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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墨澤看了一眼身旁的母后,讓徐公公把信呈上來。
他看完信,無奈道「去通知淑妃、莊妃、華修容和季才人收拾行禮,與朕一起到別院小住。」
太后滿意地點頭「皇兒快批閱奏摺吧,順便想想今晚誰侍寢。」
冷墨澤眉心跳了跳「母后舟車勞頓,先休息一會兒吧,待會還得跟朕一起去別院呢。」
「季才人知曉哀家回宮了,哀家與她同乘,其餘人瞞着吧。」
冷墨澤「……」他是真的拿母后沒轍。
淑妃、莊妃和華修容就是在季才人之前做算學題的人,母后不知從哪裏聽到的說法,懂算學題之人皆聰慧,誕下的龍嗣也一定聰慧。
所以每次母后都要求他與宮妃一起做算學題,他為了應付母妃,讓徐公公把綠頭牌放箱子裏,抽到誰就把母后信件交給她,讓她做。
除了季才人,正好遇到也省的他抽牌子了。
宮妃知曉是太后的信件,自是會苦苦鑽研,當見到母后時,皆習得了一些算學基礎。
除了季才人……本身就精通此道。
皇上的旨意剛剛傳出去沒多久,後宮裏除了季靈蓉都知道皇上又要帶宮妃出去小住的消息。
因為每次的名單都會加一人,所以這次多出來的季靈蓉成為了後宮的茶資。
也因為她的錦鯉運,不少因為氣憤摔碎花瓶之人劃傷了手。
太醫魚貫而出,忙的不可開交。
倒霉的都能被好幾個太監同時拉扯……
冷墨澤收到消息,藉機宣佈「從即日起,皇宮內節省開支,一月只補給一次宮中缺少的物件。」
剛剛把花瓶摔碎了的宮妃們「……」
皇后默默拿出體己銀子用職權讓採買的奴才去宮外採買。
心疼的不行。
季靈蓉頭昏腦漲地放下筆,這次的題難度蠻高,涉及立體幾何。
有些幾何定理她記不太清了,只能用向量算。
向量最大的特點就是麻煩,讓並不習慣用毛筆的她算了三次,三個不同的結果。
就很抓狂。
但為了小命,她只能繼續算,她就不信算十次都算不出來一個結果。
半個小時後,她投降了,隨意寫了個答案。
放下毛筆的她迅速站起身毀滅演算紙。
生怕皇上和太后要她解釋向量是什麼,勾股定理如何推導。
學生時代的知識又有幾個人能追溯其源?
毀屍滅跡後,她看着自己做出的答案又猶豫了,該不該故意寫錯解釋不清的答案?
太后進入殿內,看着季靈蓉苦思冥想的樣子道「題目是有些難度,做不出來沒關係。」皇兒和工部那幫傢伙都做不出來,她讓季才人做題只是想看她才思是否敏捷。
季靈蓉見改不了答案了,也就不再想,把宣紙遞給太后「妾已經把題目做完,請太后過目。」
太后看着紙上只寫答案沒有寫思考過程,抽了抽嘴角,這些題她也沒有答案,如何評判?
「評判題目不急,哀家是來通知你,一個時辰後你需要帶着包裹到金鑾殿與皇上匯合,然後去別院小住些時日。
屆時哀家會與你同乘馬車,記住,你今日見過哀家之事不可與她人言。」
季靈蓉頷首「妾一定不會多嘴多舌,妾能與太后娘娘同乘一輛馬車是妾之福。」
她看了一眼宣紙「那妾在馬車上再請太后評判,妾先回邀月閣收拾東西。」
太后「……」突然不想與季才人同乘一輛馬車了。
她派了兩名暗衛跟着季靈蓉,想知道僅有一個時辰時間的季靈蓉會不會手忙腳亂。
季靈蓉回到邀月殿,看着小春子已經把行李收拾好,誇獎了幾句,鑑於她和原主實在太窮了,她都懶得檢查,吩咐小春子備膳。
去別院洗漱用品都現成的,需要拿的行李就是金銀首飾、胭脂水粉和換洗衣裳,她這三樣加起來也就能佔用現代行李箱一半的空間。
她進屋把唯一的私房錢(十兩銀子)揣進隱藏的小兜里,隨即躺到床上眯了十分鐘,然後起來吃飯。
她吃飯一直很快,五分鐘搞定,大手一揮,帶着春林和小春子出發。
隱在暗處的暗衛見此用輕功率先去了金鑾殿。
太后感興趣地問「怎麼樣?季才人手忙腳亂了嗎?」
暗衛搖了搖頭「稟皇上和太后,季才人回邀月殿後,先與太監說了會兒話,之後睡了一會兒,吃了頓飯,現如今已經往金鑾殿走了。」
太后「……」她雖然給了一個時辰時間,但是除去走路的時間也就只剩兩盞茶功夫。
往常的宮妃皆是先換一件能讓皇上眼前一亮的衣裳,然後檢查包裹,匆匆忙忙各種吩咐。
怎麼季才人還有時間睡覺和用膳?就如此信任下人嗎?
還有季才人並未換衣裳……穿了一上午不髒嗎?
冷墨澤勾起唇角「母后,朕已經吩咐好了,季才人的馬車在最後一輛,到時候您上去就行了,朕先出發了。」
太后「……」她不想與髒兮兮的季才人同乘一輛馬車了!
季靈蓉上了馬車後,見太后一臉凝重地掀開車簾,非常長眼力見兒的抓住太后的胳膊,把太后扶進馬車。
太后看着剛剛被觸碰的胳膊皺了皺眉「季才人,你回寢宮為何不換衣裳?」
季靈蓉茫然地問「需要換衣裳麼?」她看了看袖口衣擺等處「是妾的衣服哪裏髒了嗎?」
「穿了一上午,怎能不髒?」太后嫌棄地讓季靈蓉離她遠點。
「哀家自幼一日換三身衣裳,先帝曾多次讚揚哀家如白蓮般不染纖塵,作為宮妃需要隨時準備侍奉皇上,自己乾淨整潔才能讓皇上舒心。」
季靈蓉就無語,但面前之人是太后,她只能忍着內心的吐槽道「是妾的不是,妾自小就穿着破衣襤褸,認為衣服只要是乾淨的就無須再換,妾以為自己少用些東西就可以讓百姓多一件衣裳穿,沒有考慮到皇上的心情。」
太后愣了愣,想到今日皇兒提到的國庫空虛問題,別過臉「你如此想也沒錯,但是穿一上午的衣裳總會沾染些許味道。」
季靈蓉拿出香囊「太后,妾帶着香囊呢!這香囊是妾用御花園掉落的花瓣做的,保准讓妾時時刻刻都香噴噴的。」
太后向季靈蓉挪動了些距離,俯身輕嗅「這味道是茉莉?」還挺好聞。
「太后喜歡嗎?妾帶了好幾個,等着讓小春子送您一個好嗎?」
「季才人一片心意,哀家就收下了。」這季才人還挺懂事。
季靈蓉想了想,把車簾掀開一條縫隙「太后您看,這裏算是京都最繁華的街道,仍然有很多百姓穿着帶補丁的衣裳,更不用提窮困村落,食不裹腹是常事,所以妾才想着平日節約一些,為皇上分憂。」
她一副豁出去的樣子道「太后您作為皇上的母后,皇上孝敬您是應當的,妾不行,妾會憂皇上所憂。」
太后眼神變得柔和「是哀家養尊處優多年,從未了解過百姓之苦,季才人你還是像以前那樣吧,衣服髒了再換。」
季靈蓉瞪圓了雙目「太后您……您是妾第二敬佩之人!」
太后逗她「哀家竟不是第一?」
季靈蓉羞澀地低下頭「第一是皇上。」
太后越看越滿意,季才人懂民間疾苦、識大體、懂算學、才思敏捷,生下的龍嗣一定是儲君的料。
她拿出季靈蓉剛剛做的題「季才人給本宮講講這些數是如何得來的。」她要看看季才人是否有真才實學。
季靈蓉應是,還沒想好從哪開始講,馬車忽然停了下來,冷墨澤走進馬車,坐在太后的旁邊「朕跟着一起聽。」
他用手撐着下巴,一副洗耳恭聽的樣子。
他有預感,季才人這次的答案也不是亂寫的,母后讓季才人做的題其實是他想要建立一座大壩需要的數據,故而就算丟臉,他也得來聽聽季才人的想法。
季靈蓉看着太后和冷墨澤有五成相似的臉齊刷刷地盯着她看,腳趾悄悄地蜷縮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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