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陽光穿過樹梢落在池塘的邊角,這是秋日裏少有的暖陽,樹的枝葉在這縷暖陽中輕輕搖晃,有種淡淡的溫馨感。
夏目想,如果一個人在這種環境下百~萬\小!說,應該是一件很愉快的事情。
「她們從什麼時候開始的?」耳畔,近田由美子的聲音傳來。
「一小時前。」他說。
「一小時?」近田由美子的臉上與其說是斥責,不如說是羨慕。
她看着兩個醉倒的美少女,豎起大拇指,讚嘆道:「海量。」
「別海量了,扶她們上車吧。」他頭疼的說。
「行。」
「近田老師下午還有別的安排嗎??」
「如果有人請客喝酒,那應該算是有,但沒人請客,所以是沒有。」
夏目搖頭,「喝酒有什麼意思,我帶你去喝茶。」
「學生是這樣的,不懂風情...」近田由美子左右看一眼,又問:「佐藤同學呢?」
「下午有考試,我讓司機送她去學校了,算算時間,現在應該在複習。」
「你做的對。」
兩人說完,先是扶起鈴音,往停在門口的轎車走去。
得益於體質的強大,鈴音只是半醉,除了話比平時多一點,幾乎沒什麼影響。
至於另一位,就沒那麼好處理了。
「別碰我。」雨宮惠躲在角落裏,警惕的看着近田由美子。
夏目與近田由美子站在門口,大眼瞪小眼。
「怎麼辦?」她說。
「不知道。」夏目搖頭。
兩人決定先等等,看這位大小姐什麼時候放下警惕了,再扶她離開。
「要不要拍個視頻,以後威脅大小姐?」近田由美子問,「說不定能賺一筆下輩子都用不完的錢。」
「錢再多,也要有命花。」夏目說。
「你說的有道理。」說着,近田由美子拿出手機,開始拍攝。
「你在做什麼?」夏目幽幽道。
「這輩子賺不到買房的錢,我死了也不甘心。」
「...」
他一把奪過近田由美子的手機:「近田老師又沒喝酒,怎麼也糊塗了。」
「開個玩笑啦。」她把手機拿回來,又看着雨宮惠。
她態度不變,縮在牆角。看來在醒酒之前,一直都是這樣了。
「現在怎麼辦?」
「先帶上車,就算用硬的也行,反正她醒來也不知道。」夏目說。
「萬一記住了呢?」
「沒有萬一。」
「那你動手,我喊加油。」
「...」
夏目白了她一眼,近田由美子稍稍羞愧了一下,又恢復了厚臉皮。
她向服務員要了毛巾,打算繫着惠的雙手。實際上近田由美子更想要繩索,她很久以前學過龜甲縛,現在挺想試試看的。
只不過夏目跟她說雨宮大小姐醒來以後一定會殺了她,只好作罷。
「夏目,你確定她不會記得吧?」近田由美子問。
「大概,要不然近田老師再灌一杯?」
「你壞心眼真多。」
「彼此彼此。」
夏目扭過頭,跟雨宮惠對視。
那是一雙迷茫的,像是小鹿一般的眼神,清純又懵懂。
喝醉後就變得單純這種設定,夏目也很喜歡。不過,他更傾向於雨宮大小姐的神智被酒精麻痹,所以對周遭的感知變得薄弱了許多...
好在,夏目牽住她手的時候,雨宮惠並沒有太多反抗的想法,只是稍稍有些牴觸。
「不錯呀,竟然這麼乖。」近田由美子湊近了,想要摸摸惠的臉。
『啪!』
被拍了一下手。
「嘖。」近田由美子縮回手,挑了挑眉:「竟然還看人的。」
「有沒有可能,是你摸的位置不對?」夏目說。
「要不你試試看,反正她喝醉了。」
「才不要。」
說着,夏目把惠背起來。
她的身體很輕,從外表上完全看不出來,背在身上後第一反應是很香,這種香氣根本沒法被酒味掩蓋,是一種很純粹的,像是春日的細雨一般的味道。
「小心點,我就不扶了。」近田由美子把毛巾還給服務員,既然不反抗,就沒必要系毛巾了。
「嗯。」夏目點頭。
將雨宮惠背上車以後,夏目跟司機說去御茶之水,去惠的別墅休息。
「才十七歲,竟然就有一棟私人別墅。」近田由美子感慨了一聲。
夏目不說話,他也有,只不過情況不能與大小姐比。
轎車駛過山洞,光線驟然間暗了下來,山洞裏亮起的橙色光暈照在了幾人的臉上。
適時,夏目側過頭,與身邊的女孩對視。
她還醒着,正一眨不眨的盯着自己,目光純良,似乎想說點什麼。
「怎麼了?」他問。
「水。」
夏目從包里拿出牛奶,遞過去。
雨宮惠接過來,小口的喝着,興許是休息了一段時間,她漸漸恢復理智了。
「謝謝。」她說。
「這麼客氣的惠,還是第一次見。」近田由美子咂巴了一下嘴,側過頭問:「要不然問問她有什麼秘密,說不準要說出來的呢?」
「近田老師,就別瞎出主意了。」
這句話,是半醉的巫女說的。
她半閉着眼,似睡非睡,也正是這個原因,近田由美子不是很敢捉弄鈴音,怕她醒來後報復。
「鈴音要喝水嗎,老師這裏還有幾罐啤酒。」她殷勤的說。
「...」
宮川鈴音瞥了她一眼,靠在夏目肩上,睡了。
轎車駛出山洞,外面是碧藍的湖泊,涼風從車窗外倒灌進來,雨宮惠縮了縮身體。
夏目拿起狐裘給她披上,後者看了幾眼,似乎是嫌熱,扔了。
「會感冒。」他說。
雨宮惠沒回答,就這麼吹着冷風,望着窗外的湖泊。
中午天氣很好,陽光明媚,湖泊碧藍,翻滾着雪色的浪。
最後,她還是披上了,大概是因為冷。
近田由美子打了個哈欠,望着夏目說:「下午就在那裏休息嗎?」
「嗯。」
「房間夠?」
「六七間客房,完全可以。」
「真令人羨慕啊,可惡的有錢人。」
司機坐在前面,一句話也不敢說,只是時不時借鏡子看一眼車後最中間位置的夏目,觀察他眉宇間的俊秀。
行駛半小時後,轎車抵達湖泊旁邊的別墅。
夏目先是將鈴音扶進客房,再回來的時候,雨宮大小姐已經睡着了。
他輕輕把她搖醒,後者睜開明亮的眸子,半是生氣半是埋怨的看着夏目。
「去房間裏睡。」夏目說。
雨宮惠懶懶的伸出胳膊,要爬上他的背。
雙手勾在脖頸下,夏目輕輕掂量着,抬起少女的腿,往臥室里走去。
她全身都很軟,像是棉花糖一樣,可能女生都是這樣。
路上,女僕長路過,見夏目來了,連忙上前引路。
進臥室之前,夏目似乎想到了什麼,低聲跟女僕長說了幾句。
「我知道了。」她微微欠身,然後離開了。
沒多久,幾個侍者,穿着黑白色的女僕裝,輕輕敲門。
「進。」夏目說。
她們進來之後幫雨宮大小姐更衣,自然,後者是有抵抗的,但是因為喝醉了,所以身體軟綿綿的。
這個過程中,夏目一直是背過身來的。
幾分鐘後,換上了睡衣的雨宮惠爬上床,只露出腦袋,一眨不眨的盯着夏目看。
她伸手在床邊拍了拍,夏目搖頭,只搬了張椅子坐下,手裏拿起上次過來、還沒有讀完的。
「從農夫與蛇開始講起?」他問。
她搖頭,這是不要的意思。
夏目不在意,「從前,在一個冬天,農夫在雪地里撿到了一條...」
雨宮惠看了他一會兒,閉上眼,突的回憶起那個下着雨的下午,他從門外敲門進來,與自己對視。
這是很久以前的記憶了,沒想到現在還記得這麼清楚。
雨宮惠心想,這或許有什麼別的意思,但她現在不想思考這麼複雜的事情,只是閉上眼,靜靜的睡了。
窗外的暖陽穿過鏡子,落在了她的臉上。
夏目合攏書,看一眼吹着暖氣的空調,沒有動。
他換了一本看,翻書的聲音靜靜流淌在臥室里,顯得靜謐又祥和。
...
晚上六點,雨宮惠從睡夢中甦醒。
天已經黑了,最後一縷光線沿着地平線消失,湖泊靜悄悄的,從內往外看,只能看見黑漆漆的街道,還有閃爍着白光的路燈。
伸了個懶腰,雨宮惠舒服的嘆了口氣。
這是這個月以來睡得最舒服的一覺,一覺醒來全身都放空了,像是卸下了萬斤負擔一般。
抬頭,熟悉的天花板,這是自己的臥室。
臥室里空蕩蕩的,暖氣還開着,床邊的椅子上留着兩本書,一本是童話書,另一本則是《雪國》,看起來被人翻過。
雨宮惠皺眉,她的東西不是很想被人碰,但敢碰這些的人應該也只有他了...就算罵那個人,他也不以為意,甚至會無來由的開心。思來想去,雨宮惠還是散了找他麻煩的想法。
從床上坐起來,雨宮惠把燈打開。
她還記得,自己在居酒屋跟那個鄉下巫女斗酒,喝了快一小時,然後...然後發生了什麼,她不記得了,腦中閃過幾率片段,那是一片很大的湖泊,很美麗。
雨宮惠叫來了女僕,打算查屋內的監控。
只是,還沒等女僕到,夏目就已經推開門進來了。
「醒了?」他問。
雨宮惠躲進被子裏,不滿的說道:「夏目部員,是誰允許你沒敲門就進來的?」
夏目哦了一聲,以為她是要換衣服,轉身就往外走。
「算了,你還是坐這吧,別敲了。」雨宮惠嘆了口氣。
「頭還疼嗎?」
夏目在椅子上坐下,然後問道。
「頭疼?」
「你睡着的時候,一直在喊頭疼,所以我讓醫生過來看看,給你開了藥。」夏目說。
雨宮惠摸了摸額頭,倒是沒有特別的感覺,只是有些悶熱。
她很快放下這件事,看着夏目說:「下午發生了什麼?」
「你和鈴音喝醉了,我讓司機送你們回來。」夏目說。
「就這麼簡單?」她有些懷疑。
「就這麼簡單。」
一時間,房間裏有些安靜。雨宮惠在思考,夏目則在看她。
惠的睡衣是藍色的,上面印着企鵝,未被睡衣遮住的肌膚雪白,在燈光下很是耀眼。
『叩叩!』
「大小姐,我來了。」
門外,女僕在敲門。
在雨宮惠答應了之後,她進來,先是看一眼夏目,然後像是避諱似的移開目光把筆記本端給惠。
「這就開始工作了?」夏目說。
「查監控而已。」
「查監控?你這是在懷疑我嗎?!我感覺自己受到了侮辱!」
「是。」
雨宮惠點頭,又看他一眼:「你要是沒做壞事的話,這麼心虛做什麼?」
「我覺得我們之前缺了點信任。」夏目憤憤不平。
沒有理會他,雨宮惠打開監控,開始快放視頻。
從下午,轎車停在車門口開始,一直到送她進房間的這一段,並沒有任何問題。
「你在看什麼,夏目部員?」
「沒什麼,惠今天的氣色不錯。」
她掩了掩被子,嘆口氣:「你說謊的時候能不能別面對我?」
「我下次注意。」
「有時間去寺廟裏走走吧,那裏應該能治好你的淫邪。」
「神社可以嗎?我想我會去找巫女幫忙。」
受不了他的胡言亂言,雨宮惠再度將視線投在監控上。
回房間以後,女僕進來了,幫忙換衣服...雨宮惠盯着監控里的夏目,確定沒有轉身之後,稍稍鬆了口氣。
接下來的內容,是很無趣的環節,他拿了兩本書來,似乎在講故事,而自己在這種環境下睡着了。
雨宮惠合攏筆記本,把目光看向夏目:「她們人呢?走了?」
「鈴音和近田老師還在,我過來是叫惠一起去吃晚飯。」夏目說。
「你先出去。」她說。
「出去?你不吃飯嗎?」
「不是,先出去就是了。」雨宮惠揉了揉太陽穴,有些頭疼。
「那怎麼了?病了?頭疼?」
「我要換衣服!你是聽不懂人話嗎?!」生氣了的雨宮惠,惡狠狠的盯着他看,露出光潔的牙,像是要咬人似的。
「哦...」
夏目出去之後,清楚的聽見了鎖門的聲音。
半晌,雨宮惠換了一身便服,出來後瞪了夏目一眼,往餐廳方向走去。
不知道她是生氣,還是在害羞,夏目也不敢搭話,只是靜悄悄的跟在惠身後,像是管家一樣。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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