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當真是讓那人,白白佔了我們天大的好處!晉山,之前若是你讓我們出手,不但可以白白獲得至少幾萬靈石,而且還有可能奪得金虹谷根本功法。」
山林之間,許晉山,黎雲罡,吳文滔,韓真真四人正御器飛行着。
其中腰系紅繩的韓真真有些不情不願的抱怨着。
然而在場的其它幾人,卻皆是不語,因為相處多年,都已經知曉韓真真的性情了:
想要決策,卻不願為自己的決策負責。
明明每一次做事都是遵從自己心中的欲望行事,卻在結果來臨時,得不到所求時,一臉無辜的痛罵一切
「好了,這位張道友性子堅強,根本不受威脅,更何況他身上有麻煩,我們身上也不乾淨。從這泣血洞中得來的魔功秘法,大家要謹慎參悟,如果真的淪為魔修,後果怎樣,我想不用我來提醒大家了。」
「一旦到了那個時候,為清山郡計,我也會親自出手,誅除魔修。當然,大家對我也是一樣。」
在這一刻,許晉山似乎是真的沒有任何成為魔修的意思的。
只是哪怕身為家族修士,在場的眾人也都知道,魔功詭秘誘惑無窮,今日進一步,後日進十步,哪怕初時僅僅只是想要參悟借鑑,最後結果,也很可能是徹底轉入魔道,萬劫不復。
玄黃大世界道統得的是上界傳承,所以修仙界是知道,正道修士破劫飛升,向上飛升的是靈界,而魔道修士破劫飛升,飛升的是魔界。所以才有一入魔道,萬劫不復的說法。
但是對於這世間絕大多數修士來說,自己此生似乎都沒有修成元神的可能,那麼,飛升靈界還是魔界,似乎與自己是沒什麼關係的。
那還不如在此界,掌握強大神通,活個痛痛快快。
就在這個時候,四人身後傳來劍氣破空之聲。
許晉山神識修為最強,因此他率先回過頭去,然而迎面所見的,卻是一口飛劍恍若天外襲至,當頭斬來。
「張道友,為何如此?」
天鈞劍劍勢強橫絕倫,發力剛極。
許晉山以神識擴散傳念一句,與此同時想以遁光規避,卻發現自身四周氣機已然盡數被這一劍斬擊所封鎖。
靈氣束縛之下,此劍之勢仿佛天地囚牢。
「啊!
呼,許晉山厲嘯一聲,在這等劍勢之下,其身形驟然化為無數血影紛分,待天鈞劍劍勢掠過之後,這些血影又重新聚合到一起,形成許晉山那儒雅翩翩的形貌,只是他此時仰望天空臉上已是一片鐵青,長發散亂。
顯然剛剛施展的遁術代價不小,最為重要的是暴露出一些他竭力意圖隱藏的東西。
「好高明的血影妖身,你在一開始就已經打算入魔!」
這一刻,張烈終於確定了那顆詭異金晶所帶來的預見真實,同時也明白為什麼日後許吳韓黎四家相鬥,許晉山的勝算會那麼高了,因為不同於其它三家家主,這廝居然從一開始就已然決心入魔,相比其它三家家主的畏懼、猥瑣,以這種決絕心意修魔,自然是一日千里。
然而這其中的道理,張烈懂得,許晉山懂得,黎雲罡,吳文滔,韓真真三人卻一時反應不過來,以漫長時間積累出來的信任與聯盟,又豈是外人一兩句話就可以輕易瓦解的?
「找死!」
黎雲罡的巨型飛劍,韓真真腰間所系的紅塵繩,在這一刻同時向張烈飛來,吳文滔則是一拍腰間乾坤袋,祭出一支竹木骨傘,只是在這骨傘之上有上千條怨魂戾魄凝聚,以吳文滔築基後期的修為進行駕馭,竟然一時臉色紅脹難以發揮法器威能
但是也由此可以推斷,此法器一旦催動,當是何等的可怕。
黎雲罡選擇修煉的是泣血古洞中的劇毒淬體法術,法力催發之時,身軀膨脹,法體如鋼,每一劍出手時所用推動而出的神識法力都是增長,並且法力之上還附帶一股劇毒腐蝕之力。
韓真真的紅塵繩由七七四十九條分娩時母女皆慘死的胎盤所煉,此時此刻猶如一條赤煉毒蛇般虛空遁走,直撲向張烈。
事實上,黎雲罡的劇毒淬體法術自不必多說,使用毒物淬體既可無需害人,吳文滔與韓真真現在所使用三階邪器,也是正趕上近些年,附近的鎮子遭逢大疫,他們才煉出這兩件邪器。
但是邪術稍練,便得好處。相比那些動輒幾百塊上千塊靈石的三階法器,千瘟傘與紅塵繩只需要煉製者花費幾十萬靈石購置基本材料,然後就以凡人為材,在煉成之後威力不遜色於許多三階中上品的法器,對於許多收入微薄的低階修士來說,誘惑實在太大了。
張烈駕馭五行飛劍,身隨劍光捲走,變化縹緲不定,無論是黎雲罡的飛劍還是韓真真猶如赤練毒蛇般的紅塵繩,竟然都追不到他。
而張烈此時全力駕馭着赤陰,天鈞兩口三階上品飛劍,瘋狂斬殺着在第一劍時,措手不及下落入下風的許晉山,勢要短時間內先結果掉他。
「啊啊啊啊啊,原來你早就打算對我們動手!」
祭出法器法器催破,使用遁法,血影遁法處處受制,直到這一刻許晉山方才發現,眼前張烈竟然對自身法力氣機之運轉,洞若觀火,了如指掌。
若是換黎雲罡,吳文滔,韓真真三人任何人在這裏都反應不過來,可是許晉山本人也是心思陰沉之人,他很快就反應過來:原因眼前之人,早在四個月前,五人聯手破解血泣洞冥氣禁制時,就已經在不斷測試記憶四人的底細。
許晉山是築基七層修為,吳文滔是築基八層,黎雲罡與韓真真也有築基五層修為,這樣修為,按理來說就算戰力上比不得對方這樣的大派真傳,但是二打一就已經很有勝算,四打一根本是不可能會輸的。現在張烈的修為,才是築基二層。
可是雙方真正交手的一刻,許晉山,黎雲罡,吳文滔,韓真真四人全都有一種自己還是練氣境修士時,被自己師尊指導的鬥法的感覺。
對方似乎對自己的一切習慣,法力運轉,心思變化,全部都了如指掌。
這是由兩方面原因決定的,一方面是像許晉山所猜想的那樣,張烈在佈置五行法陣,宣洩泣血古洞冥氣的時候,就已經在觀察記憶他們四人在極限狀態下,法力運轉,心思變化。
而更主要的一個方面,是因為張烈以通幽心訣盡得紫府境修士王婉儀的道法領悟。
嚴格意義上講,張烈幾乎等於一個壓低自身境界的紫府境修士,雖然神識法力被壓制在築基二層境界,但是見識眼光、法力運轉這些,就是近乎於許晉山等人的師尊。
在修煉境界上高出一個大境界的前提下,張烈一個人打四人,卻只覺四人的法力運轉,自身如掌上觀紋。
「去!』
在這個時候,吳文滔終於完全激發出千瘟傘的威力了。
以那竹木骨傘為中心,黑灰色的怨魂風暴席捲凝聚起來,聲勢駭人無比,上千條怨魂戾魄凝聚,用於增幅四階甚至五階邪器也足夠用了,被吳文滔借着天災瘟疫凝聚於自身的千瘟傘內,爆發出來的威力已經有些超出於三階上品法器的上限了。
僅僅只以這一擊的威力而言,即便初入紫府境的修士也要小心應對,更何況,眼前張道人的修為僅僅只有築基初期。
「大派真傳看不起我們這些家族修士是吧,今天就拿你的命」最後來填兩個字,吳文滔已經根本說不出來了,這名佝僂老者全力手持法訣,臉色紅脹的控制着那道黑灰色風暴,如蛟龍般噬咬向當空亂飛的張道人。
「小兒舞大錘,你控制不住還倚為倚仗?愚蠢!」
儘管被那道黑灰色的風暴越追越近了,然而張烈控制着不斷攻擊絞殺向許晉山的兩口飛劍,卻是絲毫不急。
終於,陡然鐵前後,驟然哉左右,當那道黑灰色的風暴幾乎已經把自己捲成一道麻花時,張烈的身形突然憑空站定了。
「抓住了!」
此時此刻,神識與法力催動都已經瀕臨極限的吳文滔,根本就已經沒有餘力去思索張烈為什麼會突然停住了。
再拖下去,他也快要操控不住了,此時此刻終於揮訣,一揮而下。
吼,那道黑灰色的風暴憑空又脹大一圈,然後,瞬間絞碎了張烈幻影,撲到了全力控御法器,追殺張烈的黎雲罡,韓真真身上。
吳文滔將自身全部的心力都用於控制千瘟傘這件邪器了,以至於黎票罡與韓真真什麼時候飛過去的,都不知道。
此時此刻,儘管他口噴鮮血全力拉回,但是邪器威力強大的同時不易控制,本身就是其固有缺點,黎雲罡與韓真真兩人聯手全力防禦,但還是被三階千瘟傘的恐怖威力,直接重創。
吳文滔情況稍好,他沒有為不重創黎雲罡與韓真真而讓自己身受重創的心思。
可惜,他剛剛才緩過一口氣來,眼前便是一花,卻是剛剛那名張道人不知何時已然沖至。張烈此時無暇管他,吳文滔只覺得自身眼前似是有龍影又似有大袖一閃,下一刻護身法力便被擊得爆碎,整個人猶如倒飛一般,重重砸落於地、犁出深長的溝渠。
「血焰魔功,當真精妙!也難怪你會沉浸其中,無法自拔。』
半空當中,憑藉不時化身燃燒血影的高明遁法,以及自身築基後期的功力,許晉山硬生生在張烈的雙劍攻伐之下,撐着潰而不敗。
可是此時也已經到極限了,注視着驟然衝到自身面前的道人。
許晉山只見眼前張烈並指如劍,向自身額前疾點而至:先天罡氣,一氣辟萬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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