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光落在床頭,暴雨後的清晨,鳥雀在枝頭鳴叫。
夏目幽幽轉醒,望着周圍的一切有些茫然。
紊亂的床榻,衣冠不整的雨宮惠,還有等等,我在哪裏?
他揉着發昏的頭,從沙發上爬起來,還沒踏出一步,就被地上的啤酒瓶襲擊了。
『嘩啦』
空瓶散落一地,驚醒了床上的雨宮惠。
她打了個哈欠,睡眼惺忪的睜開,又望向夏目,「一大早,你又在幹什麼?」
看着同樣衣冠不整的他,惠大腦短暫的下線了。
哪怕是下線的時候,惠也是安分,沉着冷靜的,絲毫沒有慌亂。
過了一會兒,搜尋到了昨晚的記憶,她輕輕鬆了口氣。
「嚇我一跳。」
「什麼嚇你一跳?等等,頭好痛」夏目揉了揉腦袋。
「喝那麼多,能不痛嗎?」惠單手撐起腦袋,笑意昂然。
她睡裙單邊的吊帶沿着肩膀滑落,露出雪白的香肩,陽光落在這肩上,像是晶瑩圓潤的玉。
「喝酒,我嗎?」夏目抬頭,目光停滯在她的臉上。
惠的眉目清冷,像是一整季的雪水都融在了眼睛裏,那微微勾起的酒窩格外甜蜜,笑起來的時候,漫山遍野的風聲都像是要消失。
夏目沉迷在其中,一時間失了神。
見他這麼痴迷,雨宮惠嘴角的弧度上揚,「醒醒,夏目先生,你就沒什麼想對我說的嗎?」
「說?說什麼?」
「比如,你昨晚的獸行,讓我受到很大的傷害。」
「?」
什麼情況?
難不成酒後亂性,直接把惠給
不可能!
他一點記憶都沒有!虧大了!
夏目冷靜下來,回憶昨晚的一切。
接受告白以後,淋濕的兩人,控制不住自己開心的情緒,回別墅洗澡,然後喝酒慶祝。
——只有夏目喝酒,雨宮惠一口沒喝,一直看着他。
之後,兩人什麼都沒做,就這麼睡了。
「明明什麼都沒做!」夏目不滿的說。
「你不是糟蹋了我的床嗎?快說,怎麼跟我道歉。」惠開始不講理。
看着撒嬌的惠,夏目心跳猛然加快,少女的嬌憨美妙的不可動人。
如果可以,他希望時間能停留在這一刻。
突然,夏目像是想起了什麼,開口道:
「對了,我想起來,惠同意了!」
「嗯。」
雨宮惠沒有半點不好意思,點了點頭,「我同意了。」
「惠還說喜歡我。」
「蠢話只說一次就夠了。」她嘆了口氣。
「惠說喜歡我。」
雨宮惠慵懶的打了個哈欠,枕在床榻,「你都喊多少次了,至於這麼開心嗎?」
「恨不得讓全世界知道。」夏目開心的說。
「住手吧,別繼續丟臉了。」雨宮惠話語上嫌棄,但是笑容卻越來越燦爛了。
夏目翻身從沙發下來,走到床前坐下,用頭擋住惠的視線。
「我希望惠每天都說一次喜歡我。」
「我喜歡你。」
「我也是,我喜歡你。」
她移開臉,覺得臉上滾燙,不敢和夏目對視。
夏目心底全是滿足,「我們已經是情侶了。」
「知道了,你快走開!都壓到我身上了!」
雨宮惠輕輕將夏目推開,從床上坐起來,「別亂來,有些過分的事情我不允許。」
「接吻過分嗎?」
惠抬臉一笑,伸出手來:「看你表現,如果滿意的話我可以吻你的臉。」
「只是臉?」
「你還想要什麼?」
「行吧,這也夠了。」
夏目拉她起來,卻沒想惠那麼輕,隨便一拉就拽進懷中。
他現在才知道,惠原來那麼瘦,只需要輕輕一抱就能抱住。
「還不鬆開。」她低着臉說。
「捨不得。」夏目嗅着她的發香。
這日思夜想的味道,始終未曾變過。
「笨蛋。」
「說我嗎,那我承認了。」
「你抱由美的時候也是這麼說的?」惠問。
「怎麼會,向來是她抱我我錯了。」
「哼。」
收回腰間的手,雨宮惠把頭靠在他肩上,臉上浮起一點紅意:「今天讓你放肆一次。」
放肆一次?
有了第一次就有第二次!
夏目的目標很長遠,絕不只有擁抱。
十幾分鐘的時間,在夏目心中只過了幾秒,雨宮惠把臉抬起來,輕聲細語:
「你出去吧,我要換衣服了,總不會我換衣服還要賴在這裏吧?」
「如果可以的話。」夏目義正言辭的說。
雨宮惠白了他一眼,連哄帶騙的說:「你現在先出去,等會兒我給你獎勵。」
「什麼獎勵?」
「允許你」
「接吻是嗎?我同意了!」
「等等。」
沒等惠反應過來,夏目就一溜煙的出了門。
看着他倉促離開的背影,雨宮惠有些無奈。
半晌,她沒忍住似的,輕聲笑了起來,臉也越發紅潤。
三月過去以後,豐之落迎來了四月的開學祭。
櫻花灑落在街道上,這是一個下着小雨的早晨,天生冷暖的光落在窗邊,顯得那麼寧靜。
夏目澤平睜開眼,回頭望着窗外的大雨,輕輕吸了一口氣。
「已經是四月了。」
「睡醒了?」
耳畔,鈴音的聲音格外輕柔。
「嗯」夏目轉過來,望着身穿校服,俏臉瑩白的巫女大人,露出笑容,「早上好,鈴音。」
「好什麼啊,你睡糊塗了?」另一邊,佐藤由美的聲音響起。
她雙手叉腰,「你是不是都忘了,我們一起過來的。」
「也難怪夏目會忘,畢竟這幾月的生活讓他有些神志不清了。」惠坐在靈異部的沙發上,抬臉淡淡的說。
「我現在已經神志不清了。」夏目靠在鈴音身上,嗅着巫女身上淡淡的體香。
他的正臉,對着巫女的小腹,頭枕着的地方,是她纖細挺直的長腿。
這觸感,無論摸多少次都妙不可言。
鈴音微笑着摸了摸他的頭。
佐藤由美看不下去了,拉着夏目的耳朵:
「你給我起來!這像什麼話?!」
「沒關係啦,由美」
「鈴音,你閉上嘴!不要說話!」
佐藤由美哼了一聲,拉着夏目坐過來:「我這裏更軟,別耽誤別人做事!鈴音現在還有工作的!」
「」
「」
宮川鈴音茫然的看着她。
雨宮惠也眨了眨眼,她還以為由美要譴責他。
她抿嘴:「你們這樣做,只會讓他越來越囂張。」
「還說我們呢,惠跟他從京都回來以後,就越來越粘人了!」佐藤由美轉頭,不滿的說道。
「不要誤會。」
雨宮惠驕傲的甩了甩頭髮:「我將他留在身邊,只是更好的督促他做事,畢竟夏目作為我得助理,沒有一點工作能力是不行的。」
「昨天晚上,他在你那裏留宿了吧。」佐藤由美幽幽道。
「事務繁忙。」
「忙到睡一間房了?」
夏目坐起來:「別誤會,我和惠什麼都沒做。」
佐藤由美盯着他看了好一會兒,自言自語道:「竟然是真的,我之前看惠買了一件超色氣的吊帶內衣,還以為昨晚要穿給你看了,沒想到還沒下手。」
「由美,你在胡說什麼?」雨宮惠連忙反駁。
「啊啦啊啦,雨宮大小姐竟然還有這樣的愛好。」宮川鈴音眯起眼,「真是比我想得還要不倫呢。」
「情侶之間做這種事情,不是很正常嗎?」雨宮惠冷哼了一聲,「你說對吧,夏目。」
「嗯」
夏目點了點頭,然後小聲說道:「其實什麼都沒做,鈴音,由美,你們一定要相信我。」
「我當然信你了。」宮川鈴音柔和的說。
接着,她握住夏目的手:「只不過我不相信她,以後你不准再住這個大小姐家裏了,我在千葉安置了一套房,以後沒事情可以過來。」
「等一下!」
佐藤由美站出來,「我家裏也很空。」
「到此為止,你們都閉嘴。」
雨宮惠嘆了口氣:「再爭下去,也就只有一個人能有好處。」
「說得也是呢。」佐藤由美瞥了一眼夏目,點頭道。
「鈴音不反對。」
「這件事以後再說,現在,快上課了。」
四月的櫻花過去以後,到了五月。
宮川家,露天浴池。
宮川鈴音收了收腰,讓夏目離開。
她的臉上掛笑,同時帶着淺淡的紅意:「你膽子真是越來越大了。」
「這要怪鈴音。」他扶着少女溫潤的肌膚,「誰讓你洗澡還喊我過來。」
鈴音抬臉一笑,這一笑非常嫵媚,「明天見我母親,準備好了嗎?」
「嗯。」
夏目盯着她的笑容,有些迷戀。
宮川鈴音毫不在意,拉來了浴巾裹在身上,「母親不會接受這樣的安排,她罵你幾句,就老實的忍着——她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宮川家,希望你能明白。」
「我知道。」
夏目湊過來,唇貼在她額上,「第一個孩子,就姓宮川姓不姓夏目,我不在意。」
「你能理解唔。」
宮川鈴音沒好氣的回頭拍他,「你能理解就好。」
「鈴音。」
「回房」
七月,沖繩。
露天陽台上,夏目與惠抬頭看星光。
「去年,你說煙花不好看,怎麼今年拉我過來了?」夏目問。
「別人家的太少,一點意思都沒有,我自己買的才好。」
雨宮惠說。
「媽媽我也喜歡呢。」雨宮希穿着藍白色泳裝,從房間裏走出來。
「你怎麼來了?」
「不歡迎嗎?」雨宮希笑吟吟的,「嫌棄我礙事,打擾你們度蜜月?」
「我的意思是,你怎麼從自己房間來了?」惠不客氣的說。
「當然是來看着你們,防止你們做壞事呀。」
希說完,將手裏的東西扔在桌上:「記得帶上哦,惠可沒有成年呢,對身體不好。」
「」
雨宮惠無言。
「我知道的。」夏目替她答應了。
惠不滿的拍了他一下:「你瞎說什麼?」
「好啦,別生氣了——」
雨宮希在她身邊坐下,指着天空說:「快看,煙花放起來了。」
雨宮惠盯着漫天的煙花,眼中閃過燦爛的光彩。
夏目轉頭,看見她瞳眸里閃爍着的星光。
十二月,新宿。
佐藤由美穿着一身大衣,拉夏目走在新宿的街頭。
「嗚哇,我贏了!」她大聲說。
「恭喜。」
奪冠後的佐藤由美,臉上多了幾分意氣奮發。
走在街頭的兩人,抬頭望着天上飄起的雪花。
「好大的雪」佐藤由美喃喃自語。
「今年,繼續去秋田吧。」夏目說。
「好啊,我過幾天組織。」
說完,她又轉頭:「你有什麼要送我的禮物嗎?可以提前買哦!」
「由美要什麼?」
「說出來就沒意思了!」
她說完,腳尖在地上打滑:「不過,硬要說的話你覺得戒指怎麼樣?」
「你是說這個?」
「欸?」
雪花落在由美錯愕的臉上,她看見了一個禮盒,盒子裏裝着的
是一枚發亮的戒指。
「唔」她愣住了,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夏目見她猶豫,小心的問道:「你不喜歡嗎?」
「啊,不是不是!」
佐藤由美搖頭,不好意思的低頭:「我是想說,你應該聖誕節再給我的。」
「現在給也不算晚。」
「嗯」
夏目幫她帶上,戒指在空中閃閃發光。
「你看哦,雪越來越大了」佐藤由美喃喃道。
「嗯,好大的雪。」
夏目輕輕哈了一口熱氣,「以後,雪會越來越大的。」
(全書完)
------題外話------
全書完,明天再發完本感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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