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寒,你有什麼想法嗎?」金澤森見高寒眉頭深鎖,不發一言,便問道。燃武閣 www.ranwuge.cc
「我剛剛在想,何不來一招引蛇出洞?」
高寒見在座三人皆是一臉茫然,便解釋道「眼下我們也只是猜測史寶玉殺了曹春望夫婦二人,並沒有真憑實據。假設,曹春望夫婦二人已遇害,我們也沒辦法找到他們的屍首在哪兒。」
薛大寶插話道「咱們不是根據史寶玉的供詞推測說是在某個墳堆里?」
「那也不能每個墳堆都扒開來去看啊!」季夏忍不住拿着筷子頭,敲了一下薛大寶的額頭。本來以為她這徒弟只是心眼兒實誠,現在看來,這薛大寶可能是真傻!
高寒和金澤森都忍不住大笑起來。
高寒平復了一下心情,清了清嗓子,認真地說道「我覺得,我們可以設個局,讓他己帶我們去找藏屍地點。」
季夏若有所思地說道「你的意思,是不是讓他誤以為自己行跡敗露了,然後去轉移屍體?」
「也可以是去檢驗屍體是否已被我們發現,總之,得讓他帶着我們找到埋屍地點才行。」
他頓了頓,繼續說道「但是具體怎麼做,我還沒有想好,想聽聽你們的意見。」
季夏和金澤森都陷入了沉默,辦法是好,但是執行起來有難度。這玩的是一個心理戰術!要擊潰一個人的心理防線,讓他產生懷疑,談何容易。
「史寶玉都和我們打過照面兒了,無論我們說什麼做什麼,他都不會相信的。」季夏喃喃自語道。
高寒摸了一下下巴「這確實是個問題。」
正當大家一籌莫展時,季夏看見了一個人。
一個老朋友。
「神棍,你怎麼還在京城啊!」季夏笑着朝那人招了招手。
高寒與金澤森正好背對着凝香居的大門,見季夏忽然與人打招呼,奇怪莫名。
那人見到季夏,先是一驚,隨即尷尬一笑,極不情願地,拖着他沉重的腳步,慢慢地朝季夏他們走來。
高寒和金澤森這才看到來人是玄淨道長。
「神棍,你好像見到我很不高興啊!」季夏皺着眉,撅起了嘴,嫌棄地說道。
玄淨道長頓時臉色一變,生怕季夏又整什麼么蛾子揭他的短,趕緊擺擺手,賠笑道「不敢不敢!見到季仵作和幾位捕頭大人,是本道的榮幸。」
「嗯?本道?」季夏不滿地說道。
「不不不,不是『本道』,是小的的榮幸。」玄淨道長的額頭上頓時冒出來一層冷汗,心中惴惴不安可不能再惹這個瘋女人了。
「先吃寫東西吧!」金澤森也聽聞了上次季夏揭穿玄淨道長騙局的事跡,雖然對他不抱有好感,但也沒有什麼惡意,於是便邀請他一同坐下用餐。
玄淨道長試探着看了看季夏,見後者沒有反對,便輕輕拉開椅子,坐了下來。
他整個身子輕微搖晃着,如坐針氈的樣子,不免讓人覺得有些好笑。
席間,還有幾個百姓看到了玄淨道長,特地過來與他打招呼。
季夏挑着眉,訕笑着調侃道「沒想到,你還有信徒?」
玄淨道長眼神閃躲,有些不好意思,尷尬地笑了一下,縮着身子,低着頭吃飯。
幸好季夏揭穿他騙術的時候,得虧圍觀的百姓不是很多,他躲了幾天風頭之後,又可以東山再起。
他轉頭回望了一下凝香居里坐着的賓客,心道要是季夏在這兒將他揭穿,自己可就真的在京城混不下去了!
「好了,好了,我這回兒不是來拆你台的,我們有事兒需要你幫忙。」季夏看玄淨道長一臉心虛又無奈地表情,知道他在害怕自己,但又不敢抵抗,便開口寬慰道。
薛大寶疑惑地歪着頭。他既不認識眼前的這個道長,也不知道季夏的話是什麼意思。
高寒立即反應過來,拍了一下手,說道「對啊,可以讓玄淨道長幫我們去做這個局!」沒有人比他更合適了!憑藉玄淨道長常年積攢的口碑與人氣,保證史寶玉打消疑慮,信以為真。
玄淨道長一聽,季夏這次是有事相求,直了直腰板,他情不自禁地將頭偏向季夏一側,左手手指不安地捻着衣袖,有些緊張地問道「是做什麼?」
季夏對他突如其來的靠近有些抗拒,渾身起了一陣雞皮疙瘩。這玄淨道長是個猥、瑣小人,又不學無術,成日裏就幹些坑蒙拐騙的勾當,如今卻不得不依靠他的幫助。
她暗自咒罵了自己一聲,覺得自己這樣利用他人也並不光彩,可是眼下也沒有什麼更好地辦法。
所幸的是,玄淨道長的為人令季夏所不齒,但與自己並無什麼仇怨,也非大奸大惡之徒。一念及此,季夏稍微寬慰了些許。
「高大哥,還是你和他說吧。」
高寒點了點頭,將大致計劃,告知了玄淨道長。
玄淨道長疑惑不解地問道「這麼做是為什麼呀?」
「原因你就不要問了,我們都有公職在身,不會叫你去做害人勾當的。」高寒拍了拍玄淨道長的肩膀。
薛大寶插嘴道「就是,這事情要是辦得好了,你幫我們把案子破了,你可是頭功!」
「案子?」玄淨道長幽幽地低聲說道,「難道這史寶玉是……」
「不該問的別問,這對你有好處。」周圍的空氣,都似乎隨着季夏冷冷地語氣而降至冰點。
「是是是。」玄淨道長順從地點着頭。
當天下午,三人便在史寶玉家的百姓口中聽到傳言,說玄淨道長算出他們附近的祖先魂魄不得安寧。冤魂作祟的消息不脛而走。
一些對鬼神之說深信不疑的百姓當天晚上便遭到祖先「託夢」,更是坐實了玄淨道長這一說法。
於是紛紛請玄淨道長開壇作法。玄淨道長在祭天之後,手拿拂塵,端坐在蒲團上,緊閉雙眼,身子劇烈搖晃,口中念念有詞,唱誦着一些聽不清的調子,仿佛鬼神上身一般。
忽然,他睜開了雙眼,站了起來,徑直走向史寶玉,直言史寶玉家有冤魂作祟,擾得附近的死者魂魄都不得安寧,長此下去,恐怕附近方圓十里的百姓家裏都會遭逢巨變,人人都性命堪虞。
只見史寶玉瞬間被嚇得臉色慘白,顫抖着詢問玄淨道長可有解決之法。
玄淨道長右手手指翻飛,掐指一算,皺了皺眉,說道「這冤魂怨念太深,已成惡鬼,以貧道的法力,恐怕難以鎮壓。」
「道長,你就救救我們吧!」周圍的百姓紛紛哀求道。
「不是我不肯幫忙啊,實在是貧道……貧道若是出手相幫,恐怕也性命難保啊!」
周圍的百姓頓時嚇得魂不附體。玄淨道長在他們心中就好比天神一般的存在,連他都說沒辦法的話,那他們這些普通人豈不是只有等死的份兒!
「不過……」玄淨道長緩緩開口,百姓們屏息凝神,豎耳聆聽。
「不過,解鈴還須繫鈴人。」玄淨道長頓了頓,看着史寶玉幽幽開口。
那史寶玉附近鄰居見狀,即便再是蠢鈍,也大概猜到冤魂作祟一事,與史寶玉脫不了干係。
那他們怎能善罷甘休,將史寶玉團團圍住,指責他、謾罵他、唾棄他的聲音不絕於耳。
最後還是玄淨道長出面制止。
隨後他在史寶玉耳旁輕聲交代了幾句「死了也就死了,但你若是能好好供奉着,也就能消解他們的怨氣了。」
史寶玉聽後,忙不迭地點頭,感謝玄淨道長救命之恩。
「看樣子,時機成熟了。」高寒聽完玄淨道長給予的反饋後,當下便做出判斷。
薛大寶將手搭在玄淨道長的肩上,微笑着說道「謝謝你啊道兄。」薛大寶不了解季夏與玄淨道長之前發生的事情,因而對他仗義相助還抱有挺大好感的。
「幾位大人,這報酬……」玄淨道長小聲試探地問道。
薛大寶頓時收起了笑容,撇了撇嘴,心道原以為他是個熱心腸呢!幫官府做事,難道不是每個百姓應盡的義務嘛!
「你不是賺了不少百姓的錢嗎,需不需要,我去和他們講講你之前的光輝事跡?」季夏歪着頭,不懷好意地笑着。
「別別別,我開玩笑的!我哪能收幾位大人的錢呢!」玄淨道長連連拒絕。
「好了,你別逗他了,」高寒從懷中掏出了十兩銀子,說道,「你幫我們做事,這是應得的。」
「啊!」玄淨道長看到銀子,眼睛都亮了起來,可還是小心翼翼地看着季夏,躊躇着不敢伸手去接。
「拿着吧。」季夏冷冷說道。
儘管玄淨道長此人沒有什麼真才實學,一向乾的都是騙人勾當,但無論是現代還是古代,這已然算是一種行業現象了吧。大概真才實學的人也有,但渾水摸魚之輩也不少。
更何況,他此次的確是出了不少力,若是不給酬金,那和哪些仗勢欺人、剝削百姓的貪官污吏也沒太大區別了。
玄淨道長見季夏應允了,當即將銀子揣進了懷裏,歡天喜地地告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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