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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時候,白子玉站了出來,喚了一句「大夫……」
張大夫站住身子,回頭,問道「怎麼了?」
白子玉攥了攥拳心,似乎有些緊張。
但想了想,他還是問道「大夫,我想問問,不知給子青按壓胸口,可否幫助子青恢復病情?」
說着,白子玉的臉泛起了淡紅。
給男子按壓胸口,這才滄國對男子而言是十分隱晦的事。
不過眼前的人是大夫,倒也沒有那麼大的忌諱。
這個問題原本也可以不問的。
但不知怎麼的,他就是想將此話問出來。
白子玉的不管緊張也好,還是面頰泛紅也好,都是淡淡的,加上是夜間,更加不明顯。
所以大夫並沒有發現他的異樣來。
聽到他這麼問,她只是想了想,就就着白子青的病情道「你說到這按壓胸口,我剛剛也注意到了。
只能說,給這位公子治療的大夫醫術太過高明。
據我剛剛的觀察,雖然這位大夫已經給這位公子疏通了體內多餘的氣血。
但就這位公子的病情,光就這還不足以救醒這位公子,因為光是疏通氣血,是不足以讓公子的呼吸順暢的。
倒是按壓胸口之後,順暢了這位公子的呼吸。
可以說,如果不是這樣順暢了這位公子的呼吸,只怕現在,這位公子,也還是不在了。
不過,這種治療手法很少見,我只在一本古書上看到過。
沒想到現在有人用了,而且還很好用……」
張大夫似乎還心情頗好地說了些什麼。
不過有那麼一剎那,白子玉卻已經聽不清張大夫在說些什麼。
他覺得自己的腦子有些懵。
原來,方才他所以為的卿酒「輕薄」白子青「屍體」的行為,也是卿酒在救白子青麼?
可是,就在卿酒救白子青的時候,他卻誤會了卿酒,然後還去打了卿酒。
細細想想,當時他連續打了卿酒兩次,卿酒都沒有還手,而且還依舊在給白子青按壓胸口,沒有半分地鬆懈。
難道是因為卿酒不敢對他還手麼?
當然不是!
那是因為卿酒在救白子青,怕白子青出現什麼問題,所以生生挨着他的打,沒有還手!
白子青是因為卿酒才被害成這樣的。
不管卿酒做了什麼,這都是無法否認的事。
白子玉從白子青的事發生開始,都一直十分恨卿酒。
不管卿酒中途做了什麼,都是。
可是這一刻,不知為什麼,他的心忽然變得十分堵。
那個……惡婦。
居然真的會這麼幫着子青麼?
大夫已經離開了。
葛華從一開始就已經發現了葛風和白子玉的異樣。
他也同樣很驚訝卿酒拿給他們的藥,居然對白子青的病情有這麼大的功用。
不過連大夫都已經這麼說了。
加上白子青的確兩度都是卿酒救的,所以他們也就沒有什麼懷疑了。
他看了那個藥包一眼,安撫了白子青兩句,又問白子玉和葛風道「剛剛我去請大夫的時候,子青這裏發生了什麼?」
葛風將請卿酒來救白子青的事簡單地說了一番。
葛華聽此陷入了思索,也有淡淡地不可置信。
畢竟不管怎麼看,現在的卿酒變化都實在太大了。
讓他們根本摸不准卿酒的行為。
葛華輕蹙了蹙眉,道「滄國律法,夫郎不可以打妻主,這件事如果她追究起來,只怕也不好處理。」
不管卿酒究竟為何在白子青的事情上跟他們的認知有那麼大的差別。
現在白子青的病的事看樣子應該不用擔心了。
現在該擔心的是,白子玉在做了先前的那些事之後,可能會導致什麼樣的後果。
如果是以前的卿酒來說,別說他們還敢罵卿酒、打卿酒了,就是他們什麼都不做,謹小慎微的,都很有可能會得罪卿酒,不知道受到卿酒什麼樣的懲罰。
現在卿酒對於他們的冒犯這種態度,真的讓他們匪夷所思。
是真的改了呢?
還是憋着壞呢?
當然,就憑几人三年來所受卿酒的磋磨,他們是不會真的就認為卿酒會改了的。
可如果卿酒是憋着壞,他們接下來該怎麼辦?
而白子玉此時當然也察覺到了他先前對卿酒的行為是有多麼地冒犯。
之前以為白子青已經去了,他是準備給白子青報仇後,自己也去的,所以可以什麼都不管。
反正橫豎不過一死。
可是現在,那股子願為了什麼付出生命的衝勁沒有了之後,他還是惜命的。
葛華、葛風和白子玉都心思各異地想着今晚剛剛發生的事該怎麼辦。
床榻上的白子青在虛弱中也聽到了幾人講述。
此時,他沒有繼續聽幾人在說些什麼。
而是迷迷糊糊中,想起了有人給自己按壓胸膛的時候。
似乎有一個淡淡的影子浮現在了他的腦海。
不覺得,他的耳根也淡淡地紅了。
昨晚很是乏累,夜裏睡得也並不好。
卿酒醒來的時候,已經是天大亮了。
天色並不好,但可以依稀辨別天上太陽的方位,可以知道現在的時辰不算太晚。
桌上擺放着卿酒先前配置的藥粉。
卿酒將藥粉用小布袋裝了起來,然後放進了自己的袖中。
接着,她推開了房門,準備出門。
卻才剛踏出房門,就迎面撞上了正好過來的葛風。
葛風被撞得一個趔趄。
但好在的是,沒有摔倒。
葛風看着卿酒,不知因何的,視線就不由得想閃躲。
倒是卿酒,看到葛風,不過是淡淡掃了他一眼,然後就把視線移開了,就好像面前沒有這個人一樣。
葛風察覺到了卿酒的冷漠,不覺得,他的鼻尖就有些泛酸。
但他也沒有留在這樣的情緒中多久。
眼看卿酒就要越過他往前走了,他將手裏的一個物件拿了出來,出聲喚了一句「妻主,這是給您買的傷藥。」
卿酒淡淡地掃了那個用藥包包着的藥膏一眼。
昨夜被白子玉撞的地方,似乎又開始隱隱泛疼了。
她的眼眸,瞬間更冷了幾分,冷冷地道了句「不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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