對加多寶的這幅樣子,水靈更是心生逗意,故作不明的又道:「他在你住院期間,對你其實負責任的。」
「對我負責任,那是當然的,那是他的本職工作,不過你看他那猥瑣的小眼神,看着你的時候都是冒着的綠光,用眼睛都能看出來不安好心,反正叔不去看那個李松。堅決不去。」
可能是因為受傷了,加多寶此刻給水靈的感覺,就像只紙老虎,雖然看起來很兇。但沒一點兒威脅性,說着堅決不去看李松的時候,那急躁的樣子更像個倔強的小孩兒,這讓水靈忽而笑了。
她將加多寶從臉上拿了下來的呼吸機重新給他安放回去,安撫性的拍拍他的頭。柔柔哄道:
「好,不去就不去,你睡吧,睡醒了就到沙市了。」
得到這句話的承諾,加多寶便莫名的鬆了口氣,在他浴血戎馬的一生中,幾乎從來沒有為一個小丫頭擔心過的,但是既然說了水靈是他的恩人,從他決定要將水靈納入保護傘下的那一刻起,加多寶就對她多了一份責任心。
而他。卻從不曾細想過這份責任心是什麼性質。
對於水靈來說,也是不曾或許不願深究加多寶這行為背後的意義,對她來說,這個加多寶就是很怪很神經質,剛剛看起來還挺精神的,但水靈要他睡,他馬上便睡着了,她就坐在他的身邊,默默的看着他那個熟熟睡着的樣子,只覺得這樣隻手遮天的一個人。現在就躺在她的面前,真是一點兒都沒有防備,
救護車行了大約3個多小時,直接使用醫護綠色通道進了沙市雅和醫院。經過一系列的精密檢查,雅和醫院的醫生認為加多寶可以不必再進重症監護室,水靈便交錢,讓他直接住進了VIP特護病房。
照顧病人是比較繁瑣的一件事,但照顧加多寶水靈並不覺得煩,將加多寶安排進VIP特護病房後。水靈便出了醫院,在雅和醫院附近的超市里開始了大採購,加多寶的毛巾、臉盆、牙膏、牙刷、洗面奶、面霜、睡衣、拖鞋等,只要她能想得到的全都買齊了,花了差不多一兩千塊錢。
如今加多寶的情況越來越好,清醒的時間越來越長,水靈怕加多寶看不見她會到處找,於是從超市大包小包的出來,水靈便快速的回了醫院,卻是剛一進醫院的大門,水靈的腳步突然一頓,她的眼睛,穿過來來往往穿梭不息的人群,看着對面電梯徐徐關上,而電梯裏,站着的居然是張德芳。
張德芳依舊穿着那套灰色的短袖中山裝,把自己裝扮得像是一個兩袖清風的廉潔領導,他的身邊站着很多的人,有一個女人,神情溫婉,低眉順目,是他的妻子,他的手中推着一架輪椅,輪椅上坐着一位身穿白色襯衫的老人,似乎地位很高,看身邊跟着的幾人那神情,估計就是張德芳的岳父趙倫了。
對於張德芳會出現在雅和醫院,水靈一點兒都不意外,既然來到了沙市,她就必然做好了與極品們重逢的準備,她不期待也不膽怯與他們的重逢,就想看看他們除了通知書外,究竟還有什麼能拿捏住自己的?
但是現在當真不是與張德芳對上的時候,加多寶在做任務,水靈不想因為自己與張德芳的插曲給加多寶帶來任何一星半點的麻煩,於是悄悄的躲在了柱子後面,下定決心了今後在這家醫院還是小心謹慎些避開張德芳。
提着一堆東西,水靈上了電梯,左右張望着,慢慢踱步回了加多寶的VIP病房,剛打開房門,就傳來男人說話的聲音,她定睛一看,裏面除了躺在床上的加多寶外,還有那個神秘的小伙子坐在床邊。
見着水靈推門進來,兩人都停住了談話,加多寶躺在床上,歪着頭看着她,眼睛笑眯眯的,而那位小伙子則立即站起來,朝着水靈筆直的敬了個軍禮,特別標準也給人一種特別肅穆的感覺,弄得水靈一時緊張,想着是不是該回敬一個軍禮給他。
「你幹嘛去了?我都醒了好幾個小時了。」
歪着頭躺床上的加多寶,語氣里有些埋怨,好像對於醒來之後沒有第一時間看見水靈,有些小鬱悶,水靈沖他笑笑,將一大堆的東西提進病房,放在病床對面的沙發上,順手開始整理起來,拿出一支男士洗面奶沖加多寶晃晃,解釋道:
「替你去買了些洗漱用品,也沒花幾個小時吧?」
她總共出去了才兩個小時,但在加多寶的口吻中,似乎已經消失了大半天一樣,這兩個小時,她還得替他辦各種入院手續,大小兩小時,這還算是快的。
「我一大老爺們兒,用什麼洗面奶?!」見着水靈拿着臉盆、沐浴露、洗面奶、毛巾等去了洗手間,加多寶嘟囔了一句,又加大了聲音替那位小伙子介紹道:「他叫高源,我這次任務的助手。」
「哦~~我還以為他叫王老吉。」
水靈打趣着,站在洗手間裏忙活着整理手中的洗漱用品,對於前面那句加多寶嘴裏嘟囔的話,水靈聽見了,卻也不跟病人一般見識,對於水靈來說,洗臉不用洗面奶感覺就像是沒洗過臉一樣,所以她才給加多寶買了一支男士的洗面奶,但是加多寶用不用洗面奶在他,反正水靈是買回來了。
她一邊在洗手間裏忙活,一邊聽着病房裏高源又開始和加多寶聊天了,只聽那小伙子興奮而**的問道:
「首長,您看這麼久了,您就只介紹我,還沒給我介紹介紹這漂亮小妮兒呢,這是…我嫂子?!」
「去!瞎說什麼?!」加多寶一巴掌天王蓋地虎的打在高源的頭上,正兒八經的糾正道:「這是我侄女兒!」
說是侄女兒,也確實不好怎麼介紹得水靈與他之間的關係,未必說是網友?!這樣很容易給人造成一種水靈身份不莊重的感覺,說是相好?!…那不行,人小姑娘和他那年齡隔了十幾歲呢,加多寶願意,怕是人小姑娘也不願意啊。
所以加多寶總結,說是自個兒侄女兒那是最合適的。而在衛生間裏聽到加多寶這樣說的水靈,不置可否的彎了彎唇,加多寶願意這麼介紹她沒關係,只是她看起來年紀小而已,實則心理年齡比加多寶都還要高上十幾年,他是她侄子還差不多。
在洗手間裏將加多寶的水杯牙刷等放好,水靈拿着毛巾,端了盆熱水又走了出來,她把熱水放在加多寶的床頭,擰了熱騰騰的毛巾遞給加多寶,示意他洗臉,他卻擺了擺手,把頭偏過去,敷衍道:
「我臉上還不髒呢,不用洗。」
臉不髒就不用洗臉?水靈抿唇,默默的垂目看着加多寶的臉,她記得從德市的重症監護室出來,加多寶就沒洗過臉,他不嫌髒,她還嫌髒呢。在水靈那靜默的眼神盯視下,加多寶堅持不到兩秒鐘,彆扭的把臉扭過來,接過水靈手中的毛巾,在臉上隨便囫圇了一把。
坐在加多寶床邊的高源見此情景,低着頭悶頭偷笑,待水靈拿着毛巾又回到洗手間,加多寶才又是一巴掌蓋上小伙子頭,為了掩飾自己的不好意思,於是很兇的低聲罵道:
「笑什麼?偷偷摸摸的,不准笑!」
「是!沒笑什麼。」
高源立即撤了笑臉,擺出一副嚴肅的樣子,又是看看洗手間裏那個走來走去忙忙碌碌的身影,忽而來了句總結,
「首長,您可真聽您這侄女兒的話。」(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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