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展接連撥打了好幾次電話,然而電話那頭的莫青橙卻始終沒有接聽,他只能一嘆,將手機丟到桌上,有些頭疼的按了按眉心。
那傢伙果然還是那個固執的性子,也不看看自己幾斤幾兩,如今外面這麼亂, 不老實待在安全區就算了,居然還敢到處亂跑,也不怕遇到危險。
而且即便她真的找到了院長,只怕也不一定會有好的結果,那個老傢伙已經瘋了,遠離他才是最明確的選擇。
每當想到多年前夜裏發看到的那一幕,陸展就難以克制自己的情緒,而他也從未將真相跟任何人提起。
片刻後,他突然想起, 既然莫青橙如今是在新海集團手下做事,或許會有人知道這傢伙的去向,說不定可以向他們打探一下情況……
他嘆息一聲,拿起手機和外套,徑直走出了辦公室。
雖然有點遠,可無論是為了取回那個重要的箱子還是想得到莫青橙的下落,他都必須去孤兒院的遺址走一趟了。
莫青橙如今的居所就住在那附近。
……
「看來你們是一點也不關心該如何解決這片草地的隱患,也不在乎你們能不能恢復自由啊。」
眼見為首的黑衣人命令手下將地道的出口關閉,眾人的退路也被徹底封死,白墨的語氣陡然變得冰冷起來。
「我說過了,我可以幫你們解決問題,等恢復了自由,你們大可以出去隨便找女人,但這個人不能碰。」
在他說話的同時,他身後的張濤兄妹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隱約又有所明悟,難怪集市裏的超凡者不止一個, 外面卻很少聽到相關的信息,原來這些傢伙無法離開集市。
所以只要能逃離集市的範圍,應該就可以避開這些傢伙了吧……
然而這是不可能的。
如今地道唯一的出口都被關閉了,又有那麼多超凡者守着,他們只怕沒有逃走的機會。
而一旦對方真的選擇出手,白墨恐怕不一定能攔住他們,畢竟他才剛剛醒來沒多久,身體沒有恢復,之前也提到過自己還處於虛弱狀態,哪怕他之前真的很厲害,現在可能也發揮不出什麼實力。
因此兩人對白墨並不抱有太大的希望。
而另一邊,賣假符咒的攤主早就縮到了角落之中,心裏把白墨祖宗十八代問候了無數遍,心說要不是這傢伙糾纏,自己恐怕早就離開集市了,哪裏還用得着面對這樣的情況?
他看得出來,對面這些人中有不少超凡者,此刻露出真面目,身上都帶着一股子濃濃的煞氣,只怕不是什麼好人, 估計跪着求饒也起不到作用。
不然以他的性子, 早就該跪到對方腳下尋求饒命了。
聽見白墨的話,對面的黑衣人搖頭說道:「用不着威脅我,這裏是我的地盤,要不要開口可由不得你,你可以嘴硬不把你知道的告訴我,但我有很多辦法讓你開口。」
他沒有過多廢話,對手下揮了揮手,「我這群兄弟們有一段時間沒沾過『葷腥』了,大家都是男人,你應該也能體諒他們的心情,至於這個女人……就當是對我這隻手受傷的補償好了。」
話音落下,一眾黑衣人頓時發出一陣怪笑,嘴裏大喊着「二哥英明」,隨即便急不可耐的沖向張柔竹。
如狼似虎,急促的呼吸下是不加掩飾的欲望。
張柔竹的臉色瞬間發白。
所謂超凡者,便是具備特殊力量的人,能力和道術猶如他們軀體的延伸,也是區別於常人的關鍵,能大幅提升他們的力量。
然而即便不動用超凡力量,超凡者本身的身體素質也遠超常人,甚至超越同等級的基因武者,此刻那麼多人一擁而上,可怕的氣勢瞬間便壓得張濤和張柔竹兩人動彈不得。
他們面對的仿佛是一群最可怕的猛獸,身體僵硬,連逃跑的念頭都無法生出。
然而即便如此,張濤還是奮力的挪動腳步,將高大的軀體擋在妹妹身前。
而張柔竹悄然則是從衣服的夾縫中掏出刀片,做好了隨時自盡的準備。
這些人想對她做什麼不言而喻,一旦陷入絕境,她寧願死也不會給對方凌辱自己的機會。
然而就在兩人心生絕望之際,一道冰冷的聲音突然在他們身前響起。
「說實話,我對你們很失望。」
話音落下,空氣仿佛突然凝滯,給人一種若有若無的壓迫感。
集市的黑衣人們心頭一緊,眼前之人身上分明氣息全無,卻莫名讓他們的動作同時一滯,心中不由得生出淡淡的恐懼。
這種恐懼不知從何而來,就好像來自內心深處的本能,可他們不清楚自己為什麼會有這種本能。
這傢伙分明不是超凡者……
然而就在這個念頭閃過的下一秒,眾人只見眼前的白墨忽然抬起一條手,輕描淡寫的掐住了沖在最前方那個人的脖子。
而後者則是連一點反抗都沒有。
不。
與其說是白墨抓住了那傢伙的脖子,倒不如說更像是那人主動將自己的脖子送到他手裏一樣,仿佛提前準備好的老套劇本,給人一種很荒誕的感覺。
然而見此一幕,不遠處被稱為二哥的黑衣人卻是心中一沉,他看得很清楚,這並不是什麼劇本,而是雙方的體術水準相差太懸殊所導致的緣故。
對面那傢伙對時機以及自身的把控達到了一種極其精準的地步,他做的僅僅只是微調了一下站位,卻剛好堵在了自己手下的必經之路上。
而後者此時眼裏只有張柔竹,恰好是舊力用老新力未生的時刻,難以減緩衝勢,因此才剛好撞了上去,營造出一種自己主動將脖子送過去的錯覺。
至於他無法反抗的原因也很簡單,二哥親自感受過那傢伙誇張的手臂力量,被這樣的力量掐住脖子,自然不可能有反抗的可能。
果然是個高手……
想到這裏,二哥反而心生讚嘆,如今超凡者不少,但像這樣專精戰鬥的體術大師可就少見了,這傢伙是個人才,而且似乎還知道不少隱秘,說不定可以吸納一下……
而就在他思忖之際,白墨毫不留情的出手了。
「咔嚓。」
只聽一個清脆響亮的聲音自地道中響起,所有人都聽得很清楚。
二哥一愣,隨即便看見自己手下的屍體被對面那傢伙像丟垃圾一般隨意丟到地上,滿是蔑視,甚至沒有多看一眼。
這一幕如同雷擊,他心中瞬間升起一團怒火。
這傢伙居然就這樣擰斷了阿山的脖子……他居然敢殺人!他怎麼敢殺人?!
不止是他,他的手下也愣住了
顯然,在二哥和手下看來,白墨是不可能有殺人的底氣的,因為他無法承受他們的怒火,最多只會把阿山當做談條件的籌碼。
然而事實並非如此,這傢伙比他們想像得要狠得多。
「給阿山報仇!」
眾人在集市生活了將近半年,彼此間早已有了感情,見同伴被殺,有人眼睛瞬間通紅,當即大吼一聲,調轉目標朝着白墨攻殺而去。
其他人紛紛響應,幾人轉瞬便將白墨團團圍住,攻擊的部位各不相同,鎖死了白墨所有撤退的空間,攻勢凌厲,哪怕他再長兩隻手都無法擋下。
「當心!」
張濤想過去幫忙,卻被張柔竹一把拉住,冷靜道:「別過去,我們幫不上忙的。」
「可是……」
張濤握緊了拳頭,雖然很不甘心,但卻不得不承認妹妹說的沒錯,他甚至連那些人的動作都無法看清,過去也只有幫倒忙。
可是白霧兄弟獨自面對那麼多人,未免也太過危險了……
看着被團團圍住的白墨,張濤越發希望自己也能成為一名超凡者,那樣的話,起碼在這種關頭不用總是當一個旁觀者。
而就在兩人擔憂之際,縮在角落裏觀戰的符咒攤主突然目光一凝,猶如看到了什麼不可思議的東西。
張濤兄妹倆雖然看不清楚,但也聽到了一個很響亮的聲音。
「噗——」
聽上去像是利器刺入身體的聲音。
兩人心中一沉,繼而生出擔憂。
雖然不願意承認,但以多打少,此刻無疑是白墨受傷的可能性更大一點。
然而當他們看清楚前方的狀況後,頓時便呆住了。
只見白墨腳下不知何時長出了一株紫色藤蔓,大約三米長,如同蛇一般舞動着軀體——
那熟悉的形態和顏色,正是手藤蔓無疑。
然而最令兩人震驚的,還是白墨身邊那些失去氣息的屍體。
只見剛剛參與圍攻的所有黑衣人統統被手藤蔓如蛇般的軀體所洞穿,每個人的傷口都恰好在心臟位置,被手藤蔓串成一串。
一擊斃命,乾淨利落。
這一刻,死亡似乎驅散了噴涌而出的欲望,所有沉重的呼吸聲都消失了。
二哥看得真切,在剛剛的那一瞬間,一根紫色藤蔓突然出現,第一時間刺穿了所有人的軀體,速度很快,他來不及提醒。
只有白墨還站着。
屍體體內並沒有血液流出,似乎統統被被紫色藤蔓所吸收,藤蔓在血液的浸染下顯得越發妖異。
也不知道是不是錯覺,眾人只感覺紫色藤蔓那晃晃悠悠的樣子頗為奇怪,似乎是在討好身前的黑衣人一樣。
而事實上,從紫色藤蔓只攻擊其他人而不攻擊白墨來看,眾人就猜得出這是白墨的手段,只是有些無法理解——
「這是什麼東西?」
剛剛並非二哥的所有手下都選擇了出手,此時還有兩個人站在他身側,因而僥倖逃過一命,看見這一幕後頓時驚駭欲絕。
「因為大姐身上那粒草種的影響,如今周圍應該不可能有別的植物生長才對,既然如此,這根藤蔓是怎麼回事?」
「難道是超凡能力?可這為什麼不會引起草種的反應?」
「是我小看了你。」
短暫的沉默後,二哥聲音冷冽的說道,「不過你動手就殺了我這麼多人,是想和我不死不休不成嗎?」
他盯着那根憑空出現的紫色藤蔓,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在伱下令讓手下動手的時候,我們就已經是不死不休了。」白墨淡淡開口,聲音中滿是冷意。
「哈哈哈!」
二哥冷笑一聲,「你難道以為就憑這麼一根藤蔓就能護着你們不成?」
這根怪異藤蔓的可怕之處在於出現得猝不及防,剛剛根本沒有人及時做出防備,因此才可以瞬間殺掉那麼多人。
據他判斷,這根藤蔓真正的水平恐怕也就在d級和c級之間,不足為懼,況且他掌握有控火能力,有信心快速解決草木。
他真正在意的地方在於,這根藤蔓是怎麼出現的?對方手裏會不會還掌握有別的手段?
白墨平靜道:「你可以試試。」
二哥斟酌片刻,終究不敢冒險,低聲對一個手下說道:「這些傢伙有古怪,去下面叫人。」
後者也不含糊,甚至早就想離開這個是非之地了,連忙轉身離去。
然而他還來不及走遠,便突然感覺胸口一疼,低下頭,只見胸口不知何時多了一根紫色藤蔓,從一個血洞中鑽出,在他眼前不停搖擺。
在失去意識前的最後一秒,他暗罵了一聲草尼瑪。
第二根……居然是第二根藤蔓!
二哥心中駭然,這怎麼可能?
白墨似乎看出了他的震驚,冷聲道:「我對無際草種的了解遠比你想像的要多……不過很可惜,你不但錯過了一次恢復自由的機會,很快還會失去性命。」
張柔竹呆呆的看着眼前白墨的背影,只覺得在這一刻,對方的形象無限高大了起來。
「你想殺我?」二哥嗤笑一聲,「這藤蔓可保不住你們的命,你知道的越多我越高興,因為這些知識很快都會歸我了。」
白墨也清楚,這傢伙比其他人要強上一些,光憑手藤蔓恐怕奈何不了他,於是突然扭頭看向縮在角落的符咒攤主,問道:「你想活嗎?」
攤主一愣,只感覺所有人的目光都匯聚在了自己身上,頓時打了個寒顫。
不是,你們打你們的,關我屁事啊……
別看我,都別看我啊!
他咽了口唾沫,心中再次把白墨的祖宗十八代問候了個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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