茗香悠田 番外：浮生一夢莊唯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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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叫莊唯生。讀書都 m.dushudu.com

    從我懂事的時候開始，我就知道這個村子裏，沒有我想要卻又得不到的東西。

    她是例外。

    小的時候，母親總是說，等我長大了一定會給我找一個門當戶對的親事。

    那個時候的我，就在開始羨慕，那些長大的人。

    她走到我的世界內，其實是個很大的意外。

    我小的時候和隔壁許家的孩子打架，曾經將她推到水裏，當時的我和許嘉仁都嚇的不行了，可是沒想到本以為都死掉的她，卻活了過來。

    也許就是因為這個樣子，我們的糾纏就結了下來了。

    這些年，我一直在想，我的一切算不算是一場夢？

    夢醒了之後，什麼就沒了。

    我喜歡她，無論是她的霸道也好是她的溫柔也好，還是她在夏日下沏茶對我微笑的時候也好，我覺得她在我身邊總是好的。可是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她就和我越走越遠，我感覺到的時候，就開始有點害怕了。她是那麼的優秀，做起生意來的時候，一點也不含糊，也不會輸給任何男人。只是這個樣子的她，眼裏不再是我一個人。

    哥哥說：一個女人在外面如此的厲害，來日若是在莊家來的話，是不是要翻天了？

    那個時候我也才知道，在他們的眼裏，原來她早就會是我會過門的妻子，或許因為他們這個樣子在想，我也開始沉迷在這個想法內。因為她總是會送一點糕點給我，其實我一點也不貪吃，我無非就是在想她身邊多一點的時間，所以我總是告訴她我很貪吃，為了維持這個摸樣，我足足的吃了不少的糕點，每一個她做的糕點我都喜歡，不是因為糕點很美味，或許是因為那個人在我的心裏的位子很重要，所以才會喜歡。

    只是，到了最後她依舊是走了，沒有一點留戀的走了。

    我想那個時候她的眼裏明明是有我的，為什麼說再見就再見了呢？我每次午夜夢回的時候，都會想到小的時候，我們一起上山采草藥的那段日子，她喜歡吃野果子我就會帶很多很多的回來給她吃，然後找個藉口說是自己吃膩味了，最後送到了她的手裏。那個時候的她會對我笑，再送我一些好吃的糕點。這對我來說，其實是很幸福的日子，可是以前可以得到的東西，現在卻是不在我的身邊了，每次醒來的時候我就會睡不着，然後開始就看醫書。

    學習醫術，是從她哪裏開始有的興趣。

    那個時候她說學習醫術其實是為了保護自己，當時我有點詫異她的話，但是看的出來她不是在欺騙我。

    後來夫子說我是考秀才無望，母親在愁我要來日要做什麼的時候，我就說我想要大夫。

    母親那個時候想了想，便對我說好。

    其實他們任何人都不知道，我想學醫術無非就是想靠她近一點，再近一點。

    可是不屬於我的東西終究是不屬於我。

    她徹底的選擇離開我的時候，其實我一點也不明白為什麼，後來我才知道，是因為我帶着溫紅出現在她的面前。

    溫紅曾經和她說的話，我一點也不知道，但是可以想的出來，溫紅是多麼的一個咄咄逼人的人。

    溫紅和我成親之前，都是一個溫柔賢惠的人，可是在成了親之後就徹底的變了一個人。

    說起來，我真的是對不起她。

    我之所以會選擇溫紅，也是因為恨她吧。

    所以在秦五來找我的時候，說想請她來參加我的喜宴的時候，我笑了笑覺得那是不可能的，她都走的那麼徹底了，還會出現在我的面前嗎？這些年來，我早就明白她不是以前的她了，她早就看上了許家的那個公子爺了，許嘉仁的父親是朝廷的四品大員，可是我卻覺得她會回頭。女人不都是一個樣子嗎？喜歡那些權利和金錢都有的男人，她也是不例外的。

    只是我不甘心，我在她的身邊那麼多年，她為什麼都不願意在我的身邊停留一點時間呢？所以就算我知道秦五是在算計她，我還是按照秦五的說法做了。

    因為我知道她不會來的。

    只是我沒想到她居然會來了，我沒想到也是因為這個樣子，她差點徹底的死在了我的手裏。

    秦家這些年來做的事情，一個一個的浮現在我的面前的時候，我心裏才明白原來秦五的想法是那麼的齷齪。可是我知道的時候，卻是徹底的錯了，因為溫紅徹底的變成了一個妒婦，在村子裏，王家一個個的遭殃，不是出了事情就是地里的糧食沒人買，而我的父親也沒了村正的位子。

    我以為是她，很多年後才知道，這個都是謝清言做的事情。

    那個時候我以為她和許嘉仁在一起了，其實我的心裏還是想和她說一聲對不起的，所以我好不容易去了縣城裏的時候，她正好從馬車上下來，然後就看見謝清言打着傘站在門口接她，因為那日太陽很大，謝清言無非就是害怕她中暑了。她對着謝清言笑，眼裏滿滿的都是謝清言這個人，我在那個時候才知道，謝清言是取代了我以前的那個位子，而取代我的卻不是我一直認為很厲害的許嘉仁。

    我見過一次許嘉仁，也是唯一一次。

    許嘉仁跟我說，說：「莊唯生你知道嗎？她要成親了，居然是要嫁給謝清言。我一直以為她會選擇我或者選擇秦五，可是我沒想到她居然會選擇謝清言，莊唯生其實你是最早可以得到她的人，為什麼你選擇放手了呢？」

    是呢，我為什麼選擇放手了呢？

    其實許嘉仁的一句話，也是讓我徹底的明白了，當初的那段青澀的感情，先放手的人是我。

    再次見到她的時候，是她有了身孕的時候。

    秦家的落馬，徹底的牽扯了不少的人，謝清言的身份因為是和謝家斷絕了關係，當初謝家老爺將他趕出了謝家，所以他是沒有一點牽連的，只是謝家不少和秦家有聯繫的人都被關進了牢獄裏。這時候我的妹妹跟我哭，讓我去求求她放了王振興，其實這次當真和她無關，因為她的手哪裏能伸到宮廷里去。皇后這次是希望秦家徹底的敗落，所以就算是她也左右不了皇后的思想的。

    可是我還是去了，出於私心，我想見她一面。

    能去她的院子，是當初秦家放了不少的細作在裏面。

    她見到我的時候很是驚訝，但是還是禮貌的笑了笑。

    這麼多年，她依舊是以前的樣子，讓我猜不透也看不清楚，只是我知道，這或許是我最後一次看到她了。

    我到底說了點什麼我自己都不記得了，只是我的妹妹也是有身孕的人，我想要求求她放過我的妹妹，只是在她的眼裏，似乎我們才是不放過她的人。

    謝清言的脾氣不太好，在她的面前卻是出奇的溫順，她的卻是選了一個不錯的丈夫。

    再後來，我和王振興就出了府邸。

    而再再後來，王振興還是進了牢獄裏，而我妹妹沒有被牽連到。

    其實我明白不是她開恩了，而是謝清言。

    謝清言跟我說：若是放了你妹妹可以讓你不要再來打擾我們的生活，我很願意。因為你們一家人是在我的手裏，不會出什麼意外的。好好的過日子吧，這是我對你唯一的忠告了。

    後來，我才知道，謝清言之所以會開恩，是因為她為謝清言生下來了龍鳳胎。

    他們這樣做，無非就是給孩子積德。

    我和溫紅的日子一直在過，偶爾還會聽到她的消息，又一次無意的走到了她曾經住的小院子裏，因為季家嬤嬤都搬走的原因，在裏面的東西其實什麼都沒了，但是院落里還有不少的花草，雖然看起來很是可憐。我想了想就在院子裏已經很髒的石凳上坐了下來了，他們應該是不會回這個地方了，院子的門都沒上鎖。我突然像是想到了什麼一樣，然後在到不遠處的廚房一邊的桂花樹下，開始拿着手刨了起來。

    在我刨了很久了之後，一個木盒子終於出現在我的面前，我小心翼翼的將東西拿了起來，然後打開了看。

    這裏面是我和她才知道的秘密，裏面有一壺清酒。

    當時我記得是我從我的父親的哪裏偷出來的，然後她和我只是嘗了一點，就將這個清酒埋在了樹下，她說等我及笄的時候來喝，就是陳年的老酒了，當時我還笑她想的太遠。可是現在想起來，這個事情對我和她來說，其實都被徹底的遺忘了。

    在盒子裏還放着一個東西，我有點意外的拿了起來看了起來，一面是一朵紅花。

    我不知道為什麼就覺得自己想哭了起來。

    原來，她是喜歡我，或許是，曾經喜歡過。

    因為那年，她在一邊剪紙的時候，對着我說：莊唯生，你瞧着這朵紅花了嗎？我nainai說，這是成親的時候才會用的。

    只是她已經忘記了這朵紅花的存在，是我讓她一點點的忘記的，到最後沒有我的存在。

    這，真的是一場好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