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涼鎮撫司,開局扮演反派 第四百二十八章 破境(求訂閱)

    測試廣告1    陽光從靜堂外照進來,將人群中的齊平顯得格外醒目。書神屋 m.shushenwu.com

    當呂執事問出這句話,堂內的弟子們這才看了過來,紛紛行禮,同時有些尷尬,不知如何回答。

    有人看向齊平,卻見他仍舊在紙上寫着答案。

    小胖墩陳菊見狀,忙道:「稟執事,是這樣的……」

    他將情況大概說了下,自然並沒有用「請教」之類的說辭,相對委婉,但意思是一樣的。

    一個引氣弟子,給其餘同門解答修行疑難?

    呂執事心中一沉,略有些不喜,心想莫不是誤人子弟。

    這些天來,他通過自己的關係,嘗試查了下「范築」的情況,結果令他大失所望。

    紙面上,並沒有半點特殊,只是個平平無奇的弟子。

    但同時,這個結果又透出些許不尋常,畢竟,一個普通外門弟子,如何能接觸到這些修行知識?

    有時,沒有問題,恰恰說明問題。

    故而,呂執事突然對這個「范築」有些看不透了,這時候,聽到陳菊的話,他看向一名弟子:

    「拿來。」

    弟子將手中寫了答案的紙張遞了過去,呂執事掃了一眼,旋即,眼神微微一凝,沒說什麼,又取了第二張,第三張看過去……

    畢竟只是低階修士的簡單問題,齊平的回答也沒什麼精妙處,但不同境界的人,看待同樣事物的眼光和格局,本就不同。

    體現在字裏行間,便大不一樣。

    呂執事在典藏部身份不高,否則也不會被打發來教導「新生」,這時候,看到紙上的文字,竟隱隱的,有種平素請教「長老」時,才會生出的敬畏來。

    當然,只是「隱隱」……可這也足以令他震驚。

    「莫非……」

    呂執事心中暗驚,他當然不會覺得,「范築」本身有這種眼光,更像是家中有厲害長輩,耳濡目染……

    可這又矛盾了,若家中有厲害人物,又豈會是「外門」弟子。

    而這時候,堂內其餘弟子,也都在觀察着執事的神情。

    想要籍此判斷,「范築」解答的正確性。

    這時候,見那眉宇間難以掩藏的驚訝與吃驚,少男少女們彼此對視,再望向齊平的眼神,愈發複雜。

    所以……他的解答,都是對的。

    ……

    「收起來吧,」呂執事結束思考,臉上波瀾不驚的樣子,邁步走到自己的位置,環視眾人,說道:

    「求知並非錯處,然,過於執迷於術法本身,未必是正道。」

    眾弟子歸位,聽到這話,明顯愣了下。

    呂執事說道:「不懂?我問你們,我輩修士,為何要修行?」

    驕傲的文靜少年夏瀾舉手:「為窮究天地至理,大道奧義。」

    呂執事笑了笑,說道:

    「很好的答案,也許在上古時代,最早一批修行者,的確是秉承着此等初心,我也篤信,即便在如今,也仍有這樣的人存在,正所謂,朝聞道,夕死可矣,但……」

    他拉了個長音,搖頭說:

    「此種人,無論過去未來,皆是極少數,我輩修士超凡,卻未脫俗,大部分人,無非是求力量,求壽數,修行者可搬山驅鬼,有種種術法,一入仙門,黃白之物便不再缺,地位遠超凡人,更可延年益壽……」

    齊平坐在下方,略有些驚訝,沒想到道門授課,竟如此……「直接」。

    呂執事見眾弟子訕訕,說道:

    「不必慚愧,修行本就是逆天之舉,私心人皆有之,我想說的是,你們既已踏入內門,若只想着榮華富貴,便沒必要再刻苦修行,若只求術法強橫,對旁人生殺予奪,亦趁早打消心思,以此種心思修行,終會入魔。」

    陳菊疑惑道:

    「執事,那按照您的意思,我們該追求什麼?」

    呂執事說道:

    「長生。你們如今還年少,不知光陰可貴,待長些年紀,便知生死間,有大恐怖。修行境界越高,才可活的更久,至於術法,無非是為了自身強大些,以防被人抹去生命……說到底,終究只為長生……」

    「我為何丟給你們術法,卻不講解要點?

    並非懶散,而是要你們藉由琢磨術法的過程,學會『領悟』,提升悟性,此,亦為『求道』的前提,如今,你們只求答案,不求甚解,縱可掌握術法,卻失了領悟的真諦。」

    呂執事的聲音飄蕩在靜堂內。

    眾弟子們或恍然大悟,或低頭沉思,或茫然困惑。

    接下來,呂執事又就這個話題,延展開講述起來。

    這也是眾人入內門後,第一次被告知,為何修行。

    齊平坐在角落,恍惚間,有所觸動,神思飄搖。

    直到被陳菊喚醒,才回過神來,發現靜堂內,人已散盡,只留下他們三人。

    這堂課,竟已結束。

    「范築,你這走神的,我以為你睡着了,喊了半天才醒。」陳菊說。

    齊平笑了笑,說道:「有了些感觸。」

    夏瀾看了他一眼,驕傲地沒有問。

    三人起身往外走,陳菊忽然說:

    「今晚有個聚會,就是咱們這批入內門的弟子,一起聚一聚,認識下,聽說是那位東方大師兄召開的,范築,要一起去嗎。」

    東方流雲那貨又搞事……齊平搖搖頭,說:

    「有些累了,我就不去了。」

    夏瀾詫異,心想這種年輕弟子的聚會,伱這個喜歡出風頭的,不該去炸個場嗎,還是說,怕在真正的天才面前,黯然失色?

    陳菊遺憾道:「那太可惜了啊,若能與東方師兄認識,於我們大有好處。」

    「……大可不必。」

    「好吧。」陳菊勸說未果,與夏瀾離開了,覺得「范築」錯過這個機會,並不明智。

    然而他們不知道的是,正是因為東方流雲在,齊平才懶得去。

    ……

    獨自一人回到住處,齊平躺在竹椅上,眼神中,時而滄桑,時而稚嫩,種種情緒奔涌。

    他還在思考呂執事講的那些。

    生死,長生,人活一世,草木一秋……

    他突然意識到,道門首座讓他以弟子身份上課,還有另外一層意思,也許,就是為了讓他接觸到道門修行的真正目的。

    不知不覺,齊平躺在竹椅上,閉上雙眼,這段時間以來,在九州鑒中經歷過的人生、生死、輪迴……如潮水般湧來。

    這個小院中,天地元氣突然開始隨着齊平的呼吸而蕩漾。

    太陽一點點朝西邊滑落,一片葉子徐徐飄落下來,落在他身旁的棋盤上。

    蓋在黑白陰陽,代表着晝夜時光的棋子上。

    天空中,一聲嘯聲襲來,劍眉星目,仙姿絕顏的魚璇機朝便宜徒弟的住處飛來。

    衣袍獵獵,黑髮飄舞。

    當她遠遠,自高空朝那間安靜的院落墜落,女道人突然輕咦一聲,瞳孔驀然化為冰藍色。

    她遲疑了下,一根手指點出,一個無形的圓環封住了院子,掩蓋下了那驟然的天地元氣。

    「嘩啦啦……」

    齊平耳畔響起海浪聲,他平靜地睜開雙眼,就看到女道人筆直地,自天空落下。


    二人對視。

    魚璇機揚眉:「破了?」

    齊平微笑:「恩。」

    這一刻,齊平正式踏入神通三重境界,只差打磨圓滿,便可衝擊四境神隱。

    「牛逼。」魚璇機沉默了下,突然冒出來這麼個詞——恩,是她從齊平這裏學到的,表達「厲害」、「讚美」……的方言。

    「……」

    齊平無語,感覺氣氛都給破壞了啊,這時候不該稽首,來一句「賀喜道友」什麼的嗎……

    好吧,對這個粗線條的醉鬼不能要求太高。

    「說起來,師尊您不會是預感到我要突破,特意過來的吧。」齊平好奇道。

    魚璇機抬起雪白的手掌,於空氣中一按,那因齊平破境,而雜亂的元氣,重新平穩下來。

    封鎖院子的光圈也隨即淡去,如此,破境的動靜才不會被察覺。

    「當然不是,」魚璇機翻了個白眼,淡淡說道:

    「是有個事找你,今晚有個會,恩,道院的長老們的聯席會議,除了首座,都在,你也跟我過去一趟。」

    為什麼都找我參加聚會……齊平心中吐槽,問道:

    「發生什麼事了?」

    他覺得,魚璇機這麼懶的人都要去,肯定是發生了大事。

    魚璇機「哦」了一聲,說道:

    「這段時間,你沒出去,不知道。禪宗那幫禿驢馬上要召開『講經大會』了,咱們要討論計策應對,你腦子好使,還懂那勞什子禪,給老娘撐撐場面。」

    講經大會?禪宗果然要搞事……不意外,景帝登基後,這些「功臣」肯定要討要利益……唔,道門開會,是要商討對策嗎?

    當禪宗入京都,兩大修行實力的對決就不可避免,劫獄那天晚上打了一場,但雙方顯然都克制着。

    齊平當然不會錯過打擊大和尚的機會……轉輪金剛抓他的仇,可還沒算呢。

    ……

    ……

    夕陽墜落後,天空暗沉下來。

    經歷部,巨大的天軌平靜轉動。

    大殿裏,一名名白衣弟子,行走忙碌,一派熱鬧景象。

    其中,一名體態瘦削,眉眼堅定的少女抱着一摞文書,奔到了側殿附近的屋子:

    「長老,您要的資料。」

    屋內,陳設凌亂。

    牆上掛着一塊塊黑板,一張巨大的桌子上是凌亂的,寫滿了陣法符號、算式的紙張。

    身材幹瘦,一撮山羊鬍的塗長老正捧着一冊書卷,看的如痴如醉,給少女喚了幾聲,才回過神來,恍然道:

    「沐清啊,放……」

    他看了看亂糟糟,無處落手的桌子,輕咳一聲:「放地上吧。」

    「是。」名叫王沐清的少女點頭,然後遲疑了下,說:

    「長老,晚上新入門的弟子有個聚會……」

    塗長老笑笑:「去吧,晚上為師也要出門。」

    這一屆新弟子中,最出挑的,且以勤奮著稱的女弟子,最後還是入了經歷部。

    王沐清行禮道謝,而後好奇地看了眼那捲書冊:「長老在研讀算學?」

    她有點奇怪,這個世界上,除了當初那位「齊公子」留下的概率學,還有什麼書,能讓塗長老如此痴迷。

    塗長老哈哈一笑,並未解釋,這是前幾天,齊平抽空送來的,新一冊算學書籍。

    名義上,是作為他此前幫忙傳遞消息的報酬。

    說起來,他也是直到「分部儀式」後,才從魚璇機口中,得知「范築」是齊平的馬甲。

    這時候,他看了眼頗為欣賞的女弟子,問道:「你可還記得那個范築?」

    在道樹底下睡着了的那個?

    王沐清愣了下,點頭:「記得。」

    恩,雖然風評不好,但范築的確是第一個出名的「新生」,雖然過去了好些天,但她還記得。

    塗長老隱晦提點道:「若是遇見,可以結識下。」

    說完,不等女徒弟詢問,便只將書卷往袖子裏一揣,離開了。

    只剩下王沐清滿頭霧水,那個刻意出風頭的傢伙?

    難道有什麼特殊?

    ……

    道院會議開在一座金碧輝煌的大殿中,門口一座巨大三足香爐中,插着黃香。

    散發裊裊青煙。

    殿內擺放黑木長桌,漆黑如墨,兩側長椅排列,上首的位子後,牆上懸掛巨幅畫卷,上書「道」字。

    筆法遒勁,淋漓盡致。

    當塗長老抵達時,燈火通明的大殿中,已經坐了不少人。

    上首典藏長老。

    左右分別坐着身材魁梧,目光凌厲的執法長老。

    銀髮根根,梳的一絲不苟,一襲杏黃色道袍的符籙長老。

    道院有一神聖,四神隱。

    分別是:典藏、魚璇機、執法、符籙。

    至於魯長老、塗長老、丹鼎部等其餘長老,多是三境神通。

    如今,大都出席。

    「魚璇機還沒到?是不是又忘了,派人找了嗎?」塗長老拉開椅子坐下,疑惑道。

    恩,開會遲到什麼的,對那瘋批女人而言,太正常不過。

    身材壯碩,有着兩道臥蠶眉的魯長老淡淡說道:「有她沒她,有區別嗎?」

    「……」塗長老給噎住了,我竟無言以對。

    顯然,所有長老都覺得,魚璇機就是個湊數的。

    這時候,桌上的一根香燭燃燒到末尾,典藏長老拂塵一甩,淡淡道:

    「人已到齊,那便開始議事。」

    眾人頷首。

    「等等!」突然,一道氣惱的聲音傳來,魚璇機叉着腰,怒氣沖沖:「還有我們呢!」

    我……們?除了你,還有誰?

    長老們疑惑,旋即,就看到一道身影,從魚璇機身後閃了出來,恢復真容的齊平輕輕拱手,笑了笑:

    「弟子見過諸位長老。」

    齊平……典藏長老眼神一動,略有意外。

    今日會議,只有道門長老才可列席,齊平這個弟子,多少顯得有些不合規矩。

    他正斟酌開口,突然察覺到什麼,神識一掃,微微變色:「你的境界……三重了?!」

    他懷疑自己看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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