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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真看到兒子的時候,淚水流了滿臉「我的兒啊……」她顫顫歪歪的伸出手,怕碰疼了謝瑾瑜,比劃了半天也沒敢摸他。反倒是謝瑾瑜給他娘一個安慰的笑容:「娘親勿憂,我沒事,多虧了沈芳救了我……」
侯夫人這才轉身看向沈芳,沈芳此時不比謝瑾瑜好到哪裏去,之前在深山背他的時候,臉被樹枝劃破了,她沒顧得上處理,眼下已經結痂,正是月牙似的形狀……
侯夫人莫名一怔,透過她仿佛看得到了故人,伸手摸了摸她頭髮「謝謝你,沈芳。」
沈芳搖頭,心裏想,人家是施恩勿望報,她是希望她們施恩勿忘報,有一天我求你還我人情的時候,希望你也能痛快還。
一行人圍繞着謝瑾瑜忙活去了,謝瑾瑜如眾星捧月般,消失在大殿上。
沈芳搖頭苦笑,心裏忍不住有點酸澀,人家好歹是有爹娘疼的,不像她,孤苦伶仃的,打落牙齒混血吞。
她轉身要回到自己的住處,反倒是和程君樓打了個照面,剛才殿前的一切他都看在了眼裏。
他輕聲問道「你還好嗎?」
沈芳搖搖頭,又點點頭「我沒事。」
程君樓伸出一個手指,指了指自己的臉對她說「我這有上好的凝脂膏,你要不要?」
沈芳這才順着他的手勢,摸了下自己的臉,樹枝劃得一下當時疼了一下,可顧不得許多,眼下結了痂,過幾天就掉了,習武之人不拘小節,她搖頭「不用了。我先回去休息了。」
程君樓點頭,往右讓了一步。
沈芳自他身旁走過,忽然停了下,仰首問「你收徒弟嗎?」
「徒弟?」程君樓思考了片刻,搖搖頭「太麻煩……不收。」
懂了,沈芳轉身往住處走,只能再想其他辦法讓他收了自己。
爹說過,想要什麼東西,就要積極的去爭取,她從來都不是輕易放棄的人。
她回到住處,和她要好的阿來已經得信兒,提前幫她把住處收拾了一番,甚至還貼心的把浴桶都打好了水。她舒舒服服的洗了個澡,換好了僧袍,喝了一碗粥,晾乾了頭髮,這才鬆了一口氣,抱着暖和的被子,打了兩個滾騎上去,沉沉地睡了個安穩覺。
一覺睡到日上三竿,她起身的時候,桌子上放好了食物,想來是阿來放的,她吃好早餐,感覺自己終於活過來了。
出了院子,就看到圓通和程君樓正在涼亭里對弈。
她輕手輕腳的走到他倆身邊,也不打擾他們,站在圓通身後看,圓通頭都沒抬,自顧自下得歡快,不多會,就把棋子扔了,回頭朝着沈芳嫌棄地說道「看什麼看,要不是你搗亂,我就贏了。」
鬼扯,沈芳勾勾嘴角,圓通這是典型的拉不出屎怪天冷,他下棋臭眾人皆知,關她什麼事,像是她不看他就能贏了似的。
圓通看她一臉的不服氣,讓出身位「你來你來……」
來就來,沈芳徑自走向他的位置坐好,對面的程君樓看了圓通一眼,面上不置可否。
沈芳把棋子都各歸各位,然後說「圍棋我不會下,我歲數小,你贏了我也勝之不武,咱們可以換另一種下法,五子連珠。無論是橫着豎着斜着,誰先連成五子,誰就贏了,如何?」
程君樓點頭「可。」伸手示意她先走。
她下在了中間,然後程君樓下在了她棋子的左側,她馬上又在基礎上斜着落下了一子。
圓通好奇的在中間看着,程君樓顯然之前沒下過,防守為主,沈芳再次斜着落下了一子,程君樓忙堵上了一邊。
沈芳又在斜着的下方再下一次,程君樓又下了一子,沈芳連着兩個連三,棋就盤活了。
五子連珠的下法其實很靈活,先手有很大的優勢,並不是到四子的時候才堵截,兩邊有三子就要開始截斷了,否則一旦有一邊連着兩個連三,再填一個成四子,兩頭沒堵,對方這時再怎麼堵,自己也都會連上第五子。
沈芳大開大合,攻勢凌冽,只不多會,程君樓就棄了子道「輸了。」
沈芳比拳「承讓承讓,五子連珠本來就是先手有優勢,不必沮喪。」
「再來……」程君樓示意玩第二盤。
沈芳搖頭「哎呀,不了,見好就收吧。今天天氣真好,我得轉轉啊,抽不開身啊……」
圓通這時候恰到好處地說道「願賭服輸,你輸了這一局,總得有點彩頭吧?」
程君樓點頭示意有道理「小丫頭說吧,只要我能做到的,應了便是。」
沈芳看了圓通這個老狐狸一眼,瞌睡偏偏送枕頭,真是再好沒有了。
她對上程君樓的視線,神情認真又嚴肅,她一雙杏兒眼黑白分明,煞是好看,誠懇地說「我想拜你為師,讓你教我醫術和武功。」
「我為什麼要想不開收徒弟?」程君樓看着圓通「你收了這麼多徒弟,不累嗎?自己一個人不好嗎?」
圓通點頭「累歸累,可徒弟多了也有徒弟多的好處。」
「有什麼好處?」程君樓看着沈芳「不讓人頭疼就不錯了,還有好處?」
沈芳一聽有戲,忙湊近了掰手指頭給他數「有了徒弟,她可以幫你採藥,陪你下棋,陪你說話,給你做飯……」
她每說一個,程君樓就搖頭「採藥看起來簡單,可天葵子和香附,蘇子和菟絲子,獨活和羌活,蜜制白前和白薇這些外形長相的,連我都要仔細辨別一番才能采來,我讓個徒弟去,有教她辨別的功夫,我都采完了,忒麻煩。」
「下棋嘛……」他深思着「打發時間的玩意兒而已,我有病人要診治,有脈案要斷,有藥材要炮製……沒時間。」
「說話嘛……」他摸着下巴「老子不愛說話。」
做飯嘛……
沈芳替他想了,一個連蜈蚣都能生吃的人,想必不看重口舌之欲。而她的廚藝……也屬實稱不上滋味怎麼好。
她都忍不住發愁,收了自己這麼個拖油瓶有什麼好處。
她看了眼他的衣服,腦子一轉,眸子閃亮「我可以給你洗衣服啊,你看看你,不是我說你,你長得如此儀表堂堂,英姿颯爽,仙風道骨,可身着白衣,多不耐髒啊,稍微沾染點灰塵就髒了,我給你洗衣服你就不必受到這些困擾了……」
程君樓看了看身上的白衣,這次他點了點頭「也罷,這是唯一收你的便利。罷了,那我就勉為其難收你做我徒弟吧……」他說着又看向了圓通「她不是你的徒弟嗎?另投別門不好吧?」
圓通這時候又恢復了高僧模樣,他雙手合十「阿彌陀佛,善哉善哉,老衲是和尚,徒弟自然也都是和尚,她一個小姑娘怎麼會是我徒弟呢,叫着玩而已。故人之子,代為照顧罷了……」
他這麼一說,沈芳就有點想掉眼淚,說實話,圓通對她比對其他徒弟要好多了。別的徒弟他沒有那麼多的耐心,不好就揍,也就她成天跟他調皮搗蛋,他的徒弟可不敢沒事跟他嗆嗆,有事沒事跟他抬槓。
她想到圓通先前的種種照顧,忍不住眼圈一紅,剛要有點情緒,就又聽圓通說「要不你給我幾張銀票,淺顯地表達一下你的感激之情,也不是不行。」
給個屁!
沈芳沒忍住白了他一眼。圓通有樣學樣,也伸着脖子,白了她一眼!他白白胖胖,又是大雙眼皮加上眼珠子又大,翻白眼跟個蛤蟆一樣。
程君樓淡定的看着眼前的兩個活寶,心中嘆息,從懷裏掏出一塊玉佩遞給了沈芳「我有要事要去京城,只能在這停留兩天,你可以拿着玉佩到京郊玉楓山的藥王谷等我。」
沈芳忙接過來,喜出望外的磕頭「多謝師傅,師傅請受徒兒一拜……」說着,砰砰砰的磕了三個響頭。
圓通摸着下巴「哎呀,女大不中留啊,想當初給我磕頭也沒這般實誠啊……」
程君樓懶得理他「起來吧。」
圓通又酸「我這是為他人做嫁衣了啊……」
程君樓好笑地瞥了他一眼,又轉頭對沈芳說「既然你拜我為師,以後就要守我的規矩。凡事貴在專。求師不專,則受益也不入。我不敢說我多有能耐,可教你應該是綽綽有餘,行醫貴在心細和堅持,以後多用心些。」
「徒兒謹記!」沈芳點頭。
程君樓示意她可以起來了,沈芳站起身,就聽程君樓說道「今天天氣尚好,陽光柔和。為師的住處在西廂房八號,你去把為師的衣服都洗了吧……唔,對了,藥簍里應該還有兩包……」
「……」
圓通在一旁憋着笑,沈芳沒忍住又白了他一眼,對上程君樓卻恭敬地點頭「好的,師父。」
轉身的時候就垮了臉,她感覺從一個火坑掉到了另一個火坑是怎麼回事?唉,天下師父一般黑啊!
看着她耷拉着腦袋,垂頭喪氣地離去,程君樓眼裏的笑意才溢出來「她腦子靈活,身手敏捷倒是個可造之材。」
圓通點頭「就是性子未免急躁,還需要磨鍊磨鍊。」
程君樓看着圓通「你可有什麼打算?」
圓通道「下山濟世唄,我能有什麼打算。」說罷,長長的嘆了一口氣。
程君樓知道每個人有每個人的路要走,君子和而不同,所以也沒阻止「多小心吧,這次再被人敲悶棍了,等我去救你,人都涼了。你的舍利要是無人託付,可以給我送來,我不嫌棄,舍利配酒,越好喝越有啊。」
「你就不能念我點好?」圓通甩袖瞪了他一眼「咱倆之間還不一定誰死誰前頭呢?」
程君樓勾唇「起碼我還有五年的活頭……」
圓通長嘆「你啊你,倒是給你自己的身子費費心啊。」
「醫者治得了病,治不了命。隨便吧……」
圓通努努嘴,想要說點什麼,話到嘴邊,也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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