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世無雙 第五十六章 種出蘿蔔餵兔子

    測試廣告1        別出心裁且有意要把事情鬧大的錢興,在眾目睽睽之下,往沒了遮擋以後臭氣熏天的茅坑裏,栽種了六個被人架在前面當刀使的蘿蔔,不時笑着朝自己的傑作瞥去一眼,悶熱的天氣似乎讓噁心的味道更重了幾分,他下手的力道不算太重,約莫再有一炷香時間,李濟安等人就能清醒過來,不知道這幾位自視甚高的書生看清楚處境之後,會作何反應,這才是最有意思的事情。燃字閣 http://m.ranzige.com

    副統領很了解自家公子爺是個吃軟不吃硬的性子,最喜歡以牙還牙的做派,那句話怎麼說來着,對,叫做辱人者,人恆辱之,不管坐在龍椅的人姓不姓李、這座天下還是不是大周,總之亘古以來還沒有任何一個朝代敢於輕視、侮辱讀書人,如果是李濟安是被動卷進這場明眼人避之不及的風波之中,錢興再混賬也絕不會用這般手段。

    可惜,李濟安是明明看透了局面,還執迷不悟想要替身後靠山當傷人利刃的人,他以為憑自己的聰明才智能做一個不用沾血的刀柄,沒想到到頭來在司天監這位玉龍衛副統領眼裏,不過還是個佔着茅坑不拉屎的蘿蔔。

    錢興壓根懶得去猜測藏在李濟安等人身後的那個持刀人是誰,這是處在京都風口浪尖上的公子爺該去頭疼的事情,而不辭辛苦從雲州趕回京都的他,只需要把那柄橫在陳無雙面前的刀折斷,相比而言這可就容易多了,雖然錢興也覺得這回的做法有些過分,但只有這樣,才能逼出更多想跟公子爺對着幹的人來。

    如果沒有目前司天監所面臨的北境妖族、南疆凶獸,錢興猜測陳無雙一定會不急不躁地慢慢把這些人揪出來,一個一個收拾得服服帖帖,也是李濟安等人時運不濟,恰好碰上還沒坐穩觀星樓主位子的少年最缺時間,用這種過激的方法,能迅速把跟李濟安同仇敵愾或者抱有同樣目的的人全部逼出來,很省力氣。

    想到這裏,錢興咧着嘴笑了笑,搖頭嘀咕,話說回來,要不是司天監到了這種地步,京都朝堂哪有人敢往公子爺身上潑髒水,從來都是陳家二爺提劍堵着門罵街,還沒見過有人敢針對鎮國公府大放厥詞,錢興偏過頭,越過圍觀看熱鬧的人群,把目光望向宮城方向,低聲道:「看來,是有些放下飯碗就罵廚子的人,忘了自己是怎麼吃飽的了。」

    興致勃勃想要一睹行事不拘一格副統領風采的大寒,趕着馬車匆匆而來,頂着午後烈日圍成里三層外三層湊熱鬧的人群里,不少人都認出了車廂外壁上的印跡代表着鎮國公府,不自覺就停下了竊竊私語讓開一條路,穿了身普通黑衣的少年從車廂里探身出來的時候,錢興正坐在遠離茅坑的一棵大樹蔭涼里閉目養神,胖乎乎的手裏把玩着一塊刻着司天監玉龍衛副統領字樣的玉質腰牌,對神情焦躁但又無計可施的五城兵馬司副指揮使完全不當回事。

    照理說,玉龍衛所有人都沒在兵部衙門登記造冊,錢興自然就不算有大周官場明面上所認可的職務身份,而五城兵馬司是正兒八經的京官,官銜雖僅有從六品,手裏的權利卻不小,別說出言斥責,便是喝令手下兵卒將這膽大妄為的胖子捉拿歸案也是理所應當,但司天監三個字在焦頭爛額的副指揮使大人眼裏,就是一座不可逾越的高山。

    五城兵馬司有一正二副三位指揮使,好巧不巧,得到消息前來的副指揮使,正是把守京都城正北昭勝門的吏目陶定的便宜妹夫董三思,江湖上都說常有起錯的名字、沒有起錯的綽號,可董副指揮使確實人如其名,凡事都三思而後行,在京城為官本就不易,最難的就是京都府衙跟五城兵馬司任職的官吏,天子腳下保不齊哪戶不起眼的人家就有了不起的親戚,所以董大人向來處置這種事情都是用一個「拖」字訣,拖着拖着就有神仙出來鬥法,他就能抽身閃到一邊冷眼旁觀,看鬧到最後哪一邊能得勢,再順水推舟賣個人情。

    不得不說,董三思是一招鮮吃遍天,久而久之京都竟有不少貴人覺得他為人不錯,甚至有朝中重臣隱晦許諾過在官場上拉他一把,只不過副指揮使大人很清楚自己有幾斤幾兩,能坐穩這個位子靠的就是左右逢源的本事,一旦立場鮮明地站了隊、升了官,日子可就再也不可能這麼舒坦了,何況,五城兵馬司是很有油水的衙門,有指揮使在前面頂着,自己多長几個心眼藏在暗處悶聲發財才是正理。

    自從陛下欽點了司天監無雙公子為新科探花郎,京都城裏的罵聲就始終不絕於耳,閱歷極深的董三思早就猜到這些人後面應該是有一雙推波助瀾的手,事情涉及到貴不可言的陳家,不管是從司天監的角度還是從鎮國公府的角度,都是保和殿上穿紫衣的那些大人物該覺得棘手的,怎麼也輪不到他小小一個不起眼的從六品副指揮使鬧心,可沒想到,躲都躲不及。

    跑得上氣不接下氣的酒肆夥計來報信的時候,只提到了李濟安的名字,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根本沒說對方是穿了白衣的司天監所屬,本着想藉機跟國子監祭酒大人攀個交情的心思,董三思很快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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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帶人趕到了現場,路上也不是沒想過,敢在京都公然要跟被許多讀書人視作士子領袖的李濟安爭執,對方定然不是善茬,可副指揮使大人猜測對方必然不敢真把李濟安如何,最多就是嚇唬嚇唬出一口氣,只要自己到了現場,好言好語兩邊撫慰幾句,興許就能大事化小,說不準能兩邊落個人情那就最好不過。

    沒想到還是晚了一步,他率人趕到的時候,茅坑裏已經種下了五個昏迷不醒的年輕書生,那穿着白衣的胖子正用一根布條綁在口鼻處遮住臭味,拎着渾身癱軟的李濟安,作勢要往最後一個空着的茅坑裏扔,董三思看見那身白衣心裏就是一跳,只來得及喊了一句且慢,錢興已經隔着一丈遠精準地把李濟安丟進了茅坑。

    事已至此,多說無益。

    董三思伸手攔住跟在後面的兵卒,小心打量錢興幾眼,上前數步試探着想問他身份,不等他開口詢問,那胖子就手腕一翻亮出一塊腰牌,上面刻着的字跡讓副指揮使大人心驚肉跳,司天監玉龍衛副統領。

    娘哎,這誰惹得起?

    錢興做完這些事情,扯下臉上的布條擦了擦手,隨手扔在腳下,徑自走到栓了一匹老馬的大樹下坐着,笑呵呵道:「看你服色應該是五城兵馬司的副指揮使,姓董還是姓梁?罷了,姓啥左右你也管不了,等這幾個蘿蔔清醒過來,自己會爬出來,別髒了你們的手。」

    董三思無奈地點點頭,略一思忖,招手叫來兩名辦事機靈的心腹,低聲交代道:「那位是玉龍衛的副統領,就算指揮使大人來了也是一樣惹不起,我瞧茅坑裏的人有些面熟,你們動作快些,一人去白獅坊國子監通報祭酒大人,另一人抓緊回衙門去稟報指揮使,最好···」副指揮使大人猶豫了片刻光景,咬牙道:「最好讓指揮使大人找來禮部右侍郎陳季淳或是某位大學士,官銜低了不管用。」

    兩人剛轉身離去不久,鎮國公府的馬車就到了,董三思回頭看去,正見着如今在京都罵名正盛的少年笑着鑽出車廂,臉色頓時變得極為難看,這回糟糕,來的要是陳家三爺或者四爺還好說,終究都是講道理、要臉面的大人物,可連皇子都敢揍的無雙公子何時在乎過規矩兩個字?

    陳無雙皺眉強忍着笑意走到那棵大樹近處,實際上早就察覺到公子爺屈尊前來的錢興,才裝出一副驚喜的模樣一躍而起,弓着腰諂笑小跑到少年跟前,一撩衣擺就要單膝跪下行禮,眼眶裏竟然硬生生就有了做作的淚光,神情誇張到痛心疾首又感激涕零,大聲道:「公子爺怎麼就瘦了?都怪錢興該死,沒陪在公子爺左右伺候着···」

    跟在陳無雙身後朝前走了數步的大寒登時呆若木雞,連嘴裏叼着的狗尾巴草掉了都渾然不覺,呆滯之後再看向錢興的眼神就滿是欽佩,嘖嘖,難怪公子要等這位副統領回來,這拍馬屁的功夫用厲害兩個字來形容已經是顯而易見的詞不達意了,這他娘的絕對屬於爐火純青。

    少年沒好氣輕踹了錢興一腳,那胖子順勢倒退幾步也就不再跪下行禮,嘿嘿笑着恭維道:「真是三日不見當刮目相看吶,這才多久沒見着,公子爺的修為就又上了一層樓,瞧瞧剛才那一腳,虎虎生風真氣內斂,難怪能憑一人之力擋住數萬漠北妖族,司天監有公子在,真真是得天獨厚。」

    剛回過神來的大寒又是一驚,惱怒地跺了跺腳,恨不得讓錢興再說一遍,他好找來紙筆一字一句記下來。

    陳無雙尷尬地咳嗽兩聲,當着這麼多人的面被錢大胖子誇成一朵花,少年臉皮再厚也覺得一陣陣發燙,只好岔開話題,明知故問地朝茅坑方向仰着下巴,「這是怎麼回事?」

    錢興收起腰牌,瞥了五城兵馬司那位進退兩難的副指揮使大人一眼,大咧咧將佩刀扛在肩上,一臉悲憤地解釋道:「得了少夫人的傳信,錢興生怕耽誤了公子爺為國操勞的大事,馬不停蹄地從雲州連夜趕回來聽命,沒想到剛進城找了個酒肆吃飯,就聽見那幾個王八蛋出言辱及司天監。公子爺知道錢興是個粗人,鬥嘴是決計鬥不過他們的,可要是置若罔聞,怎生對得起咱們司天監死在北境城牆底下的數千手足弟兄?只好出此下策,讓這些嘴裏不乾不淨的東西長長記性!」


    陳無雙哂笑着擺手道:「不是問這個,我是想問,你這一招叫做個什麼名堂?」

    錢興伸手一拍額頭,做出會錯了意而誠惶誠恐的模樣,「這便叫做···一個蘿蔔一個坑,公子爺覺得怎麼樣?」

    陳無雙滿意地點點頭,輕聲道:「名字粗俗了些,不登大雅之堂,倒也應景。」

    一旁的董三思哪裏看不出來這兩人一唱一和,鼓起勇氣上前幾步,唯一思忖就規規矩矩按照給鎮國公行禮的禮數躬身低頭,拱手道:「下官五城兵馬司巡城副指揮使董三思,見過無雙公子。」

    氣度不凡的少年唔了一聲,生怕在公子面前失去親近地位的大寒立即撐開他那把油紙傘,舉到陳無雙頭頂上遮住陽光,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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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才輕鬆淡然地開口,笑道:「原來是董大人,失禮了。」

    嘴上說着失禮,身姿挺拔的陳無雙哪有半分回禮的意思。

    董三思等了片刻,不見這位囂張跋扈的公子爺有下文,只好再度上前半步,斟酌着語氣恭敬道:「公子,這裏畢竟是京都城,茅···咳咳,那邊的幾位都是有頭有臉的讀書人,這···這事您看,總歸是傳出去不好聽吧?」

    陳無雙忽然就笑了,「有頭有臉的讀書人?錢興,你去問問董指揮使,那幾個蘿蔔官居何職、受爵何等。咱們司天監一千三百餘年,從來為國為民,願意跟天下讀書人交好,最不濟也是個井水不犯河水的局面,怎麼現在就有讀書人敢毫無顧忌地出言辱及司天監?這是什麼道理?」

    錢興根本不用去問董三思,不屑地瞥了一眼茅坑方向,他下手的時候對李濟安的力道最輕,眼下那在京都士子中名聲不小的年輕書生正皺着眉搖頭晃腦,顯然是快要清醒過來,「回公子爺的話,錢興不是行事魯莽的人,懂得先禮後兵的規矩,出手前曾跟那幾位爭辯過幾句,慚愧,實在是沒有舌戰群儒的本事才做到這個地步,那幾人中領頭的,應該是國子監祭酒大人甚為重視的弟子,名字叫做李濟安,都沒有功名官職在身。」

    陳無雙不悅地皺起眉,「哦?沒有官職在身,就敢不敬為國效力的司天監?」

    董三思此時已經再沒有話好說,李濟安等人昏迷不醒,有理沒理都讓那胖子佔了,好在他聽見了西邊有一陣急促馬蹄聲傳來,烏衣巷不在那個方向,而白獅坊則就在西邊,來人多半是要來為那六個苦命書生解圍的國子監官員,董三思悄然抬頭瞥了一眼,那是一駕兩匹馬拉着的馬車,趕車的人正是正四品清貴文官祭酒大人府上的管家。

    錢興眼中凶光一閃而逝,注意到公子爺嘴角緩緩彎出一個好看的護犢。

    馬車在那位管家的一聲長吁中停下,氣沖沖掀開門帘走出來的老者穿了一身素色長衫,明明緊鎖着眉頭心急如焚,卻還握着一卷書冊不肯撒手,在管家的攙扶下走下馬車,看了一眼站在傘下神情淡然自若的陳無雙,深深吸了一口氣,轉頭呵斥董三思道:「還不把人給老夫拉出來?」

    董三思為難地看向陳無雙跟錢興,他可聽說過眼前未及束冠的少年是四境修士,這胖子既然能在玉龍衛中做到副統領,想必也是境界不低的刀修,真要是想攔着,整個五城兵馬司來了都根本攔不住,恨恨低頭在心裏罵了一句,五城兵馬司衙門離這裏比國子監近得多,指揮使大人到現在不肯露面,明擺着就是想置身事外。

    好在陳無雙看起來並沒有想要出手阻攔的意思,董三思轉頭朝身後的兵卒使了個眼色,立即有一隊人試探着走到茅坑附近,見那穿着白衣的大胖子果然沒有動作,這才放下心來,忍着噁心兩人一組各拉住一名書生往外拽。

    沒等被人從茅坑裏拽出來,李濟安就幽幽醒轉過來,先是聞到一陣讓人頭昏腦漲的強烈惡臭,低頭一看總算明白髮生了什麼事,無助地抬頭看向四周,在人群中第一眼看見始作俑者錢興,第二眼就看見了鐵青着臉的國子監祭酒大人,悽厲地叫了聲:「恩師救我···」

    祭酒大人見得意弟子滿身上下沾了不堪入目的骯髒,顫抖着手指向陳無雙,半天沒說出話來,管家攙扶着他不停拍打着後背,良久,這位清貴至極的文官才能說出話來,「陳無雙,你可知道,有些人身上的骯髒可以洗乾淨,而有的人跳進雲瀾江都洗不乾淨。」

    傘下的少年輕佻笑了兩聲,「要講道理,去跟你弟子好好講去,公子爺不學無術慣了,最煩聽這個。錢興,你種這六個蘿蔔,是想做什麼用來着?」

    善解人意的副統領立刻明白了自家主子的意思,嘿笑道:「種蘿蔔當然是餵兔子最合適。」

    祭酒大人臉色一白,就聽陳無雙故作好奇地追問道:「我怎麼不知道,司天監什麼時候養了兔子?」

    錢興玩味地看着祭酒大人的表情,意有所指道:「咱們司天監當然沒有兔子,不過錢某聽說,京都有貴人最喜歡在外宅養個白白嫩嫩的兔兒爺,也不知道六個蘿蔔夠吃幾頓。」

    陳無雙哈哈大笑,轉身朝馬車走去,撐着傘的大寒亦步亦趨,錢興則走在最後,直到茅坑裏的蘿蔔全部被拔出來扔在地上,又撇嘴看了失魂落魄的李濟安一陣,才跟上朝鎮國公府方向緩緩駛去的馬車。

    車廂里遠遠傳來少年的一句話,「要是蘿蔔不夠吃,祭酒大人直說便是,種蘿蔔這種隨手可為的小事,無雙願意效勞。」

    祭酒大人幾乎要噴出一口鮮血來,死死壓住咽喉的腥甜滋味,顫顫巍巍想要走近好煙安撫自己弟子,沒想到受此大辱如同掉了魂一樣的李濟安,突然跳起來,雙手胡亂在身上抹了抹,隨即大叫幾聲,好似個沒頭蒼蠅般朝遠處跑去。

    身後,是人群皺眉避開的一路惡臭。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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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六章 種出蘿蔔餵兔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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