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得出來,這個叫肖隱知的傢伙並不知道自己現在是一條狗,至於他之前是不是人,這一點還有待驗證。
陸展凝視着眼前的大黃狗。
並不是所有人都是守墓人,因此他也不怕這傢伙因為察覺到異常而翻臉,幾句話就把對方問得啞口無言,使其陷入了一種渾渾噩噩的狀態。
屬實是目瞪狗呆了。
由於得到了埋棺地中獨眼老人的提示,他已經對屍體敲門事件制訂了相關的處理方案,就等着下次事件發生時再驗證這個辦法的可行性。
至於在埋棺地中的所見所聞,他打算暫時保密,等到局長回來後親口告訴他。
誰知道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屍體敲門事件還尚未徹底解決,如今又多出了一條會說話的狗,也不知道是巧合還是另有蹊蹺。
值得一提的是,這條狗是從一個叫做掩獸山的d級禁區里跑出來的。
掩獸山位於三號城市南郊,是一個剛出現沒多久的禁區,由一位探秘者在今天早上發現。
他喜出望外,本打算找人一起進去撈點好東西,誰知道還沒來得及有所動作,就看見一條狗從禁區里鑽了出來。
那位探秘者也是相當有膽量,察覺到這條狗看不見之後,他便一路上遠遠的跟着,及時聯繫了除禁局。
而從目前看來,這條狗顯然是把除禁局的人當成了帶他去警局接受調查的警察,一路上表現得相當配合,就這麼來到審訊室,出現在了陸展兩人面前。
眾所周知,禁區生命是無法離開禁區的,而序列室里沒有紅色信封掉落則意味着肖隱知大概率不是禁忌序列,因此對陸展而言,目前最重要的事就是儘快搞清楚對方的來歷。
「抱歉警官,也不知道為什麼,我突然什麼都不記得了。」
長久的沉默過後,黃狗用兩隻前爪支撐起碩大的狗頭,臉上露出歉意的表情。
他絲毫沒有察覺出自己身體的異樣,繼續說道,「我今天來警局是為了自首的,我對自己所做的一切並不後悔,只是希望能跟受害者的家屬……也就是徐俊的女兒好好道個歉。」
「我會澄清之前的一切,像她這樣的人,本不該受到網絡輿論的傷害。」
陸展盯着他灰暗的眸子,搖頭道:「不好意思肖先生,我對你所說的事深表遺憾,但很可惜,我們這裏並沒有任何和你口中案子有關的記錄。」
「什麼意思,什麼叫沒有記錄?」肖隱知錯愕道,「可你們分明昨天才找我錄了口供啊……」
他瞪大了狗眼。
果然……
聞言,陸展心中一沉,面色不由凝重了幾分。
他頭疼就頭疼在這一點,如果來警局自首的只是一條會說話的狗也就罷了,他也不是不可以接受,偏偏這傢伙說的案子根本就沒有發生過。
……也不一定是沒有發生過。
事實上,他早就意識到了不對勁,對方剛剛所說的故事根本不像是發生在最近,反倒更像是發生在禁區出現以前。
畢竟,在如今這個超凡力量湧現的時代,查案取證根本用不着太過複雜,也很少會再用到查驗指紋這種落伍的辦法,通過符咒和能力,警方很容易就能夠查出這起誣陷事件的真相。
那麼……
這傢伙是來自禁區時代以前嗎?
陸展頗為頭疼,如果他猜得沒錯的話,這短短几天時間裏已經出現了三個疑似從兩百年前活到現在的人了。
一是守墓人白墨,這點毋庸置疑,甚至對方存活的時間可能還要比他想像得更加久遠。
二是那本腐朽日記的原主人,屍體敲門事件最可能的幕後主謀,他有可能採用了某種轉移身體的辦法活到了現在。
三則是這條自稱為肖隱知的大黃狗。
早在禁區出現以前,世界就已經出現了諸多異常徵兆,甚至以前就有超凡者出現,例如延續至今的黃泉組織,這一點陸展自然知曉。
但他還是覺得,能從禁區時代以前活到現在的傢伙,肯定不會簡單。
「需要讓我來探知他的心嗎?」夏雨希低聲問道。
「不,冒然和這種來歷不明的東西接觸,說不定會有危險。」
陸展斷然拒絕了她的提議,忽然問道,「對了肖先生,你的身體條件怎麼樣?」
「嗯?」
對面的肖隱還在糾結記錄的事,被這個突如其來的問題搞得有些不明所以,半晌才苦笑道,「如果單指身體素質這一塊的話,除了看不見之外,我身體其實還不錯。」
「是嗎?」陸展笑眯眯道,「那要不然……你做兩個俯臥撐吧?」
「俯臥撐?為什麼?」
「因為我覺得你可能病了。」
「我病了?」
「你做了就知道了。」陸展沒有多言,「沒病的話就做幾個俯臥撐吧。」
肖隱知覺得這個警官有些奇怪,甚至有可能在戲耍自己,但還是摸索着走到了一邊。
夏雨希神色古怪,陸展這是想幹什麼,為什麼要讓一條狗做俯臥撐?
她想了想,或許這是陸展的某種暗示,目的就是為了讓肖隱知自己察覺到身體的異常。
畢竟哪有狗做得了俯臥撐的……
然而離奇的事發生了。
只見那條大黃狗前爪撐地,後肢拉得筆直,狗頭抬起,居然真的有模有樣的做起了俯臥撐,而且動作相當快,猶如一道黃色閃電。
夏雨希傻眼了。
狗真的能做俯臥撐?
陸展若有所思,他意識到,無論是從談吐還是行為來看,肖隱知表現得確實不像是一條狗,而是像一個真正的人。
非但如此,從剛剛的表現來看,對方的身體素質已經接近d級,甚至已經是d級超凡者的水平了。
所以這傢伙是變成了狗而不自知嗎?
他就要再問,卻突然聽到了一個敲門聲,審訊室外走進來一個警員,他瞥了那條狗一眼,在陸展耳邊低聲道:「陸隊,目標到了,現在就在警局外面。」
「我知道了。」
陸展點點頭,他也估計白墨差不多該到了。
事實上,早在白墨進入三號城市之時,他就已經有所察覺。
他之前給白墨的手機有幾個很重要的功能,其中一個便是追蹤定位,因此對白墨的位置可謂是了如指掌。
由於電子設備進入禁區後就會失去信號,因此白墨的位置曾多次在地圖上消失,陸展也藉此大致估算出了白墨所處禁區的位置,只不過一直沒有派人去探查過。
因為沒有必要。
在他看來,在禁區中只要順其自然就好,因為那些禁區生物似乎更不願意看到守墓人甦醒。
思索片刻,他對那位警員說道:「你和這位新同事一起繼續審問犯人,我很快回來。」
「是。」
那位警員神色古怪,儘管早就見過了這條會口吐人言的狗,但聽到「犯人」這個詞後,他還是覺得怪怪的。
……或許應該叫犯狗?
「注意點,不要讓這傢伙跑了。」
陸展低聲提醒了一句,又對夏雨希點了點頭,隨即便往辦公室方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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