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海娜瞬間便體會到了什麼叫所謂的「無形一擊」。
她甚至完全沒有察覺到自己是在什麼時候受傷的,沒有洞察到任何攻擊,身上便莫名其妙的多了道傷口,像是被人用染筆憑空畫上去的一樣。
傷口很深,但並不足以致命,黑海娜捂住傷口,傷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緩慢癒合。
達到b級以後, 超凡者的身體素質將會有一個質的飛躍,擁有快速癒合的能力很正常,但像囚徒這樣能恢復得那麼快的卻並不多見。
「看來這個容器的軀體有古怪啊……」黑海娜心中暗道。
不過這對目前的戰鬥而言算是一件好事,這具軀體能展現的力量越強,她就越有把握堅持到那個時刻。
沒想到自己重傷之際,面前居然會突然冒出這麼一個好巧不巧承載過自己力量的傢伙,簡直是個天然的容器,這件事很難用巧合來形容。
也不知道是不是命運那傢伙的安排……
思緒轉瞬即逝, 瞬間收入腦海。
黑海娜很清楚,戰鬥還沒有結束,她必須儘快找到玩的蹤跡。
只要她找不到玩,那麼她每隔三秒都會受到一次無法躲避的攻擊,最終被活活耗死在這裏。
從剛剛的那一擊造成的傷口判斷,這種攻擊的力量似乎並不大,傷害頗低,如果是她自己的身軀或許有可以輕鬆承受,可這畢竟只是一具容器的身體,顯然是沒辦法硬抗的
一旦容器死亡,她也會受到不小的影響,所以絕不能掉以輕心。
黑海娜一邊尋找着玩的蹤影,一邊心中默算着時間。
很快,三秒鐘的時間又一次流逝而過。
剎那間,只見黑海娜猛然縱身向後一躍, 隨即雙手交叉擋在胸前,肌肉緊繃,猶如鋼鐵般堅固。
「噗——」
背部忽然傳來一陣涼意,伴隨着液體噴濺的聲音,黑海娜心中一沉,她知道,自己又受傷了。
這一次攻擊並不是從剛剛傷口所在的位置發起的,這說明【捉迷藏】的攻擊並非固定,而是完全隨機的。
但她全然沒有慌亂,迅速思索着對策。
在沒有【真眼】的情況下,她自認為沒有辦法察覺到玩的位置,這就意味着接下來她要麼需要硬抗玩的攻擊,要麼就需要及時對無形攻擊做出躲閃。
……可這兩點都是目前的她所做不到的。
不過她很快便意識到了一件事,那便是玩的能力範圍——
任何能力的發動都有一個範圍,玩的能力自然也是如此,不可能覆蓋大片區域,否則他早就應該在過去的混戰中用出來了。
這也就意味着【捉迷藏】的範圍是有限的,甚至就是一個發動後就無法移動到固定區域。
想到這一點後,她猛然後撤,在短短三秒內便遠離了原地數百米之遠。
在此期間,她使用了【公平】讓自己的速度提升至和玩同一水平, 如果玩的能力範圍有限, 那麼三秒後她應該不會再受傷。
【公平】的發動範圍同樣是有限的, 她這一次的能力能成功影響到玩,則說明對方就處於自己附近不遠處的地方。
拉開距離的下一刻,黑海娜做出了第二重準備,她一再次發動【公平】,而這次的作用目標則是吃,她使得自己的軀體變得和吃一樣堅不可摧,試圖藉此硬抗這一擊。
然而她再一次失望了。
三秒時間一到,她再次受到自己受了未知的攻擊,肩膀處突兀的出現了一道猙獰的血痕,傷口的深淺程度和之前沒什麼兩樣——
黑海娜意識到,防禦力在這一擊下似乎起不到作用。
而她顯然也沒能逃出玩的能力範圍,亦或者說就在她試圖脫離的那一刻,意識到不對勁的玩也從某個看不到的角落裏跟了過來,能力帶來的影響也隨之而來。
「真是難纏啊。」
說實話,玩的這一能力確實無解,換做一般人說不定已經被逼瘋了,可黑海娜依舊保持着冷靜。
此時的她已經遠離了原先的位置數百米之遠,腳下並不是之前的巨大深坑,而是一塊沒有遭受到破壞過的完整平地。
她低聲默念道:「那邊遭受了破壞,可這邊卻什麼都沒有,這不公平。」
話音落下,一隻巨大的虛幻手掌從天而降,狠狠的拍在了這片地面上,連同黑海娜在內,四周的一切都被這一掌拍得凹陷了下去。
一旁正在觀戰的吃愣了一下,黑海娜這傢伙為什麼能復刻出我的力量?
他當然不會知道,在【公平】的影響下,規則進行了力量矯正,對這地方也來了一掌,以此和之前被砸得凹陷的那篇空地相互平等。
這就是【平等】的可怕之處,在黑海娜手中,它能發揮出極大的作用。
隨着煙塵四散,三秒鐘的時間再一次過去,黑海娜出現在深坑中央,身上又多出了一道傷痕。
不過此時的他雖然十分狼狽,但嘴角卻多了一絲瞭然的笑意。
「玩,我已經知道你的能力原理了。」
無人回應。
卻見黑海娜自顧自的說道,「你能力的本質應該是空間的規則之力吧,或者用形象一點的話來說,我現在應該是類似於在某個鏡子之中,而你則是在鏡子之外,你看得到我,我卻看不到你。」
「因此我的攻擊才無法影響到你,甚至就連吃的大面積覆蓋都無法捕捉到你的蹤跡——因為我們並不在同一個空間。」
三秒鐘時間又一次過去,她的身上又多了一道傷口。
但她顯得並不在意,繼續說道:「你將自己置身於另一個空間,躲在暗中窺視着我的動向,至於所謂的『無形攻擊』,恐怕並非是一種實體攻擊,而是來自你能力的另一個效果吧?」
她雖是在詢問實則無比篤定,「有幾次傷口明明都出現在了我的要害處,但卻並不足以將我殺死,我想這並不是因為你不想殺我,而是因為你攻擊只能達到這種程度吧?」
「無論我是否擁有吃的防禦力,都無法減輕傷口的程度,每次都維持在一個固定的水平……這說明你的這種攻擊並不受防禦力影響,可以直接做到造成固定傷害,讓我猜一猜……」
她微微一笑,「這種攻擊的本質恐怕並不是三秒鐘一次的規則攻擊吧,而是一種類似於直接將固定傷害轉移到目標身上的能力,比如你在鏡子中的我身上劃一道線,那我身上就會立馬出現傷痕,避無可避。」
「因為你的能力本質並不是『攻擊才造成傷害』,而是直接跳過了『攻擊』這一環節,直接在敵人身上造成傷害。」
當黑海娜說完自己的分析後,她的身上已經又多出了兩道傷口,正在緩慢的癒合當中。
「你猜到我的能力又能怎麼樣?」
玩的聲音從四面八方傳來。
他心中暗嘆,作為全能之神,黑海娜對能力的了解和判斷果然非同一般,沒想到這麼快就猜透了他的能力本質。
他不得不承認,黑海娜猜的基本正確。
事實上,玩之所以無法快速擊殺黑海娜,是因為他如今身負重傷,這影響到了能力的效果,同時平等樂園的封禁規則對他也有一定的限制,因此他的「傷害印記」才會大打折扣,無法對黑海娜造成有效的傷害。
「猜得到不代表能應付。」他說道。
「你說得沒錯,光猜出來確實沒什麼用,而且我暫時也沒有想出應對的辦法,所以……」黑海娜淡淡一笑,「為了公平,我覺得應該攻守互換,來讓我作為躲藏方。」
【公平】發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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玩被迫從『藏』變為『捉』,身形從虛空中顯現出來,看上去似乎有些詫異。
「有意思,你居然想當躲藏方……正合我意。」
可很快他就笑了起來,似乎頗為興奮。
【捉迷藏】有兩個方面的能力,在『捉』和『藏』。而玩作為抓人方的能力其實很簡單,那就是——
觸之即死法則。
如果想發動能力,玩需要經過三秒鐘的靜默方能開始行動,之後一旦確定過的目標被他所觸碰到,就必然會發動致命一擊,將目標直接殺死,是個想當可怕的能力。
只可惜哪怕如此可怕的能力之前也被全能的黑海娜所克制,所以他打得很憋屈。
但如今的對方已經不再是全能之神了,必然不可能無視這一可怕的即死能力。
值得一提的是,『捉』和『藏』是不可以同時發動的,因此一般人在知道玩能力後,往往不可能給他三秒鐘的靜默,防止他發動能力,一旦他等待的就會出手將其打斷。
不過由於這次是黑海娜主動發動的【公平】,意味着她自願作為躲藏方,因此從她發動能力開始,就意味着捉迷藏已經開始了,使得玩直接省略了靜默這一初始步驟。
隨着『捉』的發動,玩的身形瞬間消失不見。
他速度奇快,移動時幾乎看不到他的真正身影,而黑海娜自然不敢大意,連忙使用【公平】讓自己獲取了玩的速度,躲閃的速度同樣快得驚人。
突然,黑海娜的動作一滯,一種「人間不值得」的情緒猛然席捲全身,險些讓她喪失了前進下去的動力。
玩發動了『玩』的文字特性。
這種影響雖然短暫,但卻迅速拉近兩人的距離。
黑海娜揚起一片碎石,後者如同子彈般向後飛出,試圖以此減緩玩的推進速度。
然而這些碎石對玩來說不過是毛毛雨罷了,他不管不顧,一頭衝進了碎石之中,碎石化作齏粉。
短短時間裏,兩人便追逐了數個來回。
玩手段齊出,緩緩摘下僅剩的一隻鈕扣眼睛,下一秒竟是將其作為飛鏢丟了出去。
紐扣在飛行途中不斷變大,最終居然變成了一個具有追蹤功能的巨大飛盤,飛盤緊跟在黑海娜身後,將沿途的阻礙盡數切裂。
黑海娜心中一涼,沒想到玩身上居然還帶着這種古怪的暗器,她摸遍渾身上下都沒有找到一件趁手的兵器,心說這個容器未免也太過寒酸了。
她當然不知道,囚徒作為囚犯,身上本就不能有任何東西。
眼見玩就要追上來,黑海娜身形一個急轉,然後猛然躍至空中。
黑海娜並不具備飛行的能力,跳到空中就意味着沒有借力的可能,也就說明她再也無法調轉身形,眼下是抓住她的最好機會。
但玩並沒有選擇跟上去,只是操控變大的紐扣眼睛跟了上去。
他能看出跳到空中的危險性,黑海娜自然不可能看不出來,對方之所以這樣做,大概率是因為前方設有什麼埋伏。
然而事實似乎並非如此。
只見黑海娜一腳踩在飛射而來的紐扣之上,借力再次跳出老遠,和玩拉開了大段距離,她扭頭對玩一笑。
「你是在擔心埋伏嗎?放心好了,什麼都沒有。」
她跟玩玩了一波心理戰術。
就在她得意之時,一隻遮天蔽日的大手突然從空中落了下來,另一隻手則是從下往上,兩手合攏,顯然是打算將空中的黑海娜拍死!
「吃,你居然敢偷襲!」
黑海娜大驚失色,然而身在空中無處借力,自然是避無可避,被這一掌拍了個正着。
兩掌合攏,發出一陣巨大的聲響,猶如沉悶的雷鳴。
片刻後,吃將兩隻手掌分開,卻見裏面的黑海娜毫髮無傷不說,反而譏諷的笑道:「我說了,這對我不管用。」
就在剛剛,她再次使用【平等】,宣告和玩一對一公平對決,因此吃的攻擊對她是無效的。
然而就在這時,黑海娜突然神色大變,因為玩不知何時居然靠攏了過來,同時伸出了手,眼看就要摸到她的肩膀。
原來吃並不是想偷襲殺死她,而是為了給玩創造迅速近身的機會!
意識到這一點之後,黑海娜面露絕望之色,她知道自己這次斷然沒有躲閃的可能,因此只能承受這必死的一擊。
「結束了。」玩淡淡說道,手指觸碰到了黑海娜的肩膀。
「是該結束了。」
然而就在這時,黑海娜臉上的慌亂不之色瞬間消失不見,像是從未出現過一樣。
取而代之的,是一種詭異的笑容。
……
此時此刻,摩天輪最頂端。
「平等樂園的規則消失了,是時候下去了。」白墨似是心有所感,突然說道。
劉青青微微一怔,她被一直不停震動的平等樂園嚇得心驚肉跳,整個人都有些呆滯了,哪怕有了白墨的提醒也是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
「真的耶!」她感受了一下,瞬間興奮起來,「我的力量恢復了!」
白墨瞥了她一眼:「恢復了就趕緊抱我下去,摩天輪只怕是快倒了。」
「誰要抱你下去,臭不要臉!」
劉青青沒好氣的說道,小心的走到窗邊,誰知才往下看了一眼臉色便瞬間發白,拼命搖頭道,「我,我不敢下去……」
「你不敢那就沒辦法了,反正我是傷殘人士,你可別想指望我。」
白墨淡淡說道,「不過我無所謂,反正我又摔不死,至於你就不好說了……」
聞言,劉青青臉上露出驚懼之色,一副猶豫不決的樣子。
半晌,她一臉苦澀的說道:「那好吧,我抱你……」
然而就在這時,摩天輪里居然響起了一個溫婉的女子聲音,像是故意一般打斷了劉青青的話。
「不如讓奴家送相公下去吧。」
是誰在說話?
劉青青一驚,猛然扭頭,隨即面色變得古怪起來。
只見不知何時,白墨身邊居然出現了一個女人——
一個身穿嫁衣,頭戴紅蓋頭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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