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夜涼風習習,山間吹拂而過的清風帶動起沉睡的樹葉發出颯颯響聲,在寂靜的山林中顯得格外的空曠。
乾淨深邃的天空中點綴着無數的繁星,燦爛迷人的星斗猶如掛在天上的星河一般,尤為璀璨動人。
夜越來越深,濃霧把秀美的樵山籠罩得嚴嚴實實,仿佛一個害羞的女子躲在屏風之後,顯得格外神秘,讓人不禁遐想萬分。滿天的繁星之下有着一個坐落在樵山腳下的小村莊,此時這一小村莊顯得格外的寧靜安逸,那偶爾傳來的幾聲狗吠聲在這個寂靜的小村莊裏顯得特別的嘹亮。
夜深人靜下,梁家村里許多人家已經烏燈黑火,早已裹被入睡,可總是有幾間屋子始終亮着燈,而梁雄的家裏便是為數不多的一間。
從吃過晚飯後,梁凌風父子在房間裏面已經呆了很久了,始終沒有出來的動靜,而坐在大廳里想要跟梁凌風聊聊天的梁俏芸也敵不過困意,帶着微微低下的眼皮往自己的房間走去。
在梁雄的房間裏面,梁凌風的心一次又一次被梁雄震驚,先是得知自己原來是大家族之後,可是這一個大家族卻因為他人的嫉妒而成為時間長河的歷史,這對一直以來都認為自己是一個山村少年的他一時間有着難以接受。
可是梁雄似乎沒想着給梁凌風任何機會休息,因為他看到了家族復興的希望,他站了起來走到床邊並且蹲了下去,伸出手朝裏面摸索了一下,只見他拉出來一個箱子。那個箱子看起來相當的殘舊,表面上滿是塵埃,梁凌風滿臉疑惑,不明白梁雄為何拉出一個如此髒的箱子。
讓梁凌風更為疑惑的是梁雄居然還一臉恭敬地看着眼皮底下的箱子,輕手輕腳地打開箱子,小心翼翼地把放在裏面的雜物拿了出來。讓梁凌風沒想到的是梁雄居然從那破舊的箱子裏面拿出一個檀木盒子,雖然梁凌風對這些東西沒什麼了解,但是他的感知告訴他,眼前的這個檀木盒子不是什麼凡品,更不是什麼普通的高檔檀木,因為他能夠從上面感受到那濃濃的靈力波動,要是能夠把這東西隨身攜帶,對自身修為會有一個極大的提高。
這時的梁凌風就更為費解了,為什麼有這樣的好東西梁雄會不用呢?要是每一天都能夠用它來輔助修煉,此時的梁雄絕對不止中級武者,很有可能是武者之上的小靈者,甚至是大靈者。
只見梁雄雙手小心翼翼地捧着檀木盒子朝梁凌風走來,隨着梁雄的越發接近,梁凌風突然對這檀木盒子有一種相當奇妙的感覺,而且這股感覺還越演越烈,可是讓梁凌風相當費解的是,他並不是對那個檀木盒子有感覺,而是對檀木盒子裏面的東西有感覺,這時的梁凌風越發對檀木盒子裏面的未知物品感到好奇。
「爹爹,這檀木盒子裏面到底裝着什麼東西,怎麼我對它好像有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梁凌風臉上滿是疑惑地看着珍而重之地把捧在手上的檀木盒子放到桌子上,不解問道。
雖然這桌子到床的距離並不遠,但是強如梁雄額頭居然會出汗,以他的修為即便挑個千斤巨石也不會有絲毫喘息,可是這小小的一個檀木盒子居然會讓他滿頭大汗,這是一個相當反常的事情。
梁雄聞言,連臉上的汗都沒來得及擦,臉上便露出喜悅之色,他急聲問道:「風兒,你真的能感受到裏面的東西呼喚你?」
梁凌風想了想,再細細感受了一下,那檀木盒子的確散發着一種讓他打開它的衝動,梁凌風點了點頭道:「我也不知道是不是裏面的東西呼喚我,反正我看到這盒子就有一種衝動想要打開它。」
「事不宜遲,那你趕緊把盒子打開。」梁雄着急道。
梁凌風腦袋重重地點了點,而後伸出雙手按在檀木盒子之上,頓時間一陣清涼的感覺直衝心間,讓梁凌風的身體為之一振,靈台當中的精神力居然沸騰了起來,一種相當愉悅的感覺傳到梁凌風的心中,梁凌風心頭一驚,這到底是什麼東西,居然有如此能耐。
只見梁凌風深呼吸一口氣,而後輕輕吐了出來,那原本按住檀木盒子的雙手緩緩地打開檀木盒子的蓋子。
雖然梁凌風心中有些激動和緊張,但是他心裏面更多還是好奇,而站在他旁邊的梁雄則屏住呼吸,臉上滿是緊張之色,即便額頭那豆大的汗拼命往下流都沒管,身體一動不動地定在那裏,雙眼射出的眼神也是死死地盯着那緩緩打開的盒蓋。
「啾啾」
突然,盒子裏頭射出一道強光,而後兩道、三道,那盒子當中射出的道道強光帶着無匹的衝擊力撞擊在梁雄身上,而站在一旁毫無準備的梁雄如受重擊,嘴裏吐出一口鮮血,臉上一下子變得蒼白,但是他卻是在哈哈地大笑着,這不就是家族裏面的傳說嗎?
「大道輪轉,梁氏族人必遭一劫,百年內將有天資卓越者打開寶典,限時必定極光破天,此人必將是帶領我梁氏重歸輝煌。」
梁雄嘴角掛着鮮血,身體靠在牆上朝被絢麗強光掩蓋住的梁凌風,臉上滿是激動喜悅的笑容,腦海當中浮現起老祖宗在坐化之時說出的一句話,開始的時候眾人都不相信,畢竟那時候的梁家如日中天,一方諸侯,即便一些大門派都想要與梁家結交,但那時候的家主還是把這句話當成祖訓記錄在族典當中。
果不其然,在幾十年過後,在梁家最為虛弱之時,一群窺伺已久的餓狼紛紛撲上來狠狠地咬那看起來強大實則已經掏空的梁家,而這一群看中時機的人成為了壓倒梁家這個龐然大物的最後一根稻草。
那一夜整個梁氏當中滿是火光,梁氏族人被那些入侵者肆意屠殺,一夜之間,偌大的梁氏家族空空如也,經過多年收藏的藥物符篆被洗虐一空,大部分的族人被屠殺,梁氏家族內血流成河,族人的屍體堆積如山,只有少部分的人趁亂成功外逃。
而這外逃的一群人當中就有着梁雄的父親,因為梁雄的這一脈人是梁氏家族正統的血脈,只有留住他們,才能有機會東山再起。可惜的是,雖然家傳寶典沒有丟失,但是梁雄的父親卻遲遲未能修煉出精神力感應寶典,得到寶典當中的法決和符篆,而到了梁雄這一代同樣沒能修煉出精神力,天賦最強的梁雄也不過是初級武者。
回想當初梁雄父親彌留之際依然叨念着復興梁家,梁雄心裏面就覺得愧對他的父親,因為他跟梁德都沒有這個能力去對抗那一些強大的劊子手,唯有壓住心中的仇恨,希望下一代有強大的天賦讓他們席捲歸去。
今天,梁雄等到了,想不到這個人就近在咫尺,現在看來梁凌風便是老祖宗所說的天資卓越者了。
強大的光芒充滿整個房間,刺得梁雄的雙眼睜不開來,可是身處其中的梁凌風卻是雙眼盯着眼皮底下的強光之源,不知道他在想些什麼。
檀木盒子當中那源源不斷的強光充斥着整個房間,到最後連房間都裝不下這些光芒,那強烈的璀璨光芒直衝天際破開雲霄。那突如其來的強大光芒把原本在樵山當中安安靜靜睡着覺野獸妖獸全部驚醒,就連原來城裏的四大家族的家主都被這一接連天地的光柱驚醒了,滿臉凝重地盯着那充滿驚人能量的光柱。
漆黑的天空中突然有着一道強光直插雲霄,頓時間黑夜如晝驚醒了不少人,特別是修為稍強的修煉者,畢竟這突如其來的強光震盪着天地間的靈氣,對於他們而言,天地靈氣的變化都會對他們的修煉有所影響,幸好的是這附近沒有修煉者突破,否則突破不成反而要走火入魔。
隨着時間的推移,接連天地的光柱漸漸變小,眨眼間便消失在夜空當中,來也匆匆去也匆匆,不留下一絲的痕跡。雖然這光柱持續的時間不長,但是足以引起許多人的關注,眾人都在猜測着這個光柱的由來,是不是有寶藏要出世呢?
隨後的幾天時間裏面,樵山腳下多了不少陌生修煉者的身影,他們心中都衝着樵山的寶藏而來,因為他們都看到那天晚上那通天的光柱,以為樵山近日會有什麼寶藏出世,因而紛紛前來想要分一杯羹。
而他們的到來自然引起樵山裏面強大妖獸的不滿,不少人帶着興奮的心情進去,但是出來的時候嘴角卻是掛着鮮血,衣衫破爛極其的狼狽,而這些已經算很好的了,因為有一些從此要留在樵山上長眠。
作為始作俑者的梁凌風當然不知道是他弄出來的動靜了,那時候從強光全部散去那一刻,梁凌風整個人便直接倒在地上不省人事,不過他嘴角處掛着的一絲微笑還有身上表現出來的生命體徵還是讓梁雄鬆了口氣,畢竟那強光當中所蘊含的力量實在太強大,強大得連他也不敢正面對抗。
幸好的是梁凌風這個百年當中唯一能夠復興梁氏家族的天才只是暈倒而已,並沒有什麼大礙,梁雄輕輕地把梁凌風抱回他房間裏面。
翌日,梁凌風早早便起了床,此時的他與昨天沒有多大的變化,可是他的腦海中卻是多出了一些東西,多出了一個米粒大小的小白點,靈台當中的精神力似乎很畏懼這個小白點,都不敢到小白點,這讓梁凌風覺得很費解,他曾利用精神力去探測過這個小白點,可是這個小白點卻一點反應都沒有。
久而久之梁凌風發現憑現在的自己還沒有能力搞清楚這到底是什麼東西,可是他知道這東西的由來,因為這小白點上所散發出來的波動跟昨天晚上古檀盒子裏面所散發出來的光芒波動是一模一樣的,看來此時的他還沒有實力去解開小白點的秘密,但梁凌風知道這個陌生而不服從他指揮的小白點是不會害他的。
吃過午飯後,梁凌風走出門外,此時的梁雄正坐在門外的石凳上抽着煙,一副悠閒的樣子,這讓梁凌風感到相當不解,這個時候應該是上山狩獵的時間啊,作為村長的梁雄怎麼可能不跟着上山呢?
「爹,怎麼今天不上山狩獵?」梁凌風走到梁雄身旁的石凳上坐下,不解地問道。
梁雄磕了磕煙斗裏面的煙灰,搖了搖頭道:「最近幾天都不打算上山狩獵,因為今天早上我發現有許多外來的修煉者都往樵山上跑,把樵山上的大傢伙都惹出來了,弄得整個樵山雞飛狗跳,現在上山太危險了,等過些天再上去,現在村子的糧食還能支持一些時間。」
「怎麼今天突然會有外來修煉者跑上樵山呢?這樵山深處可不是什麼鬧着玩的地方啊。」梁凌風聞言,心中更為疑惑,道,
梁雄苦笑一聲,道:「還不是因為你昨天晚上弄出來的動靜,那些人估計是以為樵山上有什麼寶物要出世了,都紛紛跑過來想要看看能不能有點收穫。人就是這樣啊,哪裏有利益就往哪裏跑,人為財死鳥為食亡啊!」
梁凌風同意地點了點頭,在利益二字面前,又有多少人能夠忍耐得住?特別是一些出世的時候能夠引起天地異象的寶藏,就更能夠吸引到修煉者了,畢竟誰不想着在寶藏當中得到些東西,好讓自己的修為有所提高。
可惜的是這個出世寶藏註定是沒有的了,許多人還為此搭上了性命,雖然能夠有實力爭搶寶藏的修煉者修為都不會弱,可是他們都忘記了這偌大的樵山裏面藏着不少強大的存在,那些強大的存在不是誰都能招惹的,即便強如現在的梁雄都不敢說能夠在樵山之上橫着走。
「風兒,昨天你應該是得到了寶典的承認才會有如此強大的光芒釋放出來,從前我們梁家同樣以這種方法讓族人去試驗修為天賦的高低,釋放出的光芒越盛,也就證明了跟寶典的切合度越高,寶典對你的承認度就越高,越能夠從寶典當中得到更多的東西。」梁雄臉上滿是笑容,拍了拍梁凌風稍微瘦削的肩膀,笑道:「你要記住,從你得到寶典承認的那一刻起,你身上就背負着復興梁氏家族的任務。」
梁凌風重重地點了點頭,凝聲道:「爹,你放心吧,我會努力提高修為,待到有實力一定會把當年的債討回來。」
「好,這才是我梁家的子弟。」梁雄頓了頓,臉上的神色也是越發的凝重,道:「為梁家復仇,那都是以後的是,現在我們說一下明天年賽的事情吧。風兒,這一次參加年賽你萬事要小心,我想李家那父子不會那麼容易就放過你的。」
梁凌風點頭說知道,而後這兩父子便坐在外面聊了一個下午,期間梁凌風把最近修煉時出現的問題也問了一下樑雄,而梁雄也知無不言言無不盡,儘可能把梁凌風心中的疑惑解除,畢竟梁凌風明天就要比試了,能夠幫梁凌風提高多少實力就多少實力,他不希望在場上看到梁凌風死在李高力的手上。
雖然梁雄沒有證據能夠證明李高力到時候會下狠手,但是梁雄總覺得這件事不會是簡簡單單的比試,現在他們的心裏面估計已經有了對付梁凌風的方法,而作為父親的梁雄怎麼會看着自己的兒子去送死呢?
翌日,梁凌風早早便起了床,他跟梁雄來到比試的場地,這個場地並不在梁家裏面,也不在李家裏面,是由幾個村子一起出點地湊出來的一個練武場,這個練武場很大,能夠同時容納幾場比試同時進行。
此時,太陽漸漸往上爬,場地的周圍也聚集了越來越多的人,看得出都是一些村子裏的好手,代表村子出賽,相對於其它村莊而言,梁家村就顯得寒酸一些,居然只有梁凌風一人出戰。
山間的樹葉輕輕擺動,從樵山吹拂過來的清風撲向眾人的臉,清新的空氣讓眾人為之一振,吹散人們身體的倦意。
突然,練武場的外圍來了一大群人,而走在最前面的人赫然是李家村的村長李亮,走在他後面的則是他的大兒子李高力,也就是跟梁凌風有着殺身之仇的李高力。
在這行人來到練武場的時候便把大部分的目光吸引過去,畢竟李家村不僅是第一大村,而且還有着一些相當優秀的年輕強者,眾人見到李高力的意氣風發,心中嘆了口氣,估計這一年還是他們李家村拿第一了。
就在李高力跟其他人打着招呼的時候,他心頭突如其來莫名一寒,身體不自覺地顫抖了一下,他順着那讓他心寒的方向看去,就在這時,他的目光跟梁凌風的目光碰撞在一起,不知為何李高力居然迅速低下雙眼不敢去看梁凌風那泛着冰冷眸光的雙眼,因為他發現梁凌風的寒冷雙眸給他一種無法言明的恐懼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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