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頓好舅舅三人,童枝兒和季禮這才回了自己的院子歇着。
「按理來說,京城乃是天子腳下,土匪是不敢待的。」
童枝兒替季禮換衣裳的空當,便是聽到季禮如此道。
「你覺得有蹊蹺?」
童枝兒替他系了帶子,道。
季禮點頭,「能夠在京城郊外如此猖狂的土匪,不簡單!今夜你先睡了,我去看看他們到底是什麼來路?」
「嗯,你等等,夜裏涼,加件披風再出去。」
………
季禮沒有審問多久,大約三更天的時候,他便是回來了。
童枝兒感覺到被子被人給揭開,緊接着,帶着沐浴過後香味的軀體便是靠了過來,將她給摟住。
童枝兒想要睜開眼睛,奈何眼皮卻是沉的厲害。
「睡吧。」
她聽到季禮說道。
童枝兒想了想,明天再問也是一樣的,便是安心地睡了過去。
也不知道是她之前陪着燕兒熬了夜還是怎麼的,醒來的時候季禮已經去上朝了,屋子裏只有她一個人,童枝兒起身穿好了衣服,又讓小陶和巧兒將洗漱用具端過來,整理一番,去了客房。
「舅舅,舅母,燕兒。」
童枝兒敲門。
方如燕將門打開,又輕手輕腳的關上,拉了童枝兒到一顆老槐樹下站着。
「爹和娘好幾宿都沒合眼了。」
「我剛才沒有吵到舅舅和舅母吧?」
童枝兒擔憂的道。
方如燕搖了搖頭。
「走,咱們去吃早飯。」
童枝兒讓小陶去告訴老夫人等人一聲,自己這邊有客人,就不過去與大傢伙一道吃飯了。
飯菜很是簡單,一碗小米粥,一碟鹹菜,一碟春卷,與童枝兒沒有出嫁前差別不大。
飯罷,童枝兒帶着方如燕參觀了自己的院子。
童枝兒早飯雖然吃的簡單,可是屋子裏的擺設卻是不簡單的。
方如燕暗暗觀察眾人對她的態度,心頭很是歡喜。
看來,枝兒在這裏過得很好。
「少夫人,二夫人過來了。」
巧兒這時候進來稟報道。
說話間,二夫人便是到了門口。
「二娘。」
「夫人好。」
方如燕行禮。
二夫人點了點頭,將童枝兒給拉到一邊,問道:「咱們那酒樓你說怎麼辦?」
「二娘,我表妹來了,等她休息幾天,咱們就去一品居。」
二夫人眨了眨眼睛,「你是說她是你表妹?燒的一手好菜?」
童枝兒點了點頭。
「還有,這是我擬定出來的菜單,到時候咱們開酒樓的時候用,二娘先找人將它做成這個樣子。」
童枝兒將一疊紙交給二夫人。
二夫人翻了翻,驚訝的看向她,「都是些沒聽過的菜名,能行嗎?」
童枝兒微笑,「當然可以,我保證,這些會成為咱們店裏的招牌菜。」
「成,那你招待你表妹,我就走了。」
童枝兒將二夫人送出屋子,回到方如燕身邊,將她要和二夫人合夥開一個酒樓的事情對方如燕說了。
「二姐,沒問題。」方如燕一臉笑意的道。
兩人從院子裏出來,童枝兒帶着她往花園走。
一路上,童枝兒問了童知信等人的近況,得知眾人一切安好,她便是放了心。
「對了燕兒,舅舅來京城是要做什麼生意?」
「嗯,爹沒細說,好像是要給青州的一戶人家在京城購置宅子和田產。」
「京城我比較熟,我讓人去打聽好了,到時候再讓舅舅過去瞧瞧。」
「枝兒,謝謝你。」方如燕激動地道。
擔憂方大林和姚氏兩人,方如燕只逛了一會兒便是要回客房,童枝兒帶着她過去,自己回了院子裏。
季禮已經下朝回來了,正在屋子裏換下朝服。
童枝兒見狀,立刻走了過去幫他。
「昨晚的事情有眉目了嗎?」
「嗯,」季禮應了一聲,等童枝兒將他的衣服給整理好了,拉着童枝兒的手往桌邊走去。
「這些土匪果然是不一般,竟然是受了安平王的指派。」
「安平王?他要這些土匪做什麼?」
季禮冷笑,「不外乎是見不得光的事情,皇上已經命人暗中接手了這些土匪,若是安平王再有什麼指令,便是能夠知道了。」
童枝兒點頭。
………
待方大林和姚氏身上的傷好多了些,方如燕便是跟着童枝兒和二夫人一道去了一品居。
一品居要轉售的消息,非但沒有叫客源減少,來的人甚至是之前的兩倍之多。
這些是二夫人之後說給童枝兒聽得。
此刻進到一品居內,瞧着座無虛席的滿堂賓客,童枝兒只覺得一品居的老東家果真不是個尋常的人物。
能夠將一品居經營成京城數一數二的大酒樓,並且叫客人滿成這個樣子,一品居的東家又豈能是個平凡的人物?
「不知道三位想吃點什麼?我們這邊暫時還沒有位置,三位不妨到後院的竹林稍後片刻,茶水、點心和水果一律有我們店提供,三位客官不必擔心額外的價錢。」
店小二都過來,一臉笑意的說道。
童枝兒看向他,搖頭道:「我們不是來吃飯的。」
「你們一品居的東家呢?我們來買店!」
二夫人興奮地道。
她說話的音量並不小,立刻便是吸引了客人的注意力。
「好的,三位請再次稍候片刻,小的這就將東家給請出來。」
小二彎身行禮,飛快的往裏面走去。
「喲,來盤一品居的?」
「也不知道手藝怎麼樣?上次的那個廚子,做出來的菜真是……扔給了狗都不吃!」
「不知道這次會怎麼樣?」
「瞧着是三個女人,不像是廚子,估計,難吃!」
「你————」
二夫人聽到這話就火了,童枝兒立刻將她給拉住,小聲的道:「二娘,人家有嘴,愛怎麼說是他的事,咱們只管用事實說話就行。」
「對,用事實說話!」
二夫人惡狠狠地瞪了眼方才說話的男子,道:「小子,你就擦亮了狗眼瞧着。」
「賤人,你說什麼?」
男子惱羞成怒,拍桌而起。
「賤人說你呢。」
二夫人反唇相譏。
眾人一愣,隨即哄然大笑起來。
這女人的嘴巴,想不到竟然這麼毒!
「你………」
「算了算了,」眼見男子要發怒,他身邊的夥伴將其拉住,勸道:「聖人有言,唯小人與女子難養也,你又何必與一個婦道人家見識。」
「哼……」
男子冷哼一聲,不說話了。
「呵呵,是三位想要盤下我這一品居。」
一個頭髮花白的老者從裏間緩步而來。
藏藍色的褙子,腰間繫着一根黑色的腰帶,黑色靴子,臉上帶着笑容,瞧着慈愛,眼睛裏卻是閃爍着商人的精光。
童枝兒上前一步,「是的,杜老闆。」
「那姑娘也該知曉了我的規矩!」
童枝兒點頭。
「好,」杜老闆對夥計比了個手勢,立刻的,將大廳里裏間隔開的隔板被夥計給卸下,一個不大不下的台子現了出來。
鍋碗瓢盆一應俱全。
「不知道是哪一位?」
杜老闆看向童枝兒三人。
「是我。」
方如燕紅着臉走上前,靦腆的小聲道。
杜老闆吃了一驚。
這個姑娘瞧着極是年輕,他原本以為,這三人中,應當是年紀最大的二夫人掌勺。
不是杜老闆輕視人。
一般的掌廚人,都是年紀較大,有一定的資歷和閱歷之人,如同方如燕這般的,倒也見過,不過那都是學徒,給師傅打下手,練刀工的。
杜老闆當即便是怒了,「三位,我一品居雖然不打算再做下去,可在京城也是打拼了多年,容不得你們叫一個學徒來辱沒!」
「杜老闆,我們沒有任何辱沒您或者是辱沒一品居的意思,她並不是學徒,我敢說,她的廚藝,便是連宮裏的御廚,都要自嘆弗如。」
皇家的宴會,童枝兒跟着季國公等人參加過一次,也嘗了御膳房做的菜,比起方如燕的來,的確是差了那麼一點點。
杜老闆冷哼一聲,「好,既然姑娘如此,那便請了」。說吧,杜老闆往堂中走去。
童枝兒這才發現,原來滿大廳里竟然還有一個圓形的桌子,桌子不大,正好是夠擺上一個人的碗筷。因為之前她的注意力被滿堂的賓客吸引,再加上二夫人後來被人一說沉不住氣,便是沒有注意到這一點。
「燕兒,別緊張的,你的廚藝我是見過的。就算盤不下這一品居,也有別的店。」
畢竟是第一次在人前做菜,方如燕很是緊張。
童枝兒的勸慰,叫她心頭的緊張減去了不少。
「表姐,我上去了。」
「嗯。」
方如燕往台上走去,眾人的視線也都隨着她而轉動,瞧了瞧二夫人,又瞧瞧童枝兒,最後將目光落在方如燕身上,忽然的就鬨笑出來。
「哈哈,叫這麼個學徒上去做菜,真是不嫌丟人!」
「還說連宮裏的御廚都比不上她的手藝,真是大言不慚!」
「別到時候做出一坨屎,姑娘家的丟了面子和里子……」
「你們……」
「二娘,你去那邊坐着吧,我去給燕兒燒火。」
「………好,我不和他們生氣,等燕兒做完了,我等着看他們掉眼珠子!」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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