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啊,好歹注意點身份。」
知縣夫人暗暗的掐了知縣老爺一把,沒好氣的道。
「哎呦,」大約是她掐得狠了,知縣老爺感覺到了疼,痛呼道。
他如此模樣,又一次叫童枝兒目瞪口呆。
感覺到被人注視,知縣老爺回頭,對上童枝兒的模樣,臉上有些訕訕的。畢竟,被一個後輩瞧見自己如此模樣,着實是有些尷尬的。
他立刻正襟危坐,臉上一排威嚴之色,不過唇邊殘留的水漬,卻是有鞋稽。
童枝兒克制着想要笑出來的心情,走上前道:「宋老爺,乾娘,我帶你們去包廂吧。」收她做乾女兒的是知縣夫人,知縣老爺她叫乾爹卻是有些不習慣,於是便喚了宋老爺。
知縣夫人眼睛一亮,「枝兒你這裏還有包廂。」
「有的。」
知縣夫人站起身,知縣老爺如此丟人的模樣,她實在是不忍再讓被人看見,要不然,以後他堂堂縣老爺的威風可怎麼辦?
「你怎麼還在這?」走了幾步,發現知縣老爺沒有跟上,知縣夫人急道。
知縣老爺吹吹鬍子瞪瞪眼,側了側身子,豪氣萬丈的道:「我不去,作為一縣之首,我自然要與民同樂才是。」
他說的大義凌然,知縣夫人被他堵得說不出話,只好對童枝兒道了句抱歉,又坐在桌上,不過眉頭卻是一直沒有舒展。
童枝兒想,這知縣老爺也是個任性、傲嬌、要面子的人物。
她將一個夥計給喊過來,不多時,便是抬了一道三折門的屏風過來。
知縣夫人心頭歡喜了,知縣老爺卻是不樂意了。
「枝兒,你這是做什麼?」他心中雖然不樂意,對童枝兒的口氣卻是客客氣氣的。
童枝兒微微一笑,「宋老爺,我知道您愛民如子。想要與民同樂,可百姓們對於官老爺都有一定的敬畏之心,您也是官老爺,在大堂里與大家一道。他們怕是會放不開。」
「就是就是,老爺你愛民如子,自然體恤百姓的心思。今兒個是個好日子,百姓們都來嘗燒烤是什麼滋味。讓大家吃得開心,您也與大家一同在大堂里享受,聽大家談論,豈不是美事一樁。」知縣夫人幫襯道,暗暗地給童枝兒點了個贊。
知縣老爺被兩人說服了。
「那好吧,屏風便放在這。」
知道知縣老爺急着瞧後面的燒烤,童枝兒也不多留。同知縣夫人說了一會兒的話便是走開了。
一等童枝兒走,知縣老爺便是坐不住了,立刻轉了身子瞧着後面的燒烤區域。
經過這麼短時間,燒烤區域的燒烤也做的差不多了。夥計將肉串、土豆串、烤韭菜、烤白菜放在盤子裏,給兩人端到桌上。
「知縣大人和夫人。請慢用。」夥計恭恭敬敬的說完一句話,便是回了燒烤區域繼續烤其他的東西。
知縣老爺早就對燒烤流口水了,如今東西熟了,他左右開弓,兩手各抓幾串往自己嘴巴里塞去,那囫圇吞棗的模樣,弄得臉部十分的狼狽。
好在有了屏風的阻隔。沒有人看得清楚,知縣夫人也不管他了。
這一頓燒烤,知縣老爺吃的心滿意足,寬大袍子下的肚子都有些鼓了起來。
大堂出口,童知信和童枝兒兩人等在那裏,見知縣老爺和知縣夫人出來了。童枝兒將夥計準備好的一個食盒交給知縣夫人。
「乾娘,這裏頭是一芯肉和烤土豆,如意姐姐沒能來,乾娘給她帶回去嘗嘗。」
知縣夫人一臉笑意的接過,「枝兒。多虧你準備的周到。」
知縣老爺將童知信喊到一邊說話。
「童老闆,你這店弄得不錯。」
得了知縣老爺的誇獎,童知信樂得眉開眼笑,「多謝宋老爺。」
各自說了會兒話,童知信和童枝兒將知縣老爺和知縣夫人送到了馬車上,目送馬車離開才進到屋裏。
客人們陸陸續續的離開,孟良等人也從包廂裏面出來,幾人對童枝兒又是一番感激。
等到天快黑了,客人都走得差不多了,童知信便將店門給關上。
店裏坐着童知信一家,童知德一家,還有季穀子,其餘的夥計都回了自個兒家裏頭休息。
季穀子整理今天的賬本,童枝兒則算着帳。
童知信等人在一旁小聲的說話。
「今兒店裏生意爆滿,咱們賣的雞鴨魚肉都賣光了。」童招銀興奮地說。他是燒烤店的管事,進貨點貨,以及一天之後賣出去的貨物都是由他清點。
「大家都嘗過了鮮,就是不知道明天怎麼樣?」方翠微有些擔憂,畢竟燒烤不像吃飯,每天都要必須吃。
大家都沉默了下來,沒有說話。
半響後,童知信開口道:「現在大家還在新鮮勁上,在加上天氣冷,來咱們家燒烤店邊烤火邊吃東西很是方便,人數雖然不比今兒開張的多,可也不會少太多。」
童知信一句話,讓擔憂的方翠微吃了一顆定心丸。
「算好了。」
童枝兒的聲音吸引了眾人的目光。
眾人看過去,季穀子正合上賬本,童枝兒手裏拿着紙和筆,臉上一片興奮的紅光。
「除去買鋪子、定燒烤架、裝修、買菜,還有雜七雜八的銀子,咱們今天雖說賺的不多,不過本卻是都賺了回來。」
童知信等人驚住。
「枝兒你的意思是,只是今天一天,開店的成本就全都賺回來了?」童知信不敢置信的又問了一遍。
童枝兒重重的點頭。
方翠微激動極了,「天,怎麼會賺這麼多?」
「咱們店裏今天一共賣出去了十萬隻烤串,接待了十二撥客人,每一撥都差不多賣出去九千隻烤串。」童枝兒說,心內也狠狠地激動了一把。
這麼短的時間就回本了,這是她沒有預料到的事情,實在是太震撼了。
「實在是恭喜你們了。」童知德和羅氏笑着道。
兩家人又說了會兒話,便是都上了馬車,包括季穀子在內。今天一天大傢伙都在忙活,因為人多,童枝兒便是叫了季穀子過來記賬,餓了就吃燒烤墊肚子,晚飯到這會兒卻是沒吃的。
如今天色晚了,一方酒樓和關了門,其他的店鋪也是一樣,沒有吃飯的地方,只能回家了自己做。
童知信駕馬車的動作是越來越熟,幾乎沒用半個時辰,一伙人便是到了家。
從馬車上下來,男人們進到堂屋說話,女人們則去了廚房準備晚飯。打下手的多,炒菜也快,不過兩刻鐘便是做好了熱騰騰的飯菜。
童知信在堂屋裏佈置好了桌椅,方翠微和羅氏等人將灶台上做好的菜端到桌上。
雖然倉促,卻又有魚有肉,還算豐盛。
「今兒個大家都累了,準備的也不妥當,等我尋個好機會,在一起去一方酒樓吃一頓。」童知信笑着說。
季穀子笑容淡淡的,「童老闆言重了,如此多的菜,若是這都不叫豐盛,季某還真是不知道什麼才叫豐盛了。」
「大家都做着吃,天氣冷,菜放一會兒就得涼了,別客氣。」方翠微一邊擺筷子,一邊笑着道。童朵兒和童枝兒兩個人,一個給大傢伙添飯,一個將碗給放在桌上。
今兒個掙了大銀子,童知信高興,便是與童知德、童招銀和季穀子喝了兩杯小酒。
這是童枝兒第一次見識童知信的酒量,實在是……不咋地?
若是平時,飯桌上的童知信,一定是食不言,安安靜靜的吃完飯。
可是今天,他卻是一個勁兒的在飯桌上說着感激童知德一家和季穀子的話,停都停不下來,簡直化身成了話嘮。
童枝兒第一次知道,童知信有這麼多的話要說。
見童知信醉得厲害,童朵兒立刻去廚房準備薑湯。等她出來的時候,童知德一家已經走了,而季穀子已經回了客房休息。
薑湯她倒了四碗,童知信醉得厲害,便是喝了三碗。還剩下一碗,要給季穀子送過去。不過,童朵兒是定了親的人,不好去男子的房間。而方翠微又要照顧着醉醺醺的童知信,這送薑湯的活便是落在了童枝兒手上。
……
季穀子正要脫鞋,便是聽到外面有聲音傳來,聽了一會兒,那聲音在他門邊停住,接着便是三聲輕輕地敲門聲。
「季先生,你睡下了嗎?」
童枝兒站在門邊,小聲的問,沒聽到回答,她想忙碌了一天,季穀子大約已經是睡下了。轉身要走,身後卻是發出了開門聲。
轉頭,童枝兒對上季穀子神色淡淡的臉。
天上沒有月光,周圍暗沉沉的,他的眼睛卻好似有些光彩,閃爍着動人的光芒。
童枝兒有些失神。
季穀子見她不說話,直接端起她手上的薑湯。
這時候,童枝兒清醒了過來,瞧見他把薑湯湊到了嘴邊,「啊」了一聲。
季穀子喝薑湯的動作頓了頓,「不是給我的?」
「不是。」童枝兒條件反射的回答,意識到這樣不對,她立刻道:「這薑湯是給你的。」
季穀子指出她前後的矛盾,「可你之前說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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