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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請主人吩咐!」袁永一慶幸自己沒有被廢,還有戴罪立功的機會,不敢怠慢,連忙接旨。筆神閣 m.bishenge.com
「本王要你立刻馬上回到那女俘虜摔下去的地方搜查,生要見人,死要見屍!如果這件事情再辦不好的話,你就提頭來見吧!」
「是,遵命!」袁永一知道這個任務幾乎不可能完成,但為了保命,不得不硬着頭皮領命!
袁永一得令後,冷霸天道出「退朝」二字,就轉過身,拂袖而去!
全場眾臣跪地叩首山呼「二皇子,千歲,千歲,千千歲!」
在山呼聲中,冷霸天魁梧的背影漸漸遠去,全場眾臣都鬆了一口氣, 這才拍了拍身上的灰塵,起身紛紛散去。
冷霸天一夜未眠,心中鎖思萬千。他腦子裏裝得全部都是,和赤紗相處的每一個片斷的畫面。
她明明只是一個敵國的奸細,一個低賤的女奴,怎地竟叫他如此牽掛和思念?
她氣喘吁吁的求饒、微紅着的臉頰、眉目間濕潤氤氳的朦朧、飄動的長髮、好看的薄唇……
這一切的畫面,此時都一股腦門地在他腦海裏面閃現,叫他十分地懷念和留念。
不知道為什麼?她越是求饒,他越是想要得更多!
她越是反抗,他越是想要征服,她越是逃離,他越是想要將她牢牢地拷在懷中,永遠地將她禁錮在他身邊……
難道他真的錯了嗎?如果,他當初對她溫柔一點,疼愛多一點的話,是不是就不會發生今天的悲劇呢?
不,笑話!他堂堂聖古風國二皇子,身邊女人無數,怎麼會在乎起一個敵國的奸細,
難不成他真的着魔了?
對於腦中突然冒出的想法,冷霸天待以嗤之以鼻的態度來應付自己,不過一個敵國的奸細罷了,他為何會如此在乎,心為何會為她而痛?
冷霸天搖搖頭,試圖平復着心裏複雜的情緒,而越是壓抑對她的思念,心就越疼! 疼得他幾乎差一點要窒息。
再也無法入睡,他小心地撐起過度疲憊的身體,輕輕幫身邊依偎在窗邊,抬頭看着黑夜當空的那輪明月,陷入了沉思。
或許她還沒有死!她是那麼堅強,那麼倔強,那麼堅韌!
在他鞭打她的時候,她甚至連一滴眼淚也沒有流,在他蹂躪她的時候,她甚至也沒有求饒!像野草一般求生欲如此強的人,怎麼可能那麼輕易就死去呢?
不,他不相信,他決定一定要親自去尋找她!活要見人,死要見屍。冷霸天在心中千萬遍地重複他的決定。
赤紗再度睜開眼睛時,已是在一個陌生的房間中。
「這是哪裏?我怎麼會在這裏?」
模糊的意識漸漸開始清醒, 赤紗強迫自己趕走盤踞在腦子裏的迷霧,睜開了沉重的眼皮張開眼, 看到的居然是一陌生的環境!
「噢,謝天謝地,你終於醒了,姑娘!」 一個充滿驚喜的陌生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
這到底是誰的聲音?好陌生!聲音有些蒼老,但卻帶着溫暖和關懷,好似親人一般的和藹。
赤紗想看看是誰用這種激動的口吻說話,可是身子如被縛住般,動動脖子都很難。
不過還好,那個說話的人自動地靠近了她,讓她可以看清楚那張陌生的臉。
這是一位大概三十多歲的中年農婦,高高的個子,她那濃密油亮的烏黑長髮,簡單地攏成一個雲髻, 身穿一件單薄破舊的衣服。
她臉色枯黃,顴骨高聳,眼窩深陷,眼角上爬上了幾條魚尾紋,平滑的額頭上有着水波痕一樣的皺紋,她的相貌看起來似乎比她的實際年紀更老。
看到這個臉上滿是驚喜神情的農婦,赤紗感到頭一陣隱隱地作痛。
她重新閉上眼睛,整理一下思緒,簡單的回憶了一下,卻依然在記憶里找不到這農婦的影子!她到底是什麼人?
赤紗重新張開眼睛,看了看她的周圍,這破房子內只有幾個凳子和兩張床,她正躺着的這張還像個床的樣子。
這是一個十分貧寒的家庭,可是,她實在回憶不起來,她和這個家庭有什麼關係,她只覺得屋子內的一切都讓她感到分外的陌生!
「這裏是哪裏?我是誰?怎麼會在這裏?」
赤紗拍了拍自己沉重的腦袋,她真的什麼也記不起來了!
「姑娘,你真的什麼都想不起來了嗎?」
「我在山下救起你的,那時候,你身負重傷,奄奄一息,我見你還有一絲微弱的鼻息,就將你救回家中治療!」
「現在,你身上的傷勢已無大礙,只可惜……」何大媽一邊激動地說着,一邊擦去眼角流下的眼淚!
赤紗這才明白這位農婦是自己的救命恩人,如果沒有她,她可能早就到閻王爺處報道了!
赤紗感激萬分,千言萬語無法形容她此刻的感激之情!
她勉強地支撐着身體,下了床,「噗通」一聲跪在了何大媽面前,連磕了三個響頭「謝謝你, 大嫂!」
「姑娘,你這是幹什麼呢?你身體還沒有復原呢!」
何大媽擔心她的身體吃不消,連忙扶起赤紗,將她又攙扶着坐到床上。
「你身子虛得差點不行了!你還是好好躺着養身體吧!唉,姑娘,難道你就一點也不知道有身孕的女人要小心照顧自己的嗎,怎麼還會出現在野外?」
「身孕?我?」 赤紗瞪大着眼,不明白為什麼明明說的是國語,可自己就是聽不明白呢?
「是的,你的……」接觸到她茫然的眼,何大媽咽下了接下來一大堆的嘮叨。
何大媽眨巴着眼,帶了點小心翼翼「嗯,對不起,你,是不是還不知道,自己已經……懷有身孕了?」
「啊,這些事呢,初次經歷的人是不太懂的啦,如果你以後象我一樣生了小孩之後就清楚了。」
「身孕?小孩?」無意識地重複她說過的詞語,腦袋麻木了。
何大媽是說她有了小孩?
沒錯,她是個正常的女人,當然有可能受孕。可是,她腹中還未成型的孩子,到底是誰的呢?
她為什麼都記不起來了?
雖然,她完全不記得之前發生的事情,可是,她有了小孩,說明她已經成家立業。
她的夫君到底是誰?她怎麼會在野外失足摔倒,差點失去腹中的親骨肉,這其中必定不簡單,到底發生了什麼?
赤紗努力地想回憶過去發生的一切,但是只覺得額頭劇痛,腦子裏一片空白,摸着自己的額頭,用力地甩頭。
「姑娘!」何大媽在她耳邊大聲地叫着,硬將她的神智扯回來。
「我想不起我是誰了?」
「沒關係,你現在要做的就是好好養好身體,保住腹中的孩子。」何大媽大力地拍着她,「來,這是我給你煮的湯,快趁熱喝了,再好好睡一覺。只要把身子養好,孩子保住了,說不定,你的夫君也會找上門,以後會想起之前的事情了!」
「嗯!」此時,一陣急促的腳步聲打斷了她們之間的談話。
「娘親,娘親,不好了!村子口聚集了很多官兵,他們又來收租了……」
女孩驚慌的叫聲先一步闖進屋子裏,等她看見赤紗定定地盯着她時,嚇了一跳,剩下的話全吞了回去。
赤紗不禁不住抬頭,打量了一番這個突然闖入的女孩!
這是一個又瘦又小的姑娘,最多只有七、八歲,穿着骯髒的破衣爛衫;她的一雙小腳沒有穿襪子,套在一雙破鞋裏。
她身上那件破爛衣服早就小得不稱身了,可她還是竭力拿它來裹住自己冷得發抖的身軀。
這瘦弱的孩子臉上瘦得仿佛只剩一雙烏溜溜的眼睛,她那稀少而漆黑的頭髮,那凹形的雙頰,那枯瘦的手臂,這一切都暗示着她長期營養不良。
「好了,別大驚小怪的,不過就是又來收租而已。」 何大媽裝作一副很輕鬆的樣子,朝着赤紗擺了擺手。
其實,何大媽是見赤紗難過的樣子,不想再讓她心煩。
於是,她暗地裏壓制着內心激動的情緒,對着小女兒打手勢,拖着她到一邊問話。
赤紗才醒過來就被失憶的事折磨得夠了,她可不想再讓收租的事情來煩她,增加她的煩惱。
女孩好像有些明白娘親的意思, 她楞楞地點頭,在娘親耳邊低聲竊竊私語。
不知道女孩說了些什麼,何大媽的情緒頓時間變得激動起來。
「這群官兵真是吃人不吐骨頭的惡魔,去年底才收過租,現在才年初,離收成的時節還遠的很,又來收租了。這是存心不讓人活啊!」
何大媽一邊說着,一邊激動地揮着拳頭,像是要和人搏鬥毆打一般!
何大媽激動地拿起來門後的掃把,就匆匆地出門了。
臨走前, 暗地裏對着小女兒打手勢,讓她留下好好照顧赤紗。
何大媽衝出去之後,屋子裏就留下一臉惘然的赤紗,和一個害羞得,縮在一角不敢靠近床邊,身上髒兮兮的女孩。
赤紗和小女孩,兩人大眼瞪着小眼,對視了好半天,硬是說不上一句話。
「你好,小妹妹,你叫什麼名字?」還是赤紗率先開口,打破了屋內的寂靜和尷尬。
「嗯,你好,我的小名叫面面,因為我們家的奢望就是,能夠吃上一碗熱氣騰騰的素麵!所以,我娘親把這個奢望寄托在我身上,管我叫面面,你也可以叫我面面。」
女孩保持禮貌地打招呼,身子卻悄悄地往後退,看來她還是很害羞,很怕見到生人的樣子。
赤紗想勉強支起自己的身子,卻還是在面面的幫助下半坐起來「不要害怕,快告訴我,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瞪着赤紗蒼白的面容,面面楞楞地搖頭「沒有什麼的,就是收租的又來了!」
面面年紀雖小,但卻十分懂事,她知道赤紗的身體還很虛弱,不想再讓她增添煩惱了。
「僅僅是收租?但是,我見你娘親的反應十分激烈,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因為,這已經是這個月第二次收租了?自從打仗以來,苛捐雜稅增加了很多!」
「賦稅越來越重,我父親年初在農田裏勞累而死。剩下娘親一個人農作,耕地的收成基本上都被搜刮去了,我們幾乎連下鍋的米都沒有了!」 面面一邊說着,一邊擦淚。
「這般官吏真是欺人太甚!」赤紗情緒也隨着激動起來,喜歡打抱不平的她怎麼能夠見死不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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