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冬秀的搶白,金銘鈞只是冷冷說了句:「井底之蛙,夜郎自大之輩,哪裏知道幾個世上的高人!」他又向初鳳說,「妹子,你這魔砂可已經煉出一些樣品來?」
初鳳取出一個水晶葫蘆,遞了過來:「正因當初我煉這神砂,才知道厲害。」
金銘鈞又向三鳳道:「你先把龍雀環借我用下,我便給你們演示一遍,如何破這魔砂,好讓你們心服口服。」
三鳳知道他在眾目睽睽之下,萬萬不會貪下自己的法寶,況且也想看看那魔砂的破法,便把龍雀環遞了過來。
金銘鈞接環在手,向初鳳道:「妹子你只管把那神砂催動,用來打我。」初鳳卻有些遲疑,他便又再勸說,「我自有抵禦知道,你只管發將過來便是。」
初鳳這才揚手發了一顆,那子母如意神沙是《天魔秘笈》上記載其中最厲害的魔砂之一,一出手便化成一大團火焰紅雲,裏面閃爍這密密麻麻的黃色星光,劈頭飛落。金銘鈞伸手一指,那龍雀環化作一藍一黃,兩個連環光圈飛起,往上只一迎,立刻煙消雲散,魔砂已經被寶環收走。
初鳳見了不肯死心,又把毒砂大把打過來,金銘鈞只是催動龍雀環,上下飛舞,轉輪飆射,隨到隨消,轉眼之間,便把所有的魔砂全部收去。
看着目瞪口呆的初鳳等人,金銘鈞把龍雀環還給三鳳:「妹子,如今可看到你這魔砂的不濟之處了?便是你真的把這神砂甬道煉成了,也只不過能夠對付一些平庸之輩,萬難抵擋那些真正厲害的高手。」到這裏,他又苦口婆心地勸慰,「若要依我說,也不必練什麼神砂,只要關上宮門,以天篆禁法封閉,外人絕難侵入,只要過了五十年後的劫難,日後再勤修善功,謹慎修行,自然無憂無慮。」
初鳳等人聽了俱都默然無語,唯有三鳳因見自己的龍雀環竟然有這般妙用,那麼厲害歹毒的神砂,揮手之間便全部收走,心中歡喜萬分,她哪裏知道,金銘鈞早就用借環使用的機會,把那魔種附在環上,如今已經魔種入體,卻依然無知無覺,只為到手寶物歡喜,真真是被利益好處障礙雙眼,危機臨身尚不知覺了。
金銘鈞看她們五女之中,慧珠面含讚許,初鳳若有所思,二鳳含情脈脈,三鳳自顧歡喜,冬秀咬牙切齒,心想,只要初鳳能夠想明白就好,畢竟現在紫雲宮還是她說了算,便告辭回來,專門帶着楊鯉走了一趟南海,去找凌虛子崔海客。
那凌虛子崔海客,住在南海聚萍島白石洞,在島上也收了弟子,但大多是資質平庸之輩,就連大弟子虞重,法力也是平常。若說起這海外散仙,大多數自由自在,不像正道仙家那樣內修法力,外積功德福報,等內功外功全部圓滿之後,就能夠飛升天界。
飛升之時,還分三六九等,最厲害的,如長眉真人和合沙道長這般,就是肉體飛升,簡直就是億中無一了,差得如陸蓉波這樣,就屬於元嬰飛升,而且就算是這種差一級的飛升方式,也是極不容易,稍有差池就要遭劫,比如陸蓉波就屬於內功法力修煉完畢,外在功德卻沒圓滿,結果遭了人禍,遇到了三鳳這個殺星,而肉體飛升和元嬰飛升之間的差距更不可同日而語,肉體飛升還有修成金仙的希望,元嬰飛升就基本是無望了。
像凌虛子這種散仙,修煉的是旁門功法,最好最好的結果,也就是元嬰飛升罷了,而且就算是這樣,也還得求爺爺告奶奶,費上好大的勁,最後成功率也實在是低下。他們積攢外功,講究的就是隨心所欲,法力有高有低,參差不齊,只是能夠駐顏長生,圖個逍遙清閒罷了。
而凌虛子一門所傳的道法,也很簡陋,甚至遠遠比不上極樂真人隨手傳給記名弟子陸敏的道法,比如在同樣的三十六年裏,陸蓉波在兔兒崖里已經開始元嬰飛升,而楊鯉不過是道行精進些修成散仙罷了,當然了,這也是陸蓉波在面壁之前就已經有了氣候,而楊鯉不過剛入道,但功法上的差距還是很明顯,當年陸蓉波隨口給他講解一些道法,就讓他受益匪淺,其中高下,可想而知。
楊鯉一看到師父,立即跪到在地,膝行過去,泣說經過,自言不對,請求師父責罰。那凌虛子一聽,臉上倒有驚疑之色,與金銘鈞口稱道友,讓徒弟端來蒲團茶水,坐而論道,直說了三天三夜,知道金銘鈞道行遠在自己之上,而最重要的是心底正派,不是魔教邪路,頓時把先前那番懷疑之心收起,喚過楊鯉,拉着他的手,不但絲毫不怪徒弟不經過自己,另攀「高枝」,反而還代他萬分歡喜:「你資質本在眾人之上,既然得這位前輩垂青,只要肯勤修苦練,或許將來天仙有望,也未可知……」
金銘鈞連忙說:「道友切莫謙遜,只以『道友』相稱便可,我們平輩論交。」略頓了頓,又說,「我聽鯉兒說起過,您對他有撫養教育之恩,疼愛有加,情同父子,如今既做了我的徒弟,有兩家師門反而不好,我看不如讓他認你做義父,將來在我那裏尊敬師長,友愛同門,在你這裏,依然孝敬義父,你看可好?」
凌虛子和楊鯉一聽,也十分高興,本來楊鯉跟着他學道數十載,說是情同父子一點也不為過,而因為楊鯉性情溫和,與人交往未語先笑,資質又好,在同門之中,凌虛子最是疼他,如今雖然替他歡喜能夠步入正道,前程遠大,但心裏還是很捨不得,現在聽金銘鈞這樣說,哪裏還有不願意的。
楊鯉當場跪下磕頭,認了義父,由原來的師父改口叫做父親,金銘鈞便稱凌虛子為老哥哥,修道之人,年紀最為混亂,實在難以計算,比如金銘鈞穿越時十八歲,如今又過了幾百年,算起來他心理上是四百多歲,但是如果按照金須奴來算,生理上那就接近了千歲,而如果按照他化形之後,重塑身軀開始算起,反又要少了許多,索性不以這些事情煩心,以長相而論,他真的比凌虛子小了很多,看上去更像是楊鯉的哥哥。
因覺得凌虛子人品性情,頗有真正的仙人風範,金銘鈞也大是欽佩,便把《地闕金章》另錄了一本,交給凌虛子:「此為昔年天一金母所修法門,也是道家正宗,老哥哥照此修煉,只要心靜氣正,潛心修煉,將來地仙可期!」
凌虛子不禁又驚又喜,楊鯉在旁給金銘鈞磕頭謝恩,金銘鈞笑道:「我還沒傳你仙法,你又謝我什麼?」
楊鯉滿臉感激:「自古門戶之見防範最嚴,哪怕是親生骨肉之間,也大有傳子不傳女的規矩,都因怕把手藝帶到別家去。師父將功法傳給義父,義父心裏必是感激的,只是您二人如今一同輩分,都是弟子的至親之人,弟子不能看着父親拜師父,便替父親拜謝,即全了弟子的孝道,也表了義父對師父的感謝之情。」
金銘鈞聽罷大是感嘆:「這才是真正的仙家風範!我們那紫雲宮雖然仙宮貝闕,景致非凡,但比起這裏來,那簡直是地獄了。沒別的,老哥哥,我給你留下一枚傳音海螺,日後如果有個為難遭窄的時候,儘管傳音叫我,便是相隔萬里,我也定然趕來相助!」
002神砂甬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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