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倒不痛,畢竟還沒咬出血來,而是怕更多。麥甜心想,看到唐須晶亮的眼睛閃閃發光,像一頭夜裏的狼,麥甜心裏的確很害怕。
「我說過我會吃人,不要以為我在和你開玩笑。」唐須用略帶警告的眼神看着麥。甜,慢慢道,「下次,如果我再傷心了,或者是生氣了,我是真的要吃人的。你可明白?」
麥甜不出聲。
唐須的眼睛閃爍出更晶亮的光彩,突然再次抓起麥甜的右手咬下一口!
這次被咬,雖然還是沒有出血,卻有了一排牙齒印,也痛了許多。麥甜閉緊嘴,恐懼的看着唐須:這人瘋了。
「你到底明白了沒有?」唐須問。
麥甜拼命點頭。
唐須便笑了起來。
「你雖然明白了,不過,犯第一次錯可以原諒,但犯第二次錯卻不可以原諒。昨夜,是你第二次犯錯。」唐須道,滿意的看着麥甜在聽到他的話後臉上表現出的極度驚詫,「所以,一定要有所懲戒。」
麥甜被他控制,實在沒有反抗的餘力,她只能睜大眼,用無辜的眼神看着唐須。
「這樣,你親我一口,我就放過你。」唐須笑道。
麥甜用看怪物的眼神看住唐須,然後搖搖頭。
唐須卻道:「我看你還是主動親我一口的好,你上次也說了,你打我不過的。現在整個大鳥街十八號唐須的家裏,只有我和你,公孫雨晴不在,誰也救不了你。」
麥甜怔住,她想了半天,終於道:「還有劉阿姨……」
「很遺憾,劉嫂今天沒來。」唐須忍不住笑得極為得意。
「你……我……你……」麥甜不知是氣還是真急了,突然口吃起來。
「如果讓我來,老實說你今天會很慘。」唐須道,「反正在我家,我本來又是個流氓,你想,如果我使用武力,憑你在青風天教那點底子,我一隻手對付你,綽綽有餘不是嗎?」
麥甜垂下頭,唐須的話,她相信。
「我不是很有耐心。」唐須道,突然兩手圈住麥甜的腰,將她半抱起來。
「既然你喜歡我,怎麼可以這樣強迫我?」麥甜突然大聲道,烏黑的大眼睛瞪住唐須。
唐須聞言似乎愣住,半秒之後,卻又笑了起來,他回答道:「可是,我已經喜歡你,喜歡到要強迫了。」頓了幾秒,見麥甜臉上的表情有着害怕,卻又不再出聲,唐須再次笑道,「麥甜,難道你還不肯妥協?」
麥甜長長的從鼻孔里哼出口氣,然後道:「是,我準備妥協了,請你,先放我下來。」
聞言,唐須真的把她放了下來。
麥甜伸出雙手,抓住唐須的衣服,踮起腳尖,似乎準備要吻上唐須的臉,突然,她又頓住,看着唐須,道:「你睜着眼,我不自在。」
唐須笑,道:「女孩子是比較害羞些。好,我不看你。」他真的閉上了眼。
麥甜露出得意的一個笑,抓着唐須衣服的手突然一松,握緊成拳,一拳便揍在了唐須的鼻子上!
「砰!」好脆的一聲響。好在是唐須的鼻子,比平常人要堅固一些,至少沒有像上回明砣子的那樣被揍得又紅又腫。
沒有想到事情會發生這種急轉的唐須着實吃了一驚,被襲擊之後,他不自覺的被迫退出一步,睜大眼,他看着不在他手臂環繞之下的麥甜就像一隻被人剁掉尾巴的小狗,飛快的朝門外狂奔而去!
若是追,自然追得上。不過唐須並沒有追,而是站在樓梯上傻笑起來,這種傻笑,使人看了,一點也不覺得這是個剛被人揍了鼻子的人,反而像是個剛被幸福給幸福得再不能更幸福的人。
大街上,麥甜坐在公路旁,看着車來車往,無趣極了。看久了車在路中央跑,不免有些累了,很想睡上一覺,不過,她現在暫時還不敢回唐須家。天黑之前的那一刻再回去吧,回去提醒唐須旭日大酒店之約。
冷耿析牽着公孫雨晴的手,在街上慢慢的走。
公孫雨晴摸着自己脹得不能再脹的肚子,嘆息道:「冷耿析,你知道嗎?一個神偷,一個英名的神偷,往往容易毀在美食身上。」
「為什麼?」冷耿析問。
「為什麼?你想,一個人吃了很多東西,把肚子吃得像個桶似的,還怎麼跑?更別說逃命了!」公孫雨晴道,看着繁華的長街人來人往,突然有些懷念當初冷耿析在街上追着自己狂跑的日子。
「你說,要是現在你再追我,我還能像從前一樣逃得掉嗎?」公孫雨晴問。
「當然逃不掉,我不會讓你逃掉的。」冷耿析用力的握緊公孫雨晴的手,肯定地道。
公孫雨晴聞言不由一笑,道:「那我們試試?」
「幹什麼?你才吃了那麼多東西,這麼快運動對消化不好,」冷耿析道,「再說了,你現在又不是小偷了,我幹什麼還要像以前一樣追你?」
公孫雨晴卻飛速的舉起一個皮夾子,遞到冷耿析眼前,道:「那,這可是你的錢包,我剛剛從你身上偷的,這下,你可以來追我了吧?」
冷耿析不做聲。
「喂,」公孫雨晴搖晃着他的手臂,道,「你怎麼不出聲?生氣了?」
「沒有。」冷耿析搖頭,「不過,如果你真的忍不住想偷東西,只能偷我的,這一輩子,除了我的東西,再不能偷其他人的東西,明白嗎?」
「是,警官先生。」公孫雨晴笑道。
冷耿析身上的流動電話突然響鈴。
冷耿析接通電話,只說了一句極簡單的話:「好,我知道了。我就過來。」
公孫雨晴看着他,問:「你是不是要出任務?」
「不是。」冷耿析笑着搖搖頭,道,「是你爺爺要見你。」
「爺爺要見我?」公孫雨晴突然聽到這個消息,卻半分興奮沒有,反而是一臉訝然。
「不高興嗎?這是一個多月來,你一直期盼的事,不是嗎?」冷耿析笑道,伸手揉着被風吹亂了的公孫雨晴滿頭長髮,道,「我帶你去看你爺爺。」
龔老頭顯然比在外面活得更自在,吃得更營養。看他滿面紅光就知道了。
看到公孫雨晴,龔老頭嘻嘻笑了起來:「乖叮叮,想爺爺了嗎?」
公孫雨晴眼淚本來就快到眼角邊了,被龔化一問,立刻忍不住號啕大哭了起來:「你這個死老頭,你發什麼神經啊?自己跑來坐牢,我真是再也不想看到你了,你本來就又老又丑,現在又變得這麼蠢!要說出去,會毀了我神偷的一世英名的……」
龔化被公孫雨晴一罵,便只嘻嘻笑起來,不再出聲。
「你還笑得出來!」公孫雨晴瞪住他,「聽冷耿析說,看在你人老又人丑,而且是投案自首的份上,只要關你半年,好在已過了一個多月了,你好好改造,千萬不要在牢裏又犯錯誤,到時要是多關你一年半載的,你可是活該!」
龔化笑笑,道:「好了,乖叮叮,你看到爺爺了,也罵到爺爺了,你回去吧。」
公孫雨晴瞪住龔化,眼中儘是不信任:「喂,你發燒了?說胡話?我才看到你呃,你就要我回去?龔老頭……」
「你回去嘛,你說了只是想看我一眼,你現在看到了嘛。」龔化道,「再說,以後出去了,我們不一樣天天可以見?除非我沒命出去。」
「你胡說什麼?」公孫雨晴怒道。龔化的話讓公孫雨晴異常害怕,於是也更生氣惱怒。
龔化卻突然嘆了口氣,不再理公孫雨晴,站起身來,示意獄警帶他離開。
公孫雨晴張大嘴,看着龔化反常的舉動,說不出話來,直到龔化的身影離開,公孫雨晴還張着嘴。
天已漸暗,公孫雨晴和肖飛躍該回到唐須家了吧?麥甜一步一步慢慢地朝大鳥街的十八號走去。看上去,一切和往常沒有什麼不一樣。
麥甜走到大門口時,並沒有馬上進去,她伸長脖子,朝裏面看了眼,看是否有危險存在,不過,她卻什麼也沒有看到。唐須家的大門敞開着,和往常一樣,但和以前不同的卻是:客廳里一個人也沒有。
不知公孫雨晴是不是在房間。麥甜想,確定客廳沒人,麥甜立刻以閃電才有的速度往門裏沖,衝上樓梯,沖向自己的房間,終於,她撞開了門。
可是她沒有如願的看到公孫雨晴,而是看到了不願看到的唐須。
唐須坐在她的房間裏那張大床邊沿,沖她露齒而笑。
麥甜轉身就跑。她才跑出五步,才跑到走廊上公孫雨晴的房間門口,整個人便被唐須由後抓住。
唐須將她抓住,慢慢的將她扳過身來,讓她和自己面對面站着。
唐須笑得極柔美。這樣一個長相併不英俊的男人,可卻有逼人的氣質,而他的笑容,又有着不容抗拒的魅力,一種讓人害怕的魅力。
麥甜緊張的看着唐須。
「真是命中注定,家裏還只有你和我兩個人。」唐須笑道,「麥甜,你一定不知道,我等你到底等得多辛苦。」
麥甜無奈的嘆息,道:「你完全不必這麼辛苦的等我,你是個男人,氣度應該大一點,這樣才對。」
「那你一定不知道:男人要是打定主意不講理的時候,他比十個女人更小心眼。」唐須道,他抓着麥甜的雙手用力一推,便將麥甜推到了走廊的牆體上,讓她動彈不得,「你是真的讓我生氣了。麥甜。你是真的會很慘。」
看到唐須幽幽的目光,麥甜說不出話來。
所幸,這個時候,一樓傳來腳步聲。
「叮叮!」聽出其中一個是公孫雨晴的腳步聲,麥甜立刻大叫,叫完之後,不由得意萬分的瞄了唐須一眼,似乎在說:我看你到底讓我如何個慘法。
「麥甜,你知道我回來啦?」樓下傳來公孫雨晴的回應。
麥甜掙扎了一下,想掙扎出唐須的控制,卻失敗了。
「叮叮!快上來!」麥甜再次叫道,看到唐須的臉色突然從所未有過的陰沉,心裏一緊,不由很害怕,她不敢再看唐須,將臉轉向樓梯方向。
「我就來。」公孫雨晴回道,接着就是上樓梯的聲音。
「你以為,你真以為公孫雨晴可以救你?」唐須卻笑了,「麥甜,公孫雨晴回來了,那麼,你只會更慘。」
麥甜一怔,似乎不明白唐須為什麼會這麼說,她疑惑的看向唐須,才把臉轉過來,唐須的面孔卻突然逼近,麥甜一驚之下,唇已被唐須的唇堵住。
公孫雨晴和冷耿析走上樓梯後,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個情景:唐須在吻麥甜。
公孫雨晴的眼中閃過極度的驚訝,冷耿析也是一臉迷茫。
「好啊!」突然,公孫雨晴爆發了,她大叫一聲,不顧一切的衝上前,將唐須拉開,大聲道,「好你個唐須,你欺負麥甜?你居然敢這麼欺負麥甜!你真是個流氓啊!」
唐須雖然與麥甜分開,卻仍然用一隻手緊緊抓着麥甜的手臂,他看着公孫雨晴,然後又看看冷耿析,笑道:「我本來就是個流氓,這個冷耿析一直都知道。」
冷耿析無語,似乎還在震驚之中。
「冷耿析,你是警察,快抓唐須,他耍流氓呃!」公孫雨晴不依不撓的大叫。
冷耿析只有苦笑。
公孫雨晴氣得直跺腳。
「冷耿析,麻煩你把叮叮拉過去好嗎?」唐須道,「她抓着我又叫又跳的,我怕我不小心會傷到她。」
冷耿析聞言,果然上前將公孫雨晴拉開。
公孫雨晴訝然的看着冷耿析,眼中滿是不信任,冷耿析在突然間,怎麼會這麼聽唐須的話?
麥甜看到公孫雨晴被冷耿析拉開,眼中同樣閃過迷惑,不過唐須此時只一個手抓着自己,是逃掉的唯一機會了,想到這,麥甜用力的推了唐須一下,想把他推,可惜唐須就像鐵打的雕像,紋絲不動。
唐須看向麥甜,笑了笑。
麥甜寧願唐須不笑。唐須的笑,永遠更像個魔。
唐須突然用力拽住麥甜,將她拉向她自己的房間,然後「砰」的一聲關上了門。
「麥甜!」公孫雨晴想再次衝上前去,卻被冷耿析死死拉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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