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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文皓沒好氣地沖御醫的背影吼了一聲,「她什麼時候會醒來?」
「王妃是累了,加上驚慌失血。讓她靜養一下就會醒來。」御醫完,匆匆地溜了。
「女人就是麻煩!」宇文皓瞪了昏迷中的元卿凌一眼。「就這麼點傷,也好意思昏過去。」
徐一覺得王爺有點刻薄了,他認為王妃的承受能力已經很強了。在侯府被揍了一頓,逃命出去。再鑽狗洞回來解救他們的局面。
一般的女子哪裏有這般魄力和勇敢?只怕被抓到侯府的時候就開始哭。哭到死。
「那屬下叫嬤嬤們伺候,王爺要不要先回衙門?」徐一問道,免得王爺留在這裏再刺激王妃。
「不必了。王在這裏守一會兒。你吩咐下去,叫人熬點粥或者是湯。等她醒了喝吧。」宇文皓道。
「是!」徐一應聲出去了。
「湯陽,」宇文皓轉身看着他,「你回衙門去。盯着惠鼎侯的傷勢和治療,不可出任何的差錯。至少在父皇客觀地知道這件事情之前,他不能出事,還有,必須要指定的大夫。不能讓褚首輔隨便找人來。便是御醫。也得問准了王。」
「那王爺打算什麼時候入宮稟報皇上?」湯陽怕錯失了先機。
宇文皓道「不着急。」
「但是,只怕褚首輔會先入宮請罪,從他嘴裏出來的事情,那可就變質了。」
宇文皓冷笑搖頭,「不會,父皇早就覺得褚家行事出格,只是苦於沒有把柄,不好整治,出了惠鼎侯的事情,父皇必定會揪出此事,警告褚家一番,所以,不會容得任何人粉飾太平。」
湯陽用骨灰級別粉絲一樣的眼光看着宇文皓。
他家王爺就是這麼透徹,心思縝密,人又聰明,這麼多位親王里,就數他最出色,皇上應該是能看得見的。
宇文皓想了一下,道「為謹慎起見,你還是去找一下
靜言。」
冷靜言,北唐開國以來最年輕的國子監司業,才情出眾,皇帝甚是喜歡,總愛傳他入宮下棋話,有人笑話皇上是一天都不能離開冷!冷大人的。
「明白了!」湯陽轉身而去。
屏退了一眾人,宇文皓坐在床邊看着元卿凌的臉,腫得着實有點厲害,半邊臉明顯高出一大截,透徹的肌膚里殷紅漫出,似乎血珠子在蔓延,看着甚是嚇人。
這一巴掌,大概是打得她頭都爆了吧?
元卿凌這種女人,是該被人教訓的,但是,她是楚王妃,教訓她則是教訓他,這口氣,怎麼也吞不下去。
最重要的是他的人憑什麼他自己沒打上幾巴掌,卻要被別人打?
不禁又鬱悶窩火了幾分。
「這一次怕了吧?差點死了吧?」宇文皓哼道。
如今事情過了,他心底想起才覺得後怕。
這女人膽子大啊,惠鼎侯是什麼人?她竟敢異想天開對他設局?
「遲早怎麼死你都不知道。」宇文皓又哼了一聲,「以後最好安分點兒,別再惹什麼亂子,王可不能一輩子替你收拾爛攤子。」
宇文皓覺得世事很奇妙。
在娶元卿凌的時候,他認為這輩子都不可能會多看她一眼,不會和她心平氣和地一句話,當然,他也從不會用一輩子這三個字來形容他們倆。
可現在,似乎有些事情在不容反駁地改變着。
不知道是事情改變了還是人改變了。
到改變,他慢慢地看着元卿凌。看得出,她是有所改變的,無論話做事,都和原先不一樣了。
記得剛成親那會兒,她總是三番四次藉故來找他,要麼是送衣裳要麼是送湯,或者繡個荷包之類的,他從來都是不屑一顧,而她眼底也分明又怨恨傷心,但是那時候他不在乎,甚至會覺得痛快。
因為厭惡,因為憎恨,便喜歡看她各種難堪羞辱。
到成親後的半年,漸漸地也厭倦了這種給她難堪羞辱的幼稚把戲,不想再見到她,若不是她入宮跟太后他們不曾圓房,只怕到如今,兩人都不會再有什麼交集了。
他記起來了,改變是在圓房之後開始的。
頓時哭笑不得,難道真的是因為有了夫妻之!之實,所以竟可以忽視對方身上不可饒恕的錯?
昏迷中的元卿凌再回到了實驗室。
坐在電腦桌前,看着電腦登錄的微信上的消息,父母,姐姐,哥哥都給她發過信息,不外乎是和往日一樣,叮囑她注意休息,別太累了。
她趴在電腦桌上,哭得一塌糊塗。
哭完之後,她在實驗室里轉了一個圈,看着那扇關閉上的門,門柄上掛着一個熊公仔,是去年生日的時候,她帶姨甥去夾娃娃機,花了五十塊錢,只夾到這麼一個的熊娃娃,那天使一樣的姑娘開心了一通之後把熊娃娃送給了她,這娃娃是吉祥物。
她拿在手上,撫摸着,心裏很難受,這輩子怕是再不能見到她了。
她的手握住門柄,扭開,門發出了「咔嚓」的聲響,有風絲絲地進來。
她的心情很緊張,是否可以走出去然後遇到實驗室里的其他人?是否還能和活在這個世界上的時候一樣?
她終於把門打開,外頭漆黑一片,只有過道上的燈發出微弱的光芒。
她熟悉這個場景,每一次加班到很晚下班出去的時候,就是這樣的。
實驗室外頭的大門是關着的,她把大拇指印在指紋鎖上,無法識別。
打不開。
心一下子就悵然起來,到底只是夢一場。
她回了自己的實驗室,之前的試驗數據還是能看到,她開始查看之前猴子注射藥物之後的腦電波圖,注射之後其實每一天都有監測,也都輸入了電腦,所以要查看和對比也很方便。
她想弄清楚自己的穿越到底和這藥物有無直接或間接的關係。
正看着,忽然覺得右手手臂一重,抬不起來,仿佛被什麼東西壓住了一般,她用盡全力也動彈不了。
她吃驚不已,中風了?半身不遂了?
她整個人彈跳而起,頓時覺得後腦勺痛得厲害,眼前一黑,又倏然地一亮,眼前一切都改變了。
她哭笑不得地看着枕在她手臂上的宇文皓的腦袋,睡得正甜,那麼大顆腦袋不知道重嗎?她還是個傷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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