測試廣告1 趙本華不得不再次請大家吃頓飯,來的人太多,只能請這些傢伙到上次的地方吃火鍋。筆硯閣 www。biyange。com 更多好看小說
和上次一樣,巨大的廳堂內吊起草簾。這倒不裝窮,而是草簾一來吸引,二來吸水汽。不至於因為空間裏大量水汽凝集,如下雨般低落。
「趙老闆,上次你們所說的想用訂單抵押貸款。想來是賺打錢了。兄弟們都想討教一下。」
說話的是上次參加過酒宴的。趙本華很懷疑這廝是不是給吳家通風報信過,卻也不能問。畢竟,大家都是想發財。掙錢麼,不寒磣。
趙本華大聲說道:「諸位,我們不過是為那些認真搞廠子的朋友提供些貸款。大家此次來,應該是同樣的目的。至於怎麼做,我也是跟北方的同行學的。大家在北方都有朋友,找他們問問麼。」
有人不服氣,喊道:「北方和咱們南方能一樣麼!北方的廠子是親兒子!」
「別亂說話。幸好沒有江南重工的朋友。你說他們不是親兒子,小心被人家笑死。」
「兩大重工就算了。我說的是北方的廠子,他們圍在京城旁邊。熟門熟路。再拖欠,也拖不到他們頭上。朝廷遷都南京的話,咱們也能時刻給京城的老爺們請安。」
一陣笑聲響起,大家明顯對這個前景都很期待。
還有人湊趣的說道:「不如就請議員們明年會期,再提出提案。不用完全遷都到南京。兩大京城輪着來麼。」
「說得好。不如一次住一個國會任期。」
「國會一個任期五年,太短。兩個會期比較合適。」
眼瞅這般掉進錢眼裏的傢伙開始胡咧咧,趙本華高聲喊道:「大夥先吃飯吧。吃飽了飯,也有力氣吹牛打屁!來來來,上菜啦!」
這次聚眾吃飯的氣氛明顯好了很多。至少吳家被大家拎出來痛罵,而且毫無顧忌。
上次大家罵吳家,是因為吳家壟斷着一大塊大家期待的生意。這次痛罵,是因為吳家果斷放手,讓所有人都受到巨大影響。眾人以前真沒發現,吳家對於上海的影響竟然有什麼強大。不光是上海,包括上海周邊城市。都受到吳家的影響。
吳家無疑位於上海乃至江浙地區的中心地位。不管是工業還是非工業領域,只要用錢的領域,都與吳家天量的資金流入流出有各種千絲萬縷的關係。
趙本華倒是不在意,此時他才看清楚了趙家的地位。因為和陳家的關係,以前吳家並不樂於和帶趙家一起玩。趙家覺得這是接近陳馨婷的代價。現在看,正因為趙家並沒有被深刻的捲入這套體系裏面,當局面改變的當下,趙家反倒最容易抽身出來,以新的方式繼續良好運行。
從來沒有主動與趙家接觸過的工廠主,現在是排着隊前來趙家尋求合作。不到一個月的時間,趙家錢莊放出去的款子數量已經達到去年全年的額度。
這些工廠主抵押的都是與南洋重工的優質訂單。不僅南洋重工背書保證付款,這些錢都會優先打進這些工廠主在趙家錢莊開設的賬戶。光是這些合作關係,就足以讓趙家錢莊的業務範圍拓展到以前想都不敢想的領域。
飯吃完,趙本華回到錢莊。最近他直接搬到錢莊大樓辦公室來居住,每天都要接待那麼多人,忙到懶得回家。
趙永年見到趙本華回來,立刻把一份報表送到趙本華面前。
「三叔公,咱們庫裏面沒錢了。現在只能想辦法擴大存款。不然,明年6月之前,咱們什麼都做不了。」
趙本華脫下外套,掛在衣架上,坐到舒服的椅子上,才說道:「現在哪裏還有那麼多存款。各路的錢都被抽乾了。」
「三叔公,何不從其他地方把錢弄來?咱們老家可是那麼多人想讓錢活動起來。」
「切。他們那幫人不是一直吆喝要耕讀傳家麼?」趙本華不屑的表達了對老家的態度。
想起那幫信誓旦旦要保持禮教榮光的傢伙,趙本華就很不高興。江南的傳統,子弟上學是掐尖的辦法。就是選擇最優秀的家族子弟重點培養,給請最好的先生,給與最多的支持。
趙家的家業轉移到上海之後,子弟不再走私塾的路子,而是去公立的學校上學。正因為所有子弟都上學,趙淼的優秀成績,讓他更成為了家族的期望。
趙淼的人生已經超過趙家認為趙淼能夠達到的極限。大周科學院的院士從事的是人人都學過的自然科學,因為這龐大的基數,在當今大周的看法中,院士地位絕不亞於科舉的狀元,甚至更要超過狀元。
趙家對陳馨婷的不滿,頂多是沒能從這個婚姻關係中獲取期待的利益。現在趙家是完全沒了吃絕戶的念頭,以前的趙家難免覺得陳馨婷與趙淼的婚姻將是讓趙家有巨大收益。
這件事在那幫鄉下舊士紳出身的傢伙看來,就成了趙家把趙淼嫁給陳家,連倒插門都算不上。這是連趙家都決不能認同的惡毒攻擊。對這樣的老頑固,趙本華都懶得搭理。
「三叔公。你說的是那些長輩。年輕一輩們可不這麼想。他們都想來上海打拼,想把家裏的地賣了。」
「切。那點地他們自己留着吧。現在值錢的早不是地了!」趙本華更是不屑。
1870新政,打擊的對象就是士紳地主。畢竟是皇上出手,手段十分高明。先上的自然是土地清理。所有土地的魚鱗冊先理一遍。每一塊土地都要有主,無主的土地全部充公。
清理完土地,馬上宣佈,取消所有的徭役。國家工程由國家出錢僱人,絕不拉丁拉夫。
基於這樣的制度,國家開始分級提高土地收稅。1870新政的土地稅並不針對土地的好壞,而是根據耕種情況劃分。
凡是拋荒的土地,統統徵收重稅。只是這一項,就讓士紳們通過拋荒來哄抬地租價格的手段落空。眼見朝廷是來真的,江南地租價格暴跌。
然而1870新政針對土地的政策並非只有這點。根據持有土地的數量,朝廷進行了增量提高稅率的手段。
人均五畝的土地,不收稅。人均土地超出五畝的部分,稅收快速提升。人均擁有土地超過20畝的,就到了收十成地租都收不回來稅金的地步。這無疑是逼着地主賣地。土地價格隨之暴跌。
可即便如此,市面上依舊有巨量土地無人購買。因為1870新政中規定,凡是買地,卻僱傭佃農耕種的,稅收高上天際。購買土地而不耕種,就觸犯了土地法之中變更土地用途的法令,國家直接沒收土地。
在城裏掙到錢的傢伙,想買塊地當資產。他們的想法被徹底擊碎。只有少數想回農村的人才真的買了地,回鄉當了農民。
當地價暴跌的時候,國家出手購買了大量土地。把這些土地租給無地農民耕種。還通過土地交換等手段,配合了大量水利工程,將大量爛地變成了水澆地。那些通過交換土地,擁有成片土地的自耕農們也得到了收益。
以前的佃農因為從國家拿到了土地,哪怕土地不是他們的,也得到了土地使用權。直接導致沒人租地主士紳的土地耕種。
地主士紳們生活的方式從來不是親自種田,而是收租。沒有了佃戶,地主們紛紛打官司,要求佃農維持他們的承諾,繼續租地主士紳的土地。
此時司法體系正好因為陳馨婷繼承權的案子,大法官們被皇帝清洗了一遍。換上的都是服從當今聖上的大法官。
針對士紳們的要求,大周司法體系的判決簡單明快,「租土地或者不租地,是大周人民的權利。凡是強迫別人租自家土地的,視為非法拘役奴工。發起人有罪。」
一連串的打擊到這裏達到了最高峰。當地主士紳連搶男霸女都無法做到的時候,他們曾經擁有的權力轟然倒塌。
那些吆喝着要堅持傳統的舊士紳,現在是真的『耕讀傳家』。他們只能親自耕種,土裏刨食。在完成沉重的農業勞動之後,還有沒有力氣讀書。早就擺脫了農村的趙家心知肚明。
這麼多年來,家裏讀書的孩子,怎麼可能真的下地。想把書讀好,脫離農業生產是唯一途徑。
之後的二十餘年,大周又從交趾與北扶桑洲的青丘等地大量購買糧食。一舉把糧價打低。
當城市人群收入逐漸超過農村的時候,大量農民開始盡力讓子弟前來城市討生活,或者遷移到朝廷大力開發的青丘與方丈洲。
現在賺錢的早不是土地,而是基於農業生產的經營。扶桑洲有大片適合養羊的土地,棉花種植也普及開來。羊毛與棉花已經逐漸成了扶桑洲的支柱產業,那裏每年都到缺地的地區大量招人。
連福建這種人多地少的地區,都因為大量移民出現地價暴跌,拋荒嚴重的問題。就別說江南這種地方。土地雖然不便宜,真正值錢的早就是耕種土地的人。
總之,1870年新政就如壓路機一樣,碾碎了舊有的鄉村模式。讓無地的農民終於過上了好日子。然而將近30年的時光之後,這些農民發現,他們或許不會挨餓。但是只靠種地,卻永遠無法擺脫窮困。而且鄉村這種地方,相對城市本就貧困。近30年來形成的鄉村穩定局面也在不知不覺中開始出現瓦解崩潰的局面。
當然,趙本華並沒有能力總結出這些。身為上海金融圈子裏的人,趙本華是參加各種大學的研討會的時候,聽一批研究這些內容的教授們講述的。
為此,趙本華還專門購買了教授們的書籍。雖然很大一部分其實讀不太懂,但是對照書籍以及趙本華能夠接觸到的農村局面。趙本華認同那總結性的判斷,近30年來形成的鄉村穩定局面也在不知不覺中開始出現瓦解崩潰的局面。
趙本華並不想鄉下窮親戚跑來上海。陳馨婷那次關於繼承權的官司打完之後,城市裏面的人對此很支持。辛辛苦苦打拼出來的東西,大家是真的只想留給自己的兒子女兒,誰也不會真心的想分給所謂的宗族。
加上現在的局面。每一分錢恨不得都想投入到金融裏面來,不從鄉下親戚那邊刮錢,就算是趙本華十分有良心了。
所以趙本華做了決定,「不要搭理他們。請神容易送神難。」
「這樣的話,可就沒錢了。」趙永年還是勸道。
趙本華自信的答道:「沒錢,不過是少放點貸款。明年的錢只要回來,更多廠家會在咱們這裏存錢。那時候就有錢了。」
「三叔公。我是說,咱們真的沒錢了啊。」趙永年繼續勸道。說着,他指了指面前的報表,「那些人把錢都給貸出去了。現在咱們賬上真的沒剩下幾個錢了。」
趙本華不解的拿過報表,看了個大概,當即明白趙永年在說什麼。趙家錢莊的員工們趁着這次好計劃,把所有錢都貸給了優質客戶。這些貸款沒什麼問題,然而趙家的銀庫里是真的沒錢了。
「馬上告訴那些人。咱們不再放貸!」趙本華立刻命道。
這話剛說完,有人敲門。來人乃是趙家的得力幹將,蔣賢智。蔣賢智歡喜的說道:「東家,我剛談好一旦借款」
「從現在開始。誰都不能貸款!所有談好的,都趕緊通知人家,咱們不貸款了。」趙本華喝道。
蔣賢智有些愕然,很快就露出了委屈的表情。不過東家下令,他一個手下,除了聽命之外,也沒有別的辦法。
1904年1月5日。有上海的錢莊率先加息了。這個舉動,立刻刺激到了儲戶們。很快,那些只是存了一點錢的儲戶,為了這些息差,開始取出錢來,存到利息更高的這家錢莊。
很快,更多的錢莊都開始提高利息。這下,錢來取錢的儲戶們又開始取出錢來,存到其他錢莊。哪怕是頭一天剛存進去的,這些儲戶們也不在意。
趙本華已經知道事情不對頭。他趕緊命人召開上海地區的錢莊開會,卻沒人搭理他。趙家雖然有影響力,卻遠沒到能夠在這種時候決定整個上海銀行業的實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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