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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至被領進去的時候不敢抬頭,直到跪地行禮大呼「冬至拜見陛下。」
穆堯抬頭冷冷的瞧了她一眼,側頭便看見解無歸勾唇笑了一下,而後緩緩睜開了眼睛,視線落在冬至的身上,他道「昨夜睡得可好?」
在冷宮裏能睡好才有鬼了。
冬至砸吧了一下嘴,依舊埋着頭看地板「昨夜小人一直兢兢戰戰不敢入夢,唯恐負了聖恩。」
解無歸微微眯起眼,抬手摸了摸下巴思考一陣,忽然轉頭看向穆堯,調笑道「瞧瞧這丫頭多笨啊,你的摘星樓她不願意進,朕的後宮也不願意,傷腦筋啊。」
穆堯聲音低啞道「這天下都是陛下的,我想冬至姑娘不會想不明白。」
冬至皺緊了眉頭。
這穆堯居然也是來勸她,她怎麼有一種面對豺狼虎豹的感覺,還一點反抗之力都沒有。
於是閉嘴不言。
忽然解無歸似乎想到了什麼,彎下腰將身子前傾試圖離冬至近些。
道「不願意進宮,可是因為祁都王?」
冬至咬了咬唇。
實話實說的確是有那麼一星半點的關係,但也不全是,而且自己要是這麼說了肯定給解衍昭惹麻煩。
只好胡編亂造道「陛下明鑑,我乃術士,昨日一見陛下威武不凡氣勢如虹小女子心裏甚是激動,可陛下,小女命里不好,會克您的,而且還容易招髒東西這一點我想國師大人能給小女證明吧?」
她說着,忽然抬起頭看向穆堯。
穆堯面無表情的盯着她許久,不知道在想些什麼,久到解無歸也轉頭來盯着她。
「回陛下,她說的不假,雖叫冬至卻命裏帶火,您命中屬金,確實不宜親近。」她的聲音清冷淡漠,讓人不自覺的相信她說的就是真的,且無法改變。
解無歸聽後果然相信了,皺緊了眉頭看着冬至的眼神都有些惋惜了。
隨後起身上前走到冬至面前,冬至瞧着他華貴的金絲靴子和明黃繡龍的衣擺,不知道他要做什麼。
卻見一隻大手伸到他的面前來,聲音輕柔道「跪了那麼久,不疼嗎?」
冬至咽了口唾沫,盯着那隻大手遲遲不敢動。
最後實在頂不住時間流逝的壓力,顫顫巍巍的把指尖伸了過去,誰料剛剛落到解無歸的手上就被他緊緊抓住,然後用力往上一拽,自己重心失衡被他攬着腰貼進了懷裏。
冬至瞪大了眼睛,用剩下的一隻手抵着解無歸的胸膛,苦着臉喊着「陛下!」
這皇帝怎麼耍流氓啊?
「朕最喜歡的事情就是逆天而行。」
解無歸的眼神流連在她的唇瓣上,只要他稍微貼近就能親上,冬至大氣都不敢出,竟然把希望放到穆堯身上,希望她能幫幫自己。
穆堯面無表情的看着二人『調情』,直到解無歸真的快要親上冬至的時候忽然上前來,急道「陛下,祁都王快來了。」
王爺?
冬至立馬從解無歸的懷裏掙脫出來,然後一直防備的盯着解無歸。
後者聽見祁都王三個字也沒什麼心情再和她玩鬧了,只是饒有興趣的看着冬至問道「不若這樣,朕與你玩個遊戲。」
冬至警惕的看着他。
「一會兒祁都王來了你就躲在屏風後面,看看他是來尋你還是會把你給朕,若是他願意把你送給朕,你就老老實實的待在宮裏,可若他願意帶你走,朕也不會再為難你。」
他說完,背手看向冬至,自信道「如何啊?敢玩嗎?」
冬至一雙手在此刻快被自己掐出血了。
連她自己都不知道解衍昭進宮是不是為了自己,如果他不是,如果他想把自己送給解無歸做個順水人情怎麼辦?
解衍昭不喜歡她,又怎麼會大費周章的進宮來找她呢?
冬至本能的想要拒絕這個遊戲,可是剛動了動脖子嘴裏卻說出「好。」
她想知道自己在他眼裏到底是什麼樣子,如果、倘若他真的要把自己送給解無歸的話,自己大概也能早點死心吧。
見她答應了,解無歸立馬勾唇滿意的笑了,好像已經勝券在握了,揮袖轉身坐回到龍椅上,等着解衍昭來。
穆堯冷冷的看着冬至沒什麼情緒,可卻在冬至快要哭出來的時候遞來一張手帕,黑色的絲綢手帕。
冬至不解的看着她,穆堯卻忽然湊近她的耳朵,用只有兩人能聽到的聲音道「放心,我也不會讓你留在他身邊的。」說完轉頭去吩咐人把一扇精美的山川屏風搬了進來。
他?
說的是解無歸還是解衍昭啊?
解衍昭來的時候冬至已經被安置在屏風後面去了,甚至還派了兩個宮女來看着她,怕她中途跑出去壞了這場遊戲。
冬至在內心瘋狂辱罵解無歸是變態,否則怎麼會為了她幹這種幼稚的事情?
而且她很有自知之明,估計解無歸的目的也從來不是她,若不是自己與解衍昭有關係哪裏入得了陛下的眼?
他所針對的人從始至終都是解衍昭,現在解衍昭還自己送入虎口了。
想着,外面又太監高呼一聲「祁都王到——」
冬至的背脊頓時僵硬起來,手指甲不自覺的扣起手背來。
她清晰的聽見輪椅划過地板的聲音,甚至都能聞到解衍昭身上的味道來。
真的是他來了。
他會是來帶她走的嗎?
算了,還是不要抱太大希望了,萬一一會兒失望。
冬至默默低下頭,注意力卻怎麼都收不回來,只聽到解衍昭冷清的聲音說「臣解衍昭參見陛下。」
解無歸點頭。
「皇兄不必多禮,今日怎麼會有空來看朕啊?」
解衍昭抬眼看向解無歸,單刀直入「臣府中有一女子,聽聞昨日被陛下請進了宮,不知是何緣由。」
真的是為了她來誒!
冬至鬆開了緊皺的眉頭。
只是下一瞬就聽解無歸問道「皇兄是為了冬至而來,那敢問皇兄與冬至是什麼關係?」
明明知道自己和他只是僱主關係而已,為什麼還是那麼緊張?
解衍昭坦然「他是我請來的風水先生。」
果然
「風水先生?」解無歸挑了挑眉,慵懶道「可她已經打算留在宮裏,做朕的妃子了,朕一時糾結到底是封她為美人,還是充儀呢?」
冬至猛地抬起頭衝着解無歸的方向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
她什麼時候答應他了?夢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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