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事情暫且告一段落,季禮每天要做的事情,除了公事,就是陪着童枝兒。
日子過得飛快,轉眼便是到了童枝兒臨產的日子。
產婆、大夫,早就準備好了,只等着童枝兒生產便是。
季禮焦急的站在房門外,每當房內傳來童枝兒的呼聲,他整個人便是跟着揪了起來。
「怎麼還沒好?」
季禮大聲的喊道。
房內傳來產婆弱弱的聲音,「季大人,女人生孩子都是這樣的,急不得,要慢慢來………」話還沒說完,門外發出「砰」的一聲,產婆目瞪口呆的瞧着突然進到房內的季禮。
「大人,大人,產房您怎麼能進來?」
呆怔片刻之後,產婆急急忙忙的道。
季禮對此充耳不聞,大步的走到童枝兒床邊,將她的手給握住。
「大人………」
產婆還要說話,卻是被一旁的大夫給悄悄地拉住。
「毛巾!」
季禮開口。
產婆將毛巾給遞過去。
季禮皺眉,「你們還站着做什麼?」
「是是是,大人別急,我們這就開始。」
大夫笑着道。
產婆走到原先的位置站着,心頭怨念頗深。
一個大男人進到產房來,這不是給她們添亂子嗎?比如說工作,這躺在床上的夫人陣痛沒到時候,她們也只能幹站着,無能為力。
想歸想,產婆卻是不敢怠慢季禮的。
陣痛持續了大約有一個時辰,產婆總算是發現童枝兒的羊水破了。
「夫人,加把勁兒,我看到孩子的頭了。」
童枝兒整個人難受的厲害,身子好似就要被什麼東西給撕裂了一般,叫她痛不欲生。
她深吸一口氣,用力的朝着肚子擠去,頓時,童枝兒感覺到有東西從身子裏滑了出去。
「生了生了………」
產婆喜悅的嗓音傳進耳朵里。
「枝兒。」
季禮緊握童枝兒的手,激動地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
童枝兒顧不上他,眼睛直勾勾的盯着產婆,開口道:「快把孩子抱給我看看。」
「好的夫人,」產婆用之前準備好的乾淨而柔軟的布將孩子給裹好,這才遞到童枝兒的手上。
童枝兒支起身子,季禮立刻塞了一個枕頭在她背後靠着。
「怎麼這麼丑?」
童枝兒瞧了會兒膚色紅紅,皺巴巴的孩子,忍不住開口道。
季禮將腦袋湊過來,看了一會兒,點頭道:「是丑了點兒。」
這話叫童枝兒聽了很不高興。
「說什麼呢?你覺得孩子丑?」
「不醜不醜,我和你的孩子,漂亮着呢。」
童枝兒覷了他一眼,並不理他。
到底生孩子費力氣,才抱了一會兒,童枝兒便是有些支撐不住。
等她醒過來,天色已是大亮。
整個屋子都封的嚴嚴實實的,大熱的天,童枝兒都能聞到從自己身上散出來的味兒。
可坐月子,也只能忍着了。
丫頭聽到聲響,進到屋內,火速的將門給關上,先替童枝兒將床榻給收拾了。
「孩子呢?」
「回稟夫人,少爺這會兒正由奶媽帶着。」
童枝兒點頭,等丫頭將床榻給收拾好,要了熱水擦了擦身子,換上乾淨的衣裳,這才叫丫頭將孩子給抱過來。
她奶水也足,夠自己的孩子吃,絕對沒問題。
………
就在童枝兒坐月子和給孩子餵奶的一個月里,京城國公府也收到了季禮寄回來的信。
老夫人、大夫人和二夫人,三人同時表示,一定要去吳州去看童枝兒和出生的孩子。季常讓管家做好準備,一家人便是出發了。
………
青州,童知信和方翠微也同樣接到了童枝兒的來信。
兩人將消息告訴大傢伙,收拾了東西,童知信和方翠微便是朝着吳州出發了。
比起京城來,青州離吳州要近上一些。
等老夫人等人到達吳州城的時候,方翠微已經照顧童枝兒坐完了月子。
「親家母,實在是對不住啊,枝兒坐月子,我都沒能親自來。」
大夫人一見方翠微,便是抱歉的道。
幾人皆是風塵僕僕的模樣,一看便是火速的趕路過來的,方翠微瞧着幾人,如何還會生氣?真要是那種對兒媳婦不管不顧的,才不會如此千里迢迢的趕過來。
「沒事沒事,我閒着也是閒着,照顧枝兒坐月子正好。青州比京城近,我正好能趕上。咱們也別再門口站着了,進屋說話吧。」方翠微笑着道。
一行人進到屋內。
童枝兒抱着孩子迎上前來。
眾人的目光都落在襁褓里的孩子身上。
「和阿禮小時候長的一模一樣。」
老夫人感慨道。
「是啊,」大夫人一臉笑意的跟着點頭。
「尤其是這眉毛和鼻子,簡直就是一個模子裏刻出來的。」二夫人跟着道。
「枝兒,難為你了。」
三人同時看向童枝兒。
童枝兒笑着搖頭,看向在一邊站着的方翠微,道:「都說養兒方知父母恩,我現在更是深刻的感受到了,娘,謝謝你。」
方翠微眼睛裏有淚花閃動,「傻孩子,對娘還說什麼謝?」
「孩子取名字了嗎?」
老夫人岔開話題道。
「取了小名,叫平安,夫君說,大名讓爹來取。」
眾人同時看向從一進屋,就笑眯了一雙眼睛,視線捨不得從平安身上移開的季常。
「叫季無憂吧。」
季家人,從祖輩到他,再到他的兒子,三代都是將軍,在疆場上拋頭顱、灑熱血。其中的艱辛,季常最是明白。
他寧願孫子做一個尋常的人,不要再上戰場,拿命來相搏。
幾日後,便是季無憂滿月的日子。
老夫人、季常、大夫人和二夫人吃了滿月酒,這才往京城趕去。
冬去春又來,一晃眼,平安已經兩歲了。
童枝兒在屋子裏收拾東西,眼睛時不時的瞧着在院子裏奔跑的孩童。
「啊!」
孩子的驚呼叫童枝兒立刻奔了出去,一臉焦急的看向趴在地上的平安。
「傷到哪裏了?」
平安撅着小嘴,一臉委屈的瞧着童枝兒,「娘親,抱抱。」
「乖孩子,摔倒了,自己爬起來,這才是真正的男子漢。」童枝兒並不理會他的請求,摸了摸平安柔軟的腦袋,柔聲道。
小小的平安卻是不理會她說什麼,大大的眼睛裏掛着兩泡淚,可憐兮兮的瞧着童枝兒。
母子兩人維持着各自的動作,毫無變化。
一個固執的要母親抱。
一個則希望兒子能夠摔倒了自己站起來。
僵持之下,平安敗下陣來。
他照着童枝兒說的,踉踉蹌蹌的從地上爬起來,哽咽的道:「我是男子漢。」
頭頂被一雙大手覆住。
平安抬頭,望進一雙溫柔的眼眸里。
「乖孩子,記住了,往後摔倒了,要自己爬起來。」
平安點頭。
摔倒了,爬起來,要不然,娘親不會理他了。
「東西都收拾的差不多了吧。」
季禮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爹爹。」
平安開口喚道,從童枝兒懷裏出來,朝着季禮的方向撲去。
季禮彎了彎身,將他給抱住。
「你的事情都處理的差不多了?」
童枝兒問。
季禮點頭,抱着平安走過來,「所有的工作我都已經妥善的處理了,只等着明日出發即可。」
「嗯,我今天也將屋裏的東西收拾的差不多了。」
兩人一邊說着話,一邊往屋裏頭走去。
丫頭在飯廳里佈置好了飯菜,童枝兒親手給一大一小父子兩個添了飯,這才坐下。
由於明天天亮前就要出發,飯罷,童枝兒三人便是早早的上床歇着了。
翌日,東方的天空尚未大亮,幾輛馬車便是悠然的從吳州州府衙門出發了。
平安睜着大大的眼睛,好奇的瞧着周圍的一切。
「娘親,我們就要去京城了,是嗎?」
童枝兒點頭,調整了手勢,好讓自己和被她抱着的平安都能夠舒服一些。
「到了京城,你就能見到祖父、祖母,還有曾祖母。」
「娘親,他們會喜歡我嗎?」
童枝兒微笑,「當然,平安不是看過你祖母從京城來的信?」
平安點頭。(http://)。
信上的內容他還記得,字裏行間,祖母對他,還有爹娘都很是想念。不過,從未見過祖母、祖父的面,平安的心頭還是難免忐忑。
馬車走的並不快,一路上瞧着山山水水的,一開始平安還興奮地厲害,後來瞧得多了,便是覺得沒了意思。
再加上馬車顛簸,他這一路上也並不好受。
瞧着他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消減下去的小臉,童枝兒心頭疼惜的厲害。
一路走走停停的,約莫過了三個月,一行人這才到了京城。
國公府門外,老夫人等人早就等候多時了。遠遠地瞧見駛來的馬車,幾人忍不住湊上前來。
季禮翻身下馬,愧疚的瞧着幾人,道:「祖母、爹、娘,二娘。」
「阿禮……」
老夫人和大夫人哽咽的道。
二夫人的眼睛也有些紅紅的。
「曾祖母、祖母、祖父。」
軟軟糯糯的童音,立刻吸引所有的目光。
只見從馬車上下來一個粉雕玉琢的孩童,大大的眼睛,高高的鼻子,圓潤的小臉。
國公府一眾女眷頓時成了星星眼。
童枝兒領着平安走到眾人面前,道:「祖母、爹、娘、二娘。」rs
最快更新,閱讀請。
html|sitemap|shenma-sitemap|shenma-sitemap-new|sitemap50000|map|map50000
0.019s 3.9332M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