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月閣一時安靜了起來。
此時若是掉根針在地上,眾人也能聽的清清楚楚。
他們都知道謝家今年獨自舉辦鑒茶會一定會拿一些壓箱底的東西,卻沒想到居然拿出來這樣震驚人的東西。
他們都在等一個答案,雖然季婉說說都很有理,但是前面的十七位那個又說的沒理了呢?只是季婉的說最後一個茶葉的時候,讓他們都有些回不過神來了。
怎麼會是那種茶葉?怎麼可能是呢。
宗月喜比眾人更不耐煩了,她今日反正也丟盡了臉,不在乎再多丟一些:「四公子你為什麼不說答案呢,這既然敢站出來說這些,自然都是想知道答案的。而且十幾年的竹葉青茶,我是怎麼也不相信的。」
她說的津津有味,那麼久的茶葉,出這個茶葉的時候她估計還是小孩子吧。謝清言拿起桌子上的茶葉然後看了一眼季婉,眼裏多了一份情緒:「季婉小姐不愧是杜悅郡主的弟子,這茶每一種你說的絲毫不差。只是這最後一種,季婉小姐你是怎麼猜出來的呢?」
季婉沒有穿越之前是巴蜀人士,對這個茶葉自然比誰都清楚。只是剛開始她學茶藝的時候,無意間發現了這種茶葉,然後還親自去查詢了書籍和問過杜悅,當時杜悅對她的這個好學很高興,師徒二人經常討論到很晚才睡覺。
季婉笑了笑,隔了半天才喃喃的說道:「有幸見過而已,只是這茶也分三種品質,自然好的品質來自於好的原料。竹葉青的芽葉的採摘要求非常嚴格,這種應該是最好的那種,這些年保存的這麼好,這個茶對四少爺來說。想必是很珍貴的吧。」
謝清言壓低了嗓子:「當然珍貴,不過在下不得不佩服季小姐,你當真厲害呢。」
季婉客客氣氣的說:「不敢當,我說了我只是略懂皮毛而已。」說完她就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這眾人以為季婉會攻擊宗月喜一番,卻沒想到她半句沒有說,有點捉摸不透,這個季婉是真的傻了還是假的傻了,宗月喜剛才那麼針對她,她居然到了最後一句反擊的都沒有。
接下來的節目就顯得無聊了。無非是來了一些歌舞,今日的季婉也算是達到目的了。至於宗月喜那邊,她就說了幾句回去佔了一些便宜又如何。宗月喜本就不要面子這個東西,說了也無痛無癢。要麼就出手打的這個人翻不了身,要麼就不要降低了身價去注意哪些比你差很多倍的人。
這個世界上最不缺的就是宗月喜這樣的人,所以有時候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就過去了,若是真的看不順眼了。就要最致命的還擊。
這個時候的季婉選擇了在仙月閣最熱鬧的時候找了個藉口悄然退場,她要做的都做到了,就沒必要在繼續在哪裏像個猴子一樣讓別人觀摩,現在要做的就是準備存錢,回家找地段開始開她的茶館了。
回到屋子裏的時候,季婉發現有個人居然在自己的床上。她心一跳而下一秒她就知道那個男子是誰了,她走了過去抓起掉在地上的棉枕,朝着那個人就砸了過去。
男子吃疼從床上蹦了起來。他一副委屈的樣子:「我說你這個丫頭膽子大了啊,沒見少爺我吃飽了要睡覺嗎?你居然敢來打我。等我回去跟張媽媽說,讓她不給你飯吃,哎喲,疼死少爺我了。」
季婉忍不住翻了個白眼。語氣帶着不快的說:「莊唯生你又去哪裏了,你忘記你娘怎麼跟你說的了?你來這裏的目的不是出去吃東西吧。還有。我告訴過你你的房間不在這邊,這是女眷呆的地方,你如此亂來小心別人將你給趕了出去,那個時候丟的可不就是你的臉了,還有我的。」
這些年她一直和莊唯生在一起,這個小子也是越來越隨便了,當着別人的面還會人摸人樣一些,可是在她的面前,那是要多張牙舞爪就多囂張。季婉無奈的嘆了一口氣,這個莊唯生真的是要氣死她了,還好她今日從謝清言哪裏得到了消息,不然這下回去都不知道該怎麼和村子裏的人交代了。
其實莊唯生長的極好,起碼在村子裏姑娘這個時候,看中他的人遠遠比他的哥哥莊燁多多了,而莊唯生每次都喜歡扯着自己的臉皮告訴季婉:少爺我就是臉皮厚怎麼的,你哪裏還有沒有吃的,有吃的話,少爺我不介意你再罵我幾句。
面對臉皮厚的人,她是當真沒轍。
莊唯生給自己倒了一杯水,俊俏的容顏上露出一絲不悅:「你不說曾家的人來了麼?我怎麼沒打聽到,我這是要回村子裏,我娘不打死我才怪。要不,丫頭你去幫我問問唄,你不是認識那個傅家少爺麼,我今日聽說他來了。」
季婉將茶壺拿了過來,忍不住問了一句:「你真的去打聽了?你確定不是去打聽哪裏的糕點美味了?曾家的四小姐今日我可是瞧見了無數次,不過你也別去問了,她是曾家最寶貝的女兒,你去人家還以為你要對她有什麼想法呢。」
莊唯生顯得無奈,然後攤開手,眼裏全是我是很認真的表情:「那肯定你是問過了啊,你今日的事情做沒做完啊,我們是明日一早趕回去還是今晚就出發。對了對了,你等我一下。」
莊唯生說完話,就跑到了剛才自己躺着的床邊,將一個小包袱拿了出來,然後將包袱里的紙包攤開,一股香味就撲面而來。
他笑的得意洋洋:「這是我今日找到的最好吃的糕點,你瞧瞧我夠不夠義氣,少爺我都給你帶了。不過我晚些還要去再買一些,我要給季奶奶和我娘帶一些,免得他們說我又在路上吃完了,不顧及他們。」
季婉揮手就像是在揮一隻蒼蠅一樣:「你走走走,趕緊去。你的房間不在這邊,趕緊去找你自己的房間吧。」
莊唯生笑了笑,這些年來季婉一隻拿他沒有辦法,他自己也不介意每次都在季婉面前出醜。要知道在別人面前他可不是這個樣子的,這些年他跟着季婉和隔壁村的郎中學了一些醫術,也在家裏沒事也幫人看看病痛什麼的。
他知道自己天生不是讀書的材料,所以也就不勉強自己了。
莊唯生將杯子裏的水喝完,過了很久才說:「嗯,你還沒回答我呢,什麼時候走。」
季婉也不知道從哪裏生出來的一股力氣,拍了一下桌子:「明日明日,我警告過你叫你不要亂走,為什麼你不聽我的。再任性也要看看這裏是哪裏,這裏不是長柳村,不是你爹說了就算的地方。」
今日來的人那個不是有背景的,按照莊唯生這個驕縱的性子,若是得罪了那個一個,都是吃罪不起的。就算莊唯生的父親是長柳村的村長,可是這裏一個村長算什麼,這些人根本都不會放在心上。
若不是為了日後好經營茶館,她也不會跑來槍這個風頭,她現在更擔心的是莊唯生出了事情,可惜這個少年一見到好吃的就跑的了,絲毫不將她的話放在耳朵里。
莊唯生見到季婉是真的生氣了,低頭頭然後從屋子裏走了出去,然後還在嘀咕:「你又不是我媳婦,我為什麼要聽你的話。」
說完推開門就跑掉了,留下發愣的季婉。
季婉默然怔了良久,發現她自己的卻是管的太多了,但是今日這個地方,若是一不小心得罪了那個權貴,莊唯生的身份和她不一樣,她好歹還有個師傅是郡主,一般人也是多少會顧及的。可是莊唯生呢?
她走到桌子邊上看了看那些糕點,幾乎都是她平日裏比較喜歡吃的,季婉想或許是自己因為穿越過來的顯得太老成了一些,而莊唯生畢竟還是個孩子,所以對他的要求也不能太高了。
想到這個,她也就有些釋然了。
不過今晚她必須好好的休息一下,明日一早就趕路回去。她打算茶館就開在附近的鎮子上就好了,這邊就不來參與了,而她也知道從謝清言的話里看的出來,這謝家看來也要不太平了。那麼既然謝家都這個樣子了,想必曾家也好不到哪裏去。
這些年,她早就習慣了在季家嬤嬤身邊了,只是要帶着什麼東西回去呢?她有些開始頭疼的琢磨了起來了。
莊唯生住的院子是隔壁的檀霞院,他一路上很是不高興的走着,路過的人來來往往,卻沒有他一個人認識的。而莊唯生臉黑的跟誰欠了他幾千兩銀子似的,這眾人就算好奇這個公子是從那家來的,便也沒有上去多問了,只能躲的遠遠的。
他回到自己的屋子的時候,才忍不住從自己的袖口裏拿出來一個簪子,無奈的嘆了一口氣。他的母親經常說他是孩子,可是今年他明明都十五了,也不是從前那個小孩子了,為什麼在季婉的眼裏,在他母親的眼裏,他還是孩子呢?
莊唯生想不明白,前些日子村裏有個姑娘來他這裏瞧病的時候,還有些少女懷春的問他有沒有娶妻,那個時候的莊唯生才意識到,自己到了那個年紀。
可是,他還不打算娶妻子,因為他要等的那個人,年紀太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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