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聽筆記本中傳出來的這聲音,水靈一驚,她突然想起來她和加多寶是用了海螺密音的,不管她和加多寶的號在哪裏,只要加多寶登錄了自己的號,都能聽見她說話,而她之前出酒店房門時,並沒有將筆記本的內置音箱給關掉。
「你是誰?這話可不能亂說,得負法律責任的。」
蹲在水靈身前的張樂彬臉色一下就陰沉了起來,他居然不知道橘子筆記本的音響效果這麼好,這筆記本中的男人輕飄飄的一句話,居然能嚷得整個房間都能聽到。於是他站起身,打算走過去將筆記本給關掉,豈知加多寶在網絡那一頭,極冷的哼了一聲,帶着一股怒氣,回道:
「草,你問我是誰?夠格兒嘛?有膽子你報報你是誰?」
「我可是公安局的。」
張樂彬為這筆記本中突然出現的聲音樂了,仿佛頗為自己的身份自豪,他回身看了水靈一眼,想這姑娘也真夠本事的,都這樣了居然還有人跳出來為她開脫,於是也不急着關筆記本了,存了心思嚇嚇這筆記本中的男人,又故作嚴肅道:
「你知道你現在的行為是在妨礙司法公正嗎?」
筆記本那頭,傳來一聲打火機的輕響,加多寶似乎有抽煙的習慣,也不知是不是感覺到張樂彬言語中的逗弄,他語氣中的火氣也明顯的小了很多,帶着一股反逗弄的意味,慢悠悠的吐了口氣,不答反問,
「你哪個公安局的?什麼職位?」
「潥水派出所副所長。」
張樂彬回答的得意洋洋,他這身份報出去,經常能起到震懾人的效果,於是他等着對方或者搖尾乞憐或者巴結討好的回應,卻聽到筆記本中的這男人又問道:
「潥水?華夏哪個省?」
「湘省庸縣。」
已經站到了筆記本面前的張樂彬說到這兒,不由的又笑了一下,他感覺到筆記本那頭的男人似乎不說話了,於是心中十分自鳴得意,正待伸手闔上筆記本的蓋子,只聽裏頭一陣噼里啪啦的敲打鍵盤聲,加多寶操着一口京腔,道:
「得了,孫子噯,給你仇爺等着!」
然後筆記本中便徹底的沒有了聲音,看樣子是被他的身份震懾住跑掉了。張樂彬瞭然又自得的笑了下,回身,衝着眾人一攤手,故作幽默道:
「難道我看起來很恐怖嘛?把人都給嚇跑了。」
「呵呵呵…」
周圍眾警察與記者們均很給面子的發出幾句笑聲,有明事理的心中卻也明白,恐怕這事情真的沒有張樂彬說那麼簡單,否則人小姑娘活得好好的,再怎麼和父母鬧彆扭,也不至於有這個膽子爬到5樓外的空調置換機上坐幾個小時。
但這事兒吧,說實話,多一事還真不如少一事,賣張樂彬個人情是一方面,真要較真兒的話,那就是跟縣裏最大的官兒縣委書記張德芳過意不去,人條子都開了過來,指定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再糾結就很有可能挖出一些不能被人知曉的內幕出來了。
庸縣只是一個小縣城,警察沒那麼具有探究精神,輿論的監督力量也很薄弱,所以有些事情,大家也就打着哈哈,將就着放過算了。
「哎呀,都別杵着了,趕緊的,我在聚仙樓已經點了幾桌好菜,大家都辛苦了,都走吧。」
瞧着在房裏的警察與記者們都被他按下了此事不再提及,張樂彬心中大大的舒了口氣,還好此事就此揭過了,否則真讓水靈把這事兒鬧到媒體上去,被省里知道了,他就算再瞞天過海,恐怕都不頂用的了,心中舒了口氣的同時,又深覺在這件事還沒有徹底平息之前,得讓水奇將水靈看牢點兒了,於是看着坐在一邊氣呼呼的水奇,道:
「老弟,你也彆氣了,孩子找着了就行,得了,把筆記本吶,衣服吶什麼的都收拾一下,把孩子接回去找個好點兒的醫生看看腦子。」
說着,就主動的將水靈放在桌子上的橘子筆記本電源線拔掉,又找了筆記本包裝起來,親自遞到水奇的手上。那水奇伸手接過,看着低頭蜷縮在床腳的水靈冷哼一聲,提着她那台小巧的橘子筆記本,就開始在房裏翻起了她的衣物及隨身物品,怒道:
「你膽子真肥膩了,還敢偷老子的錢買橘子筆記本,還偷了多少,全都給我交出來,不然我今天就把你打死在這裏。」
水靈不說話,手中緊緊的攢着自己的身份證,大勢已去,她表演得再多也於事無補,這場戲結束,不光張己誠沒扳進牢裏去,連自己多日來賺的所有恐怕都會被水奇奪了去。
冷眼看着水奇將自己的銀行卡搜了去放自個兒皮包里揣着,水靈心中暗自慶幸,還好她銀行卡里的錢不多,數字賬戶上還剩下一些錢,就算水奇將她的銀行卡搜了去,只要身份證還在她的手上,她一樣可以再賺,一樣還有機會遠走高飛。
所以當務之急,就是忍!不能當着所有人的面再激怒水奇,否則還不知道張樂彬會出什麼狠招,忍不了?那也得忍。
她乖乖的跟着水奇出了房門,令人憎惡的張樂彬還在門邊皮笑肉不笑道:「哎對了,靈靈這才是乖孩子嗎,老弟你回去了也別打罵孩子了,都還小,處事難免有些偏頗。」
說話間,眾人已經走出了房門,張樂彬還沒和擁堵在走廊上的記者們打個招呼,就只聽電梯門「叮~~」一聲打開,又從裏面走出一名40多歲身穿銀灰色中山裝的禿頂男子。那張樂彬一見此人,愣了瞬間,當即丟下身邊正應酬着的一群人,上前,雙手欲握,面上帶着討好道:
「喲,這不是書記大人嘛?怎麼也為了我那小侄女兒的事來的?這怎麼好意思?一點點小事而已,已經解決了,人父親都來領人回家了。」
來人正是要將此事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縣委書記張德芳,傳說中張樂彬的本家,他見張樂彬迎了上來,一改往日的親熱,後退幾步,並不伸手與其相握,反而將手背在了身後,拉開彼此的距離。
他一退,同他一起前來,站在他身後的四名秘書一樣的人物便上前,其中一名伸手按住張樂彬的胸口,將其強行往後推開,言語陌生道:
「你就是張樂彬?潥水鎮派出所副所長就是你吧?」
其實這些個當官的,官大官小的誰一月不見上個幾面?更何況張樂彬與張德芳並不陌生,對張德芳身邊的秘書也是熟悉的人,有必要這樣像是不認識他是誰般的詢問嘛?感覺好像刻意撇清界限似的,殊不知昨天他與張德芳才在一個飯局上吃過飯呢。
被秘書問的滿臉都是難堪,張樂彬卻不得不堆着笑,看着肥頭肥腦的張德芳,故作輕鬆道:「呵呵呵,書記這又是唱得哪一出?」
張德芳與秘書們都不說話,看着張樂彬的眼神又嚴肅又正經,仿佛當真素不相識般,不等眾人想透這縣委書記是怎麼個意思,就只見那縣委書記身邊的秘書給他遞出一張紙,看着張樂彬那尷尬的神情,公事公辦的說道:
「你好,這是你的停職報告,從今天你已經不再是潥水鎮派出所的副所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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