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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躺在病床上的女人一個人,不曾回頭。
沈辰彥神色複雜地看向躺在病床上的女人,她全身蓋的嚴實,連脖子也蓋住,只留有一隻腦袋露在外面。
「你後悔嗎,呂晴兒?」
呂晴兒垂着眼皮,遮擋住外界的一切,同時也遮擋住眼底的疼痛與酸澀。
會後悔嗎?
不會,至少現在不會,至於以後她哪還有什麼以後?從進了那個地方,她就沒有再奢望有任何的以後了。
以後啊那是個看不見抓不着,虛無縹緲的東西。
但心底卻為什麼分明還是密密的痛着?
是因為他的話嗎?
「說話,呂晴兒!」他的聲音越來越冷,宛如萬年化不開的寒霜,就是這樣冰冷陰沉的聲音,不知不覺中暴露出了他心底的急切。
只要她說一句後悔的話,他就立馬讓人停止取出她的眼,角膜,然後,帶她回京城。
呂晴兒依舊垂着眼皮後悔有用嗎?
三年前,他說把她送進監獄就送進去,沒有給她留有一絲解釋的餘地。
她,呂晴兒,在沈辰彥面前,從來都沒有說「不「的權利。
三年前是這樣,三年後依然。
許久後,病床上的女人終於有了點反應,但不曾抬頭去看他,緩緩開了口,嘶啞的聲音,有些蒼白無力,風一吹,就散。
「不重要了。」
後悔跟不後悔已經變得不那麼重要,沒有以後的人,要後悔做什麼?
「進去吧。」她又開口說,這次是衝着那些醫護人員說的。
手術室的大門,在男人面前緩緩合上,他想阻止這場鬧劇,但一向行動果斷的人,此刻竟邁不開腳步。
望着那扇緊緊閉上的手術室門,一瞬間,無數種紛雜的情緒湧入心頭,憤怒,惱火,生氣,還有一絲埋藏在心底最深處的後悔。
心裏陡然划過一個念頭,以後會後悔的人是他。
片刻後,男人掏出一支煙,點燃,放在唇邊,已然恢復了以往的尊貴淡漠他又再一次在心底問了一句剛才他問過呂晴兒的問題。
「你後悔嗎?沈辰彥。」
腦海里有兩種聲音在打架,一種讓他趁來得及趕緊阻止,另一種聲音又在告訴他不需要後悔,那是她在為自己犯的錯贖罪。
抽了一口煙,將白色煙霧緩緩吐出,男人凝視着手術室的門,隨即輕笑出聲,不會後悔。
這時候,張特助從走廊另一處走了過來,還沒走近那抽煙的男人,冷颼颼的空氣差點把他凍僵。
沈總在抽煙?
張特助剛張嘴想說些什麼,眼角餘光瞥到緊閉着的手術室門,心裏「咯瞪「了一下,呂晴兒這是已經被送進去了?
再看一眼面布陰雲的男人,張特助咬咬牙,心一狠,「沈總,您真的要這麼做嗎?」
一道冰冷的眼刀子掃過來,張特助瞬間如置冰窟,有些後悔自己剛才的嘴快,但比起這些,他不想自己的主子將來會有後悔的一天。
別人可能不知道,他身為沈總的特助,除了休息時間幾乎與沈總形影不離,最清楚在過去沒有呂晴兒的三年,沈總過的是什麼日子。
沈總會時不時想起呂晴兒,但沈總從來都沒有說過,可能他自己都沒有察覺出自己的反常。
反而是那個呂冰兒,在床上躺了三年,沈總一次都沒有探望過,這說明了什麼?
不在乎!
不在乎的人不想,在乎的人才會不自覺地想起。
「是她把呂冰兒害成這個樣子的。」
張特助沉默了,嘴再也無法張開,呂冰兒是沈總要娶的人,她變成那個樣子,沈總會放過罪魁禍首嗎?
「我們大家都是成年人。」男人又抽了一口煙,將燃到盡頭的煙頭捻熄,修長的手指輕輕一揚,煙頭穩穩地落進一旁的垃圾桶里。
「需要為自己犯過的錯誤負責任。」沈辰彥淡漠的說完,又拿出一支煙抽了起來,這話像是在說給張特助聽,又更像是在說給自己聽。
手術室里。
呂晴兒被推進來後,那些醫生護士就開始在忙活着,她睜着一雙眼睛,呆呆地看着頭頂上刺眼的燈光,許久都沒有一點動靜。
來之不易的光明,又要失去了嗎?
眼前浮現出一個人的音容笑貌,只是看上去一眼,就會讓人覺得他是個溫文爾雅的男子。
他的努力怕是要白費了……對不起,辜負了你曾經的努力。
「好久不見,呂晴兒。」
不遠處,一道溫和輕柔的聲音漸漸響起,在這如沐春風的嗓音下,暗藏的是無限的嘲諷與得意。
尤其是「呂晴兒「兩個字的字音,被她咬的極重,像是恨不得扒了呂晴兒的皮,拆了呂晴兒的骨,如此,才能讓她大感痛快!
呂晴兒聽到聲音,驀地睜大眼睛,放在被子裏的手,倏然緊握成拳。
就算是這樣,依舊控制不住身體的顫抖,靈魂痛徹心扉的吶喊。
呂冰兒!
僅僅三個字,就足以讓呂晴兒咬牙切齒了。
「三年不見,你連跟你最好的朋友打聲招呼都不願意了嗎?」呂冰兒一邊說着,一邊邁着步子,緩緩走至呂晴兒的床邊,一過去,立即有人給她搬了一把椅子,她優雅地坐了下去。
朋友?
呂晴兒此刻只覺得朋友兩個字從呂冰兒嘴裏吐出來極為刺耳諷剌,她真想不管不顧衝過去,好好的問一問她,她擔當得起「朋友「這兩個字嗎?
可她不能,她已經經不起哪怕一點點的風雨了。
呂晴兒,要忍耐,再忍耐一下,為了能夠從沈辰彥的身邊活着離開。
呂冰兒看出了呂晴兒的極力忍耐,呂晴兒越是屈辱的忍耐,她越是抑制不住的高興,那種高興,近乎於變態的高興。
「三年的冤獄,你過得很辛苦吧?」話里藏不住的赤裸裸的嘲諷,呂冰兒的目光,落在呂晴兒那張早就失去美麗的臉上,先是震驚了一剎,像是不敢置信她面前的人是呂晴兒。
可這不是呂晴兒又是誰?就算呂晴兒化成了灰,她都能認得出。
下一秒,呂冰兒心中有說不出的痛快。
在看到呂晴兒變得如此落魄的這一刻,她覺得自己躺在床上的三年,都變得無足輕重了!
呂晴兒的美貌沒有了,沈辰彥對呂晴兒的寵愛,也被她奪去了,現在的呂晴兒,剩下了什麼?
瞧瞧那張不堪入目的臉,以後她還有什麼資格跟自己爭?
她連給自己提鞋都不配!
「也是,怎麼可能不辛苦,看看你都變成了什麼樣子,我都有一絲的心疼呢。」呂冰兒也不惱怒呂晴兒的不理會,如毒蛇陰冷的眼睛直直地剌向呂晴兒,像是想直接把她刺死。
要說她看到呂晴兒還有哪點不滿意她又再次打量了呂晴兒一眼,毒蛇般的目光更陰冷呂晴兒為什麼沒有直接死在牢裏?
她為什麼沒有死在裏面!!!
直接死在裏面不更好嗎?!
這樣,她和沈辰彥之間就不會再有任何的阻礙!
病床上的女人,努力克制住心裏肆虐的恨意,用盡全力維持住臉上的平靜,可她藏在被子裏緊攥在一起的手,還是泄露了她內心的情緒。
呂冰兒一直都認為,呂晴兒軟弱可欺,三年前她和呂晴兒還是朋友時,她說什麼,呂晴兒便會順從什麼,幾乎沒有反駁的時候。
這其實是呂晴兒用真心對待朋友,呂冰兒卻以為呂晴兒本性懦弱膽小,隨便一個人都可以騎到她頭上,於是,她又像三年前那樣以為一切都是理所當然,更認為,三年後呂晴兒在她面前低眉順耳更是理應如此。
唇角上扯出一抹嘲諷的笑,呂冰兒擺弄着不久前剛剛做好的美甲,意味深長地瞥了一眼病床上宛如死水一般毫無動靜的女人,至少呂晴兒表面上看起來是沒有什麼波瀾的。
「三年前你被我誣陷,三年後你又要把雙眼給我,呂晴兒,你不覺得你很可憐可悲嗎?」
這話說出來,要說沒有點貓哭耗子假慈悲的意味,是個人都不會相信,呂晴兒倒霉落魄,跌入深淵裏苦苦掙扎爬不起來,最開心的人就是呂冰兒。
她嘲弄呂晴兒的語氣,帶着明晃晃的得意與炫耀,此刻就像是一個鬥毆得勝的花孔雀,以一個勝利者的姿態站在呂晴兒面前。
「你不可悲,我都替你感到可悲,你心愛的老公,哦,不,應該說是前夫,從一開始就帶着毀掉你的目的接近你,然後又刻意營造出來一個他愛你的假象,讓你逐漸沉淪進去。
後來呢你不出意外的愛上了他,這不怪你,因為在這個世界上,沒有人會拒絕得了像辰彥那樣有魅力的男人,我當然也不例外。
就在你愛上他的時候,他就知道,精心佈置了一年的圈套該收了你可能還不知道吧?就算我當初沒有陷害你,他也是準備要報復你的,你說你慘不慘?哈哈''''
譏諷的笑聲,一聲一聲鑽進呂晴兒的耳朵,尖銳刺耳,也滲透進了她的心裏。
呂冰兒說出來的每一個字,都是對她過去的凌遲,那些字,在無形中變成了割在呂晴兒身上肉的刀,字字鋒利,刀刀致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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