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磊眉頭一皺,聲音淡漠帶着一點悶音,從口罩下面傳了出來:「這事和柳如煙有什麼關係?我什麼時候逼迫過她,當我的地下女朋友了?就算全世界女人都死光了,我喜歡一隻母豬,也不會看上她。」
&你就繼續裝吧。大前天中午,你在食堂的路上,把她攔住了,這是事實吧?你讓她當你地下女朋友,她拒絕你了,你就用障眼法,弄了個醜男來噁心,這也是事實吧?」齊帥雙眼通紅的怒吼起來。
&實個屁!齊帥,你個笨蛋!讓我來告訴你,什麼是事實。」上官磊慢悠悠的從褲袋裏掏出手機,打開一段視頻,往床邊上一丟。
這是他們臨來之前,陳悅之交給他的東西,當看完視頻的時候,他就徹底明白,這其中一切都是柳如煙搞的鬼了。
齊帥不知道他搞什麼鬼,但想着師傅在這兒,索性他也廢了,還能被怎麼樣,抱着破罐子破摔的心理,便拿過手機,一點開,便是一段影像,竟是醫院裏他和柳如煙的對話。
他驚訝的抬頭看過去:「你們怎麼會有這視頻的?」
&忘記陳悅之可以和植物溝通的事情了嗎?為了調查這件事情的真相,我們分別去了好幾個地方,由她溝通植物,再將當時的畫面呈現出來,用手機錄了視頻,你還是自己看吧,後面還有好幾個。盧掌門也一起看看吧。」蔡玉燕提醒道。
最開始,為何沒有拿出來。是因為那時候誤會沒有解釋清楚,就算拿出來,盧同運也會說。是他們錄的假視頻或是用法術搞的鬼。
齊帥看的第一段視頻,是他和柳如煙在醫院裏的場景。
盧同運果然朝他看了一眼,詢問這視頻的真假。
齊帥點了點頭,這是真的,而且當時那樣的情況,對方絕不可能事先過去安裝監控器。
再說陳悅之與植物溝通的本事,他在孟容事件中。也是知道的。
他現在看的角度,就像在看電視一樣,從背後面可以清晰的觀察到。當柳如煙靠在他的懷裏眼,眼中釋放出的不是如面上所表現的害羞,而是冰冷氣息,就仿若他們只是陌路人一般。
還有她臉上那詭意的得逞笑容真是讓齊帥無地自容。羞愧難當。
還用再說嗎?一切都明了了。大家都是聰明人。
他是英雄難過美人關,上了柳如煙的當了。
只是齊帥實在不明白,柳如煙為何要這麼做,於是他按住心中的憤慨和傷心,繼續往下看。
當他離開醫院後的幾小時後,視頻上面有時間標誌,大約正是他在樓頂,施放冤鬼陣困住上官磊的時候。柳如煙也離開了醫院。
分明他走的時候,柳如煙還虛弱的下不了床。但是此刻在視頻裏面,她卻走的飛快。
第一個視頻到了盡頭,再打開第二個視頻,畫面居然就是百鬼夜行的模樣,柳如煙正滿臉擔憂的看向上官磊,虛弱的想要趴到在他懷裏,結果上官磊讓開,她趴到了地上,當時她的眼神真讓人害怕,滿滿的都是記恨和仇視,不過爬起來後,又恢復了小白花的模樣。
齊帥的手在顫抖,他不敢相信的聽着視頻裏面發出的聲音,柳如煙竟說他是邪修,還養小鬼,吸人血。
她為什麼要這樣污衊自己?
當看到後來,他才發現,柳如煙是為了取信靠近上官磊。
第三個視頻,就是當天中午發生的事情了,當齊帥看見上官磊站在那兒,而柳如煙扭捏的走過去的模樣時,就朝後一倒,閉上了眼睛。
事實擺在眼前了,還有什麼可說的,他被那個賤人給騙了。
居然在他的面前上演反間計。而他也因為一時衝動,造成了今天這樣的下場,他活該,他真的活該!
他倒退着想,如果上官磊沒有現在的實力,那麼肯定就會被他弄死,然後陳悅之一定會不惜一切代價,發動所有力量來替上官磊報仇的。
到時候別說他了,恐怕連整個茅山派都會被自己連累。
齊帥軟軟的從病床/上滑下來,跪在了陳悅之等人的面前,頭直接磕到了地板上面,聲音嘶啞:「我是混蛋,我是混蛋,對不起,我真的很抱歉。」
&傅,我知道你對我一定很失望,我讓您丟臉了。」齊帥雙手捂住了臉部,淚水從指縫裏滲了出來,低聲嗚咽了起來。
盧同運看完視頻後,在確定的確是真視頻後,的確很生氣,對齊帥很失望。
他精心培養的弟子,居然沒腦子到這個地步,居然衝動成這樣,被一個女人三言兩語一挑撥,就上了當,還鑄成大錯,得罪了金丹修士,這是要將整個茅山派都放在火上烤的節奏嗎?
現在真相明了,陳悅之靜靜看着盧同運,等着他的決定。
&掌門,貴徒的病,治是不治,我只等你一句話。你的高足對我及我的家人朋友造成了這麼嚴重的傷害,我也在等你一句話,你就看如何處理吧?」
如果醫生有了心結,那治起病人來,可不一定會全力以赴噢。她相信堂堂茅山派掌門,不是那等無恥小人,只想要她治病,而不想面對問題現實。
若真是那樣的話,她會治,先治好齊帥,再將她打殘。
因為每個人都要為自己的錯誤,付出代價。
盧同運嘆了口氣,不停的摸着自己的大禿頭,這個弟子的天資不錯,想再找同樣的是難上加難了。
從齊帥十歲時,他收他為徒,兩個人相處六七年,感情也情同父子了。
只是齊帥犯了這麼大的過錯,還得罪了一個金丹修士。恐怕對方不會那麼輕易善了,若是要替齊帥出面解決,那茅山派恐怕要大出血。
若不替齊帥解決這樁事兒。他們茅山派也會落個薄情寡義的名聲,以後還有誰願意加入到他們門派中來,他們還如何壯大茅山,恢復千年前的風光呢?
&小姐,真有把握,能把齊帥完全治好?」盧同運這老狐狸,居然問出這樣的話來。
陳悅之慢條斯理的理了下自己袖口。勾起嘴唇,譏諷的一笑,講話也不客氣起來:「盧掌門覺得自己。有與我討價還價的資格嗎?」
盧同運的臉色一黑,難看起來,覺得陳悅之這臉變得很快,不過看了一眼後面。又歸於平靜。當了背景板的上官磊,還是有些後悔的。
他當掌門慣了,總情不自禁,就想擺起架子,但現在可不是他擺架子的時候啊。
齊帥心裏已經知道錯了,但看着師傅這樣猶豫的樣子,還是難免有些失落和傷心的,暗自嘲一聲。在師傅的眼裏心裏,恐怕茅山派的利益大過一切吧。
所謂的父子情份。也不過是建在對茅山有利的基礎上。
也罷,自己做錯了事,就應該自己承擔。
&傅,你不必為難,這是徒弟犯下的錯,徒弟是個男人,理應一力承擔。」齊帥滿心苦澀的朝着盧同運的方向,磕了個頭,那眼神中竟然有訣別的意思。
盧同運看着這個孩子,從十歲時的奶娃,帶到如今的軒昂少年,兩個人是有很多歡快回憶的,那一眼神,讓他的心微微的抽搐了下,有些心軟。
&帥,你想做什麼?」盧同運低聲問道。
齊帥沒再看他,而是轉過頭,透過陳悅之,看向上官磊的方向,眼裏滿是絕望:「前輩,這件事是我一手造成的,我自然要一力承擔,只是能否請你,不要遷怒於我的師門?」
上官磊走上前來,目光如同針一般穿過他的身體,讓齊帥渾身一哆索,感覺空氣吸入都不暢了。
整個人好像也要被壓爆炸了一般,他的臉色劇變,難道這就是金丹實力嘛,太可怕了。
這樣的滋味,沒有人願意嘗第二次。
&有資格與我講條件嗎?我倒想聽聽,你一個廢人,想要如何承擔?」
&錯,我是廢人,我是沒資格與你講條件,所以我是求,我求求你放過我的師門。我知道你們有錢有權有勢,你們在我這個廢人身上也得不到什麼有利的東西,但是我還有一條命,我做錯了事,我拿這條命來賠償,總可以了吧?」
齊帥說罷,竟是拖着殘軀,就往窗口挪去,竟是想要跳樓的節奏。
盧同運瞳孔一縮,他的心臟強烈收縮起來,沒想到這孩子,竟然為了不拖累師門,願意去死。
到底還是有些感情的,他不能允許齊帥死在他的面前。
&是想要陷害我們嗎?」陳悅之冷着臉,指尖輕彈,兩道粗大的藤蔓就伸了出去,直接襲過去,將齊帥捆了個結實,從窗口拖到病床邊,並且高高拋起,隨便一丟,他像癱爛泥一樣,被砸在了地上,痛的齜牙咧齒。
雖然他們是修士,但他們現在所處的世界,可是遵守法律的,現場只有他們四個人在,齊帥如果真的跳樓自殺了,他們就要擔負起強迫他自殺的責任。
這個沒腦子的傢伙,倒底是想要道歉,還是想要再度陷害他們啊?
&我沒有,我,我沒想到……」齊帥強烈的否決。
&看出來,你小小年紀,心思倒是深得很,這一招以退為進,用得不錯。」蔡玉燕也看明白了,齊帥如果真的想自殺,大可以等他們走了之後,再隨便怎麼辦,偏在大家面前,做這樣的事,分明就是存着不良的心思。
若齊帥今天真死了,以後盧同運再憶起來,不會記得是自己徒弟跳的,而會將責任都推到陳悅之身上,會覺得是被他們逼死的。
&小姐,麻煩你幫我治療一下齊帥,至於他做錯的事情,我茅山派自然會給你們合理的交待和補償的。」盧同運終於還是心軟下來,開了口。
齊帥不敢相信的回頭看師傅。淚光漣漣。
他就知道,他賭對了,師傅對他還是有一絲絲感情的。過去七年裏,他時時孝順着他,把他侍候的像親爹一樣,這些事都沒有白做。
&謝師傅!」
盧同運眼底有難掩的疲憊,把齊帥從地上拉起來:「你要謝的人應該是陳小姐,若換一般人,不把你弄死就算好得了。又怎麼可能還會答應幫你治病呢。」
齊帥臉色立即一凜,朝着陳悅之的方向說道:「從今以後,我齊帥不再是為自己而生。而是為你和師傅二人而生,你們讓我做什麼,哪怕即刻讓我去死,我也不會皺一下眉頭的。謝謝你!」
&不用如此。我救你是有條件的。你最好把他當成一樁交易。」陳悅之神色很淡,並沒有就坡下驢,而是直接回拒了齊帥的話。
這樣沒腦子的人,能上第一次當,就會上第二回當,她也不要這樣的人來報恩呢,別到時候成了報仇,反而給她製造麻煩。
齊帥的表情頓時尷尬起來。掩飾般低下頭,靜靜坐在床/上。不知道在想什麼。
&陳小姐,你看什麼時候開始治療,需要準備點什麼嗎?」盧同運小心翼翼的問道。
陳悅之上前一步,挑眉道:「不用準備什麼,不過有句話要說在前頭,齊帥身上的筋脈,只有大部分斷了,還有一小部分沒斷,但處於半斷不斷之間,而斷的那部分呢又因為經過了一點時間,而變了形。如果只是直接把斷掉的續上,那麼以後帶斷不斷的那部分,就會成為堵塞,恐怕修煉起來,會很困難。」
盧同運立即緊張的追問:「那該如何呢?」
&在有兩個治療方案,第一種把已經斷掉的續接上,再慢慢調養有隱患的,那麼他的修煉天資就會變得很差,也許十年都難以精進一層。第二種把全身所有的筋脈再重新打斷一次,然後再重新接續好,就相當於新生一樣,這樣的話,所有的筋脈新生,若能好好調理,恢復後的身體,資質會更勝從前。只是醜話說在前頭,第一種呢,不怎麼痛苦,成功機率高。第二種呢,十分痛苦,有一定風險,還有百分之十的機率,會失敗直接變成真正的殘廢,你們自己挑吧。」
盧同運頓時瞠目結舌,沒想到會是這樣,從痛苦程度上來說,自然是越少越好,那當選擇第一種。
可若是齊帥的資質變得一般起來,那他出面救他,還能落什麼好兒?
可是選擇第二種,一想到渾身的筋脈還要被再打斷一次,想到那種非人的痛苦,連盧同運自己都打哆索,他有些不確定,齊帥能承受得住嗎?
&傅,不用考慮,我寧可變成真正的廢人,也不要現在這副半死不活的樣子。我選擇第二種。師傅,今生能成為您的弟子,是小帥最開心的事情。」
這番煽情的話,讓盧同運既感動又欣慰,摸着齊帥的頭道:「為師也是,這些年,你在師傅的膝前盡孝,師傅都看在眼裏,記在心裏的。你放心,就算你真的失敗,變成了普通人,師傅也不會不管你的。」
有了盧同運的這句保證,齊帥也就放心了。
陳悅之馬上開始治療,病房裏只留下了她和上官磊兩個人。
陳悅之用一塊黑布蒙住了齊帥的眼睛,然後對着一旁的上官磊點點頭,嘴唇勾起了壞壞的笑容。
治好齊帥根本就不用打斷再續,她之所以這樣做,不過是為了給齊帥一個教訓罷了。
不讓他好好痛一痛,他怎麼會知道,自己為了治好他,費了多大勁呢?
上官磊手掌一揚,一團拳頭大小的雷電團,就聚攏出來,他將這團雷電芒注入了齊帥的身體中,開始四處破壞起來。
直接橫衝直撞,所有的筋脈俱都被雷電的破壞力給弄的稀巴爛。
每斷一處筋脈,都是鑽心的痛楚,更何況是全身呢?齊帥的嘴裏發出了驚天動地的慘叫聲。
盧同運和蔡玉燕在病房外面,聽得齊帥從裏面傳來的非人慘叫聲,簡直毛骨悚然。
他臉色連連劇變,忍了好久。才忍下要進去看看的衝動,一邊變臉的布下隔音結界,一邊有些擔心的看着蔡玉燕問起來:「你覺得陳小姐的成功機率有多大?」
蔡玉燕有些惱他先倨高恭的樣子。所以態度有點冷淡,只是抱着手站在那兒:「不知道。」
盧同運碰了一鼻子灰,也有些生氣,便不再多問,只是耳里時時灌入齊帥的慘叫,當真是讓他很不舒服,他索性一揮手。直接隔絕了那道聲音。
大約一小時過後,病房的門被打開,上官磊抱了陳悅之出來。她的臉色十分蒼白,額頭上遍佈汗水。
蔡玉燕和盧同運趕緊沖了過去,緊張的詢問:「怎麼樣?」
陳悅之聲音極度虛弱,講話都斷斷續續:「好好-調養-應-無-大礙了。」
&小姐果然是神醫。真是太感謝了。」盧同運迅速抬頭朝着房間裏看了一眼。發現齊帥睡着了,臉上的表情十分安詳,沒有痛苦,這才有些放下心來。
上官磊冷冷的盯着盧同運:「他的身體再休息兩三天就能恢復,希望盧掌門,不要貴人多忘事,過河拆橋,也希望能儘快給我們一個合理的答覆。我就在金林村等你。」
說輕便囂張的抱着陳悅之離去,蔡玉燕也關懷的跟着後面走了。
&輩。陳小姐,請放心,等小帥能下床走動,我一定帶他親自上門道歉。」盧同運不停的點頭哈腰,態度十分恭敬。
他是真的很恭敬,一方面是對上官磊實力的尊敬,另一方面是對陳悅之醫術的敬佩。
想想他就激動哪,陳悅之實在太厲害了,居然連筋脈俱斷,修為盡廢的人都能治好,這代表着什麼呀?
要知道他們有些人進階失敗後,就會呈現出和齊帥一樣的身體狀況,如果陳悅之能治好的話,那豈不是相當於再給他們一次重頭再來的機會?
他暗自決定,一定要將這件事,埋藏在心底,絕不能告訴別人,指不定以後就會成為他的救命稻草呢。
等人徹底走的沒影了,盧同運這才快速進了病房,拿起齊帥的手腕,一搭脈,果然發現十分順滑,竟然真的都接續上了,太神奇了,這簡直是神人方能做到的事情。
齊帥體內的血脈運行,十分順滑暢通,較以前還要滑利,盧同運越梳理越開心,果然經歷了一番痛楚之後,齊帥的天賦竟然上升了一個層次。
看來他選擇替齊帥出頭,解決這樁事,是正確的選擇。齊帥有這樣的天縱資質,相信一年後,定然可以在隱族城的大賽中取得好名次。
陳悅之上官磊和蔡玉燕,出了醫院,便分道揚鑣了。蔡玉燕囑付上官磊好好照顧她,並且要多休息。
待蔡玉燕一走,陳悅之就從上官磊的懷裏跳下來,拿出面巾紙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此刻哪裏還有蒼白嬌弱的模樣。
剛才的樣子,都是做給盧同運看的。要不然盧同運一定會覺得齊帥其實病的也沒有那麼嚴重,又哪裏會拿出什麼好的賠禮來。
&午的課是上不成了,你打算幹什麼去?」上官磊有些失落的摸了下自己的胳膊,手還維持着抱的狀態,懷抱卻空了。
好不容易才有機會抱一抱她的,結果這麼快,她就自己下地了,好想再抱一下啊。
阿悅身上有好聞的,清新的木靈氣,抱着她,就像帶着一座智能移動空氣清新機,舒服的不行不行的。
阿悅的身體柔軟的很,十分有彈性,讓他忍不住,身上就興奮,很渴望有這樣的肌膚相觸。
&去精神病院,看看付清還在不在再說。」
二人假冒付清的同學進入,直接找到精神病院的負責人,結果得到消息,付清死了。
就在付清進入精神病院的第二天晚上,他住的那個房間起了大火,儘管醫護人員在最短時間內叫來了救護車,但是還是有很多病人被燒傷。
付清的屋子最偏僻,也距離門口最遠,是火勢最大的地方,等消防人員趕到時,付清已經被燒死了,臉燒的面目全非。
院長說這句時,又嘀咕了聲。似是疑慮:「付清當時的睡相是趴臥的,身上其它地方的燒傷並不是太嚴重,唯獨臉上。幾乎都血肉模糊了,根本看不出五官。」
院長是覺得不太合理,朝下趴着睡,按理說應該是身上燒傷嚴重,而臉上輕啊。
因為付清一直有暴力傾向,所以常常被醫護人員用繩子綁在床板上的,而且從身形身高和衣着上看。應該是他。
只是醫院發現這個病人沒有家屬也沒有聯繫方式,他們在電視和報紙上登過消息,也無人前來認領屍體。
當時天氣還挺熱的。屍體放久了就臭,康復中心就做主,直接給火化了,骨灰盒子還保存在康復中心的檔案室里呢。
&你們要領走他的骨灰盒嗎?」康復中心的負責人問道。
陳悅之和上官磊立即搖頭:「我們只是他同學。並不是他親人。還是等他親人來領吧。」
負責人點點頭,就沒再提。
兩個人走出康復中心,臉色都十分嚴肅。
&如煙說她看到了付清,你覺得這件事是真是假?」陳悅之冷着臉,手裏拈着一片枯黃的葉子,手下意識的撕扯着。
上官磊走在她的旁邊,也看向遠處冬際常有的枯黃世界:「你沒聽院長說嗎,死者只有臉部被毀了。而且身上的燒傷並不嚴重。這說明什麼?」
兩個人對望一眼,同時喊了出來:「替身。」
沒錯。就是替身,這樣付清就可以正大光明的消失了。
&你覺得以付清本人,他有這樣的腦子嗎?」陳悅之咬了咬唇,再度發問。
&悅,你忘記當初,我們在視頻里看到的場景嗎,那個穿着斗篷的黑衣人,我們最初把付清弄到精神病院去的初衷,不就是為了引出他背後的人嗎?所以我敢百分之百的肯定,這件事是別人操縱,他只是配合的棋子罷了。」
說完後兩人都沉默下來。
那個斗篷人會是誰呢?他為什麼會選擇付清?
&清離開了精神病院,不管他是主動還是被動,他總不能不要自己的親人吧,或許付大民他們會知道付清的去向,不如我們去查一查。」陳悅之突然靈光一閃,心血來潮。
&啊,怎麼去?」
陳悅之只是打了個電話,就輕而易舉的借到了兩套民警的衣服,又去買了些小道具,和上官磊進行着偽裝。
田家村的人誰不認識陳悅之,連帶着上官磊也有很多人知道,如果不偽裝,直接換了身警服就去,分分鐘就會被認出來。
陳悅之給自己畫了一個很成熟的妝容,臉上打了一層黃色的粉,看起來就像是一個皮膚發黃,還長滿雀斑,年紀約在四十歲左右的中年女警。
而上官磊則是粘上了絡腮鬍子,這樣一大面積的鬍子短短長長的粘上去,頓時那整張白晰俊美的臉,就多了一種頹廢之美。
&叔,你好廢呀?」陳悅之打趣起來。
上官磊也偷笑:「你好啊,大嬸,這臉上的雀斑是不是太多了點,我推薦你用花好悅緣牌去斑精華液,保准能把皮膚養的白白嫩嫩。」
&啊你!」陳悅之朝着他頭上彈了個爆炒栗子,然後兩個人同時笑了起來。
他們現在這副鬼樣子,就算是陳維站面前,估計也不認識。
好,偽裝完畢,開始幹活!
田家村付大民家門前,上官磊他們一走過來,就看見了老大一把鎖鎖住,看那鎖上面的灰塵,付家人居然離家已經有一段時間了。
付大民家隔屋一王姓老漢,背着鋤頭路過,瞧見兩個穿着警服的人,立即有些拘束的問道:「警察同志,你們這是要找付大民?他又犯啥事了?」
不會付大民又犯事兒了吧,他早就建議村長,把付家逐出田家村,要不然淨惹事,壞了田家村的名聲。
上官磊轉身,發現他居然認識,因為這王大爺常去金林村串門,而且和江奶/奶關係不錯,故意壓低嗓音,瓮聲瓮氣的說道:「這位大爺不要着急,付大民並沒有犯什麼事,只是我們所里要重新整理戶籍資料,正好我們倆負責付家這塊兒,所以才過來的。大爺,您知道這付家人去哪兒了嗎?」
王大爺這才鬆了口氣,沒犯事就好,省得還要連累大家出門都抬不起頭。
&兩位警察同志,到小老兒家裏坐坐吧。」王大爺極為客氣的把陳悅之和上官磊請進家裏,還招呼媳婦給他們倒茶。
兩個人互看一眼,沒坐,只說一會還有事,所以想儘快知道一些付大民的詳細情況。
&家發達了,去外省享福去了。」王大爺點了旱煙,趕緊吸了口,就說道。
&麼發達了,大爺,您能說詳細點嗎?那他們還回來嗎?」陳悅之有些急切的問道。
王大爺吸了口煙,吐個煙圈兒:「回不回來,誰曉得,不過走的時候,倒是神氣的很,說是他們的兒子,攀上有錢了,要去大城市享福。」
王大爺媳婦,手裏拿着個鞋底,一邊用錐子納鞋底,一邊踩着火爐道:「什麼有錢人哪,那老太婆,看着陰森森的,有一回,我經過她家後門窗那兒啊,還瞧見過有蠍子從她頭上爬過,跟個從墳里爬出來的鬼似的。看人啊,眼珠子都是白的,特滲人,也不知道這田玉香是咋想的,你說這萬一是騙子可咋辦哪。」
上官磊立即抓住話里的線索:「什麼老太婆,據我們所知,付大民家並無老人。」
王大爺見他們這樣問,便當即將山本花子前來借住的事情說了一遍,完了又道:「我們都瞧着那老太太有些陰沉,怕不好相處,所以不太樂意把房子租給她,她出的價兒倒是挺高的,抵得上成年勞動力半年的工錢呢,正好田玉香回村里,一聽有這樣的好事兒,尋思着她家屋空着也是空着,當時就把人給拉走了。」
&才住幾天而已,你不知道那田玉香跟那老太太關係好的跟一個人似的,後來去潭邊洗衣服,我還隱約聽田玉香說過幾嘴,說那老太太要收她家大兒子當徒弟啥的,只是她語焉不詳的,又故意賣乖不肯細講,我們也都懶得搭理她,這事就算過去了。」王大爺媳婦撇撇嘴,顯然是極看不上的。
&爺,那您能具體描述一下,這位老太太的長相嗎?」上官磊追問起來。
王大爺就仰着頭回憶起來,而陳悅之則快速掏出紙筆,一邊聽王大爺的描述一邊快速的繪畫了起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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