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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鑾殿上寂靜無聲,殿前隨侍的太監時不時的用眼角偷偷地瞟一眼龍椅上的男子,低垂眉眼,面上雖然沒什麼表情,心頭卻是七上八下。筆神閣 www.bishenge.com
他是從皇上登基之前便跟在身前伺候的。
皇上還不是皇上的時候,太監只有一次見過他如此不耐和隱忍。
後來登了基,成了皇帝,萬萬人之上,太監就再未見他如此。
時間隔得越久,此刻再見皇上臉上神情,太監心中憂色更深。
他看了眼還在說話的大臣,默默地在心頭點了一支蠟燭:君威難測,李大人,你自求多福吧。
皇上表示,他今天的心情非常之不好。
預定的事情脫了力他的掌控和預期,他能高興了才怪!
「……皇上,季家二子權力太大,在軍中,將士們只知有季禮和季節兩位將軍,卻是不知道皇上的,一旦他們起了謀反之心,皇上,江山危矣。」
李大人說的口乾舌燥,一臉殷切的仰頭瞧着龍椅上的天子。
他說的都這麼清楚明白了,皇上應當是引起警覺了吧。
半響過去,天子靜默。
李大人並不氣餒。
自古以來,諫臣大多是為天子所不喜的。
因為他們說的話,大多不是為君者愛聽的話、想聽的話,換句話說,他們說的是皇上最不喜歡、最討厭、最反感的話。
並不是每一個諫官都像魏徵,有一個英明睿智、心胸寬闊的好上司!
不過,魏徵的精神和氣節,卻是每一個諫官都敬佩,並且將其作為自己畢生信念和追求的。
李大人揖手行禮,再次開口道:「皇上,前有蜀王之鑑,皇上不得不早加防範啊!」
天子面無表情,心頭更是煩悶的厲害。
他當然知道所有的事情。
若不是因為知道,他也不會忌憚季家人。
然而,這麼快就奪了季家人的兵權,被百姓們戳着脊梁骨,背地裏罵卸磨殺驢,他卻是不乾的。
軍權,他遲早會收回。
然而民心,他一向保持。
魚與熊掌,他都要兼得。
「李卿,季國公一家,三門忠烈,保家衛國,此舉百姓皆知。你說他們有謀反之心,可有證據?」
「臣……並無。」
天子眉毛微挑,沉聲道:「既然李卿沒有證據,那就不要在這裏危言聳聽。知道的,認為你是諫官,這是你的分內之事。不知道的,以為你嫉妒季國公一家的恩典,相反設法的要陷害他們。」
「皇上,臣不敢。」
李大人噗通一聲跪在地上,腦袋重重的磕了一個響頭。
「朕也乏了,眾卿若是沒有其他的事情,便跪安吧。」
眾大臣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有了李大人的前車之鑑,沒有人在對着皇上說理。
「臣等恭送皇上………」
天子站起身,大步的往殿後走去。
哼,區區文官,也想對他指手畫腳!
是非曲直,他自有主張!
國公府,氣氛壓抑而沉悶。
「大嫂,現在怎麼辦?」
季節緊張的盯着童枝兒問道。
這位嫂子的聰慧,絲毫不亞於男兒,若是她為男子,入朝為官,封王拜相也是使得的。
下了朝,季節跟着季禮回府,便是聚在了書房裏,將此事告知季常,以及在書房中的童枝兒。
童枝兒神色並無變化,似乎是早就預料到了這樣的局面。
等了半天,季節也沒有聽到童枝兒開口,想了想,道:「大嫂,那位扣下平安在宮中為人質,不就是為了暫且挾制我們,等過些年將兵權收回,一睹天下百姓悠悠之口。既然如此,咱們就將他的司馬昭之心,弄得路人皆知!」
「此舉不妥。」
童枝兒搖頭道。
季常也跟着點了點頭,「這個法子是最壞的法子!」
「為什麼?這樣不好嗎?」
「當然不好,」童枝兒看向他,「聽說過狗急跳牆嗎?」
季節點頭。
「那位不急着削兵權,就是為了為君者的名聲。若是這件事情在百姓中間鬧開,不管他行不行動,都會在百姓的心中留下污點,感嘆一句,做皇上的,用得着你的時候,自然是百般討好,用不着你的時候,自然是把你一腳踢開。如此一來,那位想要做一個沒有污點的明君,勢必不會奪了你們手中的權利。」
「不奪權,卻又怕我們有反心,就會以平安來制衡。」
季節接話道。
「沒錯!」
平安作為季國公府的嫡長子,聰慧非常,換成任何一個家族,都是極為重視和喜愛,作為接班人一樣的存在。
更何況,季常等人都不是為了權勢就拋卻親情的人。
平安在那位手上,的確是一個舉足輕重的籌碼!
「大嫂,那你說怎麼辦?」
季節看向童枝兒,季常和季禮的目光也牢牢地鎖着她。
「第一個法子行不通,看來,就要實施第二個法子了。」
「什麼法子?」
「這個法子嘛………」
………
慈寧宮。
宮女進到宮內稟報,「太后娘娘,朝中命婦在外求見。」
太后揚了揚手,一臉笑意的道:「讓她們進來。」
每一年,太后總是會召集各府命婦入宮說話,聯絡感情,也借她們的口,敲打敲打朝中的大臣們。
數十人被宮女帶領着進了慈寧宮內,清一色的朝服,不同的是胸前的圖案和花樣,其他各處,皆是一模一樣。
「臣婦給太后娘娘請安,太后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
命婦們眾口一詞,齊身跪伏於地。
「都平身吧,來人,賜座。」
雖說是賜座,不過是搬了墊子過來,將眾人坐在墊子上。
眾人道了謝,按照品階大小,一一落了座。
「太后娘娘————」
眾人正聽着太后說話,忽然間聽到一個軟軟糯糯的童音。
音色甜美,帶着孩童特有的奶香氣,叫眾人心頭都好奇的厲害,若不是在慈寧宮中,只怕一定是會圍上前探個究竟的。
「快來,到哀家這裏。」
太后一臉喜意的道。
眾命婦聽到啪嗒啪嗒的一陣小跑聲,隨着聲音越來越近,眼角快速的捕捉到一抹白色的袍子。
「下了學了?」
「嗯。」
「今天學了什麼?」
「孟子。」
「呵呵……你早就讀過孟子,這會兒聽起來,應當不怎麼吃力吧?」
「先生講的很好,倒是容易理解。」
「謙虛了………」
「太后娘娘,無憂從不說假話。」
「太后娘娘,你怎麼一直問無憂,也不問問兒臣?」
另一個孩子的聲音插進來。
眾命婦心頭疑惑更甚,好奇的抬頭,卻見太后跟前站着的,是一個才兩歲的孩童。個子小小的,生的白白淨淨,一張臉可愛的緊。
宮裏頭,最小的皇子如今也有三歲半了吧!
這孩子是誰?竟能得太后娘娘如此對待?
眾人心中同時閃過這樣的念頭。
「太后娘娘,無憂想家了,無憂可以回家看看爹娘和曾祖母、祖父、祖母他們嗎?」
平安眼巴巴的望着座首的太后。
太后臉上笑容瞬間凝固,轉瞬間,笑意重新布上臉頰,細心的看,卻是會發現,這笑容比起之前來,實在是牽強的很。
太后現在當然是笑不出來了。
當着這麼多命婦的面,平安來了這麼一出,不是惹人胡亂猜疑?
命婦中,可是有不少都是人精,稍一想想,就知道是怎麼回事!
「你們去一邊玩兒吧,哀家這裏還有要事要辦。」
「……是,太后娘娘。」
平安跟着五皇子行了禮,慢慢的退出慈寧宮。
有了這麼一出,太后原本想要敲打命婦們的心,也失去了興致,隨便聊了些家常,這便是讓人回去了。
………
「那孩子是誰?」
「這么小的孩子,才兩歲吧,他父母怎麼忍心把他給送到宮裏頭來?」
「你們的消息也太閉塞了,國公爺的孫子前陣子不是被弄到宮裏頭來,給五皇子當伴讀嗎?」
有人說道。
眾人立刻記起之前的一樁事。
兩歲的孩子給人當伴讀,聽着就很扯。
兩歲的孩子能懂什麼?
只怕太后和皇上,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嗯,回家了得趕緊的告訴家裏頭的人,切記從現在開始,不能與國公府的人來往。免得到時候受了牽連,危及自身。
眾命婦很快的散去,各自上了馬車回到府里。
「你說的是真的?」
「千真萬確,今兒個去慈寧宮的時候,我還見到了國公爺的孫子。」
「今日早朝,李大人諫言惹惱了皇上,我還以為………果真是君心難測啊!」
「老爺,你可得離國公府的人遠一些。」
「嗯,我知道。辛苦夫人了,夫人快回後院歇着吧。」
婦人點頭,回了自己的院子。
「這麼大的事,得告訴幾個丫頭和小子。」
………
消息不知道是誰傳開的,過了幾日,整個京城的大街小巷,便是流傳着皇上和太后拿國公府才兩歲的小少爺做人質,逼着季禮和季節兩位手握重兵的將軍就範的謠言。
雖說是謠言,然而,三人成虎,眾口鑠金。
到後來,竟是越來越邪乎。
一個比一個說的有板有眼。
消息傳來皇宮內,可是將皇上和太后給氣狠了!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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